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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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之旅-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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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祖亚当,我什么都信奉:铬金硬币、氧化物和红药水、水禽和水芥子、癫痫病发作、淋巴腺病疫、行星的会合、小鸡的爪印和投掷杆、剧烈的变革、股票狂跌、战争、地震、飓风、蔬菜、呼拉圈舞。这些我都信奉,我都信奉。我信奉是因为如果不这样,我这肉身之躯会变成铅砣,俯卧在床而且躯干不能弯曲,永远是这么半死不活,打发着无聊倦怠的时光。
我望着外面那具有时代特点的风景。田园里的牲畜、庄稼、肥料以及在废墟中盛开的玫瑰花,哪里还有它们的踪影?映入我眼帘的无非就是铁路、加油站、水泥建筑群、铁制横梁、高耸的烟囱、机动车辆、墓地、厂房、货栈、小作坊、专用空地,甚至连只山羊也看不到。我心里很清楚,这些景物昭示于人的只是颓废、衰败和死亡。三十年了,我整天都背负着给人带来苦难、耻辱的铁十字架。鞍前马后地服务但毫无虔诚之心,出力流汗却领不到薪水;歇息睡眠然而却清楚心里得不到片刻的宁静。仅仅是占有她、爱她或者被她爱,我为什么就该相信这一切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了我自己,天地万物依然如故。
当我走近这座房子,就看到有个女人在后院里搭晒衣物。她斜侧着身,毫无疑问,这肯定是那个在电话里说话的奇特而陌生的女人。我不想碰到她,不想知道她是何等人,也不想相信我的猜度。我绕过她,再次来到她家门口时,她就不见了,而我的胆子也有点小了。
我犹豫不决地按响了门铃。门猛地打开,有个牛高马大的年轻人堵住门口。她不在,多会儿回来很难说,你是谁?找她干什么?再会,砰!这门差点儿贴在我脸上。年轻人,你会后悔的,迟早我要用枪把你的下身那一团肉打飞……咱们走着瞧!谁都要时刻警惕,谁都要被杀死,谁都要接受如何躲避、逃生的训练。无人料到玛勒小姐身在何处,也没有人知道她可能出现在何处。玛勒小姐犹如信风荡起的火山灰,无处不在。犹太人安息年的第一天我就如此失落和悲惨。这个星期日给非犹太人、给亲戚朋友们带来了晦气。死神降临到所有的基督兄弟们身上!死神降临到我们这个善于伪装的现世社会!
一连过了几天,我还没有听到玛勒的任何消息。我妻子离开餐厅后,我要在厨房里给她写上几十封信。我们住在起居室和阴暗的用赤褐色砂岩盖的房子的地下室里,我俩犹如这儿的邻里关系,很不正常,老死不相往来。我老婆总是在我跟前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我受不了,经常得耐住性子写下去。只有一次我破了她那神经兮兮的咒语:那次我发高烧持续了好些日子,我一不去看大夫,二不吃药,三不加强饮食营养。楼上屋子的角落处摆了张宽大的床,我就躺在上面,终于治好了置我于死地的谵妄症。我从孩提时起就从来没有患过疾病,这种经历值得津津乐道。要在人群里挤着去厕所犹如要通过航船上所有复杂的通道,跌跌撞撞,蹒跚而行。连续几天我体验了好几种生活,我那惟一的假期就是在被称之为家的墓冢里度过的。我能够耐着性子待下去的另一个地方就只有厨房了。这个地方很舒服,跟单人牢房差不多。我犹如囚犯,常常只身一人坐到深夜,心里盘算怎么逃生。我的朋友斯坦利偶尔同我做做伴儿,他这人心术不正,言语刻薄,常说我命运坎坷,多灾多难,总想摧毁我的希望。
就在这儿写信,我才能写得最狂热、最充满激|情。任何一个人,要是认为自己不堪一击、不可救药的话,他都能够从我身上汲取勇气。一支刮纸的钢笔、一瓶墨水以及几片稿纸……这些是我仅有的武器。只要是我想到的,无论有意义还是没意义,我都会记下来。等我把信寄出,我就上楼,躺在老婆身边,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黑暗处,好像非要从中探究出未来的样子。我三番五次地这样想,假如一个男人,一个像我这样对爱情忠心耿耿然而前途渺茫的男人,全身心地爱上一个女人;如果他乐意削掉双耳寄给她;如果他愿意倾出满腔热血写成血书,使她充分了解他的需要与渴望,愿意永远侍其左右……这样的话,她就不可能对他加以拒绝。要是他乐意为爱情奉献出最后一滴血,那么长相最丑的人,最软弱无能的人,最不引人注目的人就必定能获得成功。面对这刻骨铭心的爱情表白,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招架得住。
