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仙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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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仙正传-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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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什么亲人?或在中天帝国有故?”

白寒俊蹙眉细思了数息,最后摇了摇头:

“应无。维兄先祖到南炎联盟的时期与你们祖辈相去不远,历时千年,在中天帝国哪还会有什么亲友。据闻维兄祖上与方府……我外祖父的先祖乃中天帝国先皇最早遣来南炎联盟的外使,亦是最早被中天帝国遗忘的……所以方吴两家一直相交甚好。我三姐自幼便许给了维兄,或也是因此,然却……”说到此处黯然停下,又将眼目转向了乐菱。

乐菱低头侧耳聆听着,心中却暗道吴维若在国外并无亲友,又会去哪里?即便吴家在南炎联盟到处都是亲戚,我却不信他是去访亲。索性闭目,将意识投放了出去。

眼力覆盖的范围,吴氏大药房也在其中,柜台下果然没了黑陶罐。再将意识层层穿透放远,有点吃力,模模糊糊地穿越无数半谢半苞的梅林,终于在白梅林深处寻得那间精舍。忐忑不安地探向门户深锁的三间内室,发现除了床铺浴桶药炉,什么都没了。白寒梅连带满壁药柜里的药材,一并没了踪迹。

显然吴维不是探亲,也不会回来了。

是否也意味着吴维再不会为害南炎联盟了?

就此放过他吗?那白寒梅……

对不起,我若放过吴维,也无法帮到你了……

想到此时。乐菱收回意识,神思恍惚地将面前杯酒一饮而尽。看见杯满,又仰头灌下,抬眼看去,却是白寒俊在一杯杯作陪。

齐可风和问心姑娘左右执壶,为乐菱,为白寒俊面前的酒杯,一次次添上佳酿。

齐可风为乐菱斟酒。为的是白寒俊之绝世恋情,问心姑娘为白寒俊斟酒,眉眼里却满是情伤。

不知为何人。

包房门又打开了,香风再次袭来,如梅如兰。怀抱瑶琴的梅兰女子,款款行至白寒俊身边站定,停留数息。见白寒俊毫无反应,便又转身行至西窗琴台,将琴放下,素手燃香,静默片刻之后,冲白寒俊盈盈一礼:

“请公子赏评问君琴艺有无长进。”莺声颤栗。如出寒渊。

稍后,幽远的琴声便起于包房内,绕梁三匝,才从西窗穿出,幽幽怨怨地去往天际。断魂人,向着无尽夜空尽诉着衷情。

白寒俊却似无知无觉,琴声未了,已倒伏在酒桌上。失眠和醉酒。有着双重理由。

齐可风赶忙起身,将白寒俊抱至红木卧榻,耳中却只听得白寒俊声声低唤玉儿。齐可风回到酒桌前,看向乐菱。

酒神之名不虚传,乐菱静静看向齐可风。齐可风与乐菱彼此对望。不需要求恳。许久,乐菱缓缓起身来到红木榻前。坐在榻沿边静静守护醉梦中的白寒俊。

齐可风退开后,拉开榻前的黑檀屏风。顺手将白寒俊的外衫搭在了屏风上,随即回到酒桌前,与问心耳语数言,问心召来数名舞伎,为琴女伴舞。

问心款款行至琴台前,说到:

“妹妹,无情公子教你琴技,你既有心为他奏鸣,勿再奏哀曲。”

琴女默默点头,目光不离屏风上的白衫,嘴里低语道:

“公子,问君为你抚琴,盼有一曲能开君心。”

如是一曲欢曲再响,琴艺并不高,然荷风翠色,抖抖索索,荡然眼底。自有一分引人怜爱的心动。

屏风内,乐菱看向眉宇深锁的白寒俊,不知这琴声他有无听见,又可曾打动他心?

没有答案,只能问心。

如自己这般后知后觉的人,当前世醒悟之时,已成永恒。乐菱酒入愁肠,起先亦是勉强压制酒力发作,此刻想着想着,便倒在白寒俊身边睡去。

乐菱刚刚倒下,房门又被推开。

房门开启后,王盟三王子连带极南一王子,出现在门前。只有象印没来,原因有很多种。乐小仙之所在,专召神王,清荷轩当不能幸免。

琴声戛然而止,舞者惊呼出声,跪了下去。问心问君齐齐跑上前去,万福之后,被鹰缅制止了跪礼。

鹰缅环顾包房一圈,目光在黑檀屏风和屏风上的白色外衫上扫过,停在了齐可风的脸上。

齐可风跪与不跪随意,鹰缅从不迫人下跪,除非罪人。

齐可风执拱手礼示敬:

“缅王殿下,各位殿下请进。”他有理由代惊慌失措的清荷轩老板待客。

鹰缅并未如往常那样,找到菱儿,然后带走。而是步入房内,随手拉开一张红木座椅坐了下去,好巧不巧,正是乐菱坐过的那张。

猴越跟得最紧,瞟了一眼黑檀屏风后,咧了咧嘴,就近挨着鹰缅身边也拉开了一张红木椅坐下。

於菟熙和蟒泰同时走了进来,各自拉开一张红木椅。高大英武的身躯,几乎将原本宽大的红木椅塞满。两人的目光也同时落在了黑檀屏风上。蟒泰张了张嘴,却难得地什么话也没说。

余下众人的目光也都移向了黑檀屏风,但却不明所以。

齐可风再次看向黑檀屏风,眉头跳了一下。

黑檀屏风的贝雕,是数名仕女,纱衫半露,媚眼如丝。七分挑逗,三分暧昧。白色外衫刺目地搭在上面。

贝雕很精致,外衫做工也很精细。原本外衫搭在贝雕上也没什么,但屏风后却有一位十分有争议的人物。此情此景,难免令人浮想联翩。

齐可风迅速将问心问君两姊妹和舞伎们驱离了房间。

此时又听屏风后传来白寒俊呢喃的声音:“弹珠……”

