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君问:“那她自己呢?她岂不是?”庄小璞点头说:“既然她已经决定,而且这也是唯一的方法,那我也只能为她护法。何况,不这样,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凶手是谁。”水若清说:“既然这么说,那牟公子说不定有什么东西没有说,说不定他知道凶手的身份。”
庄小璞说:“这些,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庄小玉取出一把匕首来,在两人手上各割了一刀,然后也坐在床上,催动功力,开始换血。过了盏茶功夫,牟希感到体内一阵轻松,庄小玉却倒在他怀里,伸手轻轻解了他的哑穴。牟希急忙说:“你怎么样?现在该怎么办?”庄小玉凄然一笑,说:“一定要报仇,找到真正的凶手。”
牟希大声说:“庄姑娘,姑娘,你没事吧!你!”庄小璞走了进来,来到床边坐下,将庄小玉揽在怀里,说:“没事,你已经好了。”说完抱起庄小玉,缓缓离去,牟希问:“姑娘,你要去哪里?”庄小璞说:“我这妹妹特别爱干净,我想让她和冰雪为伴,等到有时间,再来为她造一副冰棺。”
梦君等人跟着下去,北风凛冽,大雪飘飞,庄小璞来到山下,用力一挥,立刻雪地上起了一个大坑,她将庄小玉放在里面,飞身起来,头也不回,手上一挥,一堆冰雪掩盖过去,眨眼就不见了庄小玉的身体。
牟希呆呆的站着,雪渐渐停了下来。庄小璞说:“公子,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你只有报仇了。”牟希说:“可是我不知道,我,我武功低微,我怎么才能……”庄小璞说:“公子能在半年时间学会龙蛇神结,也能在半年时间学会扶风剑式。这剑法双剑合壁,互补所缺,正好可以男女合练。只有杀了平教几个护法,才能使我妹妹在九泉下安心。”
牟希说:“既然得蒙姑娘传授剑法,在下不胜感激,只是这本是一套绝妙剑法,姑娘就这样传给在下不成?”庄小璞说:“这绝妙剑法也是家师所授,家师是仙琴派后人,自然也希望剑法发扬光大,况且这剑法一人虽可修炼,但要至当年邰剑书的境界,只怕十数年方有小成。双剑合壁,虽是权益之计,却也是唯一的办法。”
牟希点头说:“姑娘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早日练成这剑法。”梦君心想:庄姑娘这般不顾性命,舍己救人,而且大家还不是很熟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有一天大哥中了毒,要我以死相救,我会吗?
几人回到客栈,牟希和庄小璞在房间里看着剑诀,直到夜半也还未曾熄灯。梦君想着可有些困了,睡了一觉,早上起来,见牟希和庄小璞都是神情倦怠,木剑秋心事重重,大家没有说话,吃了一阵,梦君忽然问:“水姐姐呢?”木剑秋看了一眼,说:“是啊,水姑娘呢?”梦君上去叫了两声,推门一看,哪里有人。当下跑下来说:“水姑娘不见了。”
庄小璞说:“不可能,昨天还在呢,我们四处看看。”梦君等人走了出来,在客栈周围转了一阵,叫了几声,根本无人应答。忽然木剑秋跑过来说:“水姑娘她,她,……”一面往后面指着,众人上前一看,只见昨夜埋葬庄小玉的地方,积雪零乱,赫然躺着水若清的尸体。庄小璞扑了过去,挥手拼命的刨着雪,始终不见庄小玉的尸体。
牟希上前抓住她的手,见手指尖已经血迹斑斑,他痛苦的说:“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尸体了。”梦君说:“是谁让水姑娘到这里来?水姑娘被谁杀死,那个人拿走尸体,是为了什么?”
庄小璞说:“不可能是天妖婆婆,虽然我们曾经把她弄成重伤,但是她大可要了我们性命,为何……”梦君说:“什么不可能,我看就是大有可能,那老妖婆是个超级变态,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而且怎么恶毒就怎么做!她一定就是想让你伤心,然后再一步步折磨你,最后让你死!这老妖婆,不是她,有怎能偷到这等毒药,我看绝对是她!”
牟希点头说:“她对武林正派一向心存嫉恨,要对付龙蛇山庄,自然是情理之中,而璞玉山庄两位姐姐武功高强,她要对付,更是可以想到的事情!”庄小璞冷冷的说:“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木剑秋蹲了下来,看着水若清的尸体,叹说:“躲来躲去,最后还是被她杀了。”梦君也蹲下身子,感到一阵风吹来,从水若清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如同香茗的味道,在水若清的身上看不到伤痕,可见出手的是一个高手,甚至水若清也许在死前根本没有预料到危险已经来临。
庄小璞说:“人死不能复生,木兄弟,你打算怎么安葬水姑娘?”木剑秋说:“人已经死了,骨灰一定要送回台湾银针盟。就火化了吧,反正人已经死了。”梦君见大家都心事凝重,想这个人连水若清都杀,不知下一个要杀的人,会是谁?
