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新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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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 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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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脱下一只手镯递过去,“老爷,这个手镯确实好看,你要不要仔细鉴赏?”

李佑对此没什么兴趣,但看小竹献宝似的样子,不忍拂了她的意,便伸手去拿。这小姑娘大概这辈子就没收到过如此贵重的东西啊。

不过小竹忽然攥紧了镯子,没有松手,很紧张的问道:“老爷你不会收走罢?”

本老爷是如此没见过世面的人么?李佑与她逗弄惯了,闻言道:“你猜对了。”

于是李佑用力去抓手镯,小竹继续紧紧攥住,不肯让了。李老爷再次加了把力气,猛的向回一拉。

这次小竹却忽然松了劲,连人带镯子一起栽进了李老爷怀中。顺势翻了身子,小腰身扭了几下便坐在了老爷大腿上,笑嘻嘻道:“老爷你真坏。”

这是被小小的算计了……但别有意趣。馨香满怀使得李佑有点陶醉,“臀部有肉了啊,不像原来那般硬邦邦的,咯得腿骨疼了。”

金姨娘有心成全,便起身向外走,口中道:“奴家看看女儿去,你们两个没正经的自便。”

待到金宝儿出了屋,只剩主婢二人独处时,小婢女却在暧昧的气氛中扭捏害臊起来,与方才判若两人。

这人前疯是跟谁学的?李佑故意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小婢女面容,这张秀气的瓜子脸在他眼中渐渐变成了天边晚霞颜色。

小姑娘头都快抬不起了,但她心里对自己的懦弱很气愤,不停的自我鼓劲。小竹!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吗,事到临头怎么能够退缩?

给自己打完气的小竹感到老爷的胳臂开始用力,仿佛要将她拦腰抱起,小小的心窝登时炸了,头脑白茫茫一片。

“老爷在这里吗?”窗外院中有人高声叫道。

这好似关姨娘房中婢女绿水的声音,李佑闻言松了胳臂,对着窗户答道:“何事?”

绿水走到外面窗户根下禀报道:“我家小姐有要紧事,务必请老爷过去一趟。”

李佑皱皱眉。按说关姨娘若有事要说,应该亲自过来找他才是,哪有劳动他这个老爷跑腿去她那里的道理。

但是关绣绣也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平时这方面还是很讲究的,叫人挑不出错来。今天这般失礼,定然是有什么特殊缘故了。

能导致特殊缘故的事情,总该去听一听的。想至此,李佑拍拍小竹后背,“等老爷我回来。”

小竹还处于痴呆状态,等到老爷消失后,她才醒过神来,忍不住气恼,怎的又没到缘分!金姐姐总说缘分不到,难道今晚还没有缘分吗?

不过老爷走之前说还会回来的,小竹消了气又重新期待起来。

话说李佑去了旁边三房的院落,进了里屋看见关绣绣正趴在桌案上在打算盘。

说真的,关姨娘那纤长的涂着丹寇的手指在算盘珠子上翻飞舞动,委实很好看。李佑坐在她对面,“女人家不要如此劳累,有时间多休息。”

关绣绣停住动作,嘴角忍不住上翘,现出几丝诡异笑容。“妾身今日去绸缎铺巡看,恰巧遇到了金家仆妇前来购买绸料,就是宝姐姐的金家。与她们谈了几句,却听说了一桩怪事。”

关姨娘的笑容向来是端庄的、矜持的、堪称妇容典范的,如眼前这般俏皮极其罕见,李佑看的迷了。嘴里只下意识问道:“什么怪事?”

“夫君也晓得,前两个月,那金家的谢太太悬赏两万两,要干什么妾身就不必细说了罢。本当是个笑话,今日却听金家仆妇说,有个和尚跑到金宅应征了。”

和尚?李佑再也顾不得欣赏自家贤内助的笑容,猛然呆住。脑中立刻显现出一张粗豪的嘴脸,是他那老岳父,前巡检现圆容法师?除了他扬州城里谁敢应这个征?

关姨娘看夫君神色便知他已经猜出,点点头道:“夫君所料不错,确是刘家老丈。这就是妾身欲告知的消息,若夫君不想遂他的意,还是早作提防的好。”

砰!李佑拍案,恨恨道:“他想干什么!”

告辞了关姨娘,李佑回到二房,却又见小竹哭丧着脸坐在墙角,一反常态对他不理不睬,心下莫名。

金宝儿对老爷摇头苦笑,“片刻之前,她刚刚来了月事……正生自己的闷气。”

第390章 出师未捷身先去

洗漱宽衣上床行房,云收雨散后,金宝儿躺在李佑身边说起小竹,“老爷不要以为小竹贪财,奴家送过她很多金银首饰,她一共也没收几件。这次她不过是借题发挥,寻点事情勾搭老爷而已。”

李佑嘿然笑道:“你且看着吧,以后有她烦恼的。”

金姨娘不是官场中人,一时不明白自家老爷的意思。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有了缝,那还不都得扑上来。衙门里精明人何其多也,郭夫人这次办成了事情,别人不会没想法的。帮役想做衙役,衙役想做班头,书手想做吏员,吏员想做司吏,司吏想转典史,多多少少有点野心。所缺的只是打通门路关节的法子,但摸不清状况贸然行事很容易适得其反。如果有了郭夫人这个成功样板,别人就不想学学吗?”

