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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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的秘密-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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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中那么笨。

第九节

河谷镇,一度确是市商会可以大吹特吹的地方。高山之上是太松树、橡树和石南科灌木的天下。稍下一点,是大的造船用槲树。其下是起伏的丘陵地,再下就变成了一度极为肥沃的山谷地。

现在,整块地是废地,大块大块的石头,排列在深深挖泥机挖出的巨沟旁。这些都是原始冰河和河水浸蚀的大圆石。当时也许要大得多,即使现在仍像大太阳中沙漠里的大白石。在控金的人没有碰过的丘陵地上,大量的橡树造成了黑黑的阴影。斜坡上不是葡萄园就是兰园。留下来的足够告诉大家,这里一度末被破坏前农夫们有多快乐。

一条河自山上流下,在河谷镇外经过,随后因着地势的转平,分成很多支流,流入丑陋不堪的人造石块区。

我找到一家汽车旅馆,先住下来。登记的名字用真名赖唐诺,登记的车号也一字不错写上公司车车号。我怕的是有一天警方会调查我每1 分钟的行动,我不能叫别人说我使用假名在逃。

我立即展开行动。

仍居本镇未离开的镇民深恨挖金人的不择手段。本来有地的人,已经清理一切拿了现钞去较大的城市了。镇里,一度全是挖金办公室、机械公司,现在都空了出来。整个镇里暮气沉沉有如葬礼仪式在进行中。仍在镇上做生意的面铺都很沮丧,留在那里的原因是暂时不知该到哪里去。

没人知道挖掘公司当时的纪录后来到哪里去了,那些总公司都是在别的地方的。资料都没有了,大机器也没有了,连雇员也不知去向了。

我不断地询问,有没有那位年长雇员仍在镇里没有离开。有位杂货店的老板告诉我,他认为有一个老隐士,叫作彼德什么的,当初有替挖掘公司服务,参与挖掘。他想不起彼德姓什么了,也已不知道他现在住哪里了,不过他在河的下游一里处有一个住处。那地方还有一块地,没有被他们控过,而彼德住在这上面。他每过一段时间会到镇上来采购一些供应品。他都是付现,而且从不多言客套寒暄。什么人也不知道他如何维生。

我又听到有不少公司正在这一带计划要把石块放回地下,而把地下沃土再翻到上面来。老本地人都在说,即使他们能办成,也至少要很多年后,上面才能长出农作物来。另外一派人物认为只要用现代化的科学肥料,谷类几乎立即可以自这种泥土上生出来。各派自以为是,先入为主,凡是和自己不同理论的都不予考虑,听都不听,各作没结论的争论,我知道和他们去谈话,不会有结果的。

我来到彼德的隐居处时,时间已近黄昏。他住的地方一度曾是挖掘现场作业的房子,四周都有窗户。一半的窗户,已经被彼德用油筒上剪下来的铁皮钉在窗上,封了起来。

彼德已经快近70岁了。他骨骼很大,但是肉不多。没有皮松弛的样子。他姓苟。

“你想要知道什么?”他问,一面引导我坐向一张自造的木板凳,板凳边上有个旧货堆里捡起来的破火炉,火炉里有火在烧,火炉上一只锅子,没有锅盖在煮豆子。

“我想知道一些这一带的古老故事。”我说。

“为什么?”

“我是个作家。”

“你在写什么?”

“一篇掘金的历史故事。”

彼德把烟斗目嘴上拿下来,拿住烟斗部,把柄端向河谷镇大概的方向指一指。他说:“他们会把什么都告诉你的。”

“他们偏见很多。”我说。

彼德有趣地轻声咯咯而笑,哲学意昧地同意道:“一大堆狗屎理论。”

我向房间的四面看看。我说:“蛮温暖的住处呀。”

“给我这种人住正好。”

“怎么可能挖金子的人没看中这块地呢?”

“他们一定要留一条地,使河水不倒灌进工作的地方来。他们本来想做一条防洪堤,把河水引开,但没有成功。他们留这一条地不挖,以便将来再来时,土地不会给河水淹没了。”

“这一条未挖过的地有多大?”

“大概一里长,几百码宽吧。”

“真是极漂亮的农地,其他地方本来也像这里一样吗?”

“不是,这一条本来也是未耕的土地。其他土地都不知要比这一带好多少。尤其是近山谷的地。”

“我觉得这一带已经不错的了。”

“嗯哼。”

“我一路过来还看到有兔子。”

“不少兔子。有时我也打一两只吃它们的肉。”他伸手指指墙上挂着的点二二口径锈掉的来福枪:“这支枪外表不怎么的,内膛可是光亮如镜子的。”

“这块地的地主是什么人呢?”

他的眼睛闪着光彩。“本人。”

“真是好极了。”我说:“我觉得在这里生活,比在镇上好得多。”

“事实上确是如此。这个镇已经死掉了。这里则不然。你怎找来的?”

“镇里有人说你可能在这里,而且可能告诉我一些挖金时代的故事。”

“想知道些什么?”

