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又是一笑,却不说话。当rì他躲在床下过这位抢亲表哥的一番表演,还在关键时刻化去了他的两张定身符,免除了一场可能收不了场的闹剧,但梁洪涛却是没见过他的。而且他还知道梁洪涛乃是昆仑弟。这时候鬼鬼祟祟地跑到这边来,最大的可能xìng自然是来找那位同为昆仑派的多情种何天了。
当rì和石道人比剑之后,白金凤跟着唐公正和小夏一起去追天火派的马车,本来以为就此摆脱了那位一直跟着她的昆仑派弟何天,哪知道那位昆仑高足虽然法力枯竭无法再御风赶路。却并没死心。返回白石城去找了匹好马跟在夺宝盟的后面一路追来,就在他们达到之后的第二天也赶到了这里。他好像也知道白金凤不会再搭理他,也不上来搭话,只是一直跟在附近左右。白金凤在这边守着唐公正。他也跟着守在了这荒地边缘的树林中。。
若是堂堂正正的正事,哪里会需要鬼鬼祟祟遮遮掩掩,更不会这样一被问到就满脸的惊恐。而在这时候的鬼祟事情,多半也是和那朱雀灵火有关了,所以小夏就再问:“你是来找何天。商谈准备到时候一起去谋取那朱雀火的事吧?不过何天这时候去二十多里外那小溪里去取水浇他那什么花去了,你这时候来是找不到人的。”
梁洪涛没有再说话,不过那大饼脸上的表情已经很圆满地回答了小夏的问题。半晌之后,他才喃喃回答:“是何师叔告诉你的么?不过我都还没和他说过,他怎的就知道李师叔带领我们来是要打算谋取这灵火的?”
对这何师叔的称呼小夏也不感觉怎么意外,那何天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就能御风飞行,法术修为jīng深不用说,说不定还有法宝在身,肯定是昆仑上三院哪位长老的嫡传弟。甚至儿侄也有可能,辈分肯定比梁洪涛这些下三院的弟高。而有不少别有居心的人潜伏在这夺宝盟当中伺机而动,也是唐公正和自己之前早就有所料到的,不过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一个罢了。
小夏摇摇头说:“何天倒没和我说过什么。但这事哪里还用得着说?若不是为了灵火,你们几个偷偷摸摸地混进来作什么?只是我倒是没想到你们昆仑派也居然学那些江湖中人的鬼祟手段。你敢肯定你那何师叔会帮你们?”
昆仑派也是不输五行宗的上古道门传承,只是行事向来低调,一般只守在昆仑山几百里之内潜心修炼,并不怎么涉足江湖争斗。加之也在数百年前卷入和魔门的争斗中受了重创,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声那是远远比不上龙虎山真武宗这些后来居上的道门新秀了。但和五行宗的分崩离析不同。昆仑派至少门派道统还在,行事作风秉承了上古道门的清高出世,只有下三院中的弟还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出没。那何天虽然起来少不更事,但既然出身上三院,那就必然不会对这勾心斗角的江湖争斗有什么兴趣,多半还会嗤之以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夏这一通话给吓唬住了,梁洪涛也不再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何师叔原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但我们听说他痴情于那个什么云州女,rì夜苦恼。李师叔说他这人xìng内向又见识不多,喜欢上个女那多半是什么法都愿意去试的。李师叔让我来和他说,那云州女最喜欢的就是英雄豪杰,若是能夺得朱雀灵火,那自然是这许多人中最大的英雄,那女也定会对他另眼相。那他说不定便能同意了。”
小夏听了只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说:“你们这李师叔还真是想得周到但你们昆仑派潜伏进来多少人?就这么有把握拿到那朱雀灵火?只是这夺宝盟就有两千余高手,盟主石道人那两把飞剑天下闻名,便是你那何师叔愿意出手,也未必真能挡得住一剑吧?”
梁洪涛闻言却是不屑地一哼:“我昆仑派的法术阵法岂能和这些江湖中人的手段相提并论?只要做足了准备,准了时机,对付这些乌合之众自然是手到擒来。”说到这里他又愣了愣,好像终于想起这些话并不适合对两个并不认识的人说,有些心虚地了小夏和明月:“你们两位是何师叔的朋友吧?此事涉及我昆仑派的声誉,还望两位在何师叔的面上不要告诉别人。”
“那是当然的,此事干系重大,我们怎会随便到处去乱说呢。”小夏很是亲切随和地一笑,差点就要伸手去拍拍梁洪涛那张呆呆的大饼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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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道士,你为什么要骗那个人?”
着梁洪涛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远处后,一直没说话的明月突然开口问小夏。
“我哪里骗他了?我确实也不会将这事到处去乱说的。而且我从头到尾可都没说过一次假话。明月姑娘你可不要错怪好人了。”
“哼,但你确实就在骗人。你不是和那个用飞剑的老道士有约么,你不把这些人要打算悄悄抢他的东西的事告诉他么?”
