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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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世界-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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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重要。”
  嗯,答得不坏!苏菲心想。她觉得自己已经运用她从哲学老师那儿学来的知识答出了一些重点,她只要加上一些自己的常识与她从别处听来或读到的东西就成了。
  现在,她专心答第三道问题:“良知是什么?你认为每个人都有同样的良知吗?”
  这个问题他们在课堂上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苏菲答道:“良知是人们辨别善恶是非的能力。我个人的看法是:”每一个人天生都具备这种能力。换句话说,良知是与生俱来的。苏格拉底应该也会持同样的看法。不过良心对人的影响因人而异。在这方面我们可以说诡辩学振的主张不无道理。他们认为是非的观念主要是由个人成长环境决定的。相反的,苏格拉底则相信每一个人的良心都一样。也许这两种观点都没有错。虽然并不是每一个人在大庭广 众之下赤身露体时都会感到羞愧,但大多数人在欺负别人后多少都会良心不安。不过,我们也不要忘记,具有良知和运用良知是两回事。有时有些人做起事来一副无耻的模样,但我相信他们内心深处还是有某种良知存在的。就像某些人看起来似乎没有大脑的样子,但这只是因为他们不用脑筋罢了。P。S:常识和良心不像肌肉一样。你不去用它,它就会愈来愈萎缩。“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何谓价值的轻重?”这也是他们最近—时常讨论的一个主题。举例来说,开着车子迅速往来各地也许是很重要的,但如果驾驶车辆会导致森林遭到砍伐、自然环境受到污染等后果,我们就必须要作个选择。在仔细考量之后,苏菲的结论是:维护森林的健康和环境的纯净要比能够节省上班途中的交通时间更有价值。她另外又举了一些例子。最后,她写道:“我个人认为哲学这门课要比英文文法更重要。因此,如果学校能将哲学课列入课程,并且略微减少英文课的时间,他们对价值轻重的判断就是正确的。”
  最后一次课间休息时,老师把苏菲拉到一旁。
  “我已经看过了你宗教课考试的试卷。”他说,“你那一份放在整沓试卷的最上面。”
  “我希望它能给你一些启发。”
  “这就是我要跟你谈的。你的答案在许多方面都很成熟,让我非常讶异。同时你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不过,苏菲,你有没有做作业呢?”
  苏菲有点心虚。
  “嗯,你不是说一个人要有自己的看法吗?”
  “是啊,我是说过……不过这总有个限度。”
  苏菲看着老师的眼睛。她觉得在最近经历了这些事情后,她应该可以这样做。
  “我已经开始研究哲学了。”她说,“这使我有了一些形成自己意见的基础。”
  “不过这让我很难给你的考卷打分数。要不是D,要不就是A。”
  “因为我要不就答得很对,要不就错得很多。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那就算你A好了。”老师说。“不过下一次你可要做作业。”
  那天下午苏菲放学后一回到家,把书包丢在门前台阶上后,就马上跑到密洞中。果然有一个棕色的信封躺在虬结的树根上。信封的边缘已经干了。可以想见汉密士已经把信送来很久了。
  她拿了信,进了前门,喂宠物后就上楼。回房后,她躺床上拆阅艾伯特的信:
  希腊文化
  苏菲,我们又上课了。在读完有关自然派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与亚理斯多德的理论后,你对欧洲哲学的基础应该已经很熟悉了。因此,从现在起,我将省略掉用白色的信封所装的前导式问题。更何况,我想学校给你们的作业和考试可能已经够多了。
  今天我要介绍的是从公元前第四世纪末亚理斯多德时期,一直到公元四百年左右中世纪初期的这一段很长的时期。请注意,我们如今讲公元前、公元后乃是以耶稣降生的前后来区分,而事实上,基督教也是这个时期内最重要、最神秘的因素之一。
  亚理斯多德于公元前三二二年去世,当时雅典人已经失去了挽治者的地位。这一部分原因是亚历山大大帝(公元前三五六~公元前三二三年)征服各地后引发的政治动乱所致。
  亚历山大大帝是马其顿的国王。亚理斯多德也是马其顿人,甚至曾经担任亚历山大小时候的私人教师。亚历山大后来打赢了对波斯人的最后一场决定性的战役。更重要的是,他征服各地的结果使得埃及、东方(远至印度)的文明与希腊的文明得以结合在一起。
  在人类的历史上,这是一个新纪元的开始。一个新文明诞生了。在这个文明中,希腊的文化与希腊的语言扮演了主导的角色。
