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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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 第6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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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容易啊!不信你看,法力都快用没了。”
  十三郎没有作假,此刻的他极其疲惫且虚弱,精神萎靡不堪;以至于蓝瓶儿忍不住要想,自己若于此时出手的话,多半能够一举建功。
  十三郎完全没有留意到她眼里的凶光,温和开口道:“去休息吧,现在没事了。”
  蓝瓶儿有些无语,心里想你咋能这么平静,一点都不觉得过分?
  “你到底干了什么?还有,现在该做什么?什么叫没事了?”
  “干了该干的事,没事了就是说事情已经做完了,效果也已达到,现在不用再干什么,等着就好。”
  “等……等什么?”
  “等他们投降,还有反击。”
  十三郎舒展双臂伸着懒腰,意兴阑珊说道:“政变嘛,过程终归差不多。不过接下去都是硬仗,得养好精神。”
  投降?反击?蓝瓶儿没问出来,只拿眼睛瞪着他,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也决不让你走的架势。
  十三郎无奈,解释道:“七宗大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坐以待毙;事情到了这一步,摆在他们面前的无非两条路,投降或则反击。很难理解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到了哪一步?蓝瓶儿当了两天护士,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好啦好啦,你有兴趣不妨自己出去看看,我可要休息了。”
  十三郎挥手作别,颇为肯定地说:“估计没错的话,今天就应该有人来;你注意下身份,不要被人察觉妙音门与我勾搭在一起。”
  “滚!”蓝瓶儿飞起一脚。
  ……
  ……
  蓝瓶儿不懂十三郎的话,吴忠懂。此刻他正面临此生最大的凶险,被一名修士两大门主联手追杀!
  乱舞城乱到这种地步,七宗内部再次统一看法,均认识到城主府才是各宗最大的难题,之前那个被搁置的话题被重新拎出来。
  穿墙破壁,一路飞奔,吴二爷像狮子一样横冲直撞,像兔子一样仓惶失措,脸上写满苦涩。
  “你妈啊!出动这么多人,太看得起二爷我了吧!”
  “叛贼,受死!”身后传来厉喝,一道剑光闪烁而来,再无可避。
  “不识好歹的东西,早该做了他!”两大门主齐齐呼应,声音愤怒中带有几分疑惑,显然是为吴忠之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准确讲是速度而震惊。
  叛贼?吴二爷突然间暴怒,回身怒吼。
  “老子是官!”
  仿佛老天听到了他的呐喊,两道声音先后自周围响起,轻蔑之极。
  “贼喊捉贼?今儿长见识了!”狂放的声音说道。
  “嘿嘿,你不懂,听少爷说这叫狂犬病,没得治的那种。”憨厚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声到人到拳头到,声落人落血光四射,待吴忠怀着必死念头“轻轻松松”接下那柄飞剑时,战斗已经结束。
  “二爷好啊,我是老大!”一名独臂大汉把利爪状的假肢从修士胸口拔出,笑呵呵打招呼。
  “好……好好。”吴忠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早想见你了,我是老二!”一名独腿大汉歪歪扭扭走过来,双手各拎一颗人头,凶狠的目光盯着吴忠。
  “我才是二爷!”
  “呃……”吴忠咧咧嘴,竟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吭哧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让给你。”
第667章 五狼山的夜
   
  恰值月半夜半,天忽然晴了。
  圆月当空,橙黄|色的光芒带着久违的温暖意,不算热烈,但已足够让人心喜。
  乱舞城的天阴晴有度,雪就是雪,晴便是晴,既然晴了,便注定不会轻易变脸,明日注定艳阳。
  下了这么久的雪,忽知天意有转,是一件多么让人开怀的大好事。
  ……
  沉沐在月光下的五狼山格外安静,星星点点早已熄灭,人寂无声;偶有不肯休息的山猫窜过山岩,扒下碎石寒雪洒落,扑簌簌的声音仿佛有人在耳边呼吸。五座山峰白气升腾,恍如五条活过来的雪狼对着天空长啸,呼吸,又或呼唤自己的祖宗。
  传说雪狼是天狼的种,每当月圆时都会发出哀怨凄厉的嗥叫,质问它为何将子嗣抛弃,独自寻那问天之道。此时五峰却不太一样,虽姿态一如既往,却多出不少平静喜乐的恬淡味道。
  主峰的中央有片缓坡,坡山建有屋宅,宅内住着人,闪着光,犹未安歇。
  林如海保持着凡人的习惯,不肯像仙人雪盗那样住在洞府内;在他看来,人就要有个人的样子,住山洞……还是算了吧。
  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来,如今五狼山已有超购三十万人口,兵马近四万,绝大多数挖|穴而居,远比建房更方便,也更加温暖。山内地热常年温养,脚踩大地就好像被春风所包围,端是别处享受不到的温馨景致。
  夜半月中,林如海仍在批阅公文,五狼山初建,之前一阵风的规矩不能沿用,废旧立新,还要为不久后的入城做准备,可想而知有多忙。
  需要提到的是,随着局势逐渐朝新城主方向扭转,渐渐有些文士德者从城内赶来,希望提前在城主大人这里谋个差事,当然也为了给将来留后路又或前途。林如海虽然固执,但也绝不是什么古板迂腐,他知道这些人的用意,按照各自出生安排些事让他们做,同时也为了给那位正在城内打拼的先生减轻压力,希望能帮些忙。
  大局未改,五狼山需要提防奸细,能帮上林如海的人手依旧显得不足;至于山内原有的那些,打仗或许可以,指望他们订立典制分析局势,无疑是痴人说梦。这样的情形下,林大人只能多操劳些,责无旁贷。
  “七宗将灭……需防七族有碍……”
  望着手中的信函,林如海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总体来说喜悦的时候比较多;神情虽然疲惫,却带着以往没有的亢然与满足。
  房门轻响,夫人端着碗走进来,望着丈夫越发佝弯的身体,眼中闪过一抹怜惜。
  “看什么呢?”
