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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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5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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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牛见状,打了个哈哈,却接了下去。

“殿下不必为他操心,他那性子你未必不知?这般闲下来,招猫逗狗自是少不了。”顿一下,陈大牛似是想到什么,声音突地一沉,感慨起来。

“哎,他也二十来岁的人了,皇帝就应当为他许一房妻室。依俺看,那文佳公主与他门当户对,就很不错。”

赵樽不语,目光怪异地看着他。

他又灌一口酒,还真当一回事儿了。

“俺悔了,先前在殿上,就该这般请旨,让陛下把那文佳公主许给元祐去,反正他宅子里妇人多,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他也养得起,何苦害俺这般不自在?”

赵樽一笑,“你就不怕他找你算账?”

他二人都知,元祐平生潇洒浪荡惯了,最痛恨受人约束,尤其不想娶亲,只要提及亲事,更是有多远便躲多远,老皇帝都拿他无法,赵绵泽这一时半会大概也奈何他不得。

陈大牛想想,重重“哧”了一声。

“不行,赶明儿俺找他说,让他帮俺解决了!”

赵樽看他一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二人畅饮间,廊外乌云越聚越厚。

不一会儿,“轰隆”一道雷声落下,天际一亮,闪电发狂一般便撕开了乌云密集的天空。夏季的天,说变就变,很快,雨水便顺着檐头落下。

烟雨濛濛,临窗小饮,二人不禁兴味愈发浓郁起来。

可雨落没一会,周顺便撑着伞入内,急匆匆走了过来。他看了赵樽一眼,低下头,附在陈大牛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什么?”陈大牛腾地一下站了身,虎目圆瞪地看着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喝得酡红的脸色差一点变成漆黑。沉默一下,他摆手让周顺退下,方才对赵樽道。

“殿下,俺府里有急事,俺得先回了。”

“可用相助?”赵樽眸光微微一暗。

“助不了!”陈大牛叹息一声,黑着脸孔道:“俺后院起火了,老娘发飙——”

~

躲过一阵雷雨回到晋王府邸,赵樽没有在前殿逗留,直接领着丙一去了承德院。

田富小意地跟进来,要为他擦头,却被他拒绝了。

先前晋王府的仆役丫头,因赵樽的“死亡”打发的都差不多了。如今他归来,皇帝倒是赐下一些,可这些人,田富却多留了一个心眼,不敢轻易用,故而,如今赵樽的身边,也就他丙一几个。

坐在书房里,一下午无事。

落晚时分,已做了三千营兵马指挥司指挥使的晏二鬼来了晋王府。书房里的人都被遣走了,赵樽把丙一也差到门口守着,二人相对,他却只看着晏二鬼不吭声。

晏二鬼怔忡片刻,撩袍跪下。

“殿下!属下来迟。”

入京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赵樽。想到这数月的离散,声音难免哽咽。可受了他这一拜,赵樽黑眸浅眯着,眉眼却极是安静。

“为何事而来?”

晏二鬼微微低头,苦笑道:“得知殿下生还,属下原是早想来拜会的,可陈景专程吩咐过,不许轻举妄动,这才一直没来……”

赵樽凝视他,“那今日为何又来了?”

晏二鬼垂下的头,低得更狠,几乎不敢抬眼看他眉目皆寒的脸,“殿下,这些日子,属下托人问过……都说梓月公主已许久未现于人前,丫丫也是……我这心里头不踏实。想我饮血半生,死生都已不足惧。但她娘俩何辜?这般拖下去,我受不住。多拖一日,便惶惶一日……”

“出息!”赵樽将手上茶盏重重掷在案上,眸底的肃然之气隐隐浮动,声音极是冷峻,“必有忍,其乃有济,此话可懂?你这般沉不住气,如何当得大事?如何保梓月和孩子的来日?”

“殿下……”晏二鬼单膝跪在地上,头重重垂下,“我只是太担心,也太熬心……熬得都熬不住了。我恨不能杀入皇城去,带她母女二人离开。想我堂堂男儿,什么都不能做,实在窝囊之极……真是熬不住了。”

“熬不住……”赵樽黑眸一沉,视线落在左腕的锁爱上,久久,无声的喟叹一声,“也得熬。”

他又何尝不想杀入皇城,带着妻儿离开?

可这般惊天动地的事情,岂能儿戏?

自古成王败寇,得时横枪跃马,不得则尸首异处。他半生戎马,早有心理准备,死不足惜,可如何能让妻儿跟着受累?

不做便不做,既已拔出杀人的刀,就必得成事。

看他一眼,赵樽眉梢紧拧,摆了摆手,并未多言,但一举一动间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却仍是不怒而威。

“殿下……”

晏二鬼怅惘一叹,耷拉下眉眼,“属下知错了。”

“起来罢!一直跪着像什么话?”

赵樽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

切不说二鬼挂念梓月和丫丫,他自己何尝又不是?可自他回京之后,一次也未请求赵绵泽去见贡妃和梓月。

“人生如棋,若是你每走一步都按照敌人选好的道走,何时才能走得出困境?二鬼,今日你来,必定已落入赵绵泽的人眼里……想你三千营乃京军主力,他岂能不防?”

