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从轿子里拿出一张猪油饼来招摇,后面还有家丁挑着自家的豆腐花桶,念福很是高兴,决定不去跟人说她已经闻到轿子里透出来的脂粉香气了。
反正老剩男没老婆,想跟谁共度佳节又有什么不可以?
念福不承认自己的节操也掉地下了,挥手跟吴先生作别了。
只是吴先生虽走,他那两句话却留在崔珩心里了,不由又羡又叹,“表哥你真是好运气,能请到这样一位好老师。听说吴先生的好友,倪泰宇先生的画也极好,只可惜我却无缘拜入门下。”
他家虽素有书香门第之名,却是清贫,自然不敢请夫子。崔珩只能跟着父亲读书,一点丹青之术也是自学成材。
欧阳康同情的看表弟一眼,不想沐姐儿忽道,“崔少爷你要这么想,便是没领会吴先生的真意。这世上是有嫌贫爱富之人,但为人师表者,总希望自己弟子有几个能够光大门楣,传他衣钵的。你若真是有心,怎么不去求那先生试上一试?就算现在付不起学费,难道一辈子付不起?大不了折个面子,你这年纪轻轻,又值几何?”
这话说得崔珩浑身一震,欧阳康再看她一眼,拍拍表弟肩头,低语,“不妨一试。”
且不提崔珩给念福一句话勾得心中如何翻腾,前面欧阳庆和崔琦见他们半天没有跟上,有些不悦的在那儿催了。
原来是欧阳庆看中一家做猜谜彩头的小孩弓箭,可惜猜了数次,都不对。崔琦也没法子,才叫众人上前。
其实那谜语并不算难,欧阳康思忖一时,便知道是什么了。但他看那弓箭似乎颇有杀伤力的样子,再想想欧阳庆那无法无天的个性,故意只说猜不着。
欧阳庆不干了,崔琦为了哄他,便要拿钱去买。
偏那家主人见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只是不愿,“我家又不是以此营生,不过是大过节的给众位父老乡亲讨个乐子,谁稀罕你那几个钱?”
崔琦碰一鼻子灰,讪讪的只觉好没意思。
念福又不屑道,“这小孩用的木头弓箭有什么意思?男子汉大丈夫要玩就玩真弓真箭才威风哩。”
这样一说,欧阳庆又觉得这副弓箭没什么意思了,不再纠结的撂手走开,很快又发现了其他好玩的东西。
欧阳康看着那些没什么杀伤力的奖赏,帮小胖子猜中了几个,乐得他直合不拢嘴,重又兴致勃来。只是崔琦再想往他身边凑,就凑不上去了。
小胖子一脸嫌弃,“你又不会猜谜,过来作什么?”
没地方施展长姐风范的崔琦姑娘失落了,一失落就越发怨恨起念福,觉得全是她的缘故,才害自己失了欧阳庆的欢心。
一时见众人都猜中了谜语,便过来找茬了,“沐姐儿,你怎么不猜一个?哦,我差点忘了,你不识字,就是看也看不懂,又怎么猜?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念一个呀?”
听着她那捂着嘴发出的呵呵笑声,念福很想掐她一脖子!
不过这死女人说的也没错,她一直假装不识字,怎么猜谜?可要是不会猜就得被这死女人笑话,猜也不一定猜得中。哦哦,这感觉实在太憋屈了有木有?
念福正在怨念,却是欧阳康心细,注意到她们的动静,悄悄给她递了个眼色。
念福顺着瞧过去,就见一户人家的灯笼上画着一副画谜,还言明猜中者可以任取下面盘子里的铜钱。
念福走上前去,就见圆圆的灯笼上画着青天白云,还有柳树桃花,大大小小十几只小鸟。画工稚拙,似是孩童所为。
见她上前来看,崔琦还要奚落,“这画儿你看得懂么?”
输人不能输阵!念福斜睨她一眼,“你知道?”
崔琦有意显摆,傲气十足的道,“主人家,你这是不是打一句诗,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主人家笑道,“姑娘好文采,只可惜这画只是小儿信手涂鸦,上面虽有青天翠柳,却没有黄鹂白鹭。此谜是家祖母所出,言明若是有人猜出,只管上来取钱就是。”
欧阳康低咳两声,背着旁人,冲念福暗暗打了个手势。念福瞅瞅,啥意思啊?再抬头把画看看,哈哈,她明白了!(PS:昨天说到那个炒豆渣的菜,有人问了,忍不住多8两句,这个菜真心挺好吃的,而且特别健康,对于便秘的人很有效。就是要大量的豆渣,而且要用纱布捏得很干再炒。多放点油,把蒜头爆香,下豆渣,再放些香葱和盐就行了,加辣也行,加点菜杆子也行,只注意菜不要多,要豆渣多才好吃,还要炒干才香。要是豆渣少,只能去做粗粮馒头或面包窝头什么的了,嘻嘻~~最后再要下推荐收藏,有就支持下吧,谢谢。偶这也算是吃货的报答吧,哈哈!O(∩_∩)O)'bookid=2273205;bookname=《重华》'
第29章 什么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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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话不说,念福上前当着主人的面,在装彩头的铜钱盘里数了八十四文出来,笑道,“有您这样孝顺的儿孙,怪不得会有这样高寿的祖母。真是有福人家,让人羡慕。想来你们家往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红火的。”
那主人家很是欢喜的拿红绳把钱串起给她,“多谢姑娘美言。”
崔琦看得傻眼了,继而又怒了,“你这主人家好偏心,凭什么她说几句吉祥话就让她拿钱?既如此,我也要!”
