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陵尸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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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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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眼神算道:“曾兄倘其不解,不妨待等瞎子打个火来,瞧上一瞧便就明了。”入怀拿出一道黄符,口中轻念咒词。不一刻,听见‘蓬’的一声,黄符烧着起来。活眼神算手往前一送,黄符便如鬼火幽灵一般,竟悬于半空,不坠不落,轻悄悄飘向荷心。

曾老头惊奇的目瞪口呆。荷心却也是习修道法,轻瞟一眼,对此不曾奇怪。

无月之夜,几人虽只相隔三两丈远,但若能大概瞧得清对方的神情面貌,堪属已是不易,因此先前在这般光线灰暗之时,断不可能看的见地底上的人影。黄符渐逐飘前,曾老头目光瞧去,发见眼前的女子竟长着三分秀气,不免心中一叹,想道:“非良家女子,确过惋惜的很。”

侧目再瞧她身后地面,见半只独影俯展开去,心中一愕,啧道:“怎般会是这样。”

荷心扭首看了一眼曾老头,冷冷道:“很奇怪么?”

曾老头镇定片刻,道:“不奇怪,老夫偶感有点可惜。”

荷心冷言相问:“可惜什么?可惜我就快要死了?”

曾老头叹道:“世间不知有多少人梦求安逸一生,远离开红尘的烦琐,在桃园之地养身修性,颐乐天年。而你虽非我类,却也模样可爱,倘若心无杂念,他日必成正果,怎为何要从清静之地涉足红尘中来,此不仅违背了道德因循,还因就此断送了性命,难道还不够可惜的么?”

荷心冰冷一笑,道:“老头,你可知道什么才是道德,何事方叫因循,世间万物,菩提尚都参不透彻,岂是你一匹夫浊眼能于洞悉的,哼哼。。。。。。可笑之极,本姑娘为甚要与你讲这么多,哼。。。。。。”扭过头去,不在理他。

曾老头脸一阵青一阵红,哑口半晌,忖道:“这女子的嘴果是厉害之极,但她所言,到也不全无些道理,瞧她所言所行,也不像是残恶如血,不懂情理之人,莫非此间,尚存着内由。”

正当忖间,活眼神算突地一闭口,黄符忽就一下化成了灰烬,眼前立马黑暗下来,他道:“曾兄,你都看见了,人鬼影别,她连影子都且不全,不是阴物,又是什么?你快些把‘锁魂钱’系在左手大拇指上,此就不怕她逃了,上去用‘百岁钉’打她影子左臂下二寸处,腿影上约四分处。”

曾老头怔了一怔,道:“瞎子,我瞧她也不算太过恶极,咱等惩处一下便就此罢了,不如饶她一条生路,由她归去道修吧!”

自裁了生

活眼神算厉叱道:“曾兄糊涂,人分善恶,且还可信得一半,阴物之言,当能信她半句,张兄弟就是相信了她,方才上了妖当,你我今日若心存妇人之仁,不痛其铲之,往后四平街便就难得安生。当得一方乡邻三思而重。”语重心长。言下之意,不论荷心怎样表现,那都是装作出来的,张大胆年轻受其蒙蔽,难道你我也不顾苍生,将其除去么?

荷心怒目一视,冷冷道:“老头,不要你假惺惺的好,本姑娘要死要活,也见不得要你可怜,哼。。。。。。”

曾老头撞得灰土头脸,宛如青铁,想:“也罢也罢,原本瞧你面貌清秀,就这样断了性命怪是可惜的,有心求瞎子饶你一命,此番想来,我又何苦做这两边都不讨好的人,只要张兄弟无事,管这么多作甚,由你去好了。”想来,到有就此置身事外的意思。

活眼神算耳根虽是灵敏,独缺不识他人脸色变化,瞅等半晌不闻曾老头有甚动静,便道:“人家既不领情,曾兄何不就此遂了她意。往后世道太平与否,看凭曾兄一念之差间。”意思是说,别人既不讨你的好,你又何须再充好人,倘你真要放她走,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这日后若要出个什么事情,就都算于你的头上就是。

曾老头不糊涂,岂是听不出瞎子话中的玄意,联想起先前所发生的桩桩怪事,虽不敢断保尽都荷心所为,但一回想之,还是疑窦陡生。想到这些,心中对荷心仅存的那一丝怜悯,尽皆烟消。依得瞎子所说,把两头‘锁魂钱’系打结在左手大拇指上,缓步靠拢上前。

活眼神算暗暗松了一口气,就等着曾老头拾起地上骨钉,插将下去。

荷心脸微微一变,但瞬即便恢复平静,瞧了张大胆一眼,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片刻,均不感有痛楚袭身,心中异样,张开眼来瞧,见曾老头右手紧握着寒骨森森的骨钉,怔怔看着她。

荷心奇怪道:“既然我已愿不做反抗,任你等摆布,却为何还不赶快动手,要本姑娘等着急。”

曾老头道:“老夫生平虽杀人不少,但从未动手杀过一个女人,今此却要我动手杀你,着实非我情愿。要不,你当着我等的面,自行了断了吧!”

