《醉龙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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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龙池-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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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防水布贴上去,只贴一半,不会封死的。”骆佬认真地解释,“我住在这里很多年了,从没被闷死,小兄弟别担心,你的命长着呢。”

李狂药是客人,不好争执,干脆让骆佬动手。等人家走了,李狂药就跳起来,把贴上的防水布撕了下来。虽然会有雨飘进小窗,但空气清新,睡觉才舒服。李狂药难以想像丁家的人喜欢闷着睡,这种睡法太折磨人了,如果非逼他这么睡,他宁可睡到走道上。在撕下了防水布后,李狂药就拿起丁细细给他的手电,认真地看那本《醉龙神篇》。看着看着,李狂药翻到了中间的一页,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因为那页有一个血掌印。

“这是怎么回事?”李狂药忙想,这会不会是黑老三口中提到的事?可黑老三说的是《醉龙神篇》的上卷,这是下卷,即使书上染了血,肯定也和那件杀人的事无关。李狂药惊魂稍定,又想送他这本书的人到底是谁,他生平没见过那个人,没准那个人认错人,也送错书了。那晚在踏白古城里,暗淡无光,认错人很正常。

“轰——”

一声响雷再次炸开,打断了李狂药的思绪,今晚打了许多雷,数都数不清了。很多声雷都是连续的,就像在战场上。这个房间里四壁灰暗,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李狂药看到青白的电光闪进房里,不禁地想起一些可怕的事,他这才意识到这里很像太平间。幸亏他胆子大,不至于睡不着。把书收起后,他就打了个转,准备睡下。

这时候,有个人就敲门了,李狂药从床上弹起来,警觉地望向门下,以为谁又送了一筐鱼尸,血水会流进他房里。然而,门下情况都没有,似乎有一双脚在门下站着。李狂药拿起手电,把门打开一看,那个人是刘付狼。只听,对方说:“骆佬出事了!你没事吧?”

“骆佬?他怎么了?”李狂药惊讶地问,可没听到回答,他就看到了可怖的一幕。在他隔壁,那是骆佬的房间,而对面的两个房间则住着刘付狼与江连海。眼下,走道里有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在地上画出了一大道血迹。李狂药打起手电看过去,立刻辨认出那是白发苍苍的骆佬。

“天啊,这是……怎么会这样!”李狂药惊喊一声,同时丁忘忧一伙人奔上二楼,由江连海引了上来。

丁忘忧怕女儿受惊,本不想让她跟来,可拗不过她。王欧阳追到二楼,闻到了血腥味,料想出事了,却想不到骆佬会遭受断头之苦。接着,王欧阳绕过血迹,走到李狂药这边,问他有没有事。李狂药摇头表示不知情,也没事,一声不吭地看着那滩血迹。这时,万长青最后一个上楼来,他一看这情景就问:“骆佬怎么死了?他的身体呢?”

“会不会在屋里?”王欧阳皱着眉头望向紧闭的房门。

“不可能!”丁细细推了推门,急道,“门被锁住了!”

“我来!”王欧阳不信,试着去撞了一下,可没撞开。

丁忘忧怕里面躲着凶手,于是就叫女儿让他,接着就一掌打向木门。一声巨响传遍走道,震耳欲聋,李狂药几乎想捂住耳朵了。尘烟一息,大家就举起手电照向房间,瞬间就打了个冷战。房间的正中央躺着一具尸体,尸体没了头颅,血涌了一地,房内闷着血腥味,叫人一阵晕眩。那尸体穿的衣服正是骆佬的,他的右手紧紧地拽着一大串钥匙,左手则抓住了一条两只手指那么大的鳟鱼。

丁细细不相信,看了看尸体便说:“这不可能是骆佬,你们看他的背!”

“对啊,他的背是弯的、驼的,这个人的背是直的。”王欧阳仍皱着眉头。

丁忘忧弯下身,把尸体翻了过来,摸了摸尸体的后背,若有所思地啧了一声。接着,丁忘忧又让万长青来摸了摸,王欧阳见状,也去摸了一下。万长青让开后,站起来对丁细细说这一定就是骆佬,他的背之所以不驼了,那是因为他的背断掉了。那条脊椎骨已经碎着许多截,紧绷的肌肉也裂开了,应该是受到重力打击所致。想来,没有这力道,也难以将头颅砍断。

李狂药不出声地站在门边,看了看屋内,没见到能躲人的地方。再看向门后,不仅门锁上了,还上了插销,一个没有头的人怎么能从里面把插销上起来。丁忘忧一掌推门时,虽然破坏了木门,可插销的一头紧紧地套着一个金属圈,而那个金属圈本应钉在门棱边上的。由于猛力撞击,门棱上的金属套上脱开了,钉子也飞到了地上。本来,李狂药还在想,可能有人配了钥匙,故意搞出密室的模样,可如果上了插销,那该怎么样才能办到?

