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耕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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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耕耘记-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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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屋床上坐着一裹棉漏衫的中年男子,却是面色阴沉好不痛快。
  “你们就不会挑个白天的时候前来寻医?一儿再的摸黑上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车夫听了,正想理论,却被坐在凳子上的少年以眼色止退,出了门去。
  少年见门被合上,才道:“不瞒先生,晚辈也是家势颇大,只是嫡母这病还是不足为族里上下得知才夜行而来,还望先生再施以医德慈术,去了家母的病痛。
  那中年男子这才仔细把那少年怀里裹得一团子看清,却是麾子里一妇人在熟睡,隐在少年膝怀里到是看不清脸面。
  “怎么?老夫给的方子没有效?”
  少年听出男子话调子里的讽意,却是不能恼火。
  “非也,正是先生的方子有了效果。只是家母身子一向弱,经不住这方子的猛意,还请先生再施一方,可以止痛。”
  那中年郎中再仔细打量了这二人,穿的衣物到是一般,可唯独那裹着妇人的麾子在灰黄的烛光子里还能油光发亮,他虽是个游医,却也有不少大富大贵的人家求他医过病,这种黑貂子的风衣还是认得的。
  郎中起了身,把衣服穿好了,搬了了凳子坐到少年面前,正要把那妇人的脉,却被少年隔开,用个帕子挡着了才以手托着请了脉。
  郎中虽是心里不舒服,可毕竟女子的清誉还是尊重的,便也不同少年计较。诊脉的时辰不多不少,那郎中起身把凳子搬回原处,重新退了外衣上床。
  “先生?您这是?”
  郎中听那少年焦急,才觉得心里痛快点。
  “你似乎还差老夫一个誓言。”
  少年听了,到是不急了,把怀里的人重新裹严了,慢条细雨而道:“只要先生能说,只要晚生能做,定当圆了先生所求,金银不在话下,只是——还要看先生的水准。”
  那郎中听了,到是不恼,反是大笑了片刻:“好——好——好!有些魄力。嗯,这人,老夫是医定了,老夫的要求依你的家资也不难,只是愿不愿、能愿多久的问题。”郎中也不多说,只是直看着少年。
  “先生放心,只要除了家母的病根,全她不必受着疼痛,便是一辈子的偿还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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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是个好男儿。”那郎中一拍大腿,“这痛,老夫能医,而且是病根,老夫也可根除,只是——”
  “什么?”少年自下把那麾子紧了紧。
  “只是,令母一辈子可能是不能生孕了。”
  
  宁芳一觉起来,便见小三坐在她睡头看着她。她把拉把鬓角,由着他扶她起身。
  “什么时候了?来这么早?”
  玄烨递上杯温热的蜜水见她喝了,再揪了热布抹了她哈气连连的脸:“巳时二刻了(10点)。”
  “嗯。”伸了伸懒腰,一些颠沛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昨晚我们出去了吗?”
  “出去?上哪?”
  “那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来把我弄醒了。”
  “嗯,我来了,想把你弄醒去看星星的,可是正给你穿衣服呢你却又睡了过去,便作罢了。”
  “哦……这么冷的天,看什么星星。”
  “嗯,怪冷的,就没去了。”
  宁芳觉得小三怪怪的,却又不知哪里怪:“你今天不去狩猎吗?”
  “去。”玄烨站了起来,“这便走。”他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你今天去哪?”
  “陪济济儿她们去骑马。”
  “嗯。那小心点。”
  宁芳盯着走出去的小三半天,也没明白这小子哪里不对。算了,他想说自然会说。
  
