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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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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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时候,她不免又想到最喜欢吃鹅肉的傻子。

想来,他如今应是不愁吃喝的了吧?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什么时候才是赵樽说的“时机”。

不到晌午,月毓又过来了。

她是来给夏初七量身的,说除了良医所的定制官服之外,爷今儿上朝的时候还特地吩咐了,要为她做几身春装,布料和裁缝师傅府里都有现成的,也不费什么事儿。所以背着人的时候,她又低低问了一嘴。

“楚七,可要给你备几套女装,在咱爷面前时,穿上一穿?”

看着她端正清和的笑脸,夏初七摇头讪笑。

“不必了,不习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月毓对赵樽那情根子都种到地心里去了,夏初七又怎会不知道?依了她的小肚鸡肠,很难想象一个女人巴心巴肝地对情敌示好会有什么好心。

再说,即便有了女装,她也没有机会穿。习惯了男装,有的时候反倒觉得比那繁复的女装洒脱了许多,不需要那么麻烦。

被她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月毓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与她拉起了家常来。说如今梓月公主在府里头养着病,她手里的杂事儿也就多了许多。那梓月公主人贵气,也娇气,吃喝用度全都十分讲究,她张罗起来很是累心。而她去年的账还没有盘算清楚,田富还等着她报上去,另外各院的如夫人们也都要置办些春装了,胭脂水粉什么的也要采买了,说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终于把夏初七给说得不耐烦了。

“月大姐,你有旁的事找我吧?”

她惯常一针见血,月毓愣了下,就笑了。

“楚医官真是长了一颗玲珑七巧心。说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就是咱爷吩咐了府里的人,凡事得多顾及着你点儿。可我却是知道,那梓月公主是个心性儿重的,这两天去青棠院,常听她嚷嚷着要给你颜色看,我就怕她一时犯起糊涂来,你白白受了什么委屈,就想多提醒你两句,回头见了她啊,绕着走,不必与她针锋相对,徒惹一些不快活。再怎么说,她都是公主,是咱爷的亲妹子,对吧?”

这么好心?

明里维护她,暗里是让她注意身份吧?

就夏初七所知,那赵梓月这几日都在青棠院里养着身上的“蜘蛛疹”,也没有闲工夫出来瞎折腾,会骂她自然是少不了的。可人家要犯糊涂,她还能挡得住吗?

来就来呗!兵来了,将去挡。

略略牵出一抹不着边际的笑,夏初七冲月毓拱手施礼。

“多谢月大姐提点,楚某实在感激不尽。”

越是与熟稔的人,她说话越是不客气。

反之,放里越是说得客气,一般都是她有所戒备的人。

在这一点上,就连月毓都察觉得出来。

不过,她却像不怎么在意,只一句“你我姐妹,应当的”,便微笑着与另外几位医官都打了招呼,才离开了良医所。

夏初七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关心她的青霉。

这几日,她天天泡在良医所,衣不解带,就连晚上睡觉都守在这儿值夜。背地里的指指点点,她自然都听见了。

可要抵抗梅毒,必须要有青霉素。

只要治好了太子爷,一切事情都会好办许多。

事情与事情之间都是连锁反应,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只关心自己做这件事情的意义。来了这个时代,她可不愿意余生就活在一个小天地里看男人的脸色讨生活,还得时时提防别的女人来算计,整天为了争宠与一些女人鸡毛蒜皮地扯,那不得累死,都得烦死。

智者顺时而谋,愚者逆时而动,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所以,她还得去办另一件事——

……

……

晌午过后,赵樽才回得府来。

当今老皇帝勤政,弄得大臣皇子们也很累。赵樽每天早上天儿不亮就得离府去上早朝,夏初七又每日都要去东宫替太子诊治疾病,基本上他俩真正的相处时间,就只剩下了晚上那么一会儿。

有时候瞧着赵樽的忙碌,夏初七有也不免会想,兴许他去北平府的决定才是对的。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远去北平府做一个藩王,他就是那里的老大,想几点起便几点起,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么辛苦?

赵樽的马车直接驶到了良医所的外头,看着敞开的雕花木门里忙碌着的一个小身影儿,他撩开帘子看了半晌儿,却没有下车,只轻声儿问陈景。

“这几日她都做了些什么?”

陈景侍立在马车边儿上,抱拳低头。

“属下也是不懂,楚医官收集了大量的馒头,橘子,面条之类的食物,让梅子搬入了良医所的研究室里,也不让人入内观看,谁也弄不明白她在做甚……”

馒头?橘子?面条?

一只刚健有力的大手,肘在车椽上,赵樽看着里头的小身影儿,雍华俊朗的面孔上,有一点点不淡定。

“食物都是熟的?”

“是,熟的。”陈景回头往良医所方向望了一眼,又接着说,“还有各院吃剩下来的食物糕点,也都被楚医官收集了进去,说是要什么,对,要废物利用。”

敲了敲额头,赵樽微微后仰,靠在了车厢的软垫上,放下了车帘。

“走吧。”

他前脚一走,在良医所里咬着笔头练毛笔字的夏初七就翘起了唇角来,望了一眼李邈。

“走了?”

