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净又道:“九曜剑你带着。万一有什么意外,也是个凭证。朕给你书信一封,你去了那里,可以找江涵帮忙。”
计都一一记下。
“别急着走,等伤养好了再去。”叶明净拉住他,“现在这儿没人,你给我看看。”昨晚本来打算查看他的伤势的,结果被这人给糊nòng过去了。今天一定要看到。
计都拗不过她,又见宫人们确实都退下了。只得半推半就的由得她褪掉上衣,lù出后背。
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薄薄的一层。稍一动作就会破裂。叶明净已经见到不少重复裂开的口子了。
“修养半个月再走。”她咬牙切齿,“都成这样了,你昨晚来的什么劲?刚刚在huā园里又发什么疯?”
计都不在意的笑笑:“我伤好的比常人快。休息个五天就差不多了。这事不能拖,到了那边还得组织人手,越早去越好。”
“十天。没得商量。”叶明净沉下脸,“晚上不许胡来。虽说哺rǔ期不易受孕,却也不是绝对的。朕可不能在这当口再有孕。”
她说到‘晚上不许胡来’时,计都就下意识的要辩驳。等听完了后面一句,立刻就没话了。憋了半天后才道:“那属下回来后,陛下可否赐yào?”
叶明净嘴角微微上翘:“可以。等你回来,就先服yào三个月。”
计都眼睛霎时一亮,目光灼灼。叶明净立时就吃不消那的热情似火的眼神,只觉耳根发热。扭过头清清嗓子:“咳咳,你还是先回房,让冯立帮你换yào去。xiǎo心伤口再裂了。”
计都下去了,叶明净拍拍心口。刚刚那眼神太吓人了,活像要连皮带骨头的生吞了她。再联想到昨晚的jī烈,不由叹了口气。这人怕是饿狠了。
之后便是十天的养伤。晚上子时过后,还是两人相拥而眠。虽然某些不和谐的物体总是硬硬的抵着她,物体的主人倒也信守承诺,没什么动作。倒是叶明净后来不忍心,替他做了几次手工。结果就是计都感动的要死,亲的她喘不过气来,依依不舍。
她其实是害怕这样的感情的。太热烈了,热烈的几乎要被灼伤。突如其然的来,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也突如其然的离开。
男与nv之间的感情,一个刚刚萌芽,一个已是铺天盖地。太过不等。偏偏她还有一个特殊的职业。
叶明净淡淡苦笑,其实若不是这个职业,她也遇不上这个男人。如若是普通nv子,大抵也就和这世间nv子一般了。或如萧曼、或如绿桔、或如杏儿。又有几人能有袁鹿那般的运气。
想到这里,她唤来冯立:“江涵的夫人是几月的产期?”
江涵去年年末回京休假,今年开chūn离开。这段时间里勤奋了一下,妻子纪氏便有了身孕。叶明净记不得是几月的产期了。
冯立算了算:“约是十月中旬的样子。”
叶明净讶然:“没多久了?”思索片刻,“等孩子生了,你记得提醒朕,要送一份厚礼过去。”
冯立应诺。
说话间,姚皇后抱着哇哇大哭的叶初阳过来了:“陛下,早早在huā园里没找着计shì卫,闹了起来。”
叶明净大奇。自从叶初阳生下来,除了niào湿、饿了会哭哭闹闹两声,平时可乖得很。
姚善予道:“臣琢磨着,应该是见找不着计shì卫,没人陪他玩抛上天的游戏。就闹了。”
计都昨天出发,去了西北边城,当然不可能再在huā园找到。不过叶初阳的这个愿望也是正当要求。xiǎo孩子平时表现好,合理的要求就应该给予满足……于是她将目光投向冯立。
冯立吓了一跳:“陛下,属下的身手没有计shì卫好。”
叶明净不悦:“你少推三阻四。逗逗xiǎo孩子要多好的身手?少罗嗦,一块儿去huā园。”
冯立满脸无奈的将叶初阳抛上高空。叶初阳立刻不哭了,咯咯的开始笑。脸变的贼快。姚皇后也在一旁呵呵的笑:“计shì卫要给陛下办事。还是冯总管天天在陛下身边来的方便。”
冯立的脸sè更差了。
西北一带的边城,大xiǎo共有七八座。城外还散布着一些零星的村落。计都没有选择最大、最繁华的凉州城,而是来到一座最xiǎo的城池,逐城。
逐城离丝绸之路的距离较远,又靠着瓦剌人领地很近。一进城,就可以感受到明显的荒凉和彪悍之气。
满大街走的,要么是兵丁,要么是壮年汉子。fùnv孩童很少。
进出城都要jiāo税,内里又没什么商业集市。这样的城,本就是作为军事基地存在的。
城mén口没什么人,计都在城里转了几圈,想出城看看。守城的士兵示意他出示过路关文。计都取出。那士兵不识字,道:“你等着,我拿给我们的文书瞧瞧去。”
文书就在城mén边的一排土瓦房里办公。计都看了一眼,也就站在城mén边老老实实的等候。
就在这时,城mén处发生了争吵,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半大少年尖着嗓子高叫:“我是大夏人,这是大夏的城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守城的士兵推了他一下,骂骂咧咧:“滚远些,xiǎo崽子进城得jiāo税,没钱就不能进来。”
少年愤然高喝:“家里值钱的都让瓦剌人抢走了。有本事就和瓦剌人抢去你们这些当兵的,外敌入侵时就会关城mén,tuǐ脚都是软的。偏欺负起自家百姓最厉害。”
守城的士兵脸上挂不住了。吆喝着推搡那少年:“满口胡言luàn语的臭崽子,滚”其中两人还动了脚。
少年身体单薄,哪是他们的对手,被踢的滚了好远。倔强爬起来,直愣愣的看着城mén。
计都这时已是办好了手续,拿着盖了关印的文书出了城。走到少年身边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了看他整齐的衣着,鼓鼓囊囊的包裹,以及身后的那匹高头骏马,犹豫了一会儿:“我叫黄饭儿。”——
黄饭儿上场……
第两百一十九章边关(一)
第两百一十九章边关(一)
计都温和的问他:“你进城有什么事吗?”
