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希儿心底一沉，抬起头道：“还望师父慈悲，指条明路救一救他，弟子永世不忘大恩。”
“哼，”苏自言打了个哈欠，摇摇头说道：“你还是忘了的好，我可不想老被人惦记着，太累。”
艾希儿一听，立即又磕起头来。
暮云开皱着眉，埋怨道：“师父，你就别逗她了，今天玩笑开得有点过了哦，连我都想揍你了。”
“哼，你敢！”苏自言眉毛一挑，一双小眼瞪了过去，佯怒道：“早上在大殿上天玄那牛鼻子那么算计我，师父我发泄一下都不行么？”
“呃，算我没说。”
暮云开举手投降，这师父看来懒散，在同门面前话也不多，但在自己家中却是随便得很，倒像个孩童，不时的还会使性子，暮云开对此是毫无办法，只能投降。
“哼。”苏自言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说“算你识相”，转过身看着仍然跪在地上有些愕然的望着两人的艾希儿，说道：“师父我呢，向来懒散，老实说，收你入门我是老大不愿，但你既然入了我的门下，师父便绝不会让你吃苦，有了难处也自然会为你出头，你如果明白的话就先起来吧。”
艾希儿依言站了起来，苏自言叹了口气，说道：“此人并不是生灵，你可知道？”
“？”
暮云开愣住了。
艾希儿却点了点头，苏自言略微一笑，说道：“看来你很清楚，那师父就直说了，他虽然不是生灵却也有灵魂，只是被那妖皇一掌拍下，闭了神识。若要救他，却需一物，但是可惜，此物现在却是可望而不可得。”
“什么东西？”
却是暮云开首先问道。
苏自言苦笑道：“东海桃都山的神桃之核。”
“……”
暮云开一听之下已经明白了师父所说可望而不可得的意思，见艾希儿仍旧不解，他有些遗憾的道：“那桃都山也于千年之前被封印，是根本去不到的所在。”
“……”
艾希儿心头一黯，望着伯盘，难掩悲苦之色。
苏自言叹了数声道：“总之，现在便是这种情况了，不过，你也无须多虑，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想到其他办法的，你再给师父一段时间考虑考虑。”
“嗯，多谢师父了。”
艾希儿勉强笑了笑。
苏自言又看着她，道：“至于那个妖皇，你要找他报仇，师父不拦你，但也千万不要莽撞。我们目前还破解不了他的威压，能在他面前行动自如的，除了你，便只有你二师姐还有月儿师侄。强如你师姐也只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你更是毫无胜算。”
艾希儿想起那日的情景，只能点了点头。但隐隐的也觉到些许蹊跷，那个人曾经不止一次的提到邪皇的玩偶，究竟是何意义？还有寒月儿，她为什么也能和自己一般行动自如？那个被人们反复提起总是挂在嘴边的二师姐白鬼又是怎么回事？她很想问，但苏自言似乎瞧破了她的心事，微微一笑，说道：“你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是吧？师父知道一些，但是时机未到暂时还不会告诉你答案，不过，你可以自己去查，呵呵。”
说完，也不管艾希儿明白与否，对着同样一脸莫名其妙的暮云开，道：“你把那剩下的灵芝分成两份，其中一份再分成三份，你亲自送一份小的去玉虚宫，另外两份小的，你和你小师妹一人一份各自享用了吧。这东西可是至宝，天玄那老东西养了数百年都没舍得吃，真是傻得可爱，哈哈哈。”
艾希儿直听得目瞪口呆，她虽然已经猜到这师父只怕是个问题人物，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当着弟子们的面称天玄为老东西，一点也不避讳，对这个在弟子面前口没遮拦又总是一脸睡相的师父更生了几分好感。
暮云开却掂量着手中的大半个灵芝，悠然说道：“那剩下的一大份呢？师父肯定和掌教师伯一样舍不得吃的，要我送去玉珠峰么？还是您老亲自去？”
“啪”！
苏自言想也没想，劈头给了他一记脑崩儿。
“就你多嘴！月儿真是把你带坏了！师父会做那借花献佛的勾当？”
“这一半是留给你二师妹白鬼的，她被那妖皇伤得太重，若没有这紫玉灵芝，怕是得将养上三年五载呢，你以为师父为什么会死皮赖脸的跟天玄那老家伙抢这玩意儿！还不是为了她，哼。”
“……”
暮云开不由一愣，说道：“那我那一份也留给二师妹吧。”
艾希儿倒没想到这一脉师徒竟然如此相睦，如此，能够拜到大雪峰的门下倒真是自己的幸运了。她自第一次醒来，浑然不知自己的身世来历，数年来一直呆在宗周王宫，每日勾心斗角，虽有伯盘像个亲人一般依赖自己，但她本人却是孤苦无依无可仰赖，这里倒真像是个家了。微微一笑，正要把自己那一份也让出，苏自言看了二人一眼，说道：“你们的心意师父知道，但有这一半已经足够了，你们修为尚浅，这灵芝对你二人帮助极大，无须推辞。”
