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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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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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我本能地抬起头来,只见10米开外的地方,在明亮的月光下,一条大狼在仰天悲啸。我“嗖”地蹿回房间,只等白刚进来后就关门。谁料这小子吓坏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你快回来,狼要冲过来了!”
  白刚对我的警告无动于衷,继续用他的破锣嗓子为狼崽子哭丧。而此时,那条老狼似乎认出了杀害孩子的仇人,做好了进攻的准备。我冲过去,伸手抓住白刚的衣领,将他拖进屋来,顺手把门关上。在关门的一刹那,我分明看到那条老狼像箭一样射了过来。我关上门后,听到门外老狼用爪子挠门,好像在刨着我的脑仁,令我浑身酸软,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嚎叫起来。
  屋里的林冲和鲁智深恢复了梁山好汉的英雄气概,从里屋冲了出来,帮我把门拴好。我缓过手来,踢了一脚仍躺在地上的白刚:“起来吧,你小子差点丢了小命。”
  白刚挨了一脚,翻身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哥们儿,将来有一天,我一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十几年过去了,这小子发达了,今天突然来访,除了向我炫耀他的财富之外,是否要履行他当初的诺言呢?
错乱 五(2)
“看你的样子,发财了?”我谨慎地问,语气中并没有讨好他的意思。
  “钱是有点儿。我这身打扮一是给客户看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明码标价的暴发户,透着实力,你骗了他,他都相信你;二是让小娘儿们看的,像我这样做买卖的,东南西北中发白,哪儿不去啊,到一地,不用你找,小姐就会踪上来。人家看你这身行头,就敢跟你上床,完事要是没钱给,你不还有金子吗,随便要走哪一件也值千八百的。我说得对不对,玛丽?”他扬起头来问随身秘书,同时一只手伸进玛丽的裙内,揉动起玛丽滚圆的屁股。
  “对,老板永远是对的。”玛丽极自然地回答。她对老板当着另一个男人面揉自己的屁股,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羞涩。我猜想,如果白刚现在让她把衣服脱光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办,也许这是她在陪白刚走南闯北中经常需要干的工作内容之一。
  “我们好像生活在两个社会。”我有些感慨。
  “是金钱的作用使我们生活在不同的社会层面。在我还是穷光蛋的时候,我最多是梦想能吃上一碗红烧肉。现在我不做梦了,因为我想要什么,只要有钱开道,没有得不到的。”
  “你干什么事能挣这么多钱?”我想到那实实在在又虚无缥缈的10万块,不由得讨教起老同学。
  “我开的是贸易公司,主要业务是在南方进货,北方销售。我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你上道了,干什么都挣钱,你就觉得世界上没有比挣钱更容易的事了。你发愁的是如何把钱花出去。吃,你能吃多少;玩,你能玩到哪儿去?我好在有一好,就是好玩女人,多少花掉一些。只要我的买卖不倒,我的钱够我玩三辈子女人的。”
  “那你就少挣一些,把发财的机会让给别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挣钱上瘾,越挣越想挣,其实挣那么多钱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就是想挣,哪怕挣了钱以后再把钱扔了,这钱也得挣。爱挣钱,一种刻骨铭心的爱。有人不是说吗,像我们这号人,穷得只剩下钱了。是,我们是穷得只剩下钱了,可毕竟还有钱,像你这样,”他环视了一遍我的房间,摇摇头说,“混得可够惨的,咱这把年纪了还一穷二白,可对不住这30年吃的干饭。”
  “我也想发财,可没有机会。”我坦诚相告。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干不干?”
  “什么机会?”
  “陪我去广州走一趟,来回要20天,报酬是1万。你要是愿意,今天就走。”
  “多少?”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1万,别跟我讨价还价。”
  20天挣1万,这不是在做梦吧?这里面是否有诈?我盯着他的眼睛寻找疑点,如果他想坑我,目光应该是游移不定的。但白刚的目光,透过茶色镜片,明白告诉我这里面没有鬼,他是为报我当年的救命之恩,因为不便直接给我钱,故意绕了个弯子,派我一个轻松的活儿,这样既不伤我的自尊心,又让我挣了钱。对这样的好事,在我如此穷困潦倒之时,我当然不会放过。
  “我同意。”我点头道。
  “不想问为什么吗?”
