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冲上去用手榴弹。”无奈的苍鹰只得大吼,命令着几名骑兵冲上去。使用宝贵的手榴弹阻止洪水一样冲出来的东欧军。
云家手榴弹都是陶制。在这年月威力虽然惊人但有致命缺陷。那就是不易远途运输。而云啸配制的火药毕竟还不是炸药,还炸不开铸铁弹体。陶制手榴弹的运输短板,使得云家只能靠偕行带一些。平日里宝贝得不行,没有军令等闲不敢使用。云啸思考到苍鹰此行的难度,咬咬牙在全军搜罗出一批,勉强给每人配了两颗。就这还得分左右存放,以免他们的革囊里撞碎。
几名骑兵听到苍鹰的将令,好像风一般驰了出去。手榴弹不必火药弩,那玩意可以射得很远。手榴弹只能用人投送。
尽管云家铠甲坚固,但靠近到几十步的距离也是危险的。这个距离上,东瓯弩箭还是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再说他们身上也不是每一处都覆盖铁甲,即便人防护住了马也是箭矢的目标之一。这次带来江南的战马并不多,只有这两千多匹,用完了他们可就得变成步兵。
侍卫们将自身压得很低,几乎是趴在马背上。城墙上的弓矢不要命的发射着,密集程度远超云家侍卫。欧贞杨这次几乎将所有上沙城的弓弩都调了过来。城墙上的弓弩手密如蚁巢。达到了人挤人的程度,甚至不少弓弩手站上了箭垛。也不顾下边便是十几丈高的城墙。忘我的射击。
几名侍卫还没等冲到近前,便有一匹战马轰然倒地。这匹战马身上插满了箭矢。其中一枚劲弩射中马眼,强劲的弩箭从马眼穿了出去。直接射穿马的大头,已经遍体鳞伤的战马终于支撑不住。
马上的骑士虽然没有被射伤,但也摔得七荤八素。这家伙被甩得飞出来,落到地上叽里骨碌的打了无数个滚。待到平复下来。也只能仰躺在地上。口中大口吐着鲜血,也不知道究竟摔断了几根肋骨。
旁边的侍卫此时顾不上袍泽,他们的马也受了伤。只是没有他那么倒霉,劲弩直接贯入马脑而已。
受伤的马儿虽然疼痛发狂,但紧绷的肌肉阻住流淌的鲜血。也让它们能够多撑一会儿。冲到五十步。这是手榴弹理想的投掷距离。侍卫们掏出手中快被攥碎的手榴弹,在马鞍子上轻轻一擦。
绚丽的火花便闪现开来,他们奋力投掷出手榴弹。“轰”“轰”“轰”,随着打雷一般的爆炸声。铅子与铁钉齐飞,无数锐利的小金属被火药爆炸的威力催动。射向那些毫无准备的东瓯军卒。
“啊!”惨叫声突兀的响起,惨烈程度足矣用毛骨悚人来形容。许多军卒捂住了脸,他们的手上满是创伤。鲜血却从指缝不断流出,这些人疼得在地上打滚,可身后的东瓯军卒还是不断前冲。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知道汉军有一种会发出打雷声音的可怕武器。他们有这个心理准备,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后面推着前面。一人倒下,不用敌军再补刀便会生生被自己人踩死。
后面的东瓯军卒推开前面惨嚎挣扎的人,继续想前冲击。这种程度的惨烈还击不垮他们的心理防线。
云家侍卫这边儿却出了大麻烦,有两名云家侍卫想拨马往回跑。可身下的马儿已经被疼痛刺激得失去理智。它们嘶叫着,愤怒的带着他们的主人冲向黑压压的人群。
无奈的云家侍卫只能抽出马刀,在战马冲进人群的一刹那左劈右砍。可他们毕竟只有两人,这两骑在犹如水花一般在水里冒了一个泡便不见了。“轰”“轰”两声巨响在人群中响起,苍鹰清晰的看到一只手飞得老高,想必是那两名兄弟最后时刻打着了手榴弹。
苍鹰目眦欲裂,去了八个人回来五个。而东欧军只是略微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冲出来。难道自己还要用兄弟们的性命一次次的往里填?
“娘的,豁出去了。再给老子上!”面对蜂拥而出的东瓯军,苍鹰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命令手下军卒继续亡命冲锋。靠近到五十步的距离上,投掷手榴弹阻止敌人前进。
东瓯军疯了,云家侍卫也疯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最凶险的莫过这次战役,每一次冲锋都有几名骑兵回不来。城墙上的箭矢射得好像水泼一般,可云家侍卫却为了行军快捷没有携带马凯。
这一致命失误使得战马受伤颇多,即便是回来的战马也大多带伤。
苍鹰在咬牙支撑,中午与下午已经撑了过去。现在已然过了午夜,只要再撑上一会儿。等到天明,至多上午云啸便会带着大队步兵出现。可自己真的可以撑到那一时刻么?