阴暗之中,李狂药转头看向走道里的头颅,心想这究竟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先死的会是五仙之外的人?这时候,李狂药还没回过神来,他就看见骆佬的嘴居然动了动。

第4章 推心锁

雷鸣电闪时,李狂药回头一望,冷白的手电光线里,骆佬的嘴动了动。起先,李狂药以为看走眼了,屋里和走道都一闪闪的,光线实在不够,而且人都死了,怎么可能动嘴。可只过了一秒不到,骆佬的嘴就一张一合,动得越来越明显。李狂药还没来得及叫大家注意,结果就看见四只蜈蚣从骆佬的嘴里趴出来,游向黑暗的角落里。

“蜈蚣!”丁细细对着门外,很快发现了情况。

那四只蜈蚣裹了黄色的黏液,拖着一大道痕迹,急急地窜行着。可一游到屋内,它们就被丁细细等人打死了,一只都没活下来。王欧阳赤手捏起一只肥大的蜈蚣,仔细地看了看,一点儿也不嫌脏。接着,王欧阳还问丁忘忧能不能泡酒,说不定他们再老一点儿,蜈蚣酒能治疗腰酸背痛等顽疾。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说不定有人来寻仇,杀错了人,该死的本该是我们其中一位!”万长青没好气地道。

“我没开玩笑!”王欧阳认真道,“我会拿人命开玩笑吗?这些蜈蚣最好泡在酒里,它们不可能自己趴到骆佬的嘴里,一定是凶手有什么用意……”

“谁会把人杀了,又将蜈蚣塞进嘴里?”江连海说起这事,不由得毛骨悚然。

丁忘忧将蜈蚣收入手中,发言道:“先把骆佬的身体放在房间里,我们再到院子里搜一搜,看有没有人进来过。其他的事情,先搁着吧。”

此话一出,李狂药就想,这种鬼地方,谁会半夜摸进来杀人,会不会就是他们其中的某一个人?可那时他们都在客厅吃晚饭,有人敲了门,送了一竹框的腥臭鱼尸到门外,这事应该和屋里的人无关,说明有外人跟来了。李狂药还没有想明白,大家就四散而开,一处处地搜寻,就怕凶手还躲在院子里。不过,为了稳住黑老三,不让他大喊大叫,刘付狼就继续守在房间里,没有一起跟下楼。

奇怪的是,丁细细检查过大院的门了,没有撬锁的痕迹,除非有人把凶手放进来。院子里的房间都打开了,一一搜寻后,依旧没有凶手的踪迹。在院心,有一座小水井,那座井很深,能够藏人。丁忘忧为免万一,打着手电往下照了照,也没有看见人影。西楼的酒库里,一些酒缸很大,同样能够躲进去。丁家父女一一检查了封条和封泥,没看到破坏,这才把大家一起叫去客厅,商量对策。

一般情况下,人死了必须报警,不像武侠小说那样,杀几百人都没官府去管。上次他们在踏白古城,由于情况特殊,所以没有把骆娘带回来。而这次他们身处荒芜的石滩,见不到一个人,上哪去找派出所?报案的话就免了,因为这三位酒佬都干过敏感的事,现在去报案就等于自投罗网。好在骆佬和骆娘都举目无亲,一直跟着丁家,不会有人问及他们的下落,丁家大可以说他们寿终正寝,自己替死者操办后事。

李狂药听到大家这么决定,心里怪怪的,却还是一声不吭,任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到一半了,万长青就提出夜里打伞去外面搜一搜,也许凶手在外面,而不是院子里。丁忘忧也有这个怀疑,可夜里出去很危险,没准儿翻下哪个石沟里,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想了想,丁忘忧就带着大家,只在门口看看,不打算走太远。

没想到一把门打开,风一吹,大家就呆住了。雨里的风刮得老大,水潭掀起红色的浪花,在白色的光柱里很渗人,就像潭心的高地被推动了一样。原来,一夜大雨,干涸的水潭竟积起了泱泱的红水,像是一个大血潭。李狂药还记得白天走上来时,水潭的底很深,现在漫上来了,要逃走只能游出去。可要在风大雨猛的夜里摸黑地游来游去,就为了杀一个人,这值得吗?

“潭水什么时候涨这么高了?不坐船的话,肯定出不去,也进不来吧?”王欧阳啧啧道。

“难道……”丁细细望着潭水,回头看向李狂药,然后担心地问,“难道是我们之中的人杀了骆佬?”

“除了你和我、阿狼,大家都跟骆佬相交不深,谁会杀他?”丁忘忧嘴上不认同,但心里却认同地想,这里最近的人烟之地就是二十几公里外的县城,要在夜里跑来杀人再离去,实在不合道理。再者,骆佬常居于此,不和外人往来,哪里会惹来杀身之祸。今晚发生的事都很蹊跷!

夜里的风势渐大,大家手里的伞都快抓不住了,于是他们就一一退回客厅,继续商量对策。李狂药走在最后面,准备进入客厅了,这时就看见江连海的左手掌有血迹。入夜后,院子里灯火昏暗,很难看清楚细节,要不是离得很近,李狂药几乎不会看到。可江连海很敏感,立刻转向后面看了看,随即将左手上的血迹擦到衣服上,还小声地辩解那是泥水溅上去的。认识到现在,李狂药从没见过江连海主动解释,定是心虚所致。再说了,江连海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之前在东海的渔船上也有死尸,江连海还假扮了船老大一家。如果是江连海杀人,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兴许他嫌骆佬招待不周,一气之下就杀了人。

李狂药本想揭穿江连海,可惜没证据,现在把老事翻出来,其他人会以为他故意使坏。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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