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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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野龙-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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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的话说愣了:“你怪我何来?”
“我怪你目无尊长,见了本师伯还不下跪。”
“你?我师伯?”我不由得大笑起来:“我连师父都没有,哪来得师伯?”
“噢?”他也愣了一下,又摆出个前辈的样子说:“我来问你,霍山是你什么人?”
“我和他没有关系。”
“你和他没有关系?”他似乎不相信:“那你怎么会到此间?”
“是他抓我来的。”
“他抓你?”老头子笑了:“你和他没关系,他抓你做什么?”
是啊,这问题问得对,可是我怎么回答呢?难道说是他要我来作饵料吗?这老头子又与霍山翁有什么关系呢?于是我问道:“你是谁?你认识霍山翁?”
“人称我胡客游侠。”他腆着肚子摆着头对我说:“我与霍山何止相识,我是他兄长,他是我兄弟。”
我有些惊讶,从来没有想到过老魔头还会有个哥哥。
“别听他胡扯!”霍山翁缓缓从谷中走了上来,显然已经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径直走到胡客游侠面前,胡客游侠也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微笑。两个人互相拥抱了一下,又分开来。我更加纳闷,如果说他们不是兄弟,怎么这古怪的老魔头和这陌生的老者要拥抱呢?而且表露得如此亲密?
“你们不是兄弟?”我问。
“是兄弟。”霍山翁转过头告诉我:“而且是孪生兄弟。”他说:“只不过老夫为兄,他为弟。”
“老二,你还要跟我争吗?” 胡客游侠有些气恼。
“不是争,本来就是如此。”老魔头毫不相让。
“好!”胡客游侠反倒平静了,他说:“我也不同你计较这一日的得失,反正如今你我尊照老爹的遗嘱,五十年后重新相见了,那么就再尊照老爹的话来分个胜负,决定谁为兄谁为弟。”
闻听此言,老魔头脸上露出了难色,但只一瞬又消失了。他走到那洋小子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问:“这就是你的徒弟?”
“是!”胡客游侠道:“他不仅是我的徒弟,还是我的义子。他是我从威尼斯捡来的,自小失去父母。”
“你倒是捡了个便宜货。”霍山翁点了点头道。
“便宜不便宜,就要看和你这徒弟的比试了。”胡客游侠得意地笑着看了看我,道:“西洋剑术定能胜过你的东方武学。”
“那也未必。”老魔头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道:“只可惜无法比试,不然定叫你开眼。”
“哦?”胡客游侠有些不信地问了一声:“为何无法比试?”见老魔头没有回答,他看了看我,仿佛明白了什么:“难道你真不是他的徒弟?”他问我。
“我说过不是就不是,你非不信。”我不高兴地重复着。
“哈哈!”胡客游侠反而大笑起来,显出十分痛快的样子说:“老弟,这回为兄是不战而胜了,你还有话说吗?快过来拜见兄长!”说着摆出一付长者的姿态,等着霍山翁的参拜。
“你得意什么?”霍山翁一脸的恼怒:“胜负还未分呢!”
“你又没有徒弟,还要跟我争吗?”胡客游侠一脸的笑意:“除非你现在便收下这个小子为徒,不过为时也晚了,只怕你想把浑身绝艺传授给他,他也未必来得及学会。”
“哼,你敢等老夫十天吗?”老魔头不认输地叫着。
“莫说十天,就是一年,我也等得起。”胡客游侠毫不在乎。
“好,一言为定。”两人同时击掌,算是决定了。
我被老魔头叫到了一边:“小子,算是你的运气好。”他说:“老夫决定收你为徒了。”
“怎么了?你不是要把我作饵料吗?”我嘲讽地道。
“那是以前的事。”他背过脸去,装着威严,说:“你还不快些来拜见老夫?”
“嘻!”我好笑起来:“你以为我会认你为师吗?”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好的机会。”他一本正经地说:“你可知晓有多少人想要拜老夫为师,都没有这种机会。”
“那你找别人去!”我毫不客气地告诉他:“我不会拜你。”
老魔头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知道他发怒了,等待着他的发泄,可是半天,他的眼睛又慢慢张开来,脸上竟挤出了一丝笑容,问道:“你为什么不拜老夫为师呢?是因为老夫是个大魔头吗?”
“是的。”我回答着:“你是个没有人性、杀人不眨眼的坏蛋,我宁愿被你打死,也不会作你的徒弟,那样我会感到屈辱。”
“你果然是个有性格的人。”老魔头赞了一句,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反而哈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被搞糊涂了。
“老夫笑你太痴。”老魔头说:“你如何不去想一想,有一身高强的本领,不仅可以做坏事,还可以做好事,那就要看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了。武功是死的,人是活的。老夫将武功传授给你,作好人作坏人,你自己把握,老夫绝不强求。但老夫若将这身武艺传给了一个坏人,那么江湖之中又会出现一个厉害的魔头,你说呢?”