有些后悔将装满火油的马车都驱赶过去,如果此时让那些马车冲向人群。带着火奔跑惨叫的人,必然比手榴弹的冲击力大。或许那样可以让东瓯军崩溃掉,这么密集的阵型不用打。让他们自己踩踏便会死不少人。
虽然动用了手榴弹这样的杀器,但涌出来的东瓯军卒却越来越多。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并没有击垮他们的神经,反而不时可以击杀一些冲进来云家侍卫,让他们精神大振。
那些疯狂冲进来的战马被长矛捅倒,接着便有无数杆长矛对着骑士一顿猛戳。惨烈的嚎叫与飚飞的鲜血都刺激着人们的神经。血腥味儿总是可以让人兴奋,最重要的是东瓯军卒们看到了希望。
原来那些穿着黑甲牛得不行的武士也会被杀死,他们受伤之后也会痛苦嚎叫在地上翻滚。他们也是人,也可以杀死。这就够了,东瓯士卒抓紧手中武器红着眼睛发疯一般向前冲去。
装满石头的马车到底起了一丝作用,冲出城门的东瓯军仍然要沿着一条狭窄的走廊冲一会儿。
就是这短短的二十几步距离,却让云家侍卫看到希望。他们可以在更远的地方投弹,伤亡却要小得多。东瓯军的弓弩很原始,射程超过一百步威力便大打折扣。不似云家的复合弓,随随便便就可以射出三百步远的距离。而且还能保证威力。
苍鹰蓝色的眼珠已经快红了,东瓯军仍然像潮水一般的往外涌。可是手榴弹却在大量消耗,双方都在磨。在拼消耗,一方是用手榴弹加人命。另外一方纯是人命。
看着汹涌而出的东瓯军卒,一名侍卫长急道:“赢爷,给小熊爷发讯号吧,让他分兵来支援我们。不然,被他们冲出来咱们这点儿人根本拦不住啊!”
“少他娘的废话,侯爷的军令是堵住东瓯王。万一东瓯王来个声东击西,从那边儿跑了怎么办?告诉你们,堵住东瓯王大家吃香的喝辣的。堵不住,哭你们都找不到坟头。
都他娘的听好了,骑兵列队准备冲锋。让这帮南方蛮子看看云家铁骑的厉害,谁他娘的这时候拉稀。老子送他碗大个疤。”
苍鹰“唰”的一声抽出马刀,银月的寒光在马刀上反射回来。马上的苍鹰一脸狰狞,淡蓝色的眸子已然赤红一片。
“今天不是杀尽南蛮,让后人记住我们的名字。便是横尸疆场,让我的子孙来为我们报仇。弟兄们跟老子冲!”
奔腾的战马犹如滚滚闷雷,雪亮马刀如林狂风一般向前冲去。(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血战
几乎就是苍鹰冲进人群的一刹那,鲜血便已经飚飞开来。打头的人被战马撞得飞起来,人在空中手舞足蹈。落下时砸倒一地的人,身子被袍泽的武器扎出数个血窟窿。
苍鹰没有使用骑枪,而是直接亮马刀。人群太过密集,恐怕到时候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堪堪冲出来的数百名东瓯军几乎是瞬间便受到毁灭性打击。雪亮的马刀带着银月的光辉,划过道道残影。人群里血泉汩汩涌起,苍鹰一刀劈断一个东瓯士卒的长矛,紧接着马刀以横。借着飞快的马速,一颗好大的人头冲天而起。灼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苍鹰满身都是。
马速不减,苍鹰一个力劈华山。一名背对着他往后跑的东瓯士卒,从肩膀到肋间被斜着劈开。下半身还在跑,上半身已经掉落在地上。一只手臂连着少半个身子和头在地上挣扎。瀑布一样流出的鲜血,瞬间便染红了土地。飞驰的马蹄踏着鲜血继续奔驰。
人嘶马叫,东瓯军受到这样的打击终于崩溃。他们终究是人,即便被再多的豪言壮语所激励。他们还是会害怕,还是怕死。飚飞的人头和涌泉一样的鲜血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前排退者后排可杀之,步卒退者校尉可杀之。”仗打到这个份儿上,欧贞杨也红了眼睛。短短数十步,便填进去几百人。若是此时被压回来,那几百人便白死了。
欧贞杨瞪着血红的眼睛,脸上皆是狠历之色。这个时候就拼谁更狠,谁更能撑得住。冲出去前面是个天,被压回来。只有等死一途,生存的压力使得东瓯军再次爆发出强大战力。
他们悍不畏死的向前冲杀。而苍鹰带领的三百骑士也马速渐缓。不断有云家侍卫因为失去速度被长矛捅下来,这些东瓯军也学得精了。他们不再对着马上的骑士下手,更多的是针对战马的刺杀。只要杀了马,落马的骑士连鸡都不如。很快便会被蚂蚁一般的东瓯军淹没。
“冲回去,冲回去。重新组织冲锋。”苍鹰劈翻一个东瓯校尉,眼见战局对云家侍卫不利。赶忙下达命令。
云家侍卫纷纷拨转马头,沿着原路往外冲杀。三百人冲进去,冲出来时已经不足二百。
苍鹰浑身浴血,鲜血将他的胡子粘在一起打着绺。铠甲一动,便有嘶啦嘶啦的血液粘黏之声。就连胯下的战马也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身的创伤,还是被敌人鲜血喷溅其上。
“鹰爷,撑不住了。咱们这样无论如何也撑不到天亮,让小熊爷来支援吧。不然……”侍卫长勒着战马。刚刚这一次冲击损失的大多是他的部下。
“再他娘的呱噪,老子先砍了你。让你的人在后面休整一下,剩下的继续跟老子冲。”向回奔出二百多步,苍鹰又驳回马头。手中的马刀再次直指天穹。银月的光泽反射下来,带着一抹妖冶的红。
欧贞杨腮帮子鼓着,眼睛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