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人劳家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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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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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他需返回香港工作,我冷着脸不和他说话,他大约多年没有人给他看过这样的脸色,气得早餐都没有吃就走了。
  那个周末他没有过来,一直到下一个周二,劳家卓在楼下给我打电话。
  那时已经是临近深夜十二点。
  电话里劳家卓的声音很漂浮:“映映,睡了吗?”
  我有些迷糊:“嗯,怎么了?”
  他低声问:“方便吗,我上去,就坐一会儿。”
  我给他开的门,外面在下雨,他穿着一件薄薄西装外套,衬衣上没打领结,他眼皮底下泛青,明净脸庞隐隐苍白倦容。
  我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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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点头:“今晚上陪几个客户在酒店吃饭。”
  我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那怎么还过来?”
  他看着我,却不说话,神情有些莫名的黯然,然后低下头抿了一口水。
  我坐在沙发上打着呵欠看午夜场的文艺电影。
  劳家卓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抬腕看看表说:“我得走了,明天一早有个会议。”
  他起身穿上外套。
  我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他推开门要走时,忽然转身我身前站定了。
  劳家卓抬起手放在了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我的下颔,然后微微俯下头,温柔地吻住我的唇。
  他今夜实在有些反常。
  我身体略微后退,他马上伸手按住了我的腰,加深了这个亲吻。
  他在唇边辗转吸吮了一会,舌头有分寸地探入,温柔绞缠我的舌尖,我被他吻得浑身都是一阵阵麻痹的感觉。
  我也有些愣住了,除非在床上,我们从来不曾有过这般温柔缱绻的,类似于情人一般的举动。
  吻到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他才放开了我,将我搂在怀中,喃喃地说:“今天我生日,映映,我三十二岁了,半生已经过去,竟然一事无成。”
  语气之中除去深深疲累,竟然是无比萧瑟的心灰意冷。
  我整个人怔住了。
  我没想到是他生日。
  从前他过生日,我提前一个月就会悄悄开始计划,欢天喜地想要准备什么礼物,那天要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鞋子,晚上会和他去哪里用餐。
  劳家卓将我按在他的胸口,我听到他胸膛中一下一下平缓的心跳。
  他仿佛劫后余生般的喟叹:“映映,你还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僵硬地说:“我忘记了……”
  他略微松开我,勉强振作精神道:“作为补偿,回吻一下我好吧。”
  我迟疑了几秒,还是踮起脚,在他侧脸轻轻亲了一下。
  劳家卓低头看我,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微微舒展的浓深眉头,白皙眼角带起了几道细细纹路,原来他也老了。
  十月初的旺季过去,戏剧演出进入一个相对清淡的季节。我做得有些累休假了几天考虑换别份工作,那一日我在厨房对着菜谱煲汤时,意外接到一位故人的电话。
  苏见致电给我。
  我们约在街口的一间小酒吧。
  他将一个细长的小盒子搁在桌面上:“丰年今早过来开会时给我的,劳先生带给你的。”
  我当着苏见的面拆开来,是一支雾黑色的lamy原子笔。
  我笑笑放到了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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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见不解地说:“怎么千里迢迢从柏林捎一支笔回来。”
  我上周在工作时丢了一支笔,那是默德萨克教授送我的礼物,当时我在包里东翻西找懊悔万分时,他在家看到了。
  没想到他记得,还买了一支一样的。
  我随口问:“他回来了?”
  苏见答:“还没,北美那边有点急事需处理,礼物是助理带回来的。”
  我说:“早知道他这么爱带,干脆带下午茶香肠。“
  苏见颇有兴致地接话:“我在纽伦堡吃过,的确是世上美味。”
  我笑笑:“是还不错。”
  苏见看我的神情,有些谨慎地提起:“我去过德国几次,倒是还没有机会去过康斯坦茨。”
  我平和地说:“可以考虑去旅行,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苏见终于开口问:“映映,你在国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安静了几秒。
  苏见说:“劳先生一直很想问,可是你非常抗拒和他谈论这个话题。”
  我淡淡应他:“过去的事情了。”
  苏见恳切地说:“他很关心你。”
  我只好说:“他不是让张彼德过来调查过了吗,那就是我的生活。”
  苏见的专业程度让人心生敬佩:“可是在你到达欧洲大陆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彼德调查到的是你在三年前抵达德国之后的消息,之前的一年零五个月——你离开国内出境时目的地是迪拜,可是到迪拜之后,我们失去了一切你的线索。”
  苏见声调是缜密的从容:“从你离开国内到在伦敦替Emma Sue小姐拍摄照片,这中间间隔时间是一年零五个月,在这段时间劳先生一直查不到你的任何消息,直到摄影杂志发表之后你的照片被劳通公关部查阅到。”
  苏见停顿了一下:“不过也不奇怪,你在伦敦住那样杂乱的地方。”
  我听得惊奇得仿佛那是别人的故事,连数据这般精准,原来我在伦敦呆了一年又五个月,我自己的记忆都已经一片混沌。
  苏见对我苦笑:“说出来可能你不信,你离开他之后的四年九个月里面,我的全部工作从金融资产管理——变成了民商事务调查。”
  我不解:“为什么?”