说到此金姨娘恍然大悟,脑海中不由得出现如下场景:小竹被一群官吏娘子团团围住,并被疯狂强塞各种金银财宝,手足无措欲哭无泪……

她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那老爷这次便不要开这个口子了。”

李佑困倦的打个哈欠道:“睡罢,为什么不开口子?水至清则无鱼,再说不给别人希望,别人怎么给你效力。”

不过李佑又想起金家谢夫人的事情。她不甘心女儿为妾,悬赏两万求主意救女儿脱离李家,这从头到尾就是场闹剧,他一直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中年女人更年期到了钻牛角尖。反正金百万如今闭口不提此事,那谢夫人也翻不了天。

可是现在他那正房岳父居然跑了过去应征,让闹剧有点控制不住的趋势。这岳父什么心思,李大人清楚得很,无非觉得金姨娘家世太强,对自家女儿刘娘子的地位威胁很大,如果能离开李家就放心了。

所以从这个角度,圆容法师倒真有可能与谢夫人一拍即合。他们虽然来自于五湖四海,但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

若仅如此,李佑仍然不会在意,可是圆容法师此人自诩足智多谋,心里的弯弯绕绕委实不少,李佑领教过多次的。谁晓得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想起来便感到头大。

李老爷便将从关绣锈那里得到的消息对金宝儿说了,忍不住抱怨道:“你那母亲当真不晓事,整日干些没品格的事情,平白叫别人看笑话,她不嫌丢人我还觉得现眼。打又不打得,骂又不骂得,如何是好?”

不知为何李佑眼前闪现出方才那惊鸿一现的顽皮笑容。虽然关姨娘没有坏心眼,转告自己这个消息也是出于好意,但还是免不了有点抱着儿子坐看大房二房热闹的小女子心思,此乃人之常情也。

金宝儿叹口气,静静听着丈夫发牢骚,什么也没有说。从卑微时相伴至今,彼此心意都明白得很,不用唯恐误会急着表白什么,而且她相信夫君可以处理好此事。

天宁寺位于扬州城正北门拱辰门外,紧邻瘦西湖的南端,相传曾经是东晋谢安的别墅,后改为寺庙。如今李太守打算在寺西依托天宁寺修建御码头和行宫,这块地方颇为引人注目。

十二月初四清晨,钟声在初冬雾霭中悠悠敲响,回荡于天宁寺各殿堂中。

寺中左廊僧舍一处偏僻小间中,从苏州府云游到此挂单暂住的老和尚圆容早已醒了,他默默的用清水洗脸,心里盘算着今日的行动。

过了辰时,他的女婿李佑一定会升堂理事,不在家中。如此他便可以悄悄进入内衙,有女儿这个正堂夫人接应的话,应当不难。

女儿肯定不会不见父亲的,等见到女儿就可以游说她并劝服她主要有两点,一是趁着李佑不在家,叫女儿将金姨娘的身契拿到手,男主外女主内,正房夫人管家也是理所应当的。二是教女儿拿出大妇的样子。

如此再与金家谢夫人通气,便就内外联合掌握了主动权。再造出点流言,什么李大人专宠偏房啊,什么李大人罔顾母女之情啊……大不了将金姨娘的身契以女儿这个正房夫人的名义还给金家。

想到得意之处,圆容法师擦干净了脸面,露出几丝笑意。又从金家赚了银子又将女儿的威胁赶出李家,真是一举两得。最重要的是,叫女婿见识见识他的手段,不要以为他老不中用、不搭不理的,他还可以发挥余热,充当左膀右臂!

咚!咚!咚!圆容法师正沉浸在谋算得逞的快感中,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大概是隔壁的僧友喊他同去吃饭。

他上前打开木门,冷不防闯进三四个衙役,对着他喝道:“奉上命查房!你的度牒、路引、暂住票据都亮出来,一个不能少!”

“阿弥陀佛,这无缘无故的……”圆容法师直觉对方来者不善。

衙役头目不耐烦的打断了老和善疑问,“你不知道么,天宁寺西划为行宫,周边全部要清查!”

原来如此,倒也正常,瞧着几个衙役的态度,八成并不晓得自己的身份。圆容法师放了心,回到屋中,从行礼包裹中翻出自己的几份文凭,递给衙役看。

检查无误后,那头目对手下使个眼色,便扯着老和尚道:“天宁寺从今起不许留外人,所以你不能挂单住宿了!现在走人,返回原籍去!”

圆容老和尚当过巡检的,能不了解公门里的门道?这些胥役之徒居然敲诈到他头上了,呵斥道:“没眼色的东西,你们大老爷怎么交代的?”

“我们大老爷说了,要态度热情、服务周到!送佛送到西,送僧送回家,我们兄弟几个就送你走一趟虚江县好了!”

圆容法师当即大怒,“混账东西!你们晓得老夫是谁么!老夫是……”

不待他说出口,衙役头目又打断了他,“大老爷有言在先,涉及迎驾大事,务必不徇私情,谁敢擅自纵私,杖一百送去苦役!任你是那天王的老子,今天也得回虚江县去!”

有个年轻衙役出来打圆场道:“这位老法师,请上路罢,不然叫兄弟们也难做得很。”

被衙役殷勤的簇拥出门,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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