齐可风差点没一头撞到门上。

   第一百七十章 黑屏事件

黑檀贝雕屏风的联想如此生成,明示或暗示,恰到好处,一切皆有可能。正如露西芬在青桐林的作法,且还在发挥作用,更与黑檀贝雕屏风的联想不无关系。

对清荷轩的问心问君和舞伎们而言,就算贝雕比较暧昧,就算外衫比较不雅,那又怎样?屏风后不就是两个醉酒的公子吗?红木榻设在那里本就是用于醒酒的。

王盟众王子观之则不然,对屏风后那位,男风女风,一直莫衷一是,所以事情就变复杂了,想法很多。作出的反应,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猴越,原本并不认为有何不妥,就算有那么一点不妥,似乎也跟自己无关。但他很在意鹰缅的心情,毕竟缅王兄要嫁弹珠,而弹珠现在跟别人在一起。屏风后几乎就可以说是一男一女了,而且人族对此事并不介意,很难说会发生什么。

蟒泰其实也无所谓,不管怎么说,弹珠高兴就好。但明显缅王兄不高兴了。面对难以抉择的立场,蟒泰简单的心,也变得复杂起来。所以蟒泰什么都没说。

於菟熙……,目前不太清楚他的想法,但他很可能与鹰缅在某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此刻心情最复杂的,当属鹰缅。鹰缅王子受感情困扰,似乎已失去了决策力,伸出纤长的手指按在了额头上,白皙的手指一根根变得苍白。

此刻包房内的场景就是这样,一屏之隔的红木榻上,很可能有着无限风光,而屏风外一字排开的红木椅上,坐了四名安静的神王。有如会议陷入了僵局。

到底现在黑檀贝雕屏风后是怎样一种情况。无人出手将谜底揭开。

唯一没有丝毫疑惑的,只有齐可风。但他愿意去将屏风掀开,让寒俊兄和弹珠暴露在神王们面前,以证明他们的清白吗?

据说人族特别看重尊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士可杀,不可辱。等等。

或是等他们醒来,自己解决?然则彼时也未见得能说清。

忽然,一股神秘力道不知自何处钻出。袭向屏风。

屏风当即向内倒去,却又被另一股突然钻出的力道推回,但用力过猛,屏风又向外扑去。当此时,再一股力道也突至,堪堪托住了屏风,但好景不长。衔尾而至的还有一股力道,方向一致,屏风势不可挡地又向内倒去。

却又被另……另……

如是黑檀贝雕屏风在不知何处袭来,又或者是各处袭来的力道角逐中挣扎着,终于不堪重负,无声崩碎了。化作黑色、贝色的粉尘扬散开来。

而那件白色外衫却完好无损,如有神引般展开挡住粉尘,飘向红木榻。

在外衫落下之前,还是有细小粉尘撒到了榻边侧卧的乐菱脸上,乐菱打了个喷嚏,一个不慎,摔下榻去。在落地之前,却又被人轻轻抱起。闻到熟悉的迷迭香气息。乐菱转了转脑袋,舒适地钻入了青草地的怀抱。

白寒俊依然静静地睡着,粉尘没有落在他身上,如果明日他醒来,知道弹珠曾睡在他身边。也只会付之一笑。弹珠在他的榻上,已经睡着过两次。

真相就这么简单。被另一个真相取代,然这另一个真相。也许永远无解。因为整个过程中,只有四股力道出现,房间里除了榻上二人应予排除,还有谁没出手?或者,出手的都是谁?目的又何在?中途有无变卦?剩下那个人,又为何不出手?

四股力道中,又有没可能其中两股都出自一人?

然眼前无论是四神王和齐可风,都面无表情,也无意探讨,那么结论很明显,这将是个真正的无解之谜。

并且,每个人脑海里的答案也都不会一样,包括参与者自己。唯一清楚的,只有本人有无出手。

至此,黑檀贝雕屏风事件彻底解决,彻底得只剩粉尘。

鹰缅无意逗留,抱着熟睡的乐菱快步向包房门走去。西壁花窗上悬挂的那些花花草草盆盆篮篮也影响了神王们穿窗的心情,猴越蟒泰於菟熙三大王子也稳稳重重地跟在鹰缅身后,出了清荷轩大门。

出门之后,四道光芒骤然升空,拖着银白红三色光尾破空而去。

齐可风站在西窗前,看不到北去的光芒。回廊上的风灯,朦胧着内庭的幽绿,春虫未语,池中荷莲应也入梦。清荷轩的今夜如此寂寥,尽管乃神王们无心赐予,亦属难得。

想到横空来去的神王们,齐可风摇了摇头,听到身后动静,回身看向掩上房门轻轻走来的何问心何问君姐妹,脸上露出了笑容。

姐姐问心径直走到齐可风身边,妹妹问君只走了几步,便调转方向往红木榻行去。此时红木榻前毫无遮挡,白寒俊安卧榻上,沉睡中仍紧锁双眉。

问君缓缓地坐在了榻沿上,良久,才怯怯地伸出柔嫩的手指,想为白寒俊抚平眉头,不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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