李邈点头,“走了。”

“那,我们也该走了。”

说走就走,夏初七回去换了一身提花绡的衫子,打扮得像一个风流小公子似的,领了李邈从后门儿出府,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丹凤街。在袁形那里逛了一圈儿,便往“锦绣楼”里去了。

锦绣楼新来了好些个漂亮姑娘,今儿会有一场相当于“首秀”一样的表演,京师一些簪缨世家的子弟们都会去寻欢作乐,她自然也要去凑凑热闹。

二楼的阁子间里,喧哗声声。

夏初七与李邈对视一眼,踩着楼板儿,慢吞吞上去。

一间又一间雅阁地慢慢寻找着。最后,她的脚步停在了一处看上去极为奢华的雅阁门口,翘起了唇角来。

“你们两个,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滚?”

守在雅阁门口有好几个护卫,其中一个按着腰刀走了过来。

“小哥,我与你家二爷是相熟的。”

夏初七瞥了一眼那人,从腰间摸出一块金色的腰牌来,掌在心手里,往那护卫面前一晃,那人只瞧了一眼,面色顿时就微变。

“那小的这就进去禀报二爷。”

“不必了,我自行进去。”

装着大爷样子,夏初七横了他一眼,在缠绵入骨的丝竹声儿里,嗅着那一股子浓浓的脂粉香味儿,揉了好几下鼻子,才与李邈两个打了帘子,又从外堂入得了内室。

内室更会奢靡,只瞧一眼,她便差点儿花了眼。

香风绕鼻,软榻横陈,珍馐佳肴,美人如玉。大约有五六个盛装的美人儿正侍候着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锦袍男子坐在猩红的地毯上面,一个个嘴对嘴的喂酒水吃,那男子的手在美人儿们身上摸着,掐着,蹭着,惹得娇笑声儿一串一串银铃似的……

数不尽的风月无边。

夏初七眼儿半眯着,嘴里“啧啧”有声儿。

“二爷好生自在呀,佩服佩服!”

一听她的声音,早就已经喝得酒眼迷离的夏巡,那嘴巴才从美人儿的胸前收了回来,抬起头,一双醉眸愣愣地看着她和李邈,拔高了嗓子。

“你们谁啊?敢在小爷的地盘上来撒野?”

当然,在来锦绣楼之前,夏初七便与李邈在袁形的小院儿里做了一番打扮。脸上化了妆,改变了一下五官容貌,那浓眉大眼厚嘴唇,外加一顶黑白色的纱帽,不要说夏巡了,就是她们俩自个儿都认不出对方来。

挽唇一笑,夏初七面上好不潇洒。

“你问我啊?我叫白无常……”

说到这里,她又轻松的指了指李邈,十分温文尔雅的笑。

“她叫黑无常。”

“白无常,黑无常?”喝得神经大条了的夏巡,沉迷于酒色的身子掏空了不说,就连脑子都快要废掉了,琢磨了两遍这词儿,一直等到发现她两个的表情不对劲儿,才突地醒悟过来,手上的酒杯滑落在地上,砰的一声儿,白玉杯裂了,溅得酒水满地都是。

“来人——唔!”

不等他喊完,李邈抢步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老实点儿。”

“啊!”有歌舞伎尖叫。

“不许叫!谁叫杀了谁?”李邈横眉一扫,那几个美人儿便止了声儿。

夏巡被她摁躺在地上,起不来,又张不了口,痛苦地唔唔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神儿里,满是求饶和不解。

“放心,会让你死个明白的。”

夏初七冷冷一哼,挑了挑眉,语速极快,“落雁街上的事,不要以为我们家三爷什么都不知道,你那死鬼老爹刺杀晋王,还想嫁祸在我们三爷头上,多省心啦。可世上,有那么好的事情吗?”

“唔唔!”夏巡摇着头,一脸惊恐。

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夏初七轻笑说,“这个耳光是替那些被你祸害过的良家女子扇你的。”说罢,她又是一拳揍在夏巡的鼻子上,然后嗤笑了一声,懒洋洋地接着说,“当然,你不要挨下打就完了,今日还得给你那老爹一个教训,好让他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直起腰身来,她望向李邈。

“动手。”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李邈不再言语,手中长剑一勒,那夏巡连垂死之前的尖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出口,便大瞪着一双眼睛,脖子上鲜血汩汩,整个人抽搐几下,便魂归了九天。

那几个美人儿捂着小嘴,短促的又“啊”了一声儿。

“乖乖闭上嘴——”夏初七捡了桌上的一颗花生米,丢在嘴里,嚼巴了两下,又在那夏巡的尸体上摸索了两个物件儿,才调头看着她们,一挑眉,似笑非笑。

“看见没有?这就是得罪了我们家三爷的下场。”

一回头,她看拭血迹的李邈。

“我们走!”

“二爷!发生什么事了吗?”里面的动静儿要是半点声音都没传出去,那绝无可能。就在那几个美人儿吓得拼命点头的当儿,外面突然传来一道询问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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