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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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色妖娆-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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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胶片被煮了。这都怪我运气不好,偏偏就是那天晚上,花影的洗印间出了事故,当天夜班的全部胶片都被煮了,损失了两百多万;光我们这条广告的拍摄成本就有三十多万,还有香港两家公司的胶片。我是被炒的,被台里炒了鱿鱼……”
  “怎么,你爱上的男人就是你珠海的表弟?”
  “嗯……”
  她含糊地咕噜了一句又抓起酒瓶。
  “为了一个小靓仔?”沈染诧异地问,“这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呀?”
  “喝酒!”
  “你这样喝是要醉的。”沈染伸手抢过她的酒瓶,“醉了好,我现在只想醉,”她突然抓住了沈染的手,“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爱情,像我这样,漂在这座城市里的打工妹,每天还在为一片面包、为生存挣扎,爱情简直就是奢侈品!可自从这个男人闯入我的生活,一切都变了。我的心、我的灵、我的肉,一下子被他牢牢攥住,动弹不得,从此我掉进了爱的旋涡,我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的痛苦而痛苦,为他的欢乐而欢乐,我可以为他牺牲一切!”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变得可怕,“可你知道吗?他睡梦中却永远喊着别人的名字……”
  她说不下去了,又抓起了酒瓶,沈染没有拦她,自己也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她知道那种痛苦的滋味,她爱过王志南,可他却为了仕途抛弃了她;她曾用生命爱过华仔,而华仔却不辞而别;现在她又和余清扬在一起,她说不清楚,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是不是爱。爱是什么,也许只是一种不断被异性吸引、不断占有异性的本能,只不过是人类给它冠上了最美丽的花环,把它叫Zuo爱情。
  “阿染,”林茹从手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这是上次我借的那两万块钱,谢谢你,多亏你仗义出手,才救了我们,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你不要这么说,”沈染握住她的手,“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姐妹,再说,这笔钱要不是华……”
  林茹知道她想说要不是华仔为她出头,也不会有这笔钱。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呀,华仔也想不到当初他为沈染要回了这笔钱,在关键的时候却救了自己的命。
  “来,吃菜,喝酒,”沈染说,“今天我们不谈男人了,只是为了我们女人,为了我们自己……”
  “对,不谈什么狗屁男人,”已经微醉的林茹把手一挥,“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
  又要了两瓶酒,两个女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阿茹,公司决定给我配车,我准备在公司附近的驾校报名学车。我想,反正你现在也有了男……”沈染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沉吟了片刻才说,“看我这张嘴,我们已经说好了不谈男人。我想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住,这样我上班、学车都方便,嘻,”她笑道,“我搬出去你也方便了,省得像现在这样牛郎织女地唱《天仙配》……”
  “算了,”林茹神情暗淡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是你搬出去就是我搬出去,这是早晚的事。”
  “阿茹,你千万不要误会,”沈染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当然感谢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帮了我,只不过现在……”
  “不必解释了,”林茹把手一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不是我们人为的主观力量能阻挡的,”她端起酒杯又一口喝了下去,若有所思地说,“算了,算了,一切随缘吧,缘分尽了,早晚都要分的……”
  “阿茹,你没醉吧?”
  “没醉,我现在清醒得很,酒真是好东西,越喝越使人清醒……”
  “阿茹,”沈染诚恳地抓住她的手说,“你如果……”她知道林茹的自尊心很强,所以她拐了一个弯说,“你如果做腻了影视这行,想在新的领域尝试一下,就来我们鸿雁吧,做业务主管。”
  “谢谢你,阿染,”林茹激动地握紧了她的手,“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她凄然一笑,“有一天我实在混不下去了,一定去找你……”
  这半年来,沈染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因为她不光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她还是副总。刘总主抓开发区的工厂,公司的事务基本都要她来处理,没完没了的应酬,工商税务都要她跑,下了班还要学车。好在FH…J产品的性能越来越稳定,她针对销售环节做了完整的方案,加上段承志强大的社会关系网,产品已经被市场认可。
  最近余清扬总是有点不对,每次见面都好像心事重重。有一个月没见了,沈染太忙了,已经无暇过问他的事了。再说他们的这种关系,就是他真有什么事,也和自己无关,因为她毕竟不是他的老婆。
  “他是个大男人,有什么事他自己会搞定的。”
  中秋节将近,今年广州的天气比往常闷热,下班前接到了余清扬的短信:染,下班能一起吃饭吗?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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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马上回了条短信:好,七点,你们公司附近的南海城酒家见。
  吃过晚饭已经八点多了,余清扬一反常态,没有和她争着买单,她从服务生手里接过账单,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他。
  买了单,坐进车里沈染握着方向盘偏过脸问:“我送你回去吧?”
