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新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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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新娘2-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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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眠? 
  奶奶!我急得想哭,你是不是知道我为什么会有断断续续的记忆是空白?是不是被人施了催眠术?我还有问题需要解答啊! 
  四壁空寂,再无回音。 
  我在暗处摸到一个蒲草垫子,把灰尘抖一抖,像奶奶当年一样盘腿而坐。我要集中注意力,把意念信息传递出去。我亲爱的苹果啊,你是不是在午睡?我希望你是的。千万不要跑动了,人在运动时思维跳跃兴奋,就像个温度计的红色记号,蹿升到最高点,只有睡眠时才会降至最低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院子里十分安静,我估摸着现在应该是下午两三点左右了。 
  门上有锁在动的声音。我一阵欣喜,以为是苹果和大吉普找来了,冲到门缝去看,只有那个瘦子。 
  “你上这儿来干什么?”我铁着脸转身,继续回到垫子上打坐。 
  “嘿嘿,蓝丫头,”瘦子假惺惺地说,“你要是对我说几句贴心的软话,来求求我,说不定我还把你放出来呢!” 
  “放我?谢谢你哦!”我反诘,“把我放出这间屋子,再关进那个窑洞,等着被人卖掉?” 
  “哼!”虚假的嘴脸被撕破,随即凶相毕露,“死丫头!嘴还挺硬!看我打到你骨头软了还有劲顶嘴不?” 
  木门被用力地踢踹,发出岌岌可危的“吱呀”声。我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远没有想要表现的那么坚强,我在浑身发抖,甚至牙齿快要咬碎舌根了。原来我惧怕人真的比惧怕鬼要多,人穷凶极恶的时候比鬼更噬骨吞血凶残可恨! 
  我心里的那根弦已经脆弱得濒临绷断,随着瘦子快要冲进门来的剧烈震荡,真有命悬一线的感觉。 


  “你干啥呢?” 
  院子里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我听出来了,是大伯。 
  有人来了,瘦子的气焰一下子矮了下去,在门口啐了一口,灰溜溜地走了。 
  大伯过来趴在门缝上往里看:“娃儿啊!你没事吧?” 
  若是以往,我会嘤嘤地哭,可是现在,我一滴泪也掉不出来。我曾经软弱过,曾经一度期待别人来救助,可我不想永远都没用。 
  “大伯!你若真心疼我,就放我出去吧!” 
  “可是……让你大妈知道,会扒了我的皮。”他揉揉发红的眼睛,“我这辈子活得窝囊,没站直腰板说过话……我……唉!”他把一碗水放在门缝下面,从缝里塞进来一个馒头,“快吃吧!我再去跟你大妈说说,叫她别跟你个小孩子怄气了……” 
  他身后那个长长的影子渐渐从门缝里消失了,院子里又空无一人。 
  我长叹:他们要把我也卖掉啊!大伯你好糊涂! 
  我捧起碗喝水,眼睛停留在门框上那个生锈的螺丝钉上。刚才那瘦子用力过猛,门已经活动了很多,现在连着门框的就是那边角的几个螺丝钉。我把手中的碗砸碎,用裂口尖锐的瓷去别那几个螺丝钉。我对自己说:你一定行! 
  几个大螺丝钉拧下来的时候,发现十指已经全部裂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但是门一撞就开了,人要冲出桎梏,为此可以拿任何代价来换。 
  我撑开门站在院子里时忽然一阵眩晕,原来光线太明亮了也会刺痛眼睛。我适应了好大一会儿再睁开眼睛,看到苹果和大吉普正急匆匆地跑进院子:“若惜!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可是大吉普非说我是大惊小怪,梦只是梦,跟现实没关系。你……没事吧?” 
  她看见我垂下的手指滴出鲜红的血,惊讶得要尖叫,被我急喝:“别叫!我需要你们!” 
  他俩面面相觑,疑惑地看着我。 
  我望着天边,夕阳影里碎残红。 
  我知道,今故里已非故里,我要做个决定了。 
  “你带手机了吗?”我问大吉普。 
  “带了。”他回答。 
  “报警吧!”我感到无力的虚脱,可是逃避无济于事……  
搁浅的记忆 1
  在海哥哥死后的第三年,警察又一次造访了舍卜坡。有几个人贩子同伙还在邻近的山区搜集“货物”,有人漏网。大伯也被抓了。他不是主犯,但是犯有窝藏罪和包庇罪,法律无情。 
  我去看守所看望大伯,带了他喜欢吃的山核桃。他和我同样眼圈红红的。我九岁那年被送回奶奶家,大伯骑单车带我去看皮影戏,那一路上他都在问我渴不渴累不累。过年的时候家里太冷清,大伯特意扎了一个纸鸢送给我。他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为了扎那些精巧玩意儿,手指被竹签戳破了也不吱一声。没过春分我就兴高采烈地跑到坡顶去放风筝,他就站在老槐树下,把两只手插在袖筒里张着嘴乐。他教我骑单车,生怕我摔着,两只手拖着车尾,跟着轮子跑多远都不肯撒手。冬至的时候包饺子,他总是把藏着银币的那个偷偷放到我碗里…… 
  这些我都记得,历历在目。 
  可是现在一张铁网隔开我们。我解救了蒙难的人,也把自己的亲人送进了牢狱。 
  我对大伯说:“伯,你别恨我。” 
  他点点头,问我:“你去过西山了?” 