二人见到如此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苏自言忽然打了个哈欠，说道：“夜了，师父困了。云开，你收拾间屋子，今后，希儿就和你二师妹一样住在山上，省得山下那帮小兔崽子们聒噪。”
“哎呀，”暮云开忽然怪叫起来，“我倒忘了，他们肯定又偷睡了一个下午。”
苏自言瞟了他一眼，不悦道：“不就睡个觉么，也值得你大惊小怪，你到底是我徒弟不？咋一点不像我呢？”
“要都像您老人家，咱大雪峰的人就都饿死了。”
暮云开还想说些什么，一抬头，苏自言不知何时已经出了屋子。
“你小师妹的功课也交给你了，好好教哦，我可在你师伯面前夸下了海口，明年的比剑你们仨要打得他的徒子徒孙们满地找牙！”
暮云开顿时哭笑不得。
屋外的长绳上很快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第三章 初上昆仑 下山
暮云开收拾了一间屋子，将艾希儿安顿好，便照着师父所说把灵芝分成了四分，选出一份送去了玉虚宫。艾希儿回到屋子正中卧榻旁边，照看了一会伯盘，她到现在也想不通伯盘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更想不通在最后的时刻他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反常？
暮云开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倚着卧榻睡着了。暮云开笑了笑，也没叫醒她，就那样任她睡着。
这一天，她肯定累坏了，不论身体还是心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艾希儿这一睡竟就睡了三天。三天后当她醒来的时候，苏自言皱着眉头，道：“有一件事，师父忘了告诉你，你天生九逆之体，也不知该是幸事还是祸事。”
艾希儿也依稀记得赤须子和四相说过类似的事情，心中却不甚了了，茫然问道：“敢问师父何谓九逆？”
苏自言叹了口气，道：“世间万物皆有定性，皆有成法，而九逆者逆而改之，使上为下，下为上，阳为阴，阴为阳，化吉为凶，化凶为吉，乃逆天之理，运用得当则至祥，否则至不祥。但无论怎样，逆天改命，必受天罚，这却是你逃不脱的宿命了。”
“……”
艾希儿闻言沉默片刻，抬起头时强自笑道：“这也不错，但不知要如何运用呢？”
苏自言见了她神色，心中忍不住一阵刺痛，摇头叹道：“这个却就连师父也不知了，或者就如物事一般使用吧。你应该用过一次的，也正因为这个，令你神识受损，不时陷入沉睡。总之，即便日后你能够自由掌控它，使用之前也要三思。所谓业因越深，业果便也越难承受，切记。”
“我这里有些固本培元的丹药，你拿去不时服用，半年之内若你没有再次使用九逆，应该可保无虞。”
艾希儿记不起自己何时用过所谓九逆，想来应与自己那失去的过去有关，听了师父的话，默然点了点头。
苏自言、暮云开都没有询问艾希儿地来历。艾希儿也没有讲。三个人始终保持着这种默契。保持着这种既亲近又有些疏远地关系。
次日一早。玉虚宫突然派人来请苏自言过去议事。回来后。他把两个徒弟叫到面前。说道：“前些时候我们派去东方历练地弟子昨夜飞剑传书。说是东海之上忽现异兆。怕有惊世之物即将现世。你们大师伯地意思。此次消息尚待确认。各脉首座也须留下封印十凶煞器不能远行。这回便从门下选派五人前去探查。我已经推举了你们二人。你们可有异议？”
艾希儿虽然挂心伯盘但也没十分在意。暮云开却道：“小师妹就不必了吧？她才入门……”
苏自言把手一扬。笑道：“我岂不知。还用你说？为师这样安排当然另有深意。呵呵。那东海距离昆仑十万八千里。正是风马牛不相及。哪里轮得到我们出手？蓬莱派只怕已经有所行动了。你个呆子。这一回。你们只需去一趟蓬莱。把掌门书信递上。然后等候消息即可。这可是趟美差啊。哈哈。”
“…………”
暮云开顿时无语。良久问道：“完了？”
苏自言愣了一下，道：“完了。”
“那我自己去就行了，小师妹就留下来照顾伯盘吧。”
苏自言摇了摇头道：“伯盘我自会照顾，不劳你们费心，你们就出去溜达溜达，我顺带一提，蓬莱派可有不少灵丹妙药，或许有那么一丝希望可以救他，这个差事你能担当么？”
“这个……”
暮云开倒没想到师父还有这层意思，一则散心二则求药，自己确实不能说些什么。
艾希儿听到师父如此说，心底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去。”她肯定的点了点头。
苏自言看了看二人，道：“那你们下去准备一下，正午便去玉虚宫会和其他几人下山吧。”
“这么急？”
暮云开有些意外。
苏自言瞅了他一眼，骂道：“兵贵神速你不知道么！这回异宝可是降在人家蓬莱派门口，你们去晚了，还能见到啥？我丑话说在前，你们要是被人家随便几句话打发回来，老子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