晏二鬼原就是斥侯出身,自是明白个中关节,更清楚他的身边,很可能埋着赵绵泽的眼线。听赵樽叹息,他越发为自己的鲁莽深责起来。

“属下有办法……”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啪”一声,他竟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如此便有了说道,属下只说与殿下一言不合……”

赵樽看他如此,语意冷淡。

“一个巴掌哪够?”

“殿下?”

“你这般,反倒让人生疑。既然来了,便来了罢。你到底曾经是我的人,只是念旧主而已。”赵樽黑眸深深,挺直的身影浸在溶溶的灯火下,微微侧目,他看着檐下还在滴落的细雨,突地道:“陪我出去逛一逛吧。”

“去哪?”晏二鬼不解抬头。

赵樽瞥他一眼,笑道:“重译楼。”

晏二鬼惊了一下。重译楼这个地方,与别处不同,它是属于礼部教坊司官营的酒色所在,专为接待国外来使而建。楼里的教坊司歌舞伎不仅弹唱歌舞,也有公开身份的官妓,以供来往使节享用,算是大晏朝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一处温柔乡。大晏官吏常会借宴请使臣之便,去重译楼里醉生梦死一回,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

但赵樽是从来不去的。

今日是哪股子风吹错了?

~

魏国公府。

门口,一辆奢华的马车穿过绵绵细雨,从府邸正门而入,直接往楚茨院而去。

今日的雨落了半天,一直未停,微风刮着雨沫吹入楚茨院的帘栊处,扑在夏初七的脸上,凉丝丝的,令她浮躁的心绪,又平静下来不少。

托着腮帮,她叹息。

再这么憋闷下去,她一准得长霉了。

“七小姐,大都督来了。”

梅子咋呼的跑进来,小胖脸上全是喜色。

夏初七转过头,看着她晶亮的眼,心里亦是一亮。

“快请!”

她刚叫晴岚泡好茶水,一抹大红的颀长身影便由郑二宝迎入了屋内。郑二宝一直拿不太友好的眼神瞅他,他却似丝毫未觉,慢条斯理地拂一下火红的袍袖,向夏初七施礼。

“请皇后娘娘安!”

“噗哧”一声,夏初七递一个眼神给不情不愿的郑二宝,待他咕哝着出屋并关上房门,她脸上方才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容来。

“怎么样?他怎样说?”

“没怎样说——”东方青玄拖曳着声音,凤眸噙笑,配上一袭火红的衣袍,像一只浴火展翅的凤凰,妖艳之极。说罢,见她面上喜悦一收,先前的兴奋顿时散尽,不由莞尔一笑。

“他虽无法前来,但臣却可以领娘娘出府。”

“啊”一声,夏初七微诧。

东方青玄一声低笑,慢慢走近:“不要太感激。本座知你闷坏了,今日散朝后,特地向陛下请旨,带你出府游玩一日。”

夏初七惊讶,“赵绵泽竟然同意了?”

东方青玄唇边的笑意扩大了,“那是自然,从前我也常带着你的,他不会说什么。况且,他还指望我能说服你,指望你因了我的存在,想起往昔对他的情意呢?”

看他不像在开玩笑,夏初七迟疑一下,终是又开心起来,盘旋在心底的阴霾,也一瞬被拨开。赵樽不能来见她,自有他的苦衷,但能与东方青玄出府一日,呼吸一下外间的空气也是好的。

今日已是洪泰二十七年五月初十,她的小十九大约四个半月了。但先是楚茨殿,后是楚茨院,从她回到京师开始,几乎都是整日关在屋子里的,心里的压抑感可想而知。如今,为了小十九的身心健康,趁着她的肚子还可以遮掩的时候出府游玩,自是天大的好事。

“大都督,你太可爱了。”

夏初七兴奋地冲他一笑,胡乱用着示好的词儿。

可东方青玄摸了摸鼻子,却被她嘴里的“可爱”二字弄得微微一窘,略侧过身子,低垂的左袖一荡。

“陛下说,不会阻你自由。”

不会阻止她的自由,只是会派阿记和卢辉他们一路跟着就是了。夏初七何尝不晓得赵绵泽的心思?但此时,她也不怎么介意。

跟着就跟着罢,到哪里不是跟着?

这时,如风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套衣裳。

“七小姐,大都督为您准备的。”

如风没有像东方青玄那般阴阳怪气的叫“皇后娘娘”,夏初七一怔,朝他感激的一瞥,接过衣裳来,只一看,更是兴奋几分。

“大都督,你果然是我知己也!”

夏初七在身前比划一下,拎着衣裳,托长了调子,听上去像是玩笑,可话里的意思却又并非玩笑。若是出门自是男装方便,但楚茨院里却没有男装,她怎么也没想到,东方青玄已为她准备好了。

这是一套交领大袖的男装道袍,不仅长短合适,还极为宽松。而且道袍下有横褶,下腹处有竖褶,可以妥当地隐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简直就是乔装神物。

除去道袍,东方青玄还贴心的为她备了一对八字小胡子。

她笑吟吟地入了内堂,由晴岚帮着换上道袍,仔细地把八字小胡子贴在唇角上方,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果然变成了有两撇小胡子的翩翩佳公子,腰身掩在道袍里,完全不显形,也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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