“只是些一般性的就可以了。”

彼德又把烟斗的桶指向河谷镇的方向。“那些人真令人倒胃口。整件事,我在开始的时候就完全看透了。这一带的土地肥沃,用马用犁的时候,这里是鱼米之乡,农夫生活过得十分惬意,突然有人来游说挖金子,多数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大家反对,突然真的有了金子,大家疯狂起来。地价也狂升起来。没有肯出售,因为天天有新价。商会介入,他们向商人低头、把整个镇送上门去。镇里每一个人都有工作做,还要自外镇进口人来,很多很多人。市镇大大膨胀,物价飞涨,交通工具来不及供应货品。每每有冷静一点的人都会谈起,一旦挖金公司工作做完,市镇会变成什么样子。

“慢慢的,狂热平静一点了。炒地皮的人都想脱手了,买的人意愿不高了,工作需要的人少了,即使卖压重,市商会尚不能面对现实。他们不断说有一条铁路会筑进来经过这里,本镇会是铁路上重镇之一。又说石头下面还有黄金。但是下坡时比上坡时快得多。不多久,就变成今天你见到的模样。每个人都在咒挖金公司。”

“嗯哼。”

“什么时候开始工作的?”

“正当他们开始要挖金子的时候。”

火炉里的火旺了一点,火炉上的豆子在滚,彼德站起来,用支木匙把豆子翻一翻。

“我对这一段十分感到兴趣。”

“你说是个作家?”

“提的,假如你想赚几块钱,我可以整个晚上和你在一起,你讲的对我都会有用的。”

“多少钱?”

“5块钱。”

“先拿来。”

我给他1张5元钞票。

“一起用晚餐。”

“高兴之至。”

“除了豆子,饼干,糖浆,没有别的东西。”

“听来已不错了。”

“你不是本地区的渔猎督导官吧?”

“绝对不是。”

“好吧,我还有两只偷猎来的鸡。我们两个先来吃饭。吃完了饭,再来聊。”

“我帮你弄好吗?”

“不要,你坐着。坐那角上去,不要挡路了。”

我看他一个人弄晚餐,不自觉地有些羡慕他。房子很简陋,但是很干净。每一件东西有一定位置, 没有一件东西不在位置上。食柜是木板钉成,原来是装两个5加仑煤油筒的大木箱。装物柜是小木箱上下左右钉在一起的,都不必用锯子就钉成了。彼德拿出两套刀叉盘子。糖浆,他解释给我听是自制的,一半白糖,一半红糖,加了点枫树味。饼干,实际上是自己用铁皮烘的干饼。没有牛油。干煮豆里大蒜特别多。汁很浓厚。鸡是腌过的。彼德解释在本州准猎季中,他喜欢宿营打猎。有时禁猎季也手痒,不过打来的鸡必须远离房子去毛,去内脏,去头,去足洗清洁,所有杂碎都要埋掉,然后把它腌过。没有一个浑帐的渔猎督导官可以找到他藏在哪里。

“这些家伙常找麻烦吗?”我问。

“城里有一个家伙自己讨了一个督导官助手干。”彼德道:“他有时会到这里查看一下。”彼德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他说:“还不是每次什么都找不到。”

晚餐吃得很舒服,饭后,我希望彼德准我来洗盘子,但是在争论的时候,彼德就把该洗的都洗干净了。所有的东西又放进了箱子做成的食柜。彼德把煤油炉放上自己造的桌子。

“来支香烟?”我问。

“不要,我还是用我的烟斗。便宜一些。我也喜欢用烟斗——有满足感。”

我自己点上香烟,彼德点上烟斗。那是个斗很大的烟斗,所以要装很多烟丝,吸起来尼古丁一定很多,整个房子也都是烟味,不过并不难闻。

“你想知道些什么?”他问。

“你也曾经参与探勘过?”

“当然。”

“怎么深勘的,我认为不是太容易,因为值钱的都在水下面。”

“那时候,”他说:“我们有个钻井机,用它来探勘不困难。你把钻头打穿地面到河床,用个吸泥机把地下泥巴和水吸出来,所有吸出来的倒进一个大缸,一盘一盘淘,就掏出黄颜色来了。”

“颜色?”我问。

“是的。那是被河水及冰河自上游冲下来的,大小如针尖。要很多很多次的淘金后,才能值1毛钱。”

“那你必须要掘很多很多洞,才能赚钱罗?”

“不行,赚不到钱。只有大大的挖土机在1 毛钱一平方码的土地上才能有利润。而且还只能一个人工一天开完。”

“但是,这种蹩脚矿苗,他们用什么方法来估计可以有多少利润呢?”

“容易。”他说:“工程师打洞知道一次可以抽出多少平方英寸的泥土,而每一平方英寸泥里又有多少的散金。”

“他们没有挖到有很多很多金子的洞吗?”

“没有,只是黄金的颜色而且。”

我等了一下,好像是自己在想,只是想出了声音。“要伪造这一类资料,并不困难呀。”

他自口中拿出烟斗,看向我一分钟,把嘴唇闭成一条直线。什么也不说。

“这是唯一你们探勘过的地方吗?”我问。

“不是。我熟悉这一种方式的工作后,”他说:“他们调我查全国工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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