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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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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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只剩下露在草地上的稀稀落落的几根烂木头了。刈草场两边站着许多农民,他们瞪眼
监视着,一定要把木桩钉在原先的那个地界上。
    赶车的是个嘴闲不住的人,他用鞭杆子抽了一下瘦弱的辕马,转过身来对坐在车上
的人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这儿也搞起共青团来了。早先可没这玩意儿。这些
事看样子都是那个老师兴起来的,她姓拉基京娜,说不定,你们认识她吧?她还挺年轻,
可真是个害人精。她把村里的娘们全都鼓动起来了,把她们召集到一块,搞了不少名堂,
弄得大家都不得安生。气头上给老婆一个耳刮子,这是常有的事,老婆不揍哪行啊!早
先,她们只好揉揉脸,不敢吭声。现在你还没碰她一下,早吵翻了天。说是要上人民法
院去告你,年轻一点的,还会跟你闹离婚,给你背法律条文。就拿我那口子甘卡来说吧,
她本来是个不爱吱声的女人,现在也当上代表了。大概是管老娘们的头头吧。
    全村都来找她。开头,我真想拿马缰绳抽她一顿,后来一想,我才不管她呢。让她
们见鬼去吧!让她们瞎吵吵去吧!要说管家务什么的,我那口子倒是个好样的。”
    赶车的搔了搔从麻布衬衫领口露出来的毛茸茸的胸脯,又习惯地在辕马的肚子上抽
了一鞭子。车上坐的是拉兹瓦利欣和莉达。他们到波杜布齐去,各有各的事:莉达要开
妇女代表会,拉兹瓦利欣是去安排团支部的工作。
    “怎么,难道您不喜欢共青团员吗?”莉达开玩笑地问那个赶车的。
    赶车的摸摸胡子,不慌不忙地回答:“不,哪儿的话呢……年轻的时候可以玩玩,
演个戏呀什么的。滑稽戏,要是演得真好,我自己就很喜欢看。我们起先以为孩子们准
是胡闹,可是正好相反。听人说,像喝酒、耍流氓这些事他们都管得挺严。他们多半是
学习。就是老反对上帝,想把教堂改成俱乐部。这可办不到,老年人为了这个都斜着眼
睛看这些团员,对他们挺不满意。别的还有啥呢?有一件事他们办得不怎么样:光要那
些啥也没有的穷棒子,要那些当长工的,再不就是一点家业也没有的人。有钱人家的孩
子一个也不要。”
    马车下了山坡,到了学校跟前。
    看门的女工把两个客人安顿在她屋里,自己到干草棚里去睡了。莉达和拉兹瓦利欣
开会开晚了,刚刚回来。屋子里黑糊糊的。莉达脱下皮鞋,爬到床上,立刻睡着了。但
是拉兹瓦利欣的手粗鲁而又不怀好意地触到她身上,把她惊醒了。
    “你想干什么?”
    “小点声,莉达,你喊什么?你明白,我一个人就这么躺着怪闷的,真受不了!你
难道就想不出比打呼噜更好玩的事吗?”
    “把手拿开,马上给我滚下床去!”莉达推了他一下。她本来就十分厌恶拉兹瓦利
欣那猥亵的笑脸。现在她真想痛骂他一顿,挖苦他一顿,但是她很困,就又闭上了眼睛。
    “你拿什么架子?你以为这样才合乎知识分子的身份吗?
    你该不会是贵族女子学校毕业的吧?你以为这么一来,我真的就信你的了?别装傻
了。要是你真懂事,就该先满足我的要求,然后你要睡多久都随便。”
    他认为用不着再多费口舌,从长凳上起来,又坐到了莉达床沿上,自说自话地伸手
就去扳她的肩膀。
    “滚蛋!”她立刻又惊醒了。“老实跟你说,这件事我明天非告诉柯察金不可。”
    拉兹瓦利欣抓住她的胳膊,恼怒地低声说:“我才不在乎你那个柯察金呢。你别固
执了,反正你得依我的。”
    他们之间发生了短促的搏斗,静静的屋子里发出了清脆的耳光声——一下,又一
下……拉兹瓦利欣向旁边一闪,莉达摸黑冲到门边,推开门跑了出去。她站在月光下,
简直气疯了。
    “进屋来,傻瓜!”拉兹瓦利欣恨恨地喊了一声。
    他只好把自己用的铺盖搬到屋檐下面,在外面过夜。莉达关上门,上了闩,蜷缩成
一团,躺在床上。
    早晨,在回镇的路上,拉兹瓦利欣坐在赶车的老头旁边,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心里
直嘀咕:“看来,这个碰不得的女人十有八九会去告诉柯察金。真是个酸溜溜的洋娃娃!