  “染,今晚我……”
  其实一见面沈染就发现,余清扬那双一直以来让她心动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吃饭时他就心不在焉。见他这会儿说话吞吞吐吐,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于是她问:“晚一点回去没关系吧?”他迅速瞥了她一眼,“嗯,没事,她回娘家了。”
  沈染的公寓房间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书架上、电脑旁的花瓶里插着象征生命的绿萝,她大概是对这种生命力极强的绿色植物有一种偏爱吧,不管走到那里,她的周围都会插满绿萝。绿萝的适应能力很强,你随便折一支,不管是种在花盆,还是插在水瓶里,它都会顽强地与环境抗争,很快生出新的根,长出新的枝叶,越来越茂盛……
  “你先冲个凉吧。”
  说着沈染走进卧室打开了空调。余清扬从冲凉房出来就一头扎进了卧室。她裹着浴巾从冲凉房出来,拿了一瓶红酒走进卧室,发现他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出神。
  “怎么?”她一边倒酒一边忍不住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唉,”他叹了一声拿过她手里的酒喝了下去,又拿过放在椅子上的裤子,从口袋掏出烟点上,“我离开公司了……”
  “哦,”她喝了一口酒,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他从来不抽烟,这一段时间他很少和自己联系,现在又借烟消愁肯定是事业不顺喽。
  去年余清扬跳槽到另一家公司做了副总。公司原来的一班元老嫉贤妒能,总是在老板面前搬弄是非,使他策划的几个项目在实施中处处受阻。三个月前由于老板在决策上的失误,使公司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可他却迁怒于余清扬,不光把他赶出公司,还想置他于死地,在业内诋毁他的能力和信誉,一时间他被广州所有的大公司拒之于门外。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北京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老板是我读MBA的同学,他厂里生产的呼吸机滞销,想让我帮他在南方打开市场,这段时间天天都在和我通电话,他要我尽快去北京和他签两广地区总代理的合同……”
  “可他的产品在北方滞销,能不能打进南方市场还很难说呀。”
  “她也是这么说,”沈染明白余清扬说的“她”是指他的太太,“所以她坚决不同意我去北京,为了阻止我去北京,她竟然带着儿子躲回了老家……”
  “她回老家,”沈染诧异了,“你不是正好可以去北京嘛。”
  “是呀,我正好可以去北京,”他苦笑着猛吸了几口烟,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里捻灭,“这几个月我,我四处奔波已经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不瞒你说,我现在浑身上下掏不出两百块钱……”
  说着他从床上弹起,抓过床头柜上的酒瓶,倒了满满一杯仰头灌了下去,沈染没有拦他,由着他又倒了一杯。交往这么久了,她深知余清扬的个性,此刻他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堂堂七尺男儿,被小人所害不能施展抱负,又几乎是身无分文……
  “嗯,染……”他是个地道的广东人,两杯酒灌下去他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了,“你,你相信我吗?凭,凭我的这颗智慧的,智慧的脑袋,我,我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我相信你,”沈染按住他拿酒瓶的手,“你先睡一会儿吧。”
  “不,你不相信我……”
  他粗鲁地推开她,索性拿起酒瓶喝了起来。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余清扬吗?”沈染摇摇头,从他手里拿过酒瓶,“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你,连你,你也看不起我,”他的嘴里不断地咕噜着,“我做人,做人很失败,失败……”
  “是呀,一个男人沦落到这种地步,的确是很失败的……”
  沈染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他气质儒雅,风度翩翩,目光睿智炯炯闪烁。可现在,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是所谓的气质。作为社会的一分子,你首先要有支撑你立足的经济基础,当你失去了这一支撑,你的所谓气质就荡然无存了,所以经济是一切的基础。
  “清扬,”想到这里她突然说,“我想帮你……”
  “你,你,”余清扬睁大了眼睛望着她,“你说你肯帮我?”
  “是呀,”沈染热切地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判断不会错的。再说,记得那年我在莲花山的观音崖抽到了一个下下签,所有的人都说不好,我的霉运会一个接一个地降临。我也相信了。可后来我给一个大师看了,他却说,人最倒霉的时候,也就孕育着,他要开始转运了。试想,就好比你已经跌到了谷底,再没什么地方可跌了。其实所有的人和事物,就像钟摆一样,有个圆心,走到最下面就该往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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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余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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