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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见过他一面而已！”因为吃惊，厌次的声音不自觉地微微拉高了。
“不对，我以前一定见过他。”
“别忘记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类，而且你怎么知道他对你是不是有意？你这样前去找他，不是增加他的困扰？”
“我们以前一定是恋人。”我知道，我可以从自己的心情和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猜测出来。
“那么现在呢？你能保证现在的他对你还有那种人类所谓的‘爱’？”厌次问了个尖锐的问题。
她手上动作慢了慢，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恩，我不能保证，但是，感情这样的东西是不可以控制的。”叹息道：“虽然再怎么不通人情，我终究还是人类，人类该有的七情六欲我都有。”笑道，“所以，只是我想见他，我只能说，会尽量克制自己不给他带来麻烦。”
厌次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叹气：“你知道吗？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成魔的。”
“……恩。”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
“那么，你还是要执意往错误的方向前进？”
向佳影笑了笑，“妖跟魔，不是很相配吗？而且，”看了眼厌次，“厌次君，您不觉得我就算是不去见他，也只有成魔这唯一结局吗？我的心依然有牵挂，怎么可以成神？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去做我想做的事，哪怕要成魔，那也是我自己选择的。”
“但是，这样的代价，不是太大了吗？”
“反正都是一样的结局，没有什么区别。”她笑着拉上旅行包的拉链。“在我喝了那叫蝶梦的忘却药后，您根本就不该让我去见他的，见到他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会想念他。”点点头，“但是，或许，我现在的选择，也正是您期待的。”
厌次愣了一愣，没说话。
“其实，只要我再次见到九尾，我相信一定会按照您希望的方向走去，不需要您天天打开电视看那乏味的电视剧。”她笑了起来，转身，“您不用觉得不安，我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相反的，我很感激您让我再次见到他。”
“可是……”
“厌次君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放不下了？”她笑，“做为你们对我欺骗的惩罚，请把您的信用卡给我。”伸手。
厌次沉默着，拿出卡。
“上次刷卡时查了余额，是还有一百多万吧？”她笑眯眯，“足够我活到今年年底了。”
“你……”你不惧怕吗？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未来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潭吧？
“您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担心？”她偏偏头，微微有点孩子气地笑：“我也很奇怪，但是一想到可以见到他，就觉得好高兴。”
“其实，我可以再叫大岐给你做一瓶蝶梦的。”厌次有些困难地说，“你可以再次当作不认得他。”
“但是还是会再见的吧。”她笑着，“在成为厌次前，不是会重新回忆起自己的十世吗？我现在的心态甚至比你们神明还要清心寡欲，但是看到他了还不是一样不能忘却？”轻叹，“所以，这样的感情，这个人恐怕是刻在我的灵魂中了。不用浪费那些宝贵的药了。”
“小影……”虽然向佳影那么说，但是还是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好了，现在您应该说，祝你成功得到那只妖怪的心。”她俏皮地眨眨眼。
“恩。”厌次终于没再说什么，点点头，露出微笑：“祝你……得到幸福。”
“虽然跟我说的不一样，但是也差不多。”她笑。“谢谢你。”这一次，没有使用生疏的敬语，“那么，我走了。”
“即便是到了最后的期限，如果天帝要灭你，你一定让我来。”我不想让其他的天神来折辱你。
她没有回头，点个头：“恩，我会在还有理智的时候来找你。那，再见，谢谢你们这么久的照顾。”
“我会告诉月破，叫他不要妨碍你的。”
“谢谢。”说完这句话，她大步大步地下楼，转眼消失在街角。
转机
我的心跳好快。
她握住心口，坐在前往机场的的士上。
我一想到可以看到他，我就觉得好想笑，我就觉得好高兴，好幸福。
对，虽然还是会心酸，但是却抑止不了自己想见他的冲动。
就好像游鱼渴求海洋，飞鸟渴望天空般，我觉得我也一样喜欢留在那个人身边。
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但是却本能的记得那个人。