  “需要让我知道的,你会主动告诉我;不需要让我知道的,我问你也不会说。”
  “你很上道,做买卖一定能发财的。”
  “但愿如此。”我心里说,连你这个小瘪三都能发财,我没有什么理由不能发财。等着瞧吧,有一天你会给我打工的。
  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我们一行3人终于来到了号称沿海第一大都市的广州。我和白刚各提着一个大旅行包,由玛丽小姐前面开路,在人群中左突右冲,在一道道人墙上撞出一道道缝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穿过窄得要挤扁胖人肚子的验票口,来到车站外广场。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
错乱 五(3)
肮脏嘈杂的广州火车站像个火爆的集贸市场,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人们挤成了人粥,大款和乞丐、警察和小偷、干事业的和搞投机的、发财的和破产的、骗子和被骗的,骑摩托车、开汽车的、踩脚踏车的、推三轮车的,在这里南腔北调,东往西来。置身在这热气腾腾的场面里,令人不由耳热心跳,使人确信在这里抓把空气都能变出钱来。
  此时的北京已秋风送爽,这里还热浪逼人。我汗流浃背,却不敢放下提包歇息。在下火车时,白刚警告说,广州是骗子小偷横行的世界,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手都不能离开包,稍有不慎,包就会不翼而飞。果不其然,我们一路走来,没少遇见被骗子和小偷光顾的人。他们或在人群中张惶失措,寻找自己丢失的东西;或沦为乞丐,篷头垢面,面前一张脏兮兮的纸上写着凄惨的故事,跪在地上等待菩萨光临。有个小偷被抓,一群丢了东西的人一拥而上,拳脚相加,转眼人已半死。
  白刚常来广州,对这个五彩缤纷、喧闹离奇的世界熟视无睹,跟在玛丽的后面勇往直前,直奔出租车站。我的眼睛似乎不够用了,左顾右盼,到处是新鲜的感觉。我们坐上出租车,住进宾馆,这种新鲜的感觉还在刺激着我的神经,使我依然处在不可言状的亢奋之中。
  我们包住了一个大套间,我在外屋,白刚和玛丽在里屋。趁玛丽进卫生间的机会,我对白刚这样的安排表示不满。我应该另住一屋,两男一女同出一个门多有不便。在来时的火车上我已深有体会。我们3个人买了4张票,在一个包厢里,我睡上铺,白刚和玛丽睡在一个下铺,夜里我好长时间不能入睡,原因并不仅仅是不习惯火车奔驰的声音,要主要的是下铺的两个情种折腾起来没完没了,玛丽兴奋过度了还要叫唤几声,搞得我也想入非非。
  白刚大笑,说我土老帽,来到广州,还讲什么男女有别。他强调指出,第一,玛丽不是他的太太,他完全可以把她身上的秘密向他的朋友公开;第二,此次来广州做买卖,交易数额巨大,有较大的风险,住在一起可以增加安全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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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披着浴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一点没有避讳我的意思。一对丰||乳半隐半现,两条玉腿明遮暗露,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甩在胸前,脸上挂着魅力四射的微笑。
  “喂,眼睛直了?没见过漂亮姑娘吧?”白刚扒拉我一下,对玛丽说:“宝贝,让我哥儿们开开眼。”
  玛丽嫣然一笑,玉指一挑,浴衣无声滑落,玛丽一丝不挂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呆住了,玛丽的性感令我血脉贲张,她毫无羞涩的表情使我怀疑她在扮演某种角色。我实在搞不明白,如此漂亮的女孩儿,为什么要鞍前马后侍候瘪三,不去找个正经人家嫁夫生子?
  玛丽到里屋穿衣服去了。白刚起身把门关好,得意地说:“漂亮姑娘的作用可太大了,她是你的秘书、密友、身份的象征和泄欲的工具,必要时还是射向敌人的炮弹。有玛丽在身边,我们的买卖就成功了一半。她是百里挑一的女人,论长相有长相,论功夫有功夫,我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给她多少钱她这样为你卖命?”
  “我和她是按每笔买卖的赢利分成。她想挣钱,和我合作好了。我专门靠漂亮姑娘挣钱。”
  “你可真有两下子。”
  “怎么样,找个漂亮妞吧,保证吃小亏占大便宜。”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
错乱 五(4)
“得了吧,我有梅竹,对别的女人不会感兴趣。”
  “别给我吹牛,我还有老婆呢。别着急,咱们去吃饭,晚上就会有姑娘自动送上门来。”
  果然,天黑以后,电话铃就响了。白刚让我接,电话拿起,里面传出娇滴滴的声音:“先生,需要褥子吗?”
  我下意识地摸摸席梦思床,床上有褥子:“对不起,我不需要褥子。”
  “先生,褥子好暖和好便宜,你会喜欢的。”
  “我有褥子,不需要。”我把电话挂上了,白刚早已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玛丽也捂着嘴偷笑。
  “你们笑什么?”我不解地问。
  “笑你这个傻瓜。”白刚直起腰说,“褥子就是妓女,躺倒了,不是一条软褥子吗?”
  我也笑了:“我哪儿知道这些?”
  正说着,电话又响了:“先生,想吃鸡吗?”
  我没听明白:“吃鸡?”
  “对呀,好大好肥的鸡,先生一定喜欢的。”
  “对不起,我们刚吃完饭,明天你早点来电话,我们可以定一只。请问多少钱一只?”
  “好便宜,吃一夜要300块钱。”
  “什么吃一夜,还要300块钱?”
  “不贵的,保证让先生吃得好好的。”
  “300块钱还不贵,在北京吃一只鸡用不了20块钱。”
  “先生搞错了,我们的鸡不是你说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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