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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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寡妇-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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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一坤向四周扫了扫,俯下身子说:“我说兄弟,别‘屯儿屯儿’的好不好?你说……咱们厂子,咱们公司,这不比那‘屯儿’好听啊?”
    桑林心领神会,“我们那个……四0一、四0三过来了,拉架。”
    “兄弟,‘四0一’、‘四0三’是啥呀?”
    桑林用一只手半挡着嘴说:“就是俺家东院儿、西院儿。”
    “噢——”
    “在我那别墅里……”桑林的嗓门越吹越大。
    “你那别墅多大呀?”丁一坤问。
    “三百多平米吧!”
    “大了点儿吧?”
    “不大,那不是中央那个谁给批的嘛……”他也沾染上了苟经理的病毒。
    丁一坤:“你不怕大风扇了舌头哇?”
    桑林:“闲着干啥!吹吹牛皮败败火!”
    我们上了火车。
    桑林和丁一坤吸烟去了。
    没过多久,桑林忙三火四地来了,“快快快,纸……不是卫生纸,是写字儿的纸。笔呢?笔!”
    “干啥呀?”我问。
    “丁一坤刚认识个人儿。”
    “谁呀?”
    “网友。”
    “叫啥呀?”
    “黑玫瑰。”
一五八
    “她姓黑?”
    “不是,那是网名。”
    丁一坤爱沾女孩,在我们这里是出了名的,走到哪儿,沾到哪儿,绯闻不断。在火车上吸烟的功夫,也不例外。
    “哪个人哪?”我问。
    “那个。”
    我目睹了黑玫瑰的背影:瘦身,黄发,手里夹着半根烟,鞋底有三寸厚。
    “你写啥呀?”我问桑林。
    “网号,黑玫瑰的网号。”
    我的日记本成了他的记事本。
    “哎,小伙子,”对面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坐在丁一坤的座位上,指了指桑林的上衣兜,“把里面的烟给我一根行吗?”
    桑林抽出一根,递给了她。
    “谢谢!人哪,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这个呀!”她又指着对面的一位四十岁的男人说:“他有烟,不给我。”
    “你抽了多少了?!还要!”那男人说。
    “你不给我,能难得住我吗?我要着了!”
    男人的嘴嗫动了几下。
    “我再拿一根行吗?”她问桑林。
    “拿吧拿吧,随便拿。”此刻的桑林像个豪情万丈的“款儿”。
    “谢谢啦,谢谢!”
    女人回到原坐,迫不急待地点着了烟,猛地吸了一大口,再一丝丝、一丝丝地往外吐,当最后一缕烟飘出时,她像一只灵敏的猎犬,用鼻子迅速将空气中未及散尽的烟重吸了进去。她的手在微微抖动着……
    聊了近两个小时的丁一坤把他兜到的情况向我们如数倒了出来:黑玫瑰,十八岁,上初中时因为谈恋爱被学校开除。她不爱回家,常在外边混。她爱喝酒,一斤白酒不醉。
    她的脸色发青,桑林说,可能是抽烟、喝酒所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说。
    “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丁一坤挖苦他。
    桑林不作声,在我的日记本上写下了两行字,又诡秘地笑着,把本子推给了我和丁一坤。
    只见上面写着:在××××次列车上,一个多情的男孩在勾引一位少女,双方达成一致协义:骚男贱女!
    丁一坤:“好哇桑林,我白跟你处哥们了是不?”
    他俩的官司没个断完。
    那个借烟的女人惧着我,瞄着桑林,眼珠子叽哩咕噜乱转。我把她的表情写在纸上,给桑林和丁一坤看。
    瞄瞄呗。桑林说。
    她吸毒吧?我写。
    像。桑林写。
    “别往那儿边瞅了。”丁一坤说,“社会上啥人都有,咱少惹麻烦。”
    我们闭上了口。
    到了昆明,我们先买好了去西安的火车票,又在车站附近包了一间房,十五块钱一白天,把东西往那儿一放,开始逛街。
    丁一坤买了一个玉戎指,一个玉坠,花了十几块钱。
    “大姐,桑林,我回去跟我哥说花了一百五买的,你俩就说‘是’。”
    “我不给你说,你也别说我和你去的。”撒完谎还要圆谎,费脑筋的事儿我不爱干。
    丁一坤见我这儿没戏,转向了桑林,“桑林!桑林!我说话你听见没?桑林,你要坏我的事儿是不?我这个月光上网就花了一百多,出窟窿了,不堵不行!你耳朵聋了?我就不信你没有求着我的时候!你给我站住!”
    “我不管你的事儿!”桑林被追急了,甩出一句不担责任的话。
    丁一坤在他的哥哥前,总感到底气不足,说话做事要拉上几个证人。
    转乏了,我们回到房间休息。
    丁一坤很快地沉入了梦乡……
    “桑林呢?”他睁开惺忪的眼睛问我。
    “出去了。”
    “干啥去了?”
    “他说出去转转。”
    “我打呼噜了吗?”丁一坤常因巨大的呼噜声被人踹醒。
    “没有。”
    “真的没有吗?”