长得倒挺漂亮,可就是一点人情都不懂。我得跟她来软的,不然,准会倒霉。柯察金本
来就瞧不起我。”
    拉兹瓦利欣凑到莉达跟前坐下,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眼神甚至有点忧郁。他编
了一套不能自圆其说的理由为自己辩解,表示他已经悔悟了。
    拉兹瓦利欣终于达到了目的:快进镇的时候,莉达答应不把昨天夜里的事告诉任何
人。
    共青团的支部一个接一个地在边境各村建立起来。团区委的干部为共产主义运动的
这些幼芽付出了很多心血。保尔和莉达整天在这些村子里活动。
    拉兹瓦利欣不愿意下乡。他跟那些农村小伙子合不来,得不到他们的信任,常常把
事情搞糟。莉达和保尔平易近人,很自然地就和那些青年打成了一片。莉达把姑娘们团
结在自己周围,交了好多知心朋友,并且同她们保持着联系,不露声色地培养她们对共
青团生活和工作的兴趣。全区的青年都认识保尔。第二军训营负责对一千六百名即将应
征入伍的青年进行军事训练。在各村的晚会上,在大街上,手风琴对宣传工作的开展起
到了前所未有的作用。手风琴使保尔同青年们成了“一家人”。手风琴奏起快速的进行
曲,热烈而动人;奏起忧郁的乌克兰民歌,亲切而温柔。许多乌克兰农村青年就是在这
迷人的琴声引导下,走上了共青团的道路。大家倾听着保尔的演奏,也倾听着这位工人
出身的政委兼共青团书记的讲话。琴声和年轻政委的话语在他们的心中和谐地融合在一
起。村子里开始听到新的歌曲了,各家除了祷告用的赞美诗集和圆梦的书籍以外,又出
现了别的书。
    走私者的处境越来越困难了。他们要提防的已经不只是边防人员,因为苏维埃政权
现在有了许多年轻的朋友和热心的助手。边境各村团支部的同志由于一心想亲手捉住敌
人,有时甚至把事情做过了头。碰到这种情况,保尔就不得不出面援救他们。有一次,
波杜布齐村团支部书记格里沙·霍罗沃季科——一个性子急、爱辩论的蓝眼睛小伙子,
反宗教的积极分子——通过他自己的特殊途径得到线索,说夜里将有一批私货运交村里
的磨坊老板。于是他就把全支部的同志都动员起来,带上一支教练枪和两把刺刀,由他
领着,当夜就小心翼翼地包围了磨坊,等待野兽落网。国家政治保安部的边境哨所也掌
握了有关这次走私的情况,并且设下了埋伏。双方在夜间发生了误会,多亏保安人员沉
着冷静,共青团员在格斗中才没有伤亡。他们只是被解除了武装,送到四公里外的邻村
里关了起来。
    保尔当时正在加夫里洛夫营长那里。第二天早上,营长把刚接到的报告告诉了他,
于是他赶紧骑马去搭救同志们。
    当地保安机关的负责人笑着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件告诉了他。
    “咱们这么办吧,柯察金同志。他们都是好小伙子,我们不能委屈他们。不过,为
了叫他们往后不再包办我们的任务,你不妨吓唬吓唬他们。”
    卫兵打开板棚的门,十一个小伙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显得很难为情,两只脚不
安地倒换着,站在那里。保安机关负责人两手一摊,做出毫无办法的样子,说:“你瞧
瞧他们吧。闯了这么大的祸,我只好把他们押送到专区去。”
    格里沙一听就激动起来,说:“萨哈罗夫同志,我们干什么坏事啦?我们只是想给
苏维埃政权出点力。我们早就盯住这帮富农了,可是你们倒把我们当强盗关起来。”说
完,他委屈地扭过身子去。
    保尔和萨哈罗夫好不容易板着面孔,进行了严肃的交涉以后,才停止了这场“吓
唬”。
    “要是你给他们担保,今后不再到边界上走动,而采取其他方式协助我们,我就客
客气气地释放他们。”萨哈罗夫对保尔说。
    “好吧,我担保。我相信他们是不会再让我下不了台的。”
    这个支部全体十一名团员一路上唱着歌,回到了波杜布齐。发生的事情没有张扬出
去。不久,那个磨坊老板终于落网了。这一次是依法逮捕的。
    德国移民们住在迈丹维拉一带的森林庄园里,过着优裕的生活。这些富农的庄园彼
此相距半公里,房子盖得很坚固,加上各种附属建筑物,像一座座小小的堡垒。安托纽
克匪帮就在迈丹维拉藏形匿迹。安托纽克过去是沙皇军队里的司务长,后来搜罗一些亲
友,拼凑了一个“七人帮”,在附近的大道上持枪行劫。他们杀人不眨眼,既不轻饶投
机商人,也不放过苏维埃政府的工作人员。安托纽克行踪诡秘。今天干掉两个农村合作
社的工作人员,明天又在二十公里以外解除一个邮递员的武装,把他抢个精光。安托纽
克和另一个土匪头子戈尔季竞赛,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坏。专区警察局和国家政治保安
部在他们身上费了不少时间。安托纽克就在别列兹多夫镇附近活动,因此,进城的道路
都很不安全。这个匪首确实不容易捕获:风声一紧,他就溜到国境线外去躲避,过后又
出其不意地回来作案。每当听到这个出没无常的害人虫又出来行凶作恶,利西岑就烦躁
得直咬嘴唇。
    “这条毒蛇还要咬我们多久呢?畜生,等着吧,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他咬牙切
齿地说。有两次,利西岑抓住了线索,立即带着保尔和另外三个共产党员跟踪追捕,但
是,这个土匪还是逃脱了。
    专区给别列兹多夫镇派来一支剿匪队,领队的是个讲究穿戴的小伙子,叫菲拉托夫。
按照边防条例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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