  脸上带着笑,夫人将玉碗轻轻放在案子上,柔声说道:“先喝点参汤吧。”
  林如海没有回头,感慨说道:“八指先生真乃奇人也,只是……”
  “用你说。”夫人将玉碗推送到他面前,嗔怪说道:“天晴了,涛儿他们俩大半夜登山望月,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管管。”
  林如海目光茫然,问道:“哦?天晴了?是吗?”
  夫人望着他那副神思不属的样子,说道:“算了,随他们去。天寒地冻,赶紧喝点参汤暖暖身子,小婉刚炖出来。”
  听了这句话,林如海不知为何有些黯然,默默端起碗尝了尝,说道:“婉儿还是那样?”
  夫人叹息说道:“自打刘胡子死,婉儿就像失了魂一样,经常整夜睡不着;要是不她,我还不知道老爷仍在处理公事。说起来,我这个做妻子的还不如一个婢女。”
  林如海连忙说道:“夫人是太累。”
  一家人忙一家事,着急的时候哪还分得了公私;之前雪坡战后夫人便有帮助林如海处理事务的经历,五狼山更是如此。短短两三个月,林夫人原本略显丰腻的身形清减不止一围,脸颊也失了富态,眼窝深陷带有淡淡血丝。
  望着夫人疲惫憔悴的模样,林如海脸上涌起歉疚,放下碗拉其手,涩声说道:“如海愧为男子,非但外事不安,连门内也……”
  林大人向来严谨有度,乍现亲密,夫人很有些不适应,甩开手啐道:“老夫老妻,休说这等无聊话。我既然嫁了你,免不了同|穴而葬甘苦与共。如今两个孩子也有了着落,倒没什么想不开的地方,只是心疼婉儿,打小像女儿一样养大,为林家劳碌十几年,竟连个归处都得不到。”
  林如海皱眉说道:“要说这件事也怪,刘疤脸当然是好人,可他身为亲卫首领,与内眷少有接触,婉儿怎么就这般死心塌地……”
  夫人打断他的话,不屑说道:“女儿家心事你能猜到?女儿似水如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动了情,攀上大树再没有转移的时候。当初你我也非什么媒证之约,还不是没见过几面就……”
  “咳咳,嗨嗨,为夫那是年少英俊,自然能够虏获夫人芳心。”
  “呸!越说越不正经,喝你的汤!”
  别看夫人爽朗大度,实则经不起这类戏弄情话,俩颊红云升腾不散,赶紧一声轻喝阻止林如海老发少年狂。林如海持身严正,加之向有畏妻脾性,闻言倒不好再说什么,端起碗滋滋溜溜喝着汤,脸色渐渐沉寂。
  室内无声,夫人抬起头望着窗外,眼里不知为何闪过几分迷惘,幽幽开口。
  “婉儿与刘疤脸的事起自京都,有次我着她亲自挑些缎子,因觉得不太安稳,就命他护着出去了一趟。后来听说路上遇到些事情,具体的话婉儿不肯讲,如今看来,她似在那时就对疤脸有了心。”
  “再后来老爷接了皇命,要外放到这个飞鸟都不愿光顾的地方任职;正逢裁减家人仆眷,我寻思婉儿服侍林家近二十年,比亲生女儿还要尽心;如今她年纪也算大了,犯不着再跟着受苦。我就问她愿不愿意留在京都,寻个好人家嫁了,不枉这场主仆不像主仆,母女不像母女的情意。”
  “想不到话刚说出来,婉儿就像遇到天灾一样,痛哭流涕恳求不要将她外放,还说什么若是觉得她犯了错,大可责罚赶出内门与仆妇一道干粗活,宁死不肯离开。”
  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微笑说道:“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觉着这丫头柔柔弱弱的性子,怎么突然变得刚烈起来。直到现在才明白,她说脱离内眷不光为了表露忠心,还藏着自己的小心眼……唉!”
  话到最后一声叹,疤脸统领已经死了,情心有眷的人刚烈还是柔弱,还有什么关系?夫人回忆着近日来的变故,不知不觉便湿了眼角,郁郁说道:“自打刘统领死,婉儿就像不要命一样,每时每刻都要寻些事情做,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再这样下去,我真担心他会……”
  听着这些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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