    “一点儿都没打。”
    “……梦见我妈了,她哭了。”
    “梦里一般都是反的,梦见哭就是笑。”我劝着他。
    “咱们啥时候买吃的呀?”
    “等桑林回来的吧,吃完饭一块儿去买。”
    “我找找他!”
    屋里剩下我一个人,我在写作。
    “大姐!大姐!怎么样?你看!”丁一坤推着桑林进来了,“吹牛×!多大个地方,我找不回来你?”桑林像是他的战利品。
    “你……是不是上网了?”我审视着形迹诡异的桑林问。
    “没唠完呢,他就给打上了‘白白’!”桑林指着丁一坤,畅快淋漓地笑着。
    “你和谁唠了?”我问。
    “好几个,忙不过来了!有个叫啥的?记不住了。我问她,‘你有男朋友吗?’
    她说,‘有,分手了。’我说,‘你痛苦吗?她说,想自杀。’”桑林像是找到了知音。
    桑林和丁一坤总爱抢着说,他们有着一吐为快的强烈愿望。
    “我快成网恋了!”丁一坤说,“我的网友说她也是。她说:‘你在网上陪我度过半生好吗?’我给她打过去一句:‘你在网上陪我度过一生好吗?’哎,我的网友真好!我想给黑玫瑰打了,忘带她的网号了,在网上一查,这个名有好几百个!叫的人太多,太俗了!你看咱,乌鸡丸,就一个。老多女孩问我咋叫这名,我说,‘你是女的不?’她们说‘是’,我说,‘我就是治你们的!’大姐,俺俩再玩半个小时去,七点半回来!退完房,八点走,赶趟儿。”
    “别惹事儿。”
    “放心吧!这儿的网吧有保安,拿着电棍来回转,治安贼好!黑玫瑰的网号哪儿去了?”
一五九
    “这儿呢。”我把我的本子递给他。
    丁一坤抄在了他的胳膊上。
    七点半,他们准时返回。
    丁一坤说:“大姐,黑玫瑰约我呢!她说:‘你不走行吗?我明天过生日,约了几个朋友,你上我家来,咱们一起过吧。’”
    “得了,你留下吧,我和桑林走。”
    “我可不在这儿,我跟你们走。”
    桑林说:“她肯定是个‘鸡’。”
    “那是肯定了!”丁一坤也附合着,“大姐,我把桑林的网友撬来了!”
    “我的网友,关系老靠了!你撬得过去吗?!”桑林不服,“他的网友不在线,他想跟我要一个网友聊。我把‘绝恋非非’给他了。”
    丁一坤:“我对‘绝恋非非’说:桑林那小子不是好人!他是俺家雇的司机,三十二了,我小侄儿都八岁了。”
    “这小子,不说好话!”桑林笑摇着头。
    丁一坤:“我说的她真信了。”
    桑林:“我问她了,我说,你信他的吗?她说,不信呀!我一看带个‘呀’,我又问一遍,你到底信不信?这回她打了‘不信’。我和她唠了一个月了,她信你的呀?三十多岁的人说话啥样?二十多岁的人说话啥样?听还听不出来?”
    在火车上,我们的对面来了个人。他瘦的,去了皮就剩骨头了,没有一块多余的肉。晦涩无望的眼,干裂起皮的唇,萎靡不振的脸,活脱脱的一具行走的木乃伊!
    桑林说他是:刀楞脖子支楞着腿,不是受穷,也是个追命的鬼!
    列车刚起步,瘦人探过头来,对我们讲起了他的恋情。
    “我有个女朋友,二十二岁了,叫小玲。我还有个儿子,到我这儿了。”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膻中穴,“我儿子是我和我媳妇生的。我和我女朋友处了一年了,我就不明白,怎么就完了呢?吹了!我俩在一块儿,花了一万两千多块钱,我攒那点儿钱,全搭进去了!”
    他说的“媳妇”和“女朋友”不像是一个人,我谨慎地问:“你儿子的生活呢?”
    “不用我管,跟着他妈,他妈全管。”他换了一种坐姿,“我女朋友给我打电话,让我拿着离婚证上她家去,她妈也让去。”
    “你拿了吗?”我问。
    “没有,我没离婚呢。本来打算这次回来,马上办离婚手续。我和我的哥们都说了,我说:婚,我是一定要离的!我到了我女朋友这儿呢,谁也不来接我。我找到女朋友的家,她妈说她上班了。可能吗?她妈出去买了好多的菜,我以为是欢迎我的呢。其实,哎……是他们自己家的人吃!她妈把她叫回来了,我俩在公园呆了一天。那一天哪,一共也没热乎上俩小时呀!就完了。我知道,她找了,比她大,比我小多了……她找一个比我好的,行啊!我们回来,她妈只说了两句话,她问她姑娘:‘跟他说了吗?’她姑娘说:‘说了。’她妈伸出五个手指头对我说:‘你有五百万吗?有,我姑娘嫁给你;没有,趁早离开!’五百万……五百万!她朝我要五百万!她这是干什么?卖女儿吗?是,我没有,我是什么都没有,钱钱没有,工作工作没有,我连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我一句话都没说,我把钥匙还给了小玲——这是她给我的。我走了,我坐了几天的火车,听到的就是这两句话。我知道小玲干什么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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