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处女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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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处女之死-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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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我身上,自己吃着西瓜,说:“你不会死的,坏人活千年,你就是害虫。”
    看来一个人很难在一个地方或一个人的心中留下点痕迹了,我忽然想写诗了。
    我说:“我念一首诗你听,我写的。”
    她笑了起来,说:“呵呵,你是诗人?我看你是个神经病!”
    我大声念了起来:
    题目:武珞路
    武珞路是武昌到珞珈山的一条街道
    一共有八车道
    每一条车道我都走过
    痕迹被洁白的阳光晒死在地下
    你还是经常在亚贸的门口在寻找着我的黑色头盔
    其实我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太阳把街道分成两半
    一半赤裸,一半穿着厚厚的冬衣
    你在那个早晨被风吹散
    我看着你的灵魂被凉干在被截断梧桐的身上
    然后拼命地责怪我的腿
    为什么一只长一只短
    我大声说:“OVER!”一朵大笑起来,说:“你哪里一只腿长一只腿短啊?把我笑死了,你这样写诗,小朋友一天能写三百首。”
    我也笑了起来,说:“我就是小朋友。”
    一朵肯定地说:“你不是小朋友,你是小老头。”
    我搂着她的脖子,说:“来抱一下。”
    一朵撒着娇说:“你想热死我啊,你现在是个烤炉。”
    我想着,与其让天气给热死,不如让你把我给热死。我们站起身来,远离诗与男女。我看着地上发呆,说:“你看我躺下的汗印,像不像一个死人?”
    一朵点点头,说:“像水墨画,写意的死人。”
    我把买给她的内衣给她看,一套黑的,一套蓝的。
    一朵拿在手中,仔细地看了看,说:“不是你买的。”
    我说:“当然是我买的。”
    她摇摇头说:“我是说肯定有女人陪你买的。”
    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叫一个嫂子帮我参谋的,颜色是我挑的。”
    一朵说:“你真是不要脸!”
    我说:“这有什么?”我差点说我还和她上床的。
    一朵又说:“不过我还是很感动的,叫另一个女人帮着给我买内衣,这需要点勇气。”
    我说:“别那么多话了,穿上我看看。”
    一朵说:“现在不穿,哪天我们穿着它**。”
    我说:“好啊好啊!”
    一朵就下去买菜去了,说是要给我弄点吃的补下身体,当人再回头看那个写意的水墨死人像时,它已经不见了。
    武汉的晚上甚至比白天还热,静静的,没有一丝风。一朵要拉我上街去转转,我不想去,我要她给我洗澡刮胡子。
    她用脚盆打满冷水,然后叫我坐下,我坐在里面,冷水浸泡着我的下半身。一朵用丝巾打上肥皂,在我身上轻轻擦洗着,丝巾上沾满了发黑的泡沫。
    一朵说:“妈的,一个星期没洗澡,身上都酸了。”
    我闭上眼睛,说:“我喜欢酸味,反正也没人闻得到。”我弄明白了嫂子为什么说女人喜欢给男人洗澡了,我想一朵的心里肯定正弥漫着一种母爱的情绪。我必须让我变得依赖她,从而也让她依赖我。她当然不会知道我心里的小把戏,对了,这就是阴谋。
    最后胡子还是我自己刮的,她把我的嘴角划了一条血迹,血总是不断地渗出来,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血那么有**从而不肯停下来。一朵很紧张,我叫她不要紧张,其实也没什么,算是献血。
    洗完后的我看起来才很有些生命的特征。一朵吃惊地说:“不敢相信,一眨眼小老天变成了小青蛙!”
    她叫我小青蛙宝宝,我觉得一下回到了童年。我把墙上的日历撕了八张,然后看着上面写着:忌出门访友,宜动土。
    半夜我们各自叉着腿躺在床上,我被一身的汗热醒了过来,停电了。
    我拍着一朵的裸背,说:“起来,停电了。”一朵咕哝着说:“就让我在梦中热死算了。”然后发脾气般地坐起来,我盯着她的嘴。
    她说:“你干嘛?”
    我说:“等你开骂啊。”
    她笑了起来,说:“正准备骂的,被你盯着吓转去了。他妈的夏天真难熬!”
    我拿过一本杂志,坐在她旁边给她扇风。她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有良心啊?”我说:“我怕你热死了啊!”
    一朵把脸伸过来,说:“青蛙宝宝,来挨一下。”
    我把脸伸过去和她挨了一下,脸上沾满汗水。我说:“我们聊天吧,反正睡不着。”
    一朵说:“聊什么呢?”