  这段时期维持了大约三百年,被称为“希腊文化”。这个名词除了指这段时期外,也指在马其顿、叙利亚与埃及这三个希腊王国风行的以希腊为主的文化。
  然而,自从大约公元前五O年以后,罗马在军事与政治上逐渐占了上风。这个新的超级强权逐渐征服了所有的希腊王国。从此以后,从西边的西班牙到东边的亚洲等地,都以罗马文化与拉丁文为主。这是罗马时期(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近古时期”)的开始。
  不过,我们不可以忘记一件事:在罗马人征服希腊世界之前,罗马本身也受到希腊文化的影响。因此,直到希腊人的政治势力衰微很久以后,希腊文化与希腊哲学仍然继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宗教、哲学与科学
  希腊文化的特色在于国与国、文化与文化之间的界线泯灭了。
  过去希腊、罗马、埃及、巴比伦、叙利亚、波斯等各民族各有我们一般所说的“国教”,各自崇奉不同的神明。但如今这些不同的文化都仿佛在女巫的咒语之下熔成一炉,汇聚形成各种宗教、哲学与科学概念。
  我们可以说希腊过去的市中心广场已经被世界舞台所取代。
  从前的市镇广场是一片人声嘈杂的景象,有人贩售各种商品,有人 宣扬各种思想与概‘念。如今的市镇广场依旧充斥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货品与思想,只不过嘈杂的人声中夹杂了各国的语言。
  我们曾经提到在这个时候,希腊人的人生哲学影响的地区与范围已经比过去扩大许多。不过,逐渐的,地中海地区的各个国家也开始崇奉东方的神祗。也许是在众多古国原有宗教信仰的交互影响之下,新的宗教兴起了。
  我们称这种现象为“信仰的混合”(syncretism)或“信仰的交互激荡”(the fusion of creeds)。在此之前,人们都认同自己所属的城邦。但随着疆界之分逐渐泯灭,许多人开始怀疑自己的社会所持的生命哲学。一般而言,近古时期的特色就是充满了宗教质疑、文化解体与悲观主义。当时的人说:“世界已经衰老了。”希腊文化时期形成的各宗教信仰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他们经常教导人应该如何获得救赎,免予一死。
  这些教义通常都是以秘密的方式传授。信徒只要接受这些教导,并进行某些仪式,就可望获得不朽的灵魂与永远的生命。但为了达成灵魂的救赎,除了举行宗教仪式外,也有必要对宇宙真实的本质有某种程度的了解。
  关于新宗教,我们就谈到这里了。不过在这个时期,哲学也逐渐朝“救赎”与平安的方向发展。当时的人认为,哲学的智慧不仅本身有其好处,也应该能使人类脱离悲观的心态与对死亡的恐惧。因此,宗教与哲学之间的界线逐渐消失了。
  整体来说,我们不得不承认希腊文化的哲学并没有很大的原创性。在这个时期中,并未再出现一个柏拉图或亚理斯多德。相反的,许多学派乃是受到雅典三大哲学家的启发。待会儿,我将略微描述这些学派。
  希腊的科学同样地也受到各种不同文化的影响。亚力山卓(A1exandria)由于位居东西方的交会点,因此在这方面扮演了关键性的角色。在这个时期,由于雅典城内有一些继柏拉图与亚理斯多德之后的哲学学派,因此雅典仍是哲学中心,而亚力山卓则成为科学中心。那里有规模宏大的图书馆,使得亚力山卓成为数学、天文学、生物学与医学的重镇。
  当时的希腊文化可与现代世界相提并论。二十世纪的文明愈趋开放后,造成了宗教与哲学百花齐放的现象。在基督纪元开始前后,生活在罗马的人们也可以见识到希腊、埃及与东方的各种宗教,就像在二十世纪末期的我们可以在欧洲各大小城市发现来自世界各地的宗教一般。
  今天我们也可以看到新旧宗教、哲学与科学融合之后,如何形成了新的生命哲学。这些所谓的“新知识”实际上只是旧思想的残渣而已,其中有些甚至可以追溯至希腊时代。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希腊哲学仍旧致力于解决苏格拉底、柏拉图与亚理斯多德等人提出的问题。他们都同样亟欲找寻人类最佳的生、死之道。他们关心人的伦理与道德。在这个新的文明中,这个问题成为哲学家研讨的重心。他们最关心的乃是何谓真正的幸福以及如何获致这种幸福。下面我们将认识其中四个学派。
  犬儒学派
  据说,有一天苏格拉底站在街上,注视着一个贩卖各种商品的摊子。最后他说:“这些东西中有太多是我根本不需要的啊!”
  这句话可以做为犬儒派哲学的注解。这个学派是在公元前四百年左右由雅典的安提塞尼斯(Antisthenes)所创。安提塞尼斯曾受教于苏格拉底门下,对于苏格拉底节俭的生活方式特别有兴趣,犬儒派学者强调,真正的幸福不是建立在外在环境的优势——如丰裕的物质、强大的政治力量与健壮的身体——之上。真正幸福的人不依赖这些稍纵即逝的东西。同时,由于幸福不是由这类福祉构成的,因此每一个人都可以获致幸福,更重要的是,一旦获得了这种幸福,就不可能失去它。
  最著名的犬儒派人士是安提塞尼斯的弟子戴奥基尼斯(Dio—gzenes),据说他住在一个木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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