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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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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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未落,灰影已发话了:“哈哈!玩毒的,八年了,你还没死?别来无恙,骂得好;幸会幸会,哈哈!幸会,这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想要我的命,给你就是,别穷叫。喂!别跑,慢点儿好不?”

百毒真君心胆俱裂,不等对方说完,他已向林下一沉,事急矣,变一次兔子不伤大雅,窜入密林荆棘中逃命去了,好快!

白骨行尸也看清了来人,但他不服气,在四大魔君四大怪物里,他是相当自负的一个,还未吃过瘪,因为也还未与对方拚过老命,他一声厉吼,迎上了,叫:“老不死,咱们来见个真章,分个高下吧。”

叫声中,他兜胸便点,身杖合一向前飞射,在树梢上拚上了。

灰影正是四明怪客,一个顶难缠的怪老人,他找了一夜,找不到徒孙庄婉容的下落,正一肚子火,但他一向游戏风尘,喜怒皆改不了他的神情,他笑,小竹杖一圈一拨,“叭”一声脆响,击中白骨杖,他向后一挫,差点儿踩断了落脚处的枝梢。

白骨行尸却随杖飞荡,半空中旋了两圈,“叭达”一声,跌在林梢上,压断了一大堆树枝,向下直沉。

四明怪客定下身形,向前扑,狂笑道:“怎么了?行尸,这儿不好睡,你为何不找棺材题?爬起来,再来一记。”

白骨行尸这才心服口服,一招便出乖露丑,虽则并不是拚真本事硬功夫的所在,但论实力和技巧,他显而易见不是敌手,怎能不服?

他怎敢再拚?趁机会落下林中,拚老命窜走了。

四明怪客也有顾忌,恐怕在林下受到暗袭,大意不得,便停止不追,站在枝头自言自语:“真有点不妙,这儿竟然是藏龙卧虎之地,群魔乱舞之区哩!一夜中碰上了四个魔崽子,我那丫头危险!”

他踏着枝悄,一面留神四周,一面向上游逐树慢慢搜去。’

君珂背着人,向上游急走,约有五里地,发现了一段巨大的古木,里面空空如也,极为宽敞,荒草丛丛。

姑娘早看见了,她叫:“哥,躲上一躲。”

她愈叫愈亲密,君珂似乎并不在意,他向树下一窜,将久她往里面一塞,说:“雨确是太大,躲一躲也好。”

姑娘忘情地将他一拉,拖入洞中,两人挤在一块儿,雨是没有了,但身上全是水,他轻声问道:“小妹,冷么?”

她只觉心中一甜,突然将他虎腰抱住,将娇躯往怀里挤,粉颊贴住他宽广的湿漉漉胸膛,闭上了凤目,静静地倾听他的心跳。

不片刻,由于君珂调匀呼吸,默默行功,树洞荡漾着他体内所发的热流。她不安静起来了,心跳怦然有声,他是过来人,也不安静了,颤声说:“小妹,你躲好,我到树上看看。”

她扭动着身躯,嗯了一声,抱得更紧,突然用蚊蚋般细小的声音问:“哥,那鬼女人说的话,可是真的?'

他莫明其妙,脸红耳赤地问:“什么?那鬼女人说了什么?”

“她说你告诉她的话嘛!”

“别胡说好不?当我发觉她是女人时,我骂她,根本没和他说过话。”

“你说了的。”她扭着腰肢儿撒娇。

“小妹,我真没和她说过话,你说说看。”

“她说……说……嗯!不说也罢,就为了你说了那些话,所以她用那种方法折磨我,我……”她的脸已看不见,躲在他的肩头下了。

“小妹,我确是不知说了些什么。哦!也许是她用药诱我说的,我怎能记得?小妹说嘛!”他去扳她的脸。

她不许,将他的手扳开,放置在小蛮腰上,幽幽地说:“她听我报了名,便狠狠地打了我四耳光,她说你……你曾经对我念念不忘,说我是你在这世间唯一动心的女孩子……”

“小妹,别胡说。”

“不!我要说,是她对我说是你说的,说我是你在这世间唯一动心的女孩子,哥,你……你再说一遍。”

“你……你……”他手足无措。

“哥,这四耳光和一夜的折磨,我认为值得,如果你认为我仍可另嫁别人,你只要说一声滚,我便会……”她哭了,像是哭得很伤心。

他突然双手抱住她,喃喃地说:“小妹,这是真的,不知怎地,我总感到你的温柔目光,在我心中向我默默含情地注视,我……'

“哥,不许你叫我小妹。”她腻声轻说。

“容……婉容……”他喃喃地轻唤,突然,他吻住了她期待着的樱唇。树洞外是狂风暴雨,内面竟是另一个春天。

良久良久,他在她耳畔期期艾艾地说:“容,昨晚是药性在作怪,你……你会怪我么?”

