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狐狸,万年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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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狐狸,万年桃花-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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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何总是如此豁达,似乎对一切皆不上心,难道你已经厌了这尘世?”川夜微微皱了眉。
    “呃,没想那么深远,目前而言,活着是必须的罢。”她皱眉望向他,道“难道我看起来像个厌世弃俗之人?”
    “你说呢?”
    “心不明来点何灯,意不明来诵何经,既然如此,我为何要上心?上心便是执着,执着便烦恼。人生对我而言已经十分仁慈了,父亲、师傅、丈夫、朋友,该有的皆有了,不必太去执着。”
    川夜轻轻一笑,又恢愎了那张往日生动的脸。
    “你笑什么?”
    “你有慧根呢。”
    “参禅何须山水间,灭却心头火自凉。”云池浅卷唇角。
    川夜于窗前矮榻上坐了,二人随意聊了几句,不多时青袖便送了一些夜宵过来。见云池脸色大有好转,青袖不免高兴,不顾云池的反对执意派人出府将大夫请过府来,待闻见大夫的一声无恙之后,她终日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松了下来。云池喝了药又休息了一个时辰便感觉身体有了些力气,方下床来至莲已的房间。莲已安安稳稳地躺于床榻上,若不是见她胸口微微起伏还真吓着云池了,那细微的呼吸声实在难已听明。于房中静坐了一会儿,云池便回房自睡去。
    待第二日天明,青袖一大早便将云池自梦中唤醒,替她梳妆,换了一身桃色的衣衫,略微往她脸上施了些淡淡的脂粉,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个遍方才放她去用早膳。沉沉地睡了一晚,又喝了川夜配的药,莲已的脸色终是粉嫩了起来。另云池奇怪的是莲已对于自己死去时的事情,包括死后的一切皆一无所知,人哪怕死去了,鬼魂也是有记忆的,而她却忘得一干二净,与其说是忘了倒不如说她根本就没有那段记忆。没有灵魂的**再度复生后,身体的疲乏是当然的,莲已虽然对全身乏力有些奇怪,但什么也想不起来,川夜说什么她便一概信之从之。
    二人用完早膳,青袖将她们送上早已备好的马车上。望着车马行远的身影,青袖莫名地叹了声气。车厢内的莲已依旧如往日般活跃、噪舌,搅得云池无法安心打个盹。
    “云池,我跟着你们去了凤来,然后遇到一场暴风雨,掉下了大河,接着便忘了一切?”
    “嗯。”云池无奈地点点头。川夜编的话没有一句是真,她不想多作解释。
    “唉,好不容易跟着你出了趟远门,结果却什么也不记得,真是可恶!”她怒着双眼道。
    “好了,别埋怨了,谁让你不会游水的。”
    “真够背运的。”莲已忽然凑近云池,嘻嘻笑道“下次再出远门带上我啊?”
    “下次?太后可是舍不得了。莲必君主大婚在即,这扫兴的事儿还是别提了,省得你又招她的不快。”
    一席话说得莲已直皱着眉头,自己思了两下,又觉得云池所言在理,便转了话题问些一路上的风土人情等事。两人一问一答,不多时车马便进了宫门,绕了两个弯,行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马蹄声终于止住,昭和宫近在眼前,依旧碧瓦红砖,绿树环绕,花草新鲜。不等莲已下车,宫人们便快速迎了上来,将车内二人一一扶下车去。云池二人顺着台阶而上,进入宫门,绕过花架,转过一条长长的游廊,西府海棠的香气便于空气里四溢开来,直直地钻进路人的鼻间,狠狠地发泄着香气,恨不能将所有人都迷醉在它的绿叶间。
    转过杨柳小径,穿过梨园,乌色的雕花大门于云池眼前出现,抬脚迈进安静的屋内,转过一道古朴的屏风,宫人们拉开暗红色的绣帘,帝太后慈祥的目光便射入她眼中。云池与莲已行了礼,帝太后便招手示意莲已近前去,让她于身旁坐了,方拿双眼上下打量着她。
    “比先前瘦了一些,这一路上可是辛苦了罢?”帝太后摸着莲已的右手。
    “嗯,出远门嘛,自然不比在宫里了,有时呢还要翻山跃岭的。”莲已瞅了云池一眼,向太后笑道“您说我还有位妹妹,为何不见她人呢?”
    “瞧把你急的!”太后指了一下她的头,笑道“原指望你出门能向云池学些本事,谁知还是不忘调皮的劲儿。”
    “太后这话就不对了,难道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能见自己的妹妹?不见就不见罢,到时候啊,有些人可别求着我去见。”莲已嘴巴一卷,偏过头去。
    “云池,瞧瞧这丫头,全然不见长半点儿见识,回家来尽学会绕嘴皮子。”太后宠爱地笑着。
    太后随后又问了云池一些问题,云池便一一作答,莲已也时不时地插上两句嘴,逗得太后乐不可吱,笑声不断。三从正坐着说些闲话,顺便也谈了莲必大婚的事情,不料门外一阵笑声将三人的谈话打断。众人回过头去,却是君上凌昌带着莲必走了进来。二人向太后行了礼,云池也站起身向凌昌行礼,礼毕,莲必于太后左边坐了,凌昌于云池身边坐了。
    “今儿个君上怎的有空来看我这老婆子啊?”帝太后首先发话。
第六十章 杳杳在其中
           “瞧太后您说的,好似我几年都不曾进过昭和宫的大门似的。”凌昌浅笑道。
    “我可不信今日你是被孝心给拉了过来。”帝太后一面说一面瞅着云池笑得意味深长。
    “您又猜对了,孙儿确实不是孝心拉了来,而是孝义拉了来。您老说宫里太安静,这会两个孙女总比一个孙女热闹些罢?”
