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耕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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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耕耘记-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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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玩了半晌,才合了盖子。
  让她风光去吧。总有一天,自是会超了她去……叫她再难得意……
  顺柔闭目压抑着不忿。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一时的娇繁似盛……
  看着温柔的女子从来便能得男子的好感。玄烨从来不否认,这个乌雅氏若是同当年的赫舍里氏一同入宫,只凭着她这人前温润透善的样子自己只怕会爱怜七分。
  可惜,再柔的女子在面对镜子面对自己时,股子里的那团不忿和纠结便再难隐藏,尤其是心有算计的女子。
  玄烨提了步子进了内寝,直坐进近门的椅子,见那女人仍未回神,便出声道:“怎么,看不上皇玛嬷赏下的玉饰?”
  乌雅氏惊惧于皇上没有通传事隔近一年之后再降永和宫,连礼仪都差点忘记。
  冷眼看着此女顺间便恢复了温善,只是那眸子里一时收不起的游离显出了她的怆茫。
  玄烨并未叫起,由她只着着透丝制的寝衣跪在地上。
  那女人在自己未成年时便是大胆,没遮没拦的,现如今造办处进了些西洋的蕾丝她便能画了样子那么透透的穿在里面。
  一时想起宁芳那样子,玄烨便下意识咳了一声止住脑子里的画面。
  还好宫里的女人们没那女人那般疯,不然还不知要惹出多少事来。不过,这些女人现如今也大胆了,中衣都越发清透了。
  自觉女人们的不检点,玄烨看着乌雅氏便心下更为不快,也不想同她多言,直道:“你到底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今日朕给你个机会,说出来吧。”
  今夜接连着出状况,乌雅氏一直抓不到事情的焦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复。皇上这是初初试探还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再不想同她费时下去:“乌雅氏,朕给的机会只此一次,朕给你的时间也只在此时……”见她犹在疑虑,不快更盛,“你怎么入宫的,怎么顶着一张同孝诚仁皇后相似的脸却无人问津多年而偏偏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又是如何暗向贵妃显顺提出把四阿哥过于贵妃的?”只这么几句,就叫这乌雅氏变了脸色,“哼,你又是如何计较着以生病为由不叫皇太后看清还偏偏一个人突然出现于她面前的?你的目的是什么?”玄烨死盯着跪在地上的乌雅氏,他最恨有人算计宁芳,连当年不轻易间语轻了的钮钴禄氏都不得好去,还能叫这故意算计宁芳的女人好过了去?“你算计皇太后又是要做甚?!”
  乌雅氏一时慌乱便要出口辩驳,可她毕竟是聪慧之人,很快压下了惊慌:“婢妾不敢,婢妾确实不敢算计皇太后确实不曾。”她深知,说话这东西,多时是多说多错,“婢妾惶恐,请皇上责罚……”
  玄烨看着地上看似虔诚只道责罚却并不怎么辩白的女子,不得不佩服于她的心计。从来只道帝王家的孩子精于算计,却不知平常家的子女为那致高的星辰是完全不用计较什么身份和尊严的。更何况,他们更明白生活的艰辛,从而快意取舍。
  起了身,现不看那善润的脸盘:“因为十二阿哥,朕本想给你个心愿,可惜——便怨不得朕了。”
  乌雅氏看着皇上抬步而走,竟是毫不犹豫,相瞅着便出了内寝近了外殿,心下挣扎都来不及只能孤注一掷,提起衣摆向前跪移了数步:“皇——上——婢妾有话说——!”
  便是不回头,玄烨亦是想象得见女子的狼狈,可他偏偏就要回头,见一见那机关算尽却失了算机的美貌女子究竟能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更叫自己讨厌了三分去。
  是的,他虽然不喜欢那些得罪了宁芳的后妃们,却也谈不上讨厌,像是钮钴禄氏——因为她无意无恶,像是纳嗽氏——因为她禀承本性……而这个乌雅氏贵人就不同了,虽没做出纳嗽氏那般任何伤害的事来,却自以为聪明把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算进了计去,几乎是第个笑容每走一步都是步步为赢的精准,叫人说不得她一个不好去不是去。完人虽是人人乐喜的,却偏偏不是人人乐见的,只因为没有人天生地喜欢被人利用和算计。
  德贵人说了什么,李德全不知,可皇上出了殿门抬首望月时那一抹子嘲讽他却看得清真。
  这宫里,每个女人都是如花似玉,可如花似玉般的女子却不见得有花开的天机。这宫里啊,从来是不缺女子的,尤其是聪明的女子。
  康熙十九年冬,后宫的女子迎来了本朝第二次封仪。册封佟佳氏懿皇贵妃居景仁宫,孝昭仁皇后胞妹钮钴禄氏为温贵妃居永寿宫,宜、荣、惠三嫔升妃,德贵人直升德妃,七阿哥生母戴佳氏册成嫔,宜妃胞妹郭络罗氏册淑贵人……