    我说:“聊理想、人生什么的。”
    一朵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说:“你真的发烧了。”
    我真的病了,我肌肉酸痛、全身无力、咽干、头痛。
    一朵在她包里翻了半天,只找出一小袋咽喉片,塞一粒我口里。
    我躺在她怀里,热得无力动弹。一朵要下去买药,好时候哪还有药店开着门的?我拉住她,叫她陪着我就好。
    我做了一个恶梦,然后醒过来,再做一个恶梦,然后又醒过来……
    我做梦自己是一只猴子,在树上,四周什么都没有,绿油油的一片。我到处找另一只猴子,自己却从树上掉下来……这是我那天唯一记得清晰的一个梦。
    我很孤单,即使一朵在旁边。一朵一手搂着我,一手把杂志在我的头边挥动着,像一只机械手。她时不时地还搂着我摇晃几下,像月亮在云中打滚。
    一朵还说我是坏孩子,不听话,活该!
    可是我还是想着她穿着黑色内衣,和我**。头很痛,我一遍遍地念着。一朵说:“别念了,都成祥林哥了。”
    我说:“明明说祥林嫂,祥林没有哥吧?我忘了。”
    一朵说:“谁写的?我说她有哥就有哥。”
    我说:“不是鲁迅写的吗?”我一只手摸一下她的左边的奶子,然后又摸了一下右边的奶子。接着说:“朵朵身上有两个奶,左边是人奶,右边还是人奶。”
    一朵哈哈大笑起来,把我的头按在她有胸间,说:“闻闻,看香不香,以后说不定就没得闻的了。”说完她叹了一口气。
    我奇怪地说:“什么话,妈的总是坏老子兴致。”
    她说:“怎么啦?这人一生哪说得准哪天就莫名其妙地死了的。每天地球上生那么多人,没人死还不成了养鸡场?”
    我想一想,说:“别说,我今天当诗人,你都成哲学家了。但是谁都能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呀?”
    一朵说:“哼!你现在是新鲜我几天,过两年就巴不得我早死,你就可以兴高采烈地去找别的女人了。”
    我说:“我不想去上班了,累!你还是养我得了。我天天就窝在这里,你把我当猪一样养也行。”
    一朵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别说这没志气的话。”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更新时间:2009…1…6 23:12:10 本章字数:4419
    可我是真的不想上班了,什么都觉得累,身累心更累。其实工作也挺简单的,就是觉得累,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太想和人打交道了,其实当猪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得,长膘了拖出去一分两片,再分成上千片进人的口里,被嚼成上十万份吞进胃里,变得不计其数被拉出来……最后通过污水管进入化粪池,排入万里长江进入无限大海,永恒了!!
    我不敢说给一朵听,怕她认为我没前途。有此时的宁静也不错啊,有个女人在旁边,帮你扇扇子,不多久前还做饭给你吃,再不多久前还让你趴在她身上**。也该知足了。
    一朵说:“你是怎么了?现在的你没有以前那样意气风发了,干什么都有一股子自信的样子。”
    我说“风发个毛!”
    一朵叹口气,说:“完了,这孩子青春期来了!”
    我也叹了一口气,一口气吁完电就来了。我伸着身子打开灯,眼睛一下被灯光刺痛了,再睁开眼时,看到一朵赤裸的身上白花花的,很耀眼。
    一朵下意识地一下捂住自己的胸脯,那动作是祖先留下来的,把羞耻都一并遗传了。一朵说:“看什么看?”
    我就不看了,如果说一个人什么时候更能够体会生命,或许生病后算一个。我不知道上帝为什么要我在那个时候生病,对了,我不信上帝。反正我病得厉害,是那场夏季里袭击那座城市的一场病毒。可是我没有出门呀,可见病毒们是多么的厉害。
    在打针的时候,医院里坐着一大排有气无力的患者,眼神发散,让我感受到了人和病毒之间的拉锯战。这种拉锯也在我的身上进行着,我想思考,但身体的疼痛不让,你想活动,身体却没有一丝力气。一朵戴着口罩,坐在我旁边,她是我的女神,我唯一的依靠。
    我给自己请了假,也打电话局长给她也请了假。这点小面子他还是给的,他还说,注意不要交叉感染。语气中带着暧昧,像我打电话时头昏的症状。
    至少我觉得,梅莓也好,乌乌也好,都离我很遥远了,不管是时间上,还是空间上,如同卫星们就那样圈着转,丝毫没有意识到别人的存在。但这种想法只是存在我的意识中而已。
    嫂子给我打电话来的时候,我高兴坏了,终于有机会讨好一朵了。这时病好得差不多了,老陈对稿子也还算满意,除了叫我好好休息以外,忽然关心我叫我别和乱七八糟的人一起混。我想,妈的,那老资得辞职离开他这个王八才行。
    嫂子打电话说:“补不好。”见我没说话,又赶紧说:“汉口这边的店子都跑遍了,都不愿意补,说也补不好。”
    我就像高露洁广告中的那个小女孩得了蛀齿后,可怜兮兮地说:“那该怎么办呢?”
    嫂子蛮可惜地说:“没办法,你还是给她吧,至少是个心意。”
    我说:“我买个破衣服她她要骂死我的,再说她也讨厌我抽烟,要是要我戒烟,岂不是断了我的活路?”
    我忽然想到武汉这么大的热天,嫂子在外面东一家西一家地跑,也尽了心出了力,一个女人图个啥?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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