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语者:公安厅从未公开的法医禁忌档案》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尸语者:公安厅从未公开的法医禁忌档案-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您没事吧?”对面的这个女人看出了我的不正常,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请问,我们是不是见过?”她看上去似曾相识,可我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

“你不记得我了吗?”女人的眉宇间充满了忧郁,“我是小青华的妈妈啊!”

“啊!小青华!”我终于想起来了,那是个长得非常可爱的大眼睛男孩,“怎么样,现在小青华好了吧?”我回头看了看“省第一人民医院”的牌子,知道这句话显然问得毫无意义。

果真如此,我的话音刚落,对面的女人眼眶已经潮湿了:“那次手术后,没过两年,他的病就又复发了,没办法,只好来这个全省最好的医院治,但是医生说了,希望渺茫。”

这个女人30多岁,面容姣好,不像是已经有个6岁孩子的妈妈。但从她朴素的衣着可以看出,她现在的生活并不轻松。

小青华是我大学毕业实习阶段记忆最为深刻的一个孩子。

我们的实习期,有大半年时间都是在医院的各个临床科室度过的,我的第一个科室就是脑外科,当时我正是小青华的床位医生。那时候他只有4岁,眼睛大大的,长得非常招人喜欢。所有的医生护士和同病房的病友们都特别喜欢他,因为他总是能逗大家开心,让一屋子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但上天并没有厚待这个活泼爱笑的小男孩,小青华入院一周后,诊断结果出来了:脑癌。

看着爸爸妈妈天天以泪洗面,小青华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问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不要紧的,下辈子我再来陪你,好不好?”一个4岁小男孩的话,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我第一次上手术台,就是参加小青华的脑部手术。手术不仅要对小青华脑部的病灶进行切除,还要对他的脑室进行插管减压,也就是在他的脑室里插一根管子,直接通过皮下,连接到腹腔,然后通过一个阀门,将脑室内的积水抽取到腹腔。这手术很残忍,但出乎意料的是,小青华术后恢复得非常好,能蹦会跳,就是说话有一点儿障碍。我以为他得救了,可没有想到,死神再次纠缠上了他。

虽然我知道这样的病复发,凶多吉少,但还是关心地问道:“省医的医生怎么说?”

“还要二次手术,不过想恢复,很难了……而且费用我们真的快撑不住了。”小青华的妈妈说着说着就要流下泪来。

“秦明,过来。”胡科长喊道。

“你在脑外科是吗?我忙完这个案子就过来看看小青华。坚强些,别急。”我安慰了小青华的妈妈一句,匆匆地向脑外科抢救室跑去。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在中国刑警学院念完了两年的双学士学位,来到了家乡所在省的省会城市——龙番市公安局参与实习工作。和其他的实习生相比,我的经验显然丰富很多。在这几个月里,我的带教老师是市局的法医科科长胡老师。

刑警学院的两年,对于身体素质不算好的我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日子。刑警学院更注重警体课和法律课,这样正好弥补了我作为公安机关法医的缺点。虽然在散打馆我经常血洒衣襟,但也明白,只有在如此刻苦的训练之后,我才有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人民警察。

所以对我来说,这段时间本来应该是心情最愉悦的时候。

国家公务员考试已经顺利通过,省厅对我的考察已经接近尾声,也就是说,实习期满、毕业论文答辩结束,我就可以成为省公安厅的一分子了。没有了就业的心理负担,我工作起来自然心情愉悦,也更加得心应手。

但是这一天,忽然得知小青华病情恶化的消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要带他去急诊CT,做个CT应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胡科长指了指病床上的人说。

此时的我,因为受到小青华病情的影响,心情已经从之前的惊恐变成了沉重。看着胡科长和两个民警推着病人小跑着去了急诊CT室,我转身走进了脑外科的住院病房。

小青华是在一个六人间的病室里,这是省第一人民医院最低档的病房了,病房里充斥着一股纱布和酒精的味道,异常刺鼻。

“秦叔叔!”我刚走进门,就听见了小青华清脆的声音,“叔叔,你……你怎……怎么来了?”

可见,小青华的失语症状已经愈加严重了。我笑着走近他,抓住了他的小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青华的视神经被压迫,导致他的一侧眼球已经斜视,他的头发也已经脱落光了。可是我看出了他斜视的眼睛里绽放出的乐观和笑意,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奔涌而出。

“还好吗?”我调整了半天呼吸,憋出来这三个字。

“没……没关系,我不怕死的,叔……叔叔。”小青华的声音依然熟悉,但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异常艰难。

“别乱说,你不会死的。”虽然他只是我曾经照顾过的一个普通病人,但是任谁见到他那么坚强的孩子遭受这样的折磨,都会忍不住眼眶泛红,“乖,好好养病,叔叔回头再来看你啊。”我实在克制不住自己喉头的哽咽,告别了小青华,转身走出了病房。