我一愣,不得不点点头。这个老魔头说得确实很对,我有些心动,但忽然想起他要收我为徒的原因,又有些不安。我知道他与胡客游侠之间有过某种约定,就是要两个人的徒弟比武分出胜负,可是此处除了我,这老魔头再找不到第二个人能为他效力。但他们之间又有什么约定呢?
“嘿,若不是形势所迫,老夫还未想到要收你为徒呢!”老魔头见我良久没有开口,在一旁幽幽地说着。
“胡客游侠到底与你有何关系?”我好奇地问道:“难道你们之间非要分出个高低吗?”
“说来话长。”他没有隐瞒,说道:“老夫与他确实是一母所生的孪生兄弟,只是老母生下我们便难产去世,当时亦无第二人在场,故而老爹在抚养我们时,也不知道谁大谁小。老夫与他从小便争着要作老大,互不相让,甚至大打出手。有一次若不是老爹及时阻拦,险些打得丧命。长大以后,老夫与他更是半日一吵,一日一架,仿佛天生的冤家,哪里象对兄弟。”老魔头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可谓感慨万千。我的心里却在骂着,难怪这老魔头这样狠心,原来与亲兄弟之间也是如此。
“后来老爹要死了,把我们叫到跟前。”老魔头接着说:“他说我们也已经长大了,再争老大不老大的没有什么意思了。”
“你爹说得不错。”我不由得接了一句。
老魔头点了点头,又说了下来:“可那时老夫与他依然不服不忿,都在想等老爹一死便动手分个高下,可老爹早就猜到了我们的心思,为我们提出了个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
“他要我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各自去学艺,学得一身本领,再过五十年后回到这里,但不许我们亲自动手,叫我们各自收一个徒弟,到时让徒弟动手较量。”
“这确实是一个绝好的主意。”我禁不住赞叹道:“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你们手足相残了,又可以用别人的决斗来解决问题,虽说是一举两得,却也有些自私自利了。”
老魔头并不在乎我对他爹的评价,依然说:“当时,我们都未多想,便答应了。老爹还不放心,直到叫我们对天发了誓才瞑目而去。”
“作爹的的确不容易。”我感慨地道。
“老夫与他抓了阄儿,结果老夫到了东方,他去了西方。”老魔头说:“这五十年来,人世苍桑,直到许多年后,老夫才明白老爹的用意。你想,五十年,这已经是个很长的时间了,老爹无非是不要我们见面,只要有一个人先死去,就不会有什么结果;即便是两个人都活着,也已经到了垂暮之年,经过那么多年的磨历,怕是锐气早已磨光,许多事情也已经看透,还会在乎谁作老大吗?”
我点了点头,这老爹的用意确实深远,不过,这个老魔头看来也算是联聪明,悟出了其中的道理。
“老夫原以为他也与我一样地明白了事理,谁想到五十年后他还是这样。”老魔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就让他作了兄长,对你又少了什么?”我劝解道。
他却愤怒起来:“若让了,老夫这老脸往哪里搁?再说老夫从来不让人。”
“你哪里不还要脸。”我心里在骂,看到他暴怒的样子没有说出口,但这时我也有了主意:“我不会作你们兄弟的牺牲品。”我告诉他。
“谁要你去死。”他道:“老夫要你赢。”
“我若赢了,那个小伙子不就死了吗?”
“你倒会替人着想。”老魔头叫着:“只怪老夫倒霉,寻着你这样一个徒弟。听着,老夫有一种功夫,既可以要你取胜,又可以只叫敌人败,但不伤性命。”
“你该不是在哄我吧?”我有些不信。这老魔头骗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把我当成了三岁的毛孩子。
“老夫怎能哄你。”他说:“这功夫名叫迷魂步,速度极快,你可以围着人打转,而他却抓不住你,是最好的防身功夫,你只要抓住机会,夺过他手中的剑,他只有认输。”
“我不信,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只胜不负?”
“嘿,此门功夫对付中原的武林高手或许有些折扣,但与他西番人来说,足可令其摸不出头脑,要知道,东方的功夫绝非他那简单的西洋剑术可以比的。”
老魔头的这话我倒爱听,我向来都认为武术比击剑要深刻得多,也许是为了要印证我的观点,我终于答应了。不过,我坚持不拜他为师,他气得要撞石壁,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算是达成了口头协议,那就是我拜他为师,但可以不称呼他。这个协议使我感到好笑,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师徒关系,这与不拜他为师有何区别呢?
这十天也许是我最难熬的十天,我宁愿生病,也不愿受罪。为了学会那几种错综复杂、看上去又好象自相矛盾的步伐,我受尽了老魔头的气。他一会儿说我蠢笨,一会儿说我痴傻,一会儿又说我太慢,一会儿又说我不行,他恨不得一口让我吃成胖子。可是,十天里又能学到多少呢?
我生性是受不了气的,为了证明我不笨,也不傻,我几乎是五更起,三更睡,可谓起早贪黑,终于在第八天里将这迷魂步的十八种步伐尽数学会,剩下的只是熟练掌握了。这时,这个老魔头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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