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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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医古墓-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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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不过,劳民伤财地干了两周以后,哥哥发现葬在古墓里的酋长寒伧之至,仅有的几件金银饰品也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盗墓贼们洗劫一空了。华人老板郁闷得要死,结清了我们的酬金后,连欢送酒会都没出席,回旧金山抱头养病去了。”

唐枪、冷七是盗墓高手,只要是叙述他们的经历,就一定会牵扯到古墓、宝藏、盗洞之类,所以我很有耐心地听下去。

“就在那次气氛并不融洽的酒会上,那个人出现了。”

无情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伸手在自己的短发上抓了两把,忽然一声长叹:“沈先生,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猜到,当那个人出现时,哥哥和七哥同时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笑了:“有一个人出现——唐枪和冷七能说什么?难道是一个漂亮无比的阿拉伯美女?”

刀头上舔血的江湖人物,自始至终身边少不了三样东西:兵器、好酒、美女。

兵器是用来杀人防身生财的,酒和女人,则能让他们在波诡云谲的冒险生涯里得到最恰当的放松,以免精神高度紧张而导致全身心的崩溃。

唐枪对美女的追求在整个盗墓者圈子里都很有名,与他有过一夜风流的女孩子大概已经涵盖了全球各个种族,无论是纽约摩天大厦的金发白领,还是非洲热带丛林的黑皮肤妖冶女郎,他都来者不拒,尽揽于怀中。

回忆起与他十几次的见面过程,几乎每天都有不同面孔的女人坐在他的膝盖上相伴,同时出现的,是他手中永远握着的酒杯。

“醉卧美人膝,醒尽杯中酒”,是唐枪十几年不变的生活写照。

无情摇摇头:“不,不是美女,而是一个男人,像你一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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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异样的困惑,在我脸上连续眨着眼打量着。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无情这句普普通通的话,语气古怪之极,什么叫做“像我一样的男人”?

无情站起身,双手都插进头发里,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猛然低叫出来:“他们说的话是‘沈南?’——你明白吗?他们把那个人当成了你,因为从外貌到气质,那个人都跟你非常神似。唯一不同的,是他蓄着络腮胡子,并且脸上总是带着极其焦虑的表情。这一点,仔细看来,是跟你有区别的。”

她的双臂猛的扬起来,仿佛要籍此来向上天求取力量,让自己能够保持绝对的冷静。

我只怔了半秒钟,陡然一笑:“那有什么?地球人的五官构造,注定了要有很多极其相似的个体。他们两个久在江湖上闯荡,连这么点小事,都值得大惊小怪?”

“可是,那个人真的跟你非常相似,哥哥和七哥又是好长时间没跟你会面了,所以当时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无情长叹,视线在我五官上扫来扫去,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凉了,我向后仰了仰,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转头凝望着窗外的满目绿色。

盗墓者们毕生都在荒郊野外闯荡,每天都会遇到惊惧莫名的怪事,如果按照无情的叙述方式讲下去,只怕到了天黑都不一定能说完整个过程。

我暗暗有些焦虑,毕竟老杜那里还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达措,如果不能尽快找出石板画上的秘密,肯定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危害。事有轻重缓急,再冷静、再镇定的医生,也会有急躁的时候。

无情的耳环又一次闪烁起来:“沈先生,我很快就要说到重点了,请不要心急。所有事件的焦点,就集中在这个人身上。如你所想,看到一个男人的相貌与你近似,并不值得惊奇,但是到了事件的最后,他的样子,竟然出现在鬼墓下面,甚至哥哥已经肯定地下了结论,他就是地底壁画上,与巨人搏斗的那个飞刀客。”

一瞬间,我的思想急速跳跃起来,因为无情的这一席话,揭示了一条最不可思议的线索——“一个活生生存在的人,曾在地底与巨人搏斗,然后在石壁上留下了自己的战斗画面?”

“那个人,与石板画上是同一个人吗?”我力图在密如蛛网、乱如团麻的线索中,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哥哥说,差不多是,但石板画上的人物尺寸太小了,根本看不清。”无情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台上的说书人终于打动了观众一样,欣慰不已。

我皱着眉,紧盯着无情。

二十一世纪,是个信息过盛的年代,借助互联网和各种各样的纸媒,任何人都可以瞬间炮制出一条骇人听闻的爆炸性信息。道听途说或者盲目从信,其结果都像被胡萝卜迷惑住的驴子,转来转去,死得奇惨无比。

“不信我?”无情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郁闷不已地又吐出一口长气。

她指了指半截露在背包外面的卫星电话:“其实你随时可以向哥哥求证,他要七哥寄送石板画的同时,也寄了厚厚的一包照片给你,所拍摄的就是鬼墓下的那些骇人听闻的画面。只是伊拉克目前的局势也就这样了,说不定什么时候送快递的车就变成了爆炸工具,大概已经化成满天乱飞的纸屑了——”

书房的门被“笃笃笃”地敲响了,关伯探头进来,眼角带着笑意:“半小时后可以开饭,聊得怎么样?”