那主人家有些不悦,“你这姑娘好生无礼,人家已经猜中了谜语,自然可以将彩头拿去。你自己猜不出,却怪谁来?”
“可她哪里猜出了?”崔琦更憋屈了。
主人家撇了撇嘴,出言解释,“我家祖母今年已经八十四了,所以在这灯笼上,我家小儿共画了六只八哥,四只斑鸠。六八四十八,四九三十六,可不正好是八十四么?这位姑娘方才过来取了八十四文,足见是猜出来了。我方才已经提示过你,说这谜语是我家祖母所出,又言明猜中即可上前取钱,你自己想不明白,还恼个什么劲?”
围观众人听得哈哈大笑,灯火明亮,更加映得崔琦一张脸又红又白,显然又羞又窘,气得不轻。
崔珩也讨厌这个堂姐尖酸刻薄,但毕竟是一家人,眼看她出丑,也觉没意思,便让小妹上前,把堂姐拉回来。
谁知崔琦好大气性,人家给她台阶下,她反而把崔琳拉着她的手一甩,差点把小姑娘摔到地上,她却连看也不看,自顾自的快步走开,还叫嚷着,“这里一点也没意思,我要回家!”
还是念福反应快,先一步扶住了小姑娘。可小崔琳受了惊吓,瘪着小嘴,那眼泪就在眼圈里开始打转了。
崔珩赶紧上前,“阿琳,你没事吧?”
崔琳委屈的把小脸埋进哥哥怀里,把眼泪偷偷藏了起来。
崔珩心疼坏了,一把将妹妹抱起,冲崔琦背影道,“自己没本事,就拿小妹子撒气,真是好威风啊!”
崔琦已经走开有十几步了,闻言转过头来又要跟他吵架,却冷不丁的跟个买包子的年轻人撞了一下,顿时气性更大了,“你长没长眼睛啊?走路不看人的吗?”
那人也恼了,他手上包子被这一撞,撒了一地,根本没法吃了,“明明是姑娘你突然撞过来,赖我做什么?”
崔琦更怒,“你个男人,撞了人还有理吗?道歉!”
那人也生气了,“凭什么?你以为你是女人就了不起,人人都要让着你?呸!”
崔琦还要跟人争吵,欧阳康看不下去了,“行啦!这么多人看着,这样吵吵闹闹很好看吗?”
他上前给那年轻人施了一礼,“不好意思,我家表妹心情不好,得罪之处,请多包涵。”
年轻人横崔琦一眼,算是勉强接受了,“算了,大过年的吵架也没意思。”
他不想再纠缠此事,转身要去付账,可是手往腰间一掏,脸色变了,“我的钱袋呢?呀,糟糕!”
他忽地想起,刚刚和崔琦撞到的时候,似乎旁边还有个人撞了他一下,应该是遭了偷儿吧?
看他倒霉,崔琦只觉心中痛快,故意嗤笑,“装什么呀?明明就没钱,还出来充什么公子哥?瞧你穿得也人模狗样,没想到却是个吃白食的!”
“你!”那年轻人气得不轻,一张略有些婴儿肥的圆脸涨得面红耳赤。忽地,只见一只素白的小手抓着一串红绳串着的铜钱递到了他的面前。
跟那光秃秃没有半点修饰的手一样,年轻女孩脸上也没有半点脂粉,却笑得善良可爱,“没事,我借你。”
年轻人正是尴尬之际,陡然看到这样的雪中送炭,不觉心中一热,看着念福顿时生出好感,“谢谢姑娘,这钱我一定会双倍还你!”
念福笑了,漂亮的丹凤眼忽闪忽闪,“好啊,那你记得要还钱就去找镇上的豆腐施家,可别忘了哦。”
那年轻人忽地呆了呆,旁边崔琦却更不高兴了,“哼,借给这样的登徒子,谁知道是不是骗子,还是看着人家衣裳好,就想着攀……”
“表妹,你够了!”欧阳康是真的生气了,一张俊脸绷得死紧,在崔琦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把她打断了,“你要回去,就赶紧上车去!”
崔琦从来没见表哥对她发这样大的脾气,着实吓了一跳,想想到底不敢得罪,乖乖走了。
而这边,年轻人已经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问念福,“请问姑娘你,可是施老丈的什么人?”
念福听这人口气有礼,爽快笑道,“我是他外孙女。”
那年轻人的嘴巴不觉张大了,说话也开始结巴了,“那……那你可是姓沐?”
念福倒有些惊奇了,“你认识我姥爷?是啊,我就姓沐。”
年轻人似要确认一般,又追问了一句,“你叫念福?今年……”
他倏地又闭紧嘴巴,唇角却添了几分笑意。念福好奇的望着他,“你知道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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