黄饭儿衣服破破烂烂,人长的黑黑瘦瘦。年纪又不大。这样的人即便是做工,在荒凉的逐城也没人肯收。还不如在乡间容易存活,所以他要进城,就一定有原因。
黄饭儿又打量了计都几眼,特别是脸型和体格。这才道:“我想进城去请大夫。我nǎinǎi病的很重。”
计都讶然:“你有钱请大夫?”请一个大夫出城看病,huā费可不少。
黄饭儿的脸立刻红了,支支吾吾:“我,我去求他……”
计都一愣,啼笑皆非:“那位大夫心肠很好?”
黄饭儿的脸更红了:“我,我可以给他当长工。”
看来这位大夫也是普通的饮食男nv。计都摇了摇头,掏出几个铜板给他:“给,进城去吧。”让他碰碰运气也好。
黄饭儿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计都淡淡一笑:“我今晚需要个过夜的地方,你告诉我哪里有村子,就当是问路费。”边城的村落,为了防止瓦剌人抢劫,位置都很隐秘。他要找也能找到,时间上就说不准了。
黄饭儿眼神一警:“你是大夏人吗?”
计都失笑:“瓦剌人的脸和我们长的不太一样吧。再说我刚刚也给了守城士兵通关路引。那可是大夏官府开出来的。”
黄饭儿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颇为犹豫:“有些被瓦剌人抢去的婆娘生下的孩子,长的也和我们差不多。”
计都淡然一笑:“我若是瓦剌人,何必给你钱进城。悄悄跟着你便是,左右你总要回去的。”
黄饭儿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便指了路:“从这里走,再转弯……两个时辰后就到了。你骑马,还要更快些。”然后接过了计都手中的钱,朝着城mén口走去。
计都见他顺利进了城,才牵着马离开。
按照黄饭儿指的路,一个时辰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xiǎo村落,炊烟袅袅。村子不大,计都走了几圈就走完了。村民们警惕的将他堵在村口。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这位兄弟,你来此有何贵干?”
计都看了看他,答道:“我是长安人士,家中有人病重。需一味珍稀yào材。听说只有草原上有。就过来打听打听。”
中年男子略略松了口气:“您是关内人?可有路引和通关许可公文?”随后又补充,“我是本村的村长。”
计都将路引和公文递给他:“我姓计。练过些拳脚。这次来也是受主家的雇佣。毕竟要在草原上找yào,不会两下可不行。”
他的口音是正宗长安话。村长看过红红的官府印章,终于完全放松:“我们这儿没有里正,我这村长也是大家推举的。好多事和你们关内不一样。计兄弟屋里说话吧。”
等黄饭儿失魂落魄的回到村子里的时候,计都已经和大部分村民相谈甚欢了。边城一带,能繁衍至今的村落大多民风彪悍,对孔武有力的男子最是尊敬。计都长的虽不是彪形大汉的外貌,内家真力却是一流。黄饭儿回来的时候他正和村民们比赛扳手腕,来一个,倒一个。fùnv和孩童们围在四周喝彩。
见黄饭儿一个人回来了。原本热闹的村民们顿时静默下来。
计都见状,好奇的对着他吆喝:“黄xiǎo兄弟,你请到大夫了吗?”
黄饭儿板着脸,气哼哼的走过来:“大夫要钱,没钱不给看病。”
这是自然的。村长叹了口气:“饭儿啊,不是大家不帮你。快过冬了,咱们……”
“村长,你别说了。”黄饭儿倔强的打断他,“我都知道。大家也不富裕,马上要过冬,还要防着瓦剌人。得先保证壮劳力。这些我都明白。我会照顾nǎinǎi的。”
村长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两声:“你家没粮了吧,今晚就到我家来吃吧。”
黄饭儿拒绝了:“不用,我去挖些野菜。”
村民们面面相觑。这时,计都开口道:“我要在这里待上不少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