看得出,有方星陪他做饭,老头子心情爽快之至。

“小哥,你最喜欢喝的‘天外鲜’即将开火上灶,这一次我一定要在方小姐面前露一手。”关伯沾沾自喜地笑着,快活得像一个盼着过节的小孩子。

无情忽然闷哼了一声:“连蘑菇有毒没毒都分辨不清,还什么‘天外鲜、地外鲜’的,真是哼哼……这顿饭不吃也就罢了。”

她的情绪不是太好,脸色也变得阴沉沉的。

“什么?”关伯怪叫出声。他能容忍别人藐视自己的武功,却听不得对他厨艺的任何批驳。

“你的蘑菇里面掺杂着一株‘三花暴尸菌’、一株‘猴儿伸腿菇’,一会儿下锅,毒气一起,轻则把人毒得眼瞎喉哑,严重的话,大家一起翻眼上天堂。”

关伯脸色大变,肩膀一抖,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跳起来,压低了嗓子吼叫:“小姑娘,再胡说,我就……我就……”他自诩当年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当然不能以大欺小吓唬小孩子,气得眉毛乱颤,却无法把话接下去。

“你信不信我?”无情走到我面前,仰着脸,怔怔地凝视着我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冷傲地抬起下巴,像个被别人欺负了的孩子。

她的话,多多少少带着耸人听闻的意味,但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信你,咱们去厨房,把你说的那两种毒蘑菇找出来好不好?要不,就要糟蹋掉一锅好汤、一顿好饭了。”

我相信唐枪,应该也能相信无情才对,更重要的,在这件小事上明辨真假,或许能从侧面了解到她的长篇叙述是不是完全可信的。

无情猛的甩了甩头发,大步出门,走向厨房。

“这小姑娘,无法无天的!小哥,最近家里来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怪异?如果不是看方小姐的面子,我真恨不得——”他攥了攥拳头,不过我明白,欺负一个黄毛丫头这种事,就算刀压在脖子上他都做不出来的。

我一声苦笑,汤喝不喝不要紧,无情说出的那个神秘人物才是最令我大惑不解的。

“像我一样的人?要唐枪、冷七去鬼墓盗宝,可是那下面必定藏着大量古怪的谜团,起码来说,那种激烈搏斗的画面代表了什么?石板画又是在何种情况下取得的?这一块与叶溪当时见过的,会不会是同一块?石板背后的红龙又去了哪里……”要提的问题太多了,大概唐枪与无情都不一定能找出答案。

“小哥,你——唉!”关伯摇头叹气,大概是觉得我不该纵容无情胡闹。

作为厨道高手,他自信蘑菇有没有毒还是绝对能够分辨的,而且食材来自于港岛著名的连锁超级市场,出问题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展开眉头,宽容地笑着:“关伯,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再说,她在方小姐手底下吃了暗亏,总得想点办法找回面子吧?”

“方小姐”三个字,像是一种兴奋剂信号,关伯立刻像个灌足了气的皮球,重新振奋起来:“对对,小孩子调皮总是难免的。”

能够在方星面前一展身手,对他而言,仿佛是当年的御厨得到慈禧太后的金口赞誉一般,喜不自胜,无法掩饰。

无情与方星各端着一个菜盆出现在厨房门口,无情左手指缝里夹着两株白色的蘑菇,大声冷笑:“这位厨子大叔,看到我手里的蘑菇了吗?作为验证,请抓几只蚂蚁回来,保管放在它上面后,三秒钟必死。”

小楼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僵局状态,关伯梗着脖子又要发作,但我及时按住了他的肩膀。

“关伯,对于下毒解毒,无情比在场的任何一位都更高明。按她说的去做,听我的。”蜀中唐门对于毒药的研究和应用,贯穿了这个门派的兴盛衰败史,而且只要他们自称“用毒天下第二”,就没人再好意思说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关伯拧着眉头:“如果蚂蚁不死呢?”

无情的话铿锵掷地:“蚂蚁不死,我就吃了这两株蘑菇,死给大家看。”

四川人本来就性情暴烈,身在蜀中唐门这个行事风格极端的门派里,更助长了每一个人性格中乖戾诡谲的比例。无情虽然是女孩子,但这些话狠狠地抛出来,完全用的是成年江湖男人的口吻。

关伯大笑:“哈哈哈哈,小姑娘,话不要说得太满,你还年轻,嘴上没有把门的,信口开河地胡吹——”

我做了个手势,阻止关伯继续斗嘴,自己走出去,在草丛里抓了两只粗壮的黑头蚂蚁回来。要想平息这场无意义的口水官司,就得速战速决,让斗嘴的双方失去争论的焦点,也就无趣而散了。

今天天气不错,唯一令我头疼的是对达措的牵挂。如果最后没有别的选择,大概只能请老杜出手,替他清除脑部的血瘤了。

两只蚂蚁在我的指缝里拼命蹬腿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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