“到底是谁的东西还难说,又怎么会是谁抢谁的?再说了,说起来这也不过是两只螳螂之间的小算计罢了,谁输谁赢其实也无关宏旨我最多只是想清楚,好知道当黄雀,甚至是猎人出现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夏道士你在说什么?什么猎人?什么黄雀?螳螂又在哪儿?”明月睁着眼睛好奇地左右。
“那只是比喻的话而已”
“比喻?什么比喻?”
小夏忍不住又挠挠头,想了想,还是用明月容易理解的话说:“那这几晚请明月姑娘和我一起去外面散散步,行不行?”
明月果然一下就听懂了,一下拉起小夏的手,笑道:“行啊。其实我最喜欢散步了。小和尚整天呆在那里傻坐着用功,一点都不好玩,还是夏道士你最好了。”
第十九章 暗流(二)
经过几天之后,这些江湖客们也逐渐习惯了在这巨大火球下的生活,入夜之后,虽然那火球的光芒依然将这周围方圆数十里照得亮如白昼,但该睡的人还是能酣睡如昔,这白天还热闹喧嚣的树林整个地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巨大火球上火焰流转带动出的低沉隆隆声隐约可闻。。。 而且大概是这火球的缘故,这树林中所有的鸟兽都跑了个jīng光,似乎连虫都没留下来,让这入夜之后的安静就静得有些诡异。
离开这巨大火球十余里,在这片稀稀拉拉的树林边缘,草地上的动静终于显得有了些生机,不过也并不是说这里就有了鸟兽,从这天火山的异变发生之后,这附近的鸟兽连同虫都跑了个jīng光,夺宝盟派出去打猎的人也不得不去数十上百里外才能找到可供猎取的野兽。这里的动静来自那些偶尔响起的马蹄声。
一阵不徐不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三个骑着马的江湖客从一侧的树林yīn影中绕了出来。这是三个打扮各异,年龄差距也颇大的三个人,最年轻的不过只是个十**岁的少年,腰间挎着两把短剑之类的兵器,年纪最大的那个却是个四十多岁的汉,焉头搭脑的模样好像四五天没睡过觉一样,身上却没见武器,加上另外一个三十来岁背着一条铁棍的壮硕汉,这三人策马并排走在一起,一边走着一边还不时地四处张望。而这三人虽然打扮年纪都不相同,神情却都有些疲倦,即便是那最jīng神的少年也有些心不在焉,那原本就没jīng神的中年人就更不堪了,好像随时都能在马上睡着一样。
“不行了,停下歇息一会吧。”中年汉在马上晃晃地终于忍不住了,勒停了马,歪歪扭扭地几乎是一头栽了下来。
“姓熊的,这一趟还差着好一截呢。”少年显得有些不满,瞪着中年汉。
中年汉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摇头说:“不管了,我不行了,我要歇息歇息,真的撑不住了。”
少年的腰杆挺了挺,怒目着中年汉:“你这人怎的如此马虎?这几晚巡逻你晚晚都是如此。不是拉屎拉尿就是没jīng神推脱。一路走走停停的,三盟主交代下来的任务怎能这样敷衍了事?”
中年汉耷拉着眼皮瞅了少年一眼,用要死不活的语气回了句:“三盟主?就直说你们散影会的二当家吧。弄得这样认真,小你不去雍州参军却跟着散影会作贼当真是可惜了。”
“姓熊的你说什么?谁是贼了?”少年双手猛地搭上了腰间的两把短剑。着中年汉怒吼。
“反正不是我姓熊的就是了。我姓熊的杀人抢银抢女人,却只当强盗,不当贼。”中年汉懒洋洋地说。
一直没说话的壮硕汉这时候分开两手朝两人摆了摆,沉声说:“好了,你两人消停些吧。今晚就是我们轮值的最后一晚了。难道你们还想为这点小事动手,去尝尝执法堂的鞭么?”
“哼。也就是这最后一晚我才忍着这厮。”少年愤愤地将手从短剑上收回。
壮硕汉又对中年汉说:“熊广宁你也撑一会吧。等到将这截路巡视完,你回去随便睡也没人理会你。如果被后面的人发现我们在这里耽搁,报了上去你这无门无派的独行盗还好,我们可要受训斥,弄不好还有责罚。”
“就这种鸟都不生蛋的地方有个鸟的好巡视的这几晚这么多人巡逻,可逮着了个鬼影么?”叫熊广宁的中年人磨磨蹭蹭地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还喃喃地发着牢sāo,忽然他又一转身。朝着旁边不远处的树林yīn影下跑去。“不行了,我要拉屎。你们等一等,我忍不住了。”
壮硕汉和少年人正要开口阻止,中年汉却已经冲到了yīn影下拉开了裤蹲下,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少年扭过头去露出厌恶至极地神情,壮硕汉也摇头向别处。隔了好一阵,就在两人出声催促之后,那熊广宁才提着裤走了过来。慢腾腾地爬上马去,然后三人一起骑马朝另一处地方行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这里又要恢复到了之前那种毫无生机的寂静的时候,两个人影从树林中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一个身形窈窕的白衣女,一个衣衫随意,满头乱发不修边幅的年轻道士。正是出来散步的小夏和明月。
“夏道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