我一定十分十分的喜欢他，不然不会把这么深刻的感情留下来。
她微笑着，摇下车窗外看外面的天空。
好漂亮，蔚蓝的天空，透彻的纯净的天空，让人看着都觉得晕眩。
在某个小城市，白纪雅走出站台。
聚集在车站附近的的士司机们似乎对他还有印象，一齐开着车过来打招呼：“帅哥，上我车吧。”
“帅哥，我车昨天才洗的哦。”
“帅哥……”
他抬眼，看到角落阴影下停着一辆越野车，慢慢走过去。
“大人，您来了。”驾驶座上坐着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见白纪雅过来了，殷勤地跑下车，拉开副驾的车门。
坐上车：“我要去哪，你知道的吧。”
“是。”那人赶紧点头。
“那么去吧，我没有打扰你们老板的意思。”他瞥了眼这老鼠精，淡淡说。
“是，我会传达的。”马上上路。
晚上六点，车停了。
老鼠精畏畏缩缩地说：“大人，大概就在这附近，里面设了很厉害的结界，只有被认可的人才可以看到。”
“行了，你走吧。”他看了眼那鬼气弥漫的屋子。
“到，到了吗？”老鼠精双眼的焦距明显没对准地方。
“我不是要你说废话的。”他冷笑，“还是你想进去住住？”
“不，不，不是，大人，我这不是担心您嘛。”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他下车，关上车门的同时，恶意地说：“房子的主人似乎发现入侵者要过来了。”
看到那多嘴的家伙脸一下子青了，才微笑起来：“快滚吧。”
“是是是。”如获大赦般，老鼠精急忙倒车，然后在隔白纪雅较远的地方，一踩油门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白纪雅才转过头，静静打量这房子。
很大的双层楼房，因为年代久远又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看起来有些荒凉。
月亮正悄悄地爬上山岚，一点一点地发出柔和的光来。
“真是十分美丽的月色啊，你们相伴在这看了很多年了吧。”他轻声地，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人听。
四周十分的寂静，除了还有些不愿相信秋天到来的蟋蟀在细细鸣叫。
“不知道她酿的酒还有没有。”笑着轻叹，穿过结界，走到庭院中间的石凳上坐下，遥望月空。
过了一小会，三只白色小酒瓶凌空缓缓飞了过来，落在石桌上。
“多谢。”他拿着瓶子朝对面位置示意了一下，往嘴边送了一小口：“虽然味道不够浓冽，好歹是没有什么杂质的果汁。”
对面就瓶子飞到半空中，微微动了一下。
“你看，我都不能看到你们的形体了，想必在人间呆的时间太久了吧，再不走，就要烟消云散了。”他轻轻说道，“为什么还不走。”说着又笑：“对了，我忘记你们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从空中抓了一下，拿下两粒圆溜溜的黑色珠子，放到桌子上：“这是我的鬼奴留下的，二位先吃了吧，至少可以维持一小会的人形。”
两粒珠子移到半空消失不见了，慢慢显现出两个人。
“你们好，我是九尾，白纪雅。”他微笑，“难得我们有缘在同一夜空下赏月。”
“我是向终书，这是内人舒芷盈。”面目坚毅的男子开口比了比身边温婉笑着的女人。“能得您的帮助，是我们的幸运。”
“我只是好奇你们为什么还不走，想必你们也应该清楚自身的法力已经快消耗光了吧。”
“恩，九尾大人真是帮了大忙。”
“你们在等她看到你们？”
“不是，我们只是想见到那孩子幸福的笑容。”女人连忙回答。
“但是，她已经忘记这了吧。”他笑，“我亲口听到她说，已经没有遗憾了。”
“所以，九尾大人才来这探访她曾生活过的地方？”向终书笑着接过话。“想借由我们对她的回忆来慰籍对她的想念？”
他只是笑，却难得的没有否认，那是因为他不知在向佳影的父母面前隐藏自己的心思还有什么必要。
“我们的孩子，是十分善良的好孩子，虽然有些漫不经心，但一旦专注起来，却是任何事都无法动摇的。”舒芷盈微笑着说，“我为她感到骄傲。虽然我们无法伴随她的成长，虽然她没有任何朋友，但是她甚至善良到不愿意去恨任何人，只会痛恨自己。”
“虽然是这么好的孩子，命运却对她太过不公。”叹息着，“我们不知道她所要背负的命运，如果知道，也许我们宁愿在她一生下来就顺其自然地让她夭折掉，而不是选择用我们夫妻的命来交换她那混乱不堪的生命。”
“我们看着她迷茫着长大了，却不能帮上一点忙，事实上，在她六岁时，我们的力量就莫名地被削弱很多。可能是因为天界怕我们对她命运产生影响吧，才让她无法感觉到我们。”
“我们就这样，年复一年地留在这，等待着她的偶尔归来，每一次来都会比上次大一点，比上次更麻木一点。”
“后来，过了很久，很长的几年，她都没有回来，再次回来时，整个人明显要憔悴很多，身体也很差。但是，神情却完全不一样了。”
说到这，舒芷盈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纪雅：“虽然论法力和年岁，您都比我们拥有更高的地位，但是，我们是那孩子的双亲，所以，不会以敬仰的态度来面对您，请您谅解。”
他没有说话，只是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