荷心目光一抬,冷‘哼’一声,道:“我又不是人,你杀我不算得杀女人。况且儒家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荷心固不知双亲在何,但师父待我却胜亲人,今日我若自裁了生,死后何来面目去见他老人家。要我自己动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活眼神算催紧道:“曾兄莫要和她多做口舌,尽早动手,此已不再拖得,免外生枝节。”心中却想:“生死时际,谅你鬼计再好,也难再行隐藏,我倒可瞧了清楚,你已习得南阳老儿手下几分本事。”

宵夜云雾风高,明月当得几何来。

吃下何物

风声呼呼,飘开黑压压一大片黑云,几滴星光露将出来。‘风歇园’廖廖寂寞,唯闻风响,他音皆无。突然,夜下有团白影子晃了一晃,紧听得一声叹息:“宝贝别动,有人要遭了。唉。。。。。。不妙不妙,灾事终将不可抑。”声音很轻,细如蚊虫,给风声掩盖去了。

活眼神算动了动耳根,突大喝一声道:“曾兄要瞧准了。”扬手往空中一掷,但听‘蓬’的一声,又是一张黄符烧燃了起来。

曾老头微地一怔,道:“姑娘,人活阳间世,鬼住阴曹府,望你莫要怪罪他人,路上走好。”

荷心危无惧色,瞧了眼张大胆,再一次闭起双眼。

张大胆乖乖瞅着荷心,眼中微露喜迫,似乎在等着荷心做完该做的事情,便就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了。而此件该做的事情,似乎就是死亡。

曾老头缓缓抬高手掌,看了看下,突地一扬,‘呼呼’发出两响声音,破风而去。

荷心眉额皱了两皱,紧紧一咬牙关,另半边手脚也已无法动弹。

一阵风过,空中的火符飘了两飘,化成了黑灰。

荷心缓缓张眼,道:“这下你该放心了,还不快给张大哥解线送鬼。”

活眼神算道:“曾兄,可收了锁线,扶张兄弟过来。”

曾老头三两下收起锁线,紧搀起极不听话的张大胆来到瞎子面前。

活眼神算收下‘锁魂钱’线于怀中,抽出手时,掌心多了只青花小瓶。瞧一瞧张大胆,拔出木塞,道:“张口。”

张大胆似乎怕他,立即安静下来,乖乖张着大口。

活眼神算将瓶嘴倒塞进张大胆口中,直没大半,抖了一抖。抑不知他给张大胆吃的是什物?但听‘咯嘣咯嘣’两声吃咽下肚,张大胆即脑袋一沉,软瘫在曾老头怀中。

曾老头心异道:“瞎子,这是。。。。。。”

忽听荷心一声大叫,道:“瞎子,你给张大哥吃的什么?如果给我知道你给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活眼神算楞了一楞,忽哈哈狂笑起来,道:“妖孽就是妖孽,到死也难改其本性,哈哈哈。。。。。。”

曾老头一瞧他,微怔了下,往上托一托张大胆身体,道:“瞎子,你给张兄弟吃的到底是——?他怎会变成这样?”看见瞎子忽然狂笑不止,不免心下犯嘀,一时却又不觉是哪里不对,加上担心张大胆,故此问道。

活眼神算暗地一震,道:“曾兄,我给张兄弟吃的自当是良药,此只是要他昏睡一觉,便于瞎子起法,你可毋需担忧,醒来便即无事。”

替天行道

曾老头点头道:“那便是好,张兄弟这一次,可是有的救了。”

活眼神算道:“有瞎子在,岂任妖孽作害,曾兄大可放心。”显然此话是讲给荷心听的,颇有些得意。

荷心不被激怒,只脸上仍带疑惑道:“瞎子,你那‘良药’,可否让我瞧上一瞧。”当自命危旦夕,却还心挂于张大胆,放心不了。

活眼神算道:“非我同道,瞎子不必告诉你。”

荷心依然道:“那老头可是你一起的,他问你时,你为什也没讲?”

活眼神算道:“曾兄与我生死相交,瞎子便不说,那也是信得过的。我到要奉劝你,若还打着挑拨离间的伎俩,大可省了那心,想一想自己怎么死才好。”

荷心道:“既然答应给你摆布,还有什么好想的,你要我怎样死,便就怎样死,由你高兴。”

活眼神算微一沉色,道:“哼,叼嘴蛮舌,瞎子杀你,可是替天行道,顺应天命,你便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不过,瞎子念及慈悲心怀,待你死后,当自作法给你超度,转世投了胎,做了人,不可再生害人之心。”

荷心冷冷道:“本姑娘既是鬼而非人,阴间路,地狱门自当熟悉的紧,不敢劳你大驾,到该你要担心着自己,往后要多做做好事,下辈子寻个好人家,黑暗的滋味可不见得有多好受,免得。。。。。。”

活眼神算大喝一声,道:“住口。”拔起两支‘百岁钉’,‘梭梭’两声打了过去,一支打正左肩胛骨,另支则牢钉在左脸颊颧骨略下。

荷心痛的大叫一声,左半身子顿痛如刀割,而右半则奇凉如冰,毫无知觉,似乎就要脱飞走一般。胸口原已凝结的伤口,这下又裂了开来,鲜血直流。

荷心双手已不能动弹,只得眼看胸前血流难停。疼痛加剧,荷心突反倒觉感甚有轻松,回想起当初在深山里的日子,整天无所忧虑,不食人间烟火,过着天真单纯的生活,唯一见过的人也只是师父。出深山月余,顿觉自己以前好比是窝中的幼鸟,不明天高林密,人情善恶,却也是繁华多彩,方感叹山外一日,胜在山中十年,此时便就是死了,也了无遗憾。只是此番离去,到觉对师父不起。暗暗深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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