她回吻他一次,醉了似的说:“只是……只是……我怕,你像疯了,那鬼女人自作自受,我怕……怕你……”

他不做声,突然将她紧紧地抱人怀内。她“嗯”了一声,瘫痪了。

不久,他突然一震,缓缓推开陷入半昏迷的她,侧耳倾听,沉声道:“容,老怪物搜来了,我不怕他,赶他走。”他一面说,一面拔剑。

“不!不!哥,他们功力深厚,你不可冒险。”她急声阻止,伸手掩上衣襟,并压住他握剑的手。

“容,他们会找到这儿的,是福不是祸,是祸避不过,我要将他们引开,你千万别出来。”

“不!我和你并肩退敌。”她坚决地说,并作势站起。

他一揉她赤裸的小金莲,说:“不成!你怎能和人拼命,羞也羞死了。亲亲,听我的话,我会引他们走的。”他亲了她一吻,又道:“你要不听话,我不疼你了。”他轻笑着站起。

“啐!”她推了他一把,以手掩面,在指缝中瞧他。

他佩剑挂囊,悄然溜出树洞,向侧如飞而去,从另一方向绕出两里外,突然升上林梢,仰天发出一长啸,再向下游飞掠。

距树洞不到百十丈,一条灰影向啸声发起处转身猛扑。

树洞中的姑娘,也开始结扎,撕掉君珂的一件长衫,将一双小金莲裹得紧紧地,佩剑挂囊准备掠出接应。

君珂前奔,灰影后赶,追的像是流星赶月,前奔的像星跳丸掷,各展绝学在密林顶端飞掠,转瞬即下去五六里,从相距两里地,拉近至三十余丈了。

在破晓时分,一个身穿防雨油绸衣裤,身背宝剑,油绸巾包头的女人,踏着暗灰色的曙光,冒着倾盆大雨出了西门。

越过滚滚浊流的西门楼,她向暗沉沉的白楼亭驻足凝视半晌,启步走入黄山大道,走了几步,突又折返,终于向上游山麓走去。

这儿本有一条小径,也就是通往绩溪的小路。白天,银衣仙子主仆往上找居所,就是走的这条路。

她一面走,一面喃喃地自语:“怪!有人见到住在徽松楼的君珂哥,被人扶出西门,晚上不会上黄山,该往何处去?我得找找看。”

这女孩子是崔碧瑶,她和华山紫凤与庄婉容,几乎是同一天到达徽州府的,只是她一个女孩子,打听一个男人自然不便,她不像华山紫凤,华山紫凤够大胆泼辣,敢往旅店酒楼里钻,她可没有这份勇气与豪情。

走不到两里地,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浑身湿透,长发垂散的女人,手握一把连鞘长剑,踉跄从路旁密林中撞出,几乎栽倒在路中,幸而用剑将身躯支住了。

她吃了一惊,火速向前急掠,叫道:“大姐,需要帮助么?”

叫声中,她已抢到,首先便看到了女人手中的长剑,剑柄大红宝石隐隐生光。

女人闻声定神,突然格格狂笑,一剑挥出。碧瑶闪身避过,惊叫道:“啊!是你!”

“哈哈,是我,是……是我……”女人踉跄站稳,疯狂地笑,向前举步,不理碧瑶。

这女入正是被摧残了的华山紫凤吴萼华,经过两个更次的疯狂奔跑号哭,她的精神和肉体整个陷入崩溃的边缘,脸色青灰,樱唇变黑,大眼晴空虚无神,浑身不住颤抖。看来,她快倒下去了。

事实上她已倒了好几次,但脑中那一丝雪耻复仇的灵智,在支持着她,令她能倒了再爬起来,经过了昨晚的蹂踏,她已完全变了一个人。

碧瑶看了她的惨状,虽不知她的遭遇如何,而且也一度是敌人,但女人终究是女人,同情心丰富些,便急急上前,好意地说:“大姐,你病了,你需要帮助,你……”

华山紫凤突然转身,有如冯河暴虎,凶狠地说:“你错了,我没病,我禁受得起打击,肩负得起痛苦的重担。哈哈!男人!男人!告诉你,瞧我这儿。”

她高举手中宝剑,用力咬牙猛抖又说:“这是复仇之剑,他们将以血肉来偿还。”

说完,她往后退,咬牙切齿,几如厉鬼。

“她疯了,可怜!”碧瑶惨然摇头叹息。

华山紫凤又站住了,抖着宝剑厉叫道:“你告诉他们,我不会遁入空门,不会守着青灯贝叶以了余生,我不会倒下去,我必定会回来,一定回来,重新君临江湖,我举着宝剑起誓,他们必将受到残酷的报复,偿还我的耻辱。哈哈!不再信任任何人,他们都是心怀叵测的畜生!是的,畜生!”

她继续往后退,突然泪下如雨,脚下虚浮,又道:“君珂,君珂,你害得我好苦!我不会放过你,银剑白龙,你不是人,你是人面兽心的畜生,你会死得更惨,惨!啊!天啊!”

她仰天长号,突然转身狂奔而去。

崔碧瑶如中雷击,骇然变色,呆在那儿动弹不得,久久方幽幽地说:“为什么?为了什么?难道是他……”

“不!我得问问他其中原故。”她尖叫,突然放腿狂奔,向华山紫凤消失处追去。

华山紫凤疯狂地狂奔,她体内潜藏的强烈复仇意念支持她,向前狂奔。

突然,道右掠出一个黑袍人影。道士髻、山羊眼、凸嘴獠牙……是逃得性命的百毒真君赵福安。

她脚下一虚,厉叫一声向前仆倒。

“我要复仇!复仇……”她叫,终于昏倒了。

百毒真君恰好到了,摇摇头,苦笑道:“人世间,报恩不易,复仇却不难,我乃是人间复仇客,看来我只好成全你了。”

他拾起她的宝剑,双手捧起她,身影一动,投入大雨倾盆的茫茫原野里。

崔碧瑶直追至白楼亭早已不见华山紫凤的踪迹,她怔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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