  如果说后妃们是各得所需,那宫外最惹眼的话题莫过于明珠留洋归来的长子冬哥,此次既不谈他诗词造诣,也不论他留学所得,而是他招惹回来的只爱才男不恋爵位的金发法国女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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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芳一听那洋妞竟是亦步亦趋跟着纳兰性德上朝却只能独立在东华门外等着情郎一起把家归,便使了小九子去把人传来。
  好嘛,原来自古“佳人爱才子”便是如此的,这么个金发碧眼、不惊不涩的异国女郎只那么立着便叫宁芳不可自抑地兴奋。
  这下可好了,温腕和着慈仁宫的大大小小们就见一黄一白、一黑一金的两女子半句话不多便直坐到了一处,操着有听没得懂的洋话极尽之会色的居在了一处,那话头子呀,便是落不到地的连吃喝都忘了,兴奋得像是几十年未得见的故人般投机。
  你说这人也真是奇怪的,原本为情所困而得绝世名句的纳兰性德偏偏出了趟国回来骗了个死心踏地的女伯爵,虽见他老兄那样不见得多喜欢索菲,可那不自觉轻松的面部曲线还是可窥一个人的心理。冬哥虽未言明要娶了人家却十分爱护这位不怕未来的女子,怕她住到府上去被他长辈迁怒,便寻了处两进的院子一前一后的住着,明明一心一意念着别人处处显了温柔却是一个字不蹦就是吊着你。索菲可不是中国人,不明白这什么“爱你在心口难开”,可是没少碰着心寒。
  可自从见了宁芳,索菲洋妞那“不要脸”的追男行为便更是疯狂,吓得纳兰大公子一颗小心肝日里为工繁忙夜里更是守着被头不敢放开一寸,就怕被那“恶”女逼良了去。
  玄烨也不是没见纳兰性德可怜的样子,也不是没见宁芳同着那索菲一脸淫坏的样子,可他也实在不怎么见过这女人如此欺人阴坏的样子。于是为了贪看那一点子新样子不得不舍了他的三品大员。
  就这般嘻嘻闹闹间,康熙二十年的春天已要过去。
  到如今,纳兰性德这一名字早已成了所有官员贵戚们茶余饭后的必追动向。
  冬哥出了慈宁花园的临溪亭。如今他脸皮已尽极厚了,毕竟被人说三道四了半年多再弱的神经也免疫了。他不缓不极地出了亭子,回头看了一脸一眼子不快的索菲和盯着一双兴奋眸子的皇太后,心下却很是快意。
  被这母狼算计了这么些年,该轮到他显摆显摆了。你不是要我娶你吗?我偏不!娶到是要娶的,只是——怎么着也不能太趁你的意了。
  冬哥摆着折扇眼看便近了长信门,打慈宁门前去乾清宫面圣,却不想树丛里传来一声久违的“冬哥”。细看这下,那女子已是比当年惊艳了不少,虽再不见十分娇纵,却还是当初那个叫他爱恋的表妹。
  纳兰性德没能止住随她隐到偏处的步子。即便不再爱,在意识深处也还是为那初恋留有一片纯纯的念怀。
  纳喇惠怡仔细观察着冬哥打量她的神思,仍是九分的痴痴,心下便一阵高兴。
  只要他还爱慕着自个儿,便能使了他行事。
  果不然,纳喇氏还是当初那个纳喇氏,对于曾经爱恋过她的表哥并不值得她用心思算计什么,直直便说了来意。
  冬哥从念怀里很快回了神。原来,一直没变的不是自己,而是惠怡表妹,一向的欲己欲求,一向的理所应得,一向的娇纵未成……
  原来故事里真正不变的从来不是自己。幼时的爱恋也许更多的只是见得太少、识得太浅、自以为过重……居高便可俯小,而自以为一生不变的情感却会随着成长的高度、远度、思度拉开了曾经“两小无猜”的简单。
  我们怀念简单,却无法向简单妥协。
  冬哥一时万分想念索菲,那个敢于为一见衷情随他飘洋过海的热情女子,那个敢爱的女子,也许只有那般火热灿烂的女子才是他笔下最生生不息的浪漫和涌涌不尽的情怀。
  “冬哥,你听到我说的吗?”
  纳兰性德见纳喇氏显显地不耐,那曾是最叫他不能放手的妥协,可现在,在十六年后,当大家已经退了青涩历经了几何,那曾经困绕自己的心魔却早已变了模样。
  “娘娘,皇上正等着召见微臣,请恕微臣失理。”
  纳喇氏见她的冬哥表兄决然而去尽是一步未回头,神经里一根粗悍的东西突然间崩裂了开来,惊得她难以自信。
  直到表兄已去甚远,她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可不容放过,毕竟再难寻到个可以轻易相见的机会:“表哥——你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太过震惊到难以接受,纳喇氏的声音里几乎含了哭疑,“表哥……你……真的不念惠怡了吗?……难道你也如那些男人般……惠怡不再是你的表妹了吗?……”
  谁也不能污染记忆里曾经最为怜爱的美好,便是本尊亦不可。是人都渴望保有某种神圣的美好,可冲破时间、冲破世俗、冲破成长、冲破空间……永恒存在于我们最美好的心灵深处,给自己以慰藉。
  “惠怡永远是我的表妹,我那娇纵一世的表妹。我愿意为她失去我的生命……可我已不是当年的我,再不会为她百依百顺、不计回报……我的双手渴望回温,我的眼睛渴望热情,我的灵魂——渴望回报……而这些,不论是我的表妹还是如今的娘娘,都无法给予……娘娘,从来没有长大的人既幸福——又可悲……微臣告退。”
  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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