  玄烨陪着太皇太后用了些猎回来的飞禽走兽,便喝着茶水说会子话。
  “遏必隆的事,皇上处理的没错,是该这么个理儿,虽说后妃与前朝的事是该不同对待,可这理儿却是相通的,哪个女子身后不是自个儿的家族?”太皇太后对着新进的六安瓜片很是满意,“只是钮氏那里,你还是要安抚一番,哀家看出来了,她与那些个后妃还是不同的,是真正心傲之人。这种人,看着不怎么可亲,可坏事却是一件不会做的。哎,气节太高,也是人的死||穴儿。”
  “皇玛嬷放心,孙儿晓得,会留心的。”
  “嗯……”太皇太后喝了几口,不禁意间说道:“听说,皇上前几日回京了?”
  玄烨的眼睫抬了抬:“是。”
  正不知如何回道,太皇太后却自个儿道:“哀家当年便同你说道过,博雅娜的事不要你管。可你呢,偏偏太过孝顺了。哎,也好,你既然知道了,哀家也不用瞒你了。博雅娜这病,可有的医?”
  “郎中开了方了,可以止月痛。”
  “那便好……哎,这孩子,也是可怜的,生就这么个身子……哀家当年择她为后也是看她老实朴实,可能为福临垂怜,却不想,她是连女人都做不的。哎,哀家当年不让你管这事,也是不想皇家的秘事多一人知道,毕竟是有关先帝的颜面,哪有皇后还是女孩子的。哎,这些事,也不提了,你替哀家多看待着点,也是个可怜孩子。”
  玄烨把心思转了几圈:“皇玛嬷放心,孙儿晓得。郎中说了,皇额娘是极阴的体质,即便现今来了——也是一辈子不过如此了,孙儿只是见不得她每月里痛上那么几次,才破了皇玛嬷的担忧寻了方子来,请皇玛嬷宽心。”玄烨起身跪下,“也请皇玛嬷降罪。”
  “哎,你这是做甚?起来起来,哀家可没有怨皇上。”太皇太后拉起皇上,“同为女人,哀家还做过额娘,也是感同身受的。也幸好你皇额娘是个单纯的,这么些年也心善,换作其他女子,还不知要掀起个什么浪头子。好人自有佛主庇佑呀。”
  玄烨由始自终观察下来,才是把心收回了大半,虽说皇祖母未必有坏心,可自己毕竟是有违了她老人家,几次三番的触了皇额娘的事,终是为不孝之举。只是,这些事,自己终不能不管,何况如今,自个儿的心思更明了,皇额娘的事,想不理,也是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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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路是谁选的?
  二月里,皇上行围南苑未归,宫里留守的妃子们虽然寂寞,可人的嘴皮子却不会。
  济济儿出众的马上功夫打着圈儿飘回了紫禁城,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她得了皇上多少恩赏、多少宠喜。
  即将临盆的纳喇氏自然是没少听了去,除了起伏剧烈的呼吸,再不就是打破几个瓷碟,也实在没多大动静。反而是夜半独自流落的眼光,只能是自己体会的酸涩。
  惠怡有多喜欢皇上呢?她也说不清,只是为他喜的多,为他愁的多,对他爱的多,对他恨的多。早年家里对她视如珍宝的表哥她没觉得多好,后来出现的平南王世子那么子男人的强力到是吸引力不弱,只是都及不上皇上,霸气越见流长,眼神越发深沉,即便是对她一个唇起,直引得她不能定了心神。这人的心思怎么又如此无常呢?当年也没觉得他如何好,现如今,到是连孩子都快为他生了,才发觉他就是一个不能爱的男人。可是又能如何呢?难道便不爱了?惠怡自个儿嘲讽了自己一番。
  这路,已经走了,只怕是不能回头了。皇后有母家,生了皇子自是偏不到哪里去,可自己呢?不过是个庶妃,皇上现在到还稀罕着,过几日再进了新人只怕连我怎么样子都忘了。
  惠怡艰难地动了动身。
  想着怎么引了皇上是正事,只是,那些碍人的娼妇们也不能不除了。
  惠怡抚了抚自个儿的肚皮。
  孩子,你一定要是个皇儿才好,额娘还指望着你呢。
  人,终究是为强大而心狠还是本身便是心狠的角色?我们不得而知,可面对抉择与压迫,却往往在顺间爆发了狠劲。不是对自己狠,便是对他人狠。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自然防御罢了,结局都是一样的血迹斑斑。
  
  宫里长春宫的一纸“情书”并没能使銮驾早归数日。
  康熙九年闰二月初一,长春宫庶妃再多挺了两日后诞下皇子承庆。
  初三,圣驾由南苑起程回宫。在京城外见道旁枯骨,恻然可悯,忙着使臣掩埋善后,长春宫的小阿哥自然是不曾得了多少注目。
  三月初三,久经打压的沉伏许久的安亲王岳乐为修玉牒总裁官。
  
  宁芳盯着小三面前的一本受封折子:“徐元文,是什么人?”
  去年,徐元文任陕西乡试主考,注意选拔人才,被录取的多是政治上无所攀援、出身下层或地主人士,很是鼓舞了陕西当地的勤学之风。此人在先帝时便得先帝喜爱,学问不错,也知晓用人。我便提他来任国子监祭酒,充任经筵讲官,好好整顿整顿学风。”
  “祭酒,那就是校长了。嗯,看来是个教育家。”
  “教育家?”玄烨把这个新词咀嚼了几次,“也不全是,你不知道,此人用人多为汉人,自己是进士出身,其兄弟徐乾学、徐秉义都是进士,一门三进士,在汉人里很有些名望。把他提进国子监,一是可以正正学风,培养些可用人才,二也是给南部的汉族学子们一个标牌,我大清是可以重用有才之士的。”
  “哦——我明白了,你这是以他人之矛击他人之盾,也就是政治课上讲的化主要矛盾为人民内部矛盾,属于权术。”
  被她这么一说,玄烨也是一乐,以笔竿子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的鬼词多。”
  “呵呵,哎哎,我来是给你送东西的。”宁芳半趴在案上,踢着他的腿。
  “哦?我迟到的生日礼物吗?”
  “对呀对呀。”
  “你还好意思说?”玄烨放下了笔,吹了吹墨迹。这都四月了。”
  “呵呵,有什么关系嘛,呵呵,重要的是心意。”宁芳赶着他的屁股把龙座让出半边,“我也想早送的,可不是没做好嘛。”撇了撇嘴尖,“我没想到这东西这么难弄,看着造办处的小强同志鼓弄着一会便成了形,可我总弄不好。”
  玄烨也不同他计较:“拿出来吧,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关在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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