回到客栈,庄小璞说:“木兄弟,梦君姑娘,我们要练这双剑合璧的剑法,练剑最怕别人打扰,现在又有仇家在暗中伤人,所以我们打算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闭关练功。可能前面的路,就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了。”梦君说:“我知道,希望你们早日练成神功。”庄小璞神色黯淡,也没有多说。一顿饭之后,梦君和木剑秋走了出来,上了马,只见门口庄、牟二人站着目送二人转身。梦君一挥鞭,马在道上狂奔起来,到了野外,她才放慢了速度,问:“木兄,你打算去哪里?”
木剑秋说:“不知道,姑娘呢?”梦君说:“我看到别人练功,也想练功,可是我的自然剑气,那是要花很多时间的,况且又没人指点,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去哪里。你说那暗里杀人的凶手,会对我们下手吗?”木剑秋摇头说:“我不知道。”
忽然前面一阵冷笑传来,只见天空中一阵花雨飘来,一个白衣妇人踏着花伞,翩然而来,在二人对面落下地来,收起花伞,说:“二位在说谁是凶手?”木剑秋说:“老前辈,你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
那白衣妇人正是天妖婆婆云舞,她冷笑说:“因为你们都是胡风留下的余孽,想用来重振声威,那可不行,仙琴派已经被我一手灭掉,绝不能东山再起!”梦君说:“你说什么?你说他们是……”云舞喝道:“别管我说什么,到了地府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说完衣袖一挥,数点花瓣夹着劲风,向二人面上扑来。
木剑秋飞身来到空中,长剑在风中挑动,击落了一些花瓣。梦君急忙也出剑抵挡,但是那暗器密密麻麻,此起彼伏,两个人渐渐招架不住。梦君心想:她这也是暗器,只不过是受百花伞控制,我就用师父传授的“流银飞光”的手法,和她拼上一场。她立刻掏出暗器,立刻空中白光点点,穿透密密麻麻的花雨,如惊鸿闪电,四下飞扬。
云舞冷笑说:“看来你是那孽障的后人,正好我让你死得难看!”她猛一发力,梦君只觉眼前一花,身上如同中了很多刀一样,到处都疼痛难忍,往地上掉去。
只觉到了半空,便给人接住,只听是琵琶客的声音说:“这么老了,火气还这么大!”云舞怒说:“你们这些吃饱了撑的平教护法,是不是也不想活了,别以为我真怕了你们,别逼我用出杀手锏,我只不过还没时间理会你们而已。”
琵琶客说:“你在平教范围内,滥杀无辜,平教迟早会和你了断这笔账,至于今天,这个你不能伤。你要杀光仙琴派的后人,我却偏要救他们。你杀得了吗?”
说完将梦君放到地上,琵琶一弹,一道劲风扑出,将花瓣纷纷点点,击落地上,云舞说:“这是当年名震江湖的‘绝响’?”琵琶客说:“不错,这也是邰掌门当年厚赐,你武功高强可也不是神仙,大家手上都是神兵利刃,何必拼个死活?”云舞冷笑一声,说:“也好,那就等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再收拾这帮孽障。老头,你可看好了,别有了闪失,落得个保护不力,白忙乎一场。”
梦君勉力睁开双眼,琵琶客蹲下身子,问道:“你现在觉得怎样?”梦君说:“木兄呢?他没死吧?”琵琶客说:“他也受了重伤,这暗器以气伤人,伤得不轻,你要好好调理,别乱了心气。”说完来到木剑秋身前,将他扶起。木剑秋气息微弱的说:“多谢前辈相救。”琵琶客说:“那妖婆也太猖狂了,在平教范围居然敢打开杀戒,简直欺人太甚,要是教主出山,一定会让她身首异处。”梦君只能抬头看着天,说:“这么说来,我看平教却也不坏,可是为何要加害龙蛇山庄的人?”
琵琶客说:“平教素来和南方武林没有往来,更不会加害龙蛇山庄的人。”梦君说:“那是什么人,要和武林正派作对,以前武林正派最有实力的,就是龙蛇山庄,灭龙蛇山庄,就是灭武林正派,除了平教,还有谁会这么做?”
琵琶客说:“那我可不知道。姑娘,你好些养伤吧,别想这么多,凭空想象,那也只能横生错误。”梦君说:“前辈数次救我,这样的大恩,实在难以为报。而且我以前一直视平教为邪派,对你们这些平教高手,一向不敬。”
琵琶客淡淡的一笑,说:“正邪本就是相对的,暂时的,正派作了恶事,便也是邪,邪派作了善事,便也事正。你年纪还小,尚不能体会其中道理。总得历经沧桑,才能领悟。”
梦君闭上双眼,说:“前辈,为什么老人家总是这么说,难道就没有更简单的方法吗?为什么一定要过了才知道,那岂不是,岂不是到领悟的时候,已经没时间去感受了?”
琵琶客苍凉的叹了口气,说:“年少时自然要率性而为,至于领会尽悟,那是老人的事情。小小年纪,若是一味要求,则难免顾此失彼,那才真是以后最大的遗憾。比如你现在要是想嫁人,或是想成为武林高手,就照着自己的方法去做就是了。世事迂回曲折,能否成功,那自然有种种原因,既是在世间,便不是你能全部预料。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