我又去了舞厅,见有留给我的便条。一见到她那熟悉的笔迹我就激动得发抖。上边说得言简意赅。她约我第二天午夜在泰晤士广场那儿的杂货店门前见面。我就不必给她家写信了,这太让我高兴了。会面时,我口袋里还剩不到十块钱。她应酬得很好,热情而又诚恳。她没有提及我去她家,以及给她写信、寄送礼物的事。她聊了一会儿就问我愿意去哪儿转转,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活灵活现地站在那儿,跟我说着话,眼睛盯着我,这种情形真让我受宠若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咱们去吉姆·克利那儿吧。”她算是给了我台阶下。她挽着我的胳膊,走到有出租车的地方。我的身子陷进车座里。她只是出现在我面前,却使我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我不敢亲吻她,连握她的手的勇气也没有。她能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俩吃着、喝着、跳着,一直玩到凌晨。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无话不说。我对她自己以及她那现实生活的了解与以前一样,没什么进展。这倒不是因为她秘不示人,而是因为她的现实生活相当充实。这样,昔日经历与未来前景就显得微不足道。
服务员送来的账单简直是要我的命。
为了磨蹭时间,我又多点了些水酒。我实言相告,说我身上只带了两三块钱,她提出让我给他们支票,说支票兑付绝对没问题。我解释道自己没有什么支票,只有薪水。总之,我已把钱花得光光了。
刚才向她坦言窘境时,我心里就萌发了一个念头。我找了个借口就去电话亭打电话。我接通电报公司的总办事处。夜班经理是我的朋友。我央求他让一名仆差带一张五十元的支票,马上赶到我这里。他可以去柜台借这笔钱,他也知道我不是欠债的主儿,但我还是向他诉说了不幸,并保证明天天黑前归还借款。
送钱的人是我的另一个好朋友。这老头叫克瑞顿,以前可是个干什么都头头是道的部长。看到我在这样的地方待到这时候,他似乎非常惊奇。我在账单上签着字,他压低声音问我五十块钱够用不够用。“我可以把自己的钱借给你,”他又说,“我很乐意帮助你。”
“你有多少钱?”考虑到我上午可能还有事要干,转头问他。
“我可以借给你二十五块。”他欣然说道。
我接过钱,对他千恩万谢。我付了账单,塞给侍应生一笔小费,同经理、助理、保安人员、戴帽子的收银小姐、门卫一一握手告别,也同伸手索要钱财的乞丐握了握手。我俩钻进出租车。车一开动,玛勒就情不自禁地扑向我,分开腿跨在我身上。我俩手忙脚乱地Zuo爱,车子开得晃来晃去,牙齿磕磕碰碰,舌头搅咬在一起。她浑身湿漉漉的、热乎乎的。天刚蒙蒙亮,正当我们从河边一个热闹非凡的市场穿过时,我瞥见有警察站在路边,心里咯噔一下。车子急驶而过,“天亮了,玛勒。”我说得慢条斯理,竭力松弛着我的紧张神经。“等等,我还要。”她紧紧搂着我,兴奋不已、气喘吁吁地央求道。她不停地求欢,性高潮持续了好几次,差点儿要把我挤成干柠檬。高潮过后,她从我身上溜下来,重重地栽进车座里,衣服仍撩到膝上,我俯身拥她入怀,手在她那湿漉漉的身上来回揉搓着。经过这一番的纵情恣意,她水蛭般地紧紧贴在我身上,不住地扭动着柔嫩光滑的腰肢。她兴奋地颤抖、痉挛,不能自已。接二连三的性高潮过后,她犹如被猎获的母鹿,精疲力竭,全身瘫软地倒在一边,有气无力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她掏出小镜子开始涂脂抹粉。她的头猛然向后一扬,我突然觉得她的面部表情让人吃惊。化完妆后,她跪坐在车座上,眼睛盯着后窗外面。“有人在跟着我们,”她说,“不要看!”刚才云雨了一番,我舒服至极,也累得够呛。“真有点儿神经病。”我心里自忖道,但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入迷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她说话像连珠炮似的,给司机胡乱地指一通,话说得越来越快。“请往这儿开,请。”她恳请司机,好像是到了生死关口。“夫人,”我听见司机说话的声音好像隔了千里之遥,从另外一个世界的机动车里传来的,“我再也不能由着你了……我有妻有子……很抱歉。”
我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按了按。她沮丧地打着手势好像是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太可怕了。”现在可不是问她原因的时候。我一下子意识到我俩处于危险境地。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由着自己的暴烈性子决定何去何从。我反应敏捷……没人跟踪我们……那只不过是服用可卡因和鸦片町后的幻觉……但是,是有人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绝对没错……她在犯罪,很严重,可能还罪行累累……她说什么也是白费口舌……我说谎可是一套一套的……我正同一个再夸张也不过分的怪物谈情说爱……我现在就该抛开她,马上就这么做,没什么好解释的……不然,我死路一条……她实在是高深莫测,我难以与她抗衡……我应该清楚,大凡世上的女人,一到了我离了她就不能活的地步,就被罩上了一层神秘……马上出去……开门跳车……自我救赎吧!
我觉得她把手放在我腿上,不知不觉地激醒了我。她面容倦怠,又大又圆的眼睛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彩……“他们溜了,”她说,“现在平安无事了。”
我心里想,世上的事根本没有一帆风顺的,我们现在才刚刚开始。玛勒,玛勒,你要把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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