  苏见答:“你离开之后,家卓迫切地想找回你,要从劳通征调我出来查你的去处,你也知道他那时刚刚接管大权,直升上去原来大少手下的一班老臣子就诸多意见,更有许多棘手问题亟需解决,他精力有限,身体情况也不允许,本来调我出来是非常非常不明智的决定,可是他却坚持,他只说了一句,苏见,你是我最可靠的。”
  苏见有些无奈地说:“他当时的状况没有人能够拒绝他,所以我只好受他命令着手查你的下落,可是我也不是万能的,我查遍了所有娶了中国太太的意籍富商,但她们都不是你母亲。”
  我告知他:“我母亲都未来得及冠上夫姓就已身亡。”
  苏见轻轻颔首,有些歉意:“我们当时并不知道你母亲过世。”
  我惨淡地笑:“我都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
  苏见眸中有些同情:“你知道,家卓一直很排斥关于你母亲的讯息,因此连你母亲嫁在威尼斯具体何处都不知,你如石沉大海一般失去了一切踪迹,家卓那时绝望得几乎疯狂,以江氏申贷的周转资金威胁你父亲,谁知道你父亲刚硬得宁愿结束企业也不愿告知他你的下落,你当初走了之后你父亲气得上劳通三十八层拍着桌子将他骂了一顿,你离开之后两家关系陷入危机,江氏大厦倾颓在一夜之间,待到家卓想挽回,已经太迟了。”
  我在脑海中回忆,隐约记得爸爸当时辗转知会过我,说劳家卓在寻我。
  我那时在默德萨克教授的心理实验室痛不欲生,不顾一切只哭喊着:“爸爸,我一辈子再也不愿见到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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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只迭声安慰我:“好的,乖女,爸爸不会让你见到他。”
  终究是我不孝。
  我抖着手抽出一支烟。
  苏见看我动作略有惊诧。
  我无动于衷转过头按打火机。
  苏见倒很快恢复了平静神色,低下头喝了半杯酒:“后来我们得到的唯一消息,是来自伦敦,可是那一次,是再坏不过的消息,我们被告知你非常有可能已丧生大火。”
  “在失火的那幢楼以你名字登记的一个租赁房子,警方找到了一个亚洲女子的尸首,身上戴者你的那块玉石。”
  “虽然我们都不愿相信,但血型和年龄却都吻合,虽然后来证实那不是你,但是在火灾发生时你非常有可能在里面,那片街区居民杂乱,连警方都无法确切提供具体情况,真的足以让人绝望。”
  我已经看多了太多的离别,但愿小绿在有我妈妈的那一个世界过得好,我点点头:“原来是这么精彩绝伦的一出戏。”
  苏见说:“虽然他心底一直抱有希望,可是当时也惊吓得差点没死去。”
  我果断地打算终止这个话题:“苏见,你劝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苏见坚持着说服我:“映映,你至少要让他知道,过度猜测和自责会毁了他的。”
  我试图结束谈话:“我母亲过世后我去伦敦住了一段时间,后来碰到大火我离开英伦去到了德国,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苏见不放过任何一丝破绽:“映映,据爱德华所说,你在伦敦时候的状态非常的不好。”
  我冷淡地笑笑:“还能再怎样不好,我都还活着了。”
  苏见有些心惊地望着我。
  我有些不耐烦了:“无论如何,没有必要再提这些旧事了。”
  他着急地道:“映映,你不能将自己封闭起来。”
  我已经有些愠怒:“苏见,你要我如何,他是有太太的人了。”
  苏见静默了一下,然后缓缓说:“希望你不要介意,坦白说他当时结婚,甚至连我都没有过分反对。”
  我心一截一截的凉意。
  苏见语气有些沉重:“他那场车祸付出的代价惨痛无比,钱小姐的父亲在那次事故中丧生,钱小姐从起初的伤心绝望,到对他产生情愫,后来一直在医院陪着他做复健。家卓对她于心有愧,自己也非常消沉,仅有的一点精力除去处理工作,余下时间几乎完全是不理任何人,钱小姐就一直等着他。”
  我眉头一动,还是没忍住:“他车祸,何时发生的事情?”
  “看来他没有告诉你,”苏见轻声答:“在你离开那日,在机场高速路口,前面的一辆车突然变线,他车速太快没避得开。”
  “钱小姐耐心陪了他快两年,我们看得也是有些唏嘘。”
  “那时他从伦敦回来,一度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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