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衍撕心裂肺的厉声咆哮，如疯了一般。
他的声音在这一片血河回荡，却也挽回不了什么。
血河依旧。
寒风阴气也依旧。
那一套孤零零的青莲甲，也依旧。
周衍哆嗦着走了过去，将青莲甲收起，随后一道魂气变化出了一个漠于瑶，让她穿上了这样的衣服。
但，变化出的漠于瑶，却没有了双眼，也没有了双臂。
她双眼已瞎，双臂已断。
周衍用尽一切的力量，哪怕是气运、天机与功德之力，都无法达成这样的条件。
最终，漠于瑶依然崩碎了，变化不出来。
周衍怀抱着魂甲，跪在了地上，双眼之中，落下了血泪。
漠于瑶的话语，如依然还响彻在周衍耳边。
那一句句的‘坏人’，还恍若昨日。
只是，如今伊人已经离去，那这世间，也再没有可爱的少女称呼他为‘坏人’了……
“瑶瑶，我和你拜天地吧，让万魂老祖当我们的婚姻证明人。”
周衍痴痴说道。
他怀抱着曾为漠于瑶炼制的这一套灵荷青莲纱裙，如在自言自语。
万魂老祖尽管已经很虚弱，却依然叹息道：“你们，拜天地吧，我作见证人。”
“此情，至死不渝。此情，地老天荒。”
……
周衍怀抱着青莲纱裙，完成了最庄严也最完整的婚礼。
随后，他以双手挖开血河，选择了一处安静的血脉之地，将青莲纱裙埋葬，和他对漠于瑶的所有情感一起，埋葬。
血泪，挥洒在了这全新的血河孤坟上。
孤坟上，那一枚曾经的空间阵盘上的符文全部消失，只留下了一行简短的文字，记述着漠于瑶短暂的一生。
“爱妻，漠于瑶之墓。夫——周衍留。”
漠于瑶的一生，也仅仅，只烙印下了这样的一行文字。
周衍在这孤坟旁独坐，一坐，就是整整一个月。
他在这里，陪着漠于瑶的孤坟度过了没有任何声音的一个月。
他的世界，因为漠于瑶的离去，而失去了声音。
他的双眼，因为漠于瑶的离去，而逝去了神采。
他的心神，因为漠于瑶的离去，而彻底的封锁。
“如果有来生……瑶瑶，相信，会有来生的。”
周衍喃喃自语，双眼流出过多的血泪而一片血红，近乎瞎掉。
但他却不在乎，而是目光看向了血河之外——
天魔战场吗？
天魔首领格莱斯？
不择手段的强大？
第958章 杀灵领域，邪魂无敌！
千般深爱，万缕哀思。
深藏于心，解之不开，挥之不去。
孤坟犹在，凄凉犹在，伊人却已经离去。
这忽然之间，周衍如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如看到了他的父亲的那种落魄、潦倒的状态。
看到那每天喝着烈焰剑心酒的父亲。
尘满面，鬓如霜。
……
许久，许久。
周衍一声长叹，叹息声无比凄然，却也于叹息声中，逝去了最后的一缕追忆与思念。
或许，也是这一刻起，他已经封锁了心门，不再，为任何风景而驻留。
“万魂老祖，你怎么知道，这解毒之法？”
周衍站起来了，浑身冰冷，光明神甲的光明化作黑暗，也没有再变白，如光明蜕变成为极致的黑。
“我不知道为何知道，只是忽然就知道了。有些事情，只有见到之后才会想起。我一缕濒临灭绝的枯魂忘记的事情太多，触景而生出记忆，应该是很合理的。”
万魂老祖沉默了半响之后，给出了这样一个回答。
这样的回答，本就毫无问题，无懈可击。
可周衍觉得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格莱斯谁都不找，为何偏偏要找漠于瑶？
莫非就因为漠于瑶如风景一样，让他周衍为之驻留？
莫非，为了他成长起来，沿途一旦驻留的风景都要全部遭遇厄难而被抹杀？
若是如此，修炼，修炼的意义到底何在？
周衍有些心冷，他推衍出了一部分真相，但是这部分真相却让他的血液都近乎凝固了。
最终，周衍放弃了这些想法，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的收敛了起来，以若水经消弭。
周衍恢复了冷静，他默默的来到了万魂老祖所在的秩序锁链附近。
周衍伸出手，他的手轻轻的触碰到了那秩序的锁链，锁链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非常强大，其触碰到如血河衍化出的雷劫杀机一样强横无敌。
但周衍面对这种攻击，却不再被攻击到，因为雷劫、血河的冲击对于他影响已经并不大。
“这是什么？生命魂泉，沁心泉的能量可以救你吗？”
周衍问道。
“你……你好些了吗？”
万魂老祖叹息一声，他艰难的抬头看了周衍一眼，周衍除了一身光明尊甲化作了漆黑色的黑袍之外，其余，和曾经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黑发飞扬，面容冷酷而俊逸。
只是这种冷，多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冷酷之色。