门外,小青华的妈妈付玉正趴在丈夫吴敬丰的肩上痛哭,吴敬丰无助地看着天花板。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打破了这悲恸的气氛,问道。

“医生说,这次复发的位置在动脉旁边,手术会冒非常大的风险。现在正在保守治疗。”

“有什么困难吗?”我问道。

“费用太高了。我们已经卖光了值钱的东西,房子也卖了,快支撑不住了。而且,看到他放疗化疗后反应那么严重,吐得死去活来,我们……我们实在不忍心。”付玉说完,又开始痛哭起来。我毕竟是他们孩子之前的床位医生,他们对我是非常信任的。

那时候没有微博,没法为小青华倡议捐款,我只有摸出身上仅有的200元,塞在吴敬丰的手里,抹着眼泪离开了病房。

心很疼,对这可爱的男孩的遭遇,我竟然无能为力。

走到脑外科病房诊断室,我看见胡科长已经拿了CT片过来,在阅片灯上放好,和脑外科魏主任说着什么。我走了过去,看着这张CT片。胡科长不知道我遇见了熟人,还以为我躲哪儿抽烟去了,笑着问我:“怎么样,没给吓傻吧?看看这张片子吧,有什么问题?”

这种小儿科问题已经难不倒我了,我随口答道:“对冲伤。”

2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在刑警学院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之后,我的生物钟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于是早早起床,在市局的操场上跑了几圈,便来到了病理实验室,打开显微镜,开始观察几张组织病理学的切片。

看了两个小时,快到8点的时候,胡科长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了实验室。

“去你的宿舍不见人,估计你来这里了。不错,挺好学。”胡科长是一个40多岁的老帅哥,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的气息。他在刑警支队的人气很高,被誉为集美貌、魅力与智慧于一身的人物。

“老师这么早起啊?”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差点儿没敬个礼。这是在刑警学院养成的职业病。

“8点了,还早啊?收拾收拾出发,宝河区发了起命案。”胡科长埋头整理起他的勘查箱。

很快,我们就坐在了去往宝河区的勘查车上。“什么情况?”我问胡科长。

“一个孤寡老人,平时靠修鞋为生。在城郊结合部买了一个门面,两层的小楼,一楼是门面,卷闸门,二楼是住的地方。门面的邻居发现老人昨天一天都没有开门,就有点儿生疑。今天早上6点左右,邻居听见他的手机响,但一直没人接,感觉不对,就去敲他的卷闸门,可是左敲右敲就是没有人开。不得已,就爬到门面对面的院墙上,从窗子里往里看,发现他的窗子是开着的,老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枕边还有血,就知道出人命了,于是打了110。”

“确定是杀人案件?”

“110民警没有进入现场,在对面院墙上仔细观察了,床头有血,老人确实躺在那里,没有呼吸。”

“卷闸门是关闭的,那就是说,行凶者是从窗子进去的?”

“现场卷闸门是关好的,一楼没有窗口,二楼只有一扇窗户,所以,要么是撬门入室,要么就是翻窗入室。”胡科长说。

很快,我们到达了现场。现场已经被几辆警车左右一拦,形成了保护带。很多围观群众在警车后面探首观望,议论纷纷。

“这老头买了门面,哪儿还有钱啊,什么人会来杀他?”

“就是啊,没儿没女的,平时就修鞋,和谁也没矛盾啊。”

“这老人家人特别好,很热心。我们的鞋子有点儿小问题,他都免费帮我们修的。谁杀他的,真是要遭天谴啊。”

“是啊,上次我看见一个小女孩晚上从这里走,很害怕,他还打手电筒把她送到亮的地方。”

从围观群众的议论来看,这是个口碑很好的老人,看起来要分析这个案件的性质会比较复杂。

痕迹检验技术人员正在仔细地检查卷闸门上的痕迹。

卷闸门上的灰尘很重,外面没有任何开启的痕迹,也就是说,近期这扇门都是从屋内关闭的,可以排除从外面关闭的可能。

“看来犯罪分子只能从窗户进出。”我抱着手站在一旁,看着痕检人员忙碌地工作。

胡科长抬头看看上方的窗户,左顾右盼,疑惑道:“这么高,窗户又是突出的,怎么才能爬进去?又不是《碟中谍》!”

“从屋顶下来呗。”我仰头看了看,觉得也不太可能从下面攀爬进中心现场,但是又不是从正门进入的,那么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说话间,卷闸门被痕检员撬开了。卷闸门是在内侧用挂锁锁在地面的锁扣上的,状态很正常。

一楼的现场杂乱地放着很多旧鞋和修鞋的简易机器,还有很多废品。看来这个老人除了修鞋,平时也收一些废品贴补日常开销。一楼和二楼之间没有安装楼梯,只用一个梯子作为上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