    “云池你听听,这话够小心眼儿的。好了好了,两个孙女就两个孙女罢,我老太婆可不敢占你的人,快快领走罢。”帝太后一行说一行摆手示意凌昌离开。
    凌昌望了云池一眼,方向帝太后行了礼,与她一同退出门去。二人一边走,凌昌一边问了两句闲话,之后便是沉默伴着脚步声游走于花园安静的清晨。最末的春天,似没有一丝的风,凉意早已被夏天派来的先谴军撵得无影无踪,那随空而绽放的玉兰托着硕大的花盘立于枝梢,顶着灿烂的阳光,将倒影丢于青石路上,浠浠漓漓分不清明。春末而夏将至,秋去而冬雪白,每一次季节的交替变幻都预示者终结与起始,有死亡便会有新生。
    望着满地的残花落叶,云池不禁心间凄然,该来的终是来了,该走的也必是不余一丝残念。云池边想边走,并未留意脚下,突然一脚踩空,险些摔倒。凌昌见她心神不宁,断不准她是为金光烦恼还是为了别人。
    二人各怀心思出了昭和宫,车辇早已候于宫门前,凌昌抬脚上了车,见云池还呆立着不动,便朝她伸出右手。望着凌昌伸出的右手云池忽然怔愣住,想了想便一同上了车。车辇缓缓转动起两个圆圆的咕噜,在石板路上击出清脆的声响,连同车内二人的心也一并敲得碎碎响。回至居雅阁,白药泡上上等的清茶奉至凌昌与云池面前,便知趣地带退了宫人,屋内只余下他二人静坐。
    “此行可有收获?”凌昌呷了口清茶,主动开口打消了莫名的沉寂。
    “没有,臣妾未能找回金仁。”她缓缓道。
    “这么短的时间要找回它也不太可能。为何不见应川夜?”凌昌并未看着云池的脸问话。
    “君上找他做何?他既不是宫里的人,又不是朝廷命官,自然不能随便进宫。”
    “我是想谢谢他,这一路上莲已,与你多亏了他照顾。”在莲已的名字后面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嗯。”云池浅浅地应了一声。
    “你这几日留于居雅阁罢。”凌昌说着便起身出了屋。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云池又觉惆怅压怀。
    午膳时,宫人传话,凌昌于成淑妃的清梅园处用膳。云池见凌昌不回来,便自往琉芳宫去,却见宫内空空,莲已被帝太后叫了去。云池转身出了琉芳宫,一个人于花园里慢慢踱着步子,花香扑鼻,她却感觉有些恶心。正走着走着,忽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身影十分眼熟,细细看去,不是别人却是南枷国的尹风殿下。那日她上了春子山,后来发生变故,便失去了尹风的消息,以为他回国了,没想到却到了京周,而且还进了宫。
    “尹风殿下。”
    尹风回身,见是云池,眉间一收,笑意顿时于脸上扩大,之前的阴霍消失不见,道:“太好了,你果然躲过了此劫,真是谢天谢地!”
    “我既不谢天也不谢地,因为我该感谢的人近在眼前。那日事出突然,走得匆忙,实在失礼,请殿下莫要见怪。”
    云池才要行礼,却被他拦住,道:“我说过,我会还的。”
    “殿下这话何意?在凤来县时,殿下对川夜说我是殿下的恩人,但我实在想不起于何年月见过殿下。能否请殿下如实相告?”
    云池的记忆里没有尹风的影子,更别提会想到是他的恩人,但他说话的表情与语气却也不像是在撒谎,所以她才想弄个明白。
    尹风一脸为难地望着她,踌躇了一会儿,方道:“这事说来话长,如果你实在记不起我也不想再多说,过去的便过去了,眼前的幸福才是最为重要的。”
    “殿下此言何意?”
    “我并无他意,只希望你能幸福地活下去。”
    “你们真的都这么希望?”
    “是的,我们一直是这么希望的。”尹风说完便转身离去。
    尹风此番前来北周是因为担心云池的安危,既然来了,这参加莲必君主的婚事自然落于他头上,所以他才会出现在宫里。那段日子,对尹风而言虽然短暂却足以铭心。
    五年前,他十五岁,第一次参加完南枷皇子的迈年典礼。所谓迈年,是指即将要进入成年阶段,一旦成年,便将正式上朝参于国家的建设,但手中却并无实权,相当于为成年后的正式参政做一个铺垫。这是南枷所有皇子人生的必经之路,是尹风的迈年。十五岁,年纪不大,却有了出宫的借口。
    尹风甩脱侍卫,独自一人骑着马奔驰在无边的大草原上。天空深远而辽阔,云层厚重得如同床榻上的棉被,于天际里寂寥地悬浮着、飘移着,与满天而过的燕子擦肩而过。青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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