万魂老祖浑身都有股莫名的寒意呈现，这是如寒意彻骨，使得魂体都可以感应到寒冰之意。
他心中唏嘘，知道漠于瑶的离去给予周衍打击极大，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询问。
“不好些，又能如何呢？想来，瑶瑶希望我可以开心的活着，而不是痛苦的活着。我无法让自己开心，但也不能让自己痛苦，你说是吗？”
周衍反问。
万魂老祖一怔，凄然的笑了笑，缓缓的点了点头。
“痛苦，只留给敌人就好。”
周衍说道，接着他将剑背负在背上，又道：“生命魂泉有用，就好。我下次再来，会救你脱困。从秩序锁链上看，敌人或许不想你那么早脱困，到时候阴灵或许会暴动，祸乱天地。”
“但……那又如何，这世界，终究与我没太大关系。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却还活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衍笑了，却是一步已经脱离了血河禁地，一步踏入了太初阴灵的空间。
在这里，周衍如发狂一般，疯狂屠杀太初阴灵，累积了无尽的太初阴气，他一直提升战力，以御魂不朽道、杀灵神道的方法提炼太初阴气，储存魂能，借助于帝剑领域，让战力疯狂蜕变，提**到了破八的层次极限。
神灵七转巅峰的境界，战力破八的极致状态之下，周衍在这里这样发狂的突破，跨入神灵八转之境！
神灵八转之境，对应的是杀灵神道，杀戮灵魂暗神域领域！
杀灵神道，斩杀阴灵，吞噬阴灵，周衍一举蜕变战力，战力如狂，却堪堪逼近近九。
只是，那一线，依然死死的被卡住！周衍双眼已经变得一片血红，浑身的毛发几乎要再次生出血红的汗毛，但是却被周衍控制了下来。
但是他的头发，却由漆黑色，变成了一种隐约泛出血色的暗黑色。
达到这种状态，周衍不知屠杀了多少太初阴灵，却无法再次突破，杀灵神道的领域被运用到了极致，却依然也只是小圆满，似乎欠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周衍没有再继续发狂修炼，而是默默的稳定心境，背上轩辕剑，以几乎近九的战力，以神灵八转小成之境界，几乎能堪比天尊八境的浩宇天尊之境的尊者。配合不朽轩辕剑，周衍足以和浩宇天尊一战！
拥有如此战力，周衍双目冰冷如血，一步离开了太初阴灵的空间，出现在虚剑山之外。
虚剑山，依然枯寂、萧索而荒凉，周衍目光在虚剑山回荡了片刻，便漠然的离开了虚剑山。
随后，周衍临空渡虚，准备直接飞往文华殿。
但在脱离葬仙地的不久、一次横渡虚空之后，周衍的脸色微微一沉，随后，他转向，踏上了天剑宗。
……
“哼，三年时间查证，刀皇门的资源，都到了你天剑宗宗门之中，这件事，不给个交代，今日我刀皇门以及战魂殿的修士、战魂殿的三大乾坤天尊亲临，天剑宗，所有修士，全部跪下听凭处置，不然全部格杀勿论！”
“我战魂殿培养的涂万筱，竟是被人顶替，杀人夺宝，破坏了战魂殿的大事！你们天剑宗，倒是胆子不小！”
“如今，可以确定是那周衍发狂，以形变之术破灭了刀皇门！”
“不周山的两名女子，逍遥宗的两名弟子在元神大殿之中，被空明境照出了部分真相，而天剑宗的孙成峰的遭遇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不知，你们天剑宗的人，还有何话可说？！”
一阵阵的质问声，如咆哮天地的巨雷，狠狠轰炸在天剑宗弟子们的耳中。
天剑宗不少弟子七窍流血，痛苦不堪。
陈天剑、陈万萧以及多名长老都脸色非常难看，但陈万萧不过刚刚踏足乾坤天尊之境，而对方却有着三大乾坤天尊巅峰境的尊者。
“呵呵，自三年之前，周衍魂令粉碎，文华图腾黯淡无光，你们一些曾经阿谀奉迎之辈，如今都敢叫嚣而来。不过，是我们天剑宗拥有着强大的修炼之法，拥有着万魂剑道的基础篇而已。”
“何必如此冠冕堂皇？！”
“今次，周衍虽然不在了，但我们天剑宗只要存在，只要有一口气，这样的天才弟子，一定会杀之不尽，斩之不绝！”
陈天剑冷笑连连，目光却无比悲哀。
天剑宗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周衍与漠于瑶的身死。
这件事，原本无人所知，但之后天魔战场传出了消息，传出了一切的真相。
格莱斯这个天魔首领，也为暗神域所有修士所牢记，而除此之外，最为令人唏嘘的，便是周衍的遇害。
暗神域很多修士都在责骂天剑宗，将一切的责任怪罪给了天剑宗，认为天剑宗不该收留一个无脑的花痴女人。
几乎绝大部分修士都认为，漠于瑶该死，因为漠于瑶，而害死了周衍。
更有修士说周衍该死，因为太嚣狂了。太嚣狂的人，往往都不得好死！
而这其中，天剑宗、归蝶山，风云烟等人，更是万夫所指。
此时，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