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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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4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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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叫摘月坡。”

乌仁潇潇一路尾随他出来,见他一个人站在风口上不言不语,终是慢吞吞地爬了上去,站在他的身边,轻声道:“哈拉和林周围的地势都极为平坦,附近没有大山,这个坡你瞧着它不高,但他是这一片最高的地方了。小时候,我母妃常常哄我说,站在坡上,就可以摘到月亮,所以才叫摘月坡,我还相信了呢。”

他像是没有听见,一动不动,孤伶伶的站着,任由衣襟翻飞,眸子只定定地望着一个方向,紧紧抿着的唇线,冷峻到了极点。

“你到底在看什么?”乌仁潇潇奇怪地走过去,也学着他一样看向远方。

可是,远处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除了黑暗,什么东西都看不见。耳边偶有几声孤鹰掠过的哀鸣,惊了夜空,随即就落入沉沉的夜幕里。

“你是在难过吗?”

猜测着他此时的想法,乌仁潇潇抿了抿嘴唇,小声劝慰,“她也许只是以为你死了。所以才……不,不是也许以为,是世人都知道你已经死了,我先前也是这样以为的。她这般做,是不得已,你就不要怪她了。”

他还是没有声音,她奇怪地偏过头去看他。

“你恨她了吗?”

他目光沉沉,如一尊雕塑。

“也不对,你是爱极了她吧?”乌仁潇潇一个人说着自己的对白,想想又是有些遗憾地道:“可是有什么法子呢?她如今已经是南晏的太孙妃了,天下人都知道了,你与她终是不可能了。你应当学会忘记才是。”

一声冷风吹过,仍无他的声音。

她静静的想了片刻,又道:“我以前也这般劝过我哥哥,但我的话似乎没什么说服了。我劝了几年,他都没有忘掉我嫂子。”

瞥他一眼,乌仁潇潇无聊地一个人对着手指,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点了点头,“后来看我嫂子也未忘掉我哥哥,我就明白了。只有我哥哥那样的男儿,才是世间最好的男儿,才值得女子托付终生的。看来你与他一样,楚七也不会忘记你的。”

他木雕似的杵着,冷冰冰的寒着脸,仍是没有说话。乌仁潇很是没趣,东看看西看看,回过头一眼,只见坡底下,阿纳日不停在朝她招手示意。

她“哦”一声,高兴了起来,飞快地跑下去,等上来的时候,她手上多了一件黑色的大氅。

“坡上风大,你伤未愈,穿上这个吧?”

她把大氅递了过去,可他还是未动,面容冷峻,眸子如墨,人已沉入远方的千山成水,似是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身边。

略略尴尬一下,乌仁潇潇垂下了头,小声道:“明日我们便要去南晏了。你这个样子,若是让楚七看见,定然心疼得紧。为了喜欢的人,还是得先照顾好自己才是。”

说罢,她垂头丧气地缩回手,无奈了,“这话是我哥哥说的,我哥的话,总是很有道理。”抬了抬眼皮,她蹲下身来,把大氅放在了他的脚下,“这件衣裳我放在这里了。你若是冷了就披上,我走了,你早些回去歇下……”

她脚步退开,他却突地回头。

“稍等。”

“哦”一声,乌仁潇潇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心脏一阵狂跳,又上前两步,离他近了一些,目光亮亮的看着他。还未说完,只觉一股子她从未有闻过的清冽香味,从他的身上传来,淡淡的,幽幽的,若有似无,却好闻得紧,几乎瞬间锁住她的喉管,令她面如火烧,口齿都不灵活了。

“你,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的东西呢?”

他没有情绪的轻声问她,一双黑眸深如墨色,像是会引火,看得她双腿一阵发软。咬了咬唇角,好不容易才镇定了一些。

“什么东西?”

目光一凝,他抬了抬左手腕,并不说话。

乌仁潇潇反应了过来,双手拽着辫子,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你是说你的那个护腕吧?是,是在我那里。我回头就拿来还给您。”见他抿唇不语,她心脏怦怦直跳,害怕他误会,赶紧解释,“我没有想过拿你的东西,我只是……那时看它脏了,这才叫卓力解下来收好的。”

“谢谢!”

他点点头,说罢转头就往山坡下去。

看着他融入夜色的颀长背影,乌仁潇潇嘟了嘟嘴巴,双手抚着辫子,终是朝他大吼了一句,尾音扬在风中,“我一会儿就给你拿过来。还有,我说你不要难过了。我哥哥说过,一个人要想快乐,就要先学会放下。”

他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停下。

若不是知晓他身上的伤势有多重,乌仁潇潇觉得单看他这沉静的样子,根本就不会怀疑这个人其实身受重伤,差一点就死掉了。

那一日,她扮着侍卫的样子,随了阿古一起,带上父皇的手书前去阴山。在阴山的南晏大营里,那个姓元的王八蛋对她们老祖宗的陵墓大肆盗掘,还口出恶言,她极是生气,想要与他理论,却被阿古给生生拉住了。