  “去了。”我答他,“窑洞里关的姑娘们已经回家了,还有些被卖到山外的,警察在追寻下落。梅雪家没有别的亲戚了,那孩子怕是要被送去孤儿院了……” 
  他沉默着,把头垂得很低。 
  我继续说:“梅雪家传的那面镜子,有专家给验过,是民国时仿造的赝品,并不是真正的汉代孤品……” 


  “我是问……”他忽然把头抬起,“你去西山北面看过那座孤茔了?” 
  我注视着这道目光很久:“看过了,那坟茔很惨,雨水冲刷过,尸骨没有入殓,白骨都暴露出来了……”所以大黑能捡到那样的人骨。 
  他看上去十分难过地用两只手捂住半张脸,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泣,他手背上的层叠皱纹像极了黄土地的沟壑。 
  “大伯,你该告诉我,奶奶屋里的那副棺材是怎么回事,棺材终要入土的,如今那人已过世七日,它不能永远摆放在那里。还有西山北边那座孤茔是谁的?你不希望它永远都是枯坟野冢吧?” 
  他那张姜黄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卷曲的指甲插进头发之中,痛苦地回忆着:“良嫡死了之后,你大妈给孩子的父亲发了份电报,说小孩子太顽皮,滑进了村口的大河。第二天,他们父女俩就出现在村口。孩子的父亲连歇也没歇就跳到河水里去寻找,夏天多汛期,才一个中午河水就暴涨。等到村民们从河下游发现这个人时,他已经被泡得发胀了。梅雪听说父亲死了,发疯一样冲到河边。她说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草席不够长,她父亲的那双脚露在外面,像个发面馒头一样苍白肿大。她哭哭嚷嚷着求乡亲们帮她把父亲入殓下葬,你大妈满口答应下来。我还奇怪了,她小气了一辈子,头一回这么大方,一副好棺材也要不少钱。按村子里的旧习,成|人都要过头七,你大妈虽然一万个不情愿想把梅雪的父亲早早埋了,但是村里人都说,人刚死时有魂在附近,要安抚后才肯走。她一天之内就弄来了一口棺材,把梅雪的父亲入殓。可我一看便知那棺材从哪来的,那是她和贩子去西山把梅雪他娘的坟给掘了,把那副劣质棺材扒出来的。我问她,梅雪她娘咋办?她说给安置在西山北面了。那北面平时就没有人去,还没有冢,谁会安葬在那里。我知道她肯定是把人给抛尸了。可我胆小,不敢说她,任着她更加胆大,把梅雪也卖给了贩子……” 
  我明白了,起身告辞:“大伯你保重,我走了。” 
  他问我打算怎么办? 
  我只说:“他们一家人该合葬了。虽然不是舍卜坡的人,但是西山坟冢里会有他们的家,我会好好安葬的。” 
  “闺女!”他站起来叫我。 
  我回头。 
  “咱家那院子里真的有鬼吗?” 
  我冲他笑笑,指指太阳||穴:“鬼在这里!”指指心脏,“这里!心里的鬼才折磨人。” 
  他又叫住我,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要小心啊!那帮贩子手里有枪的。毕竟还有漏网的……” 
  我冲他点点头,宁愿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事实上,人比鬼狡猾。
搁浅的记忆 2
  我身上有一张银行卡,虽然我不记得是哪里来的,但是我知道,这曾经是属于明阳的东西,开户主是狄明阳。我轻易不用这张卡,除非迫不得已、事情紧急。我跑到县上去取了几千元现金,请村里的老寿材店做了一副上好的棺材。棺材很大,大到足够装四个人。 
  棺材做好后,我请村委会的干部帮忙把后院枣树下的尸体刨出来。起初他们不愿意,我说,躺在这里的人是冤死的,若不合葬,只怕冤灵不散,这村子百年之内不得安宁。村民一听,马上动手。 
  大吉普问我在找什么宝贝:“听说过去的地主家都把金罐银罐埋在地下,是不是我一铲子下去就能翻出几个金元宝?” 
  我冲他诡秘地一笑:“不!这树下埋的是两个孩子。” 
  他一怔,差点晕倒。马上又认为我是开玩笑:“傻子才会当真呢!你又逗我!” 
  可我谁也没逗,树下的土层被掀开,渐渐露出一颗人头,小小的,少年的头,因为土地湿气的腐蚀和被树根茎叶的吸收,遗骸已经腐烂了多半,脸上的皮肉松垮,难以辨认是哥哥还是弟弟。 
  呜—— 
  大吉普跑去一边呕吐。苹果也吓得一怔:“若……若惜,这是谁?” 
  我不忍看,走出院子:“是个可怜的男孩儿……”回头望一眼大吉普,“你别吐了,如果这孩子还活着,有一天他也可以像你一样长大成|人,可以上学,还可以恋爱……可惜这些权利都被剥夺了……” 
  村子里有几个好心的青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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