晚上在帐子里,她想到那姓元的对她做过的那些恶事,想到他如今还这般欺负他们,她一宿都没有睡好。南晏一直没有公开他们盗掘皇陵是为了找晋王,她也是很久之前才知晓的。那个时候,南晏人不阻止北狄人靠近陵墓祭拜,于是,她也跟着阿古探过那皇陵,地形极是熟悉。

北狄与南晏的最后一战打起来了,南晏领兵的是她痛恨的王八蛋。她心里有恨,领了几个亲随,绕入阴山南坡背面的一处山坳,想要找个隐避的地方偷偷潜入南晏后方大营,给那个姓元的一个窝里不保,却不巧发现了他。

第一眼看到他时,她以为他是一个死人。上半身完全赤裸着,趴在雪堆里,冻得身子发紫,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标识。

她猜测过他有可能是南晏的将士,却根本没有想过,他会是晋王赵樽——一个如雷贯耳的人物,一个她在北狄听过无数次名字的人。

幸好他长得英俊。她想。

若不然,以她那时的心态,她未必会救他。

看着那个越去越远的人影,乌仁潇潇叹了一声,扯了扯辫子,甩开手来,自言自语,“怪不得哥哥说的话,人家不肯相信。我哥自己也做不到放下,就是说说哄人而已。”

“公主,回吧,风大了。”

阿纳日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边,为她披上了衣裳。乌仁潇潇回过神来,轻“哦”一声,突然一蹙眉,看着阿纳日。

“你说他真的是赵樽吗?我哥会不会认错?”

阿纳日微张着嘴,讶异不已,“公主你傻了?”

乌仁潇潇歪了歪嘴角,使劲敲了敲她的额头,“死丫头,你敢诅咒本公主?走吧,明日还要起早。”

夜幕下的哈拉和林,像一颗草原上的明珠。

美丽,俊秀。

回去的路上,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乌仁潇潇裹了裹衣裳,看着自己从小生长的都城,憧憬着明日的南晏之行。想想与楚七自阿巴嘎一别后,再次见面的沧海桑田,她却不知历史的轮盘由这一刻发生了巨变。

一个风靡云涌的时代即将到来。

此时的她更不会想到,此一别,等她再一次踏上哈拉和林的土地,已是经年以后,物是人非。

很多年后,她于天晴日暖时,卧在南晏京师的家里,翻开一本史学书藉,上面写道:“洪泰二十七年四月初三,北狄太子哈萨尔携乌仁、乌兰二位公主出使大晏。晋王随行,风雨兼程,于四月二十船抵京师,恰逢京师巨变——”

~

这一年立夏之后,天便一日暖过一日。

大晏京师,从朝堂到城街巷弄都在盛传皇太孙与魏国公府七小姐的大婚之事。而这件事,似乎也成了眼下大晏朝最为热闹的头等要事。

赵绵泽先前册立夏问秋为太孙妃,因是由侧夫人抬上来的,加之他当时有一种“奉子成婚”的被迫意味,并未大肆操办。

这一次,不论是为了补偿还是为了真心喜爱,他自是想要给夏楚一个最为隆重的盛世大婚。令礼部和宗人府忙成一团的大婚六礼与排场自不必提,据说钦天监监正召集几个主薄和属官,讨论了整整三日,就单单为了占卜一个吉日。

由此可见,皇太孙对此事的重视。

有人说,魏国公府的七小姐在年满十岁时,便有高僧为她算过命。她是三奇贵格之身,命数贵不可言,将来必要母仪天下的。如今一语成谶,只是应了天命而已。

京中民众都在等待一场盛世大婚。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钦天监推演三日,算出来的“吉日”竟推迟了好几个月,正式确定为二十七年的腊月二十七。说除此一日,别无良辰。

民间有精通此道的术士,都猜个中有猫腻。

但老百姓,又怎能知晓皇家那点事儿?都纷纷道,用几个月的时间筹备婚宜,于民间也不算什么,何况皇室?单单繁复的六礼,都得费些心思呢。

此事的议论声刚过,很快便传出另外一个流言。据宫中知情人道,腊月二十六是晋王赵樽的周年忌辰。那个太孙妃先前与晋王有私情。之所以确定婚期在腊月二十七是太孙妃一再要求的,皇太孙只是依从她而已。

这是太孙妃要为晋王守孝一年的意思。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宫中有人私下揣测。

而宫外么,自是流传版本无数,自娱自乐。

~

楚茨殿。

打从册封的圣旨下来以后,傻子来得极为勤快。他脑子虽然不太好使,却也是知道,夏初七要嫁给赵绵泽当媳妇儿了。

先头得知,他哭闹了好一阵,在三婶娘一顿劝说和夏初七的安慰之后,他像是又想开了一些。但是缠夏初七却缠得更加厉害了。除了早上那一顿饭,他每日午膳和晚膳都要到楚茨殿来吃。

因他本人有智力问题,虽然他的行为于礼不合,但不论是赵绵泽还是旁人,都不好说他。至于夏初七,也是一反常态,不像前些日子一样,会撵他走。只要他来了,便为他准备好吃的,好玩的,还会与他关起门来聊上一会,谁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

这日午膳后,自家小憩了一会,傻子又蹭了过来,托着腮帮,坐在边上,愣愣地看着忙碌的夏初七出神。

“草儿,你真好看。”

夏初七没有抬头,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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