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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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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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辛苦了。”
  出了暖阁,文墨看着外头那一干人等,叹道:“都别杵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徒惹得皇上不高兴。”一众嫔妃听了皇后的话,便一一退去偏殿候着。
  因着外头要下大雨,天色暗沉,偏殿里已经点了好几盏烛火,闪烁不定,众妃嫔更加惶恐不安。早有人跪下为皇帝祈福,还有些已经止不住大哭起来。
  文墨心烦意乱,并没有再管束他们,只双手拢着袖子,站在窗下,怔怔看着外头。藏在袖中的,是长青留给她的遗诏,文墨取了出来,随身带着,生怕事情有变。
  一声炸雷惊响,划过整个天际,让人不寒而栗,像是发生了什么骇然的事,不一时,瓢泼大雨便浇了下来,砸在檐上如滚珠一般。
  隔着厚厚的雨幕,她看到人来人往,听到铮铮鸣声,还有兵器相交的清冽声音,就仿佛到了吹角连营的战场,到处都是金戈铁马,任由他驰骋,任由他挥斥方遒,比之无忧那时,更是以命相搏,更是危险重重。
  文墨双手合十,大慈大悲的菩萨,请保佑我的夫君一世安稳……
  这一日,史料只提过一句“宫中有异动”,但到底如何,却语焉不详,却惹得五城兵马、京卫禁军、皇宫侍卫都有动作。
  大雨绵绵不绝,也不知过去多久,两仪正殿的明间,出现一抹木红色,身姿修长又笔挺,那是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清瘦身影,那是天地间最为尊贵肃穆的王者,那亦是文墨心里最寻常的丈夫……
  文墨知道,这一场没有硝烟的仗,他又胜了!

  第 101 章

  可长青告诉文墨,这场仗并没有真正结束,他也还没有大获全胜。
  因为,那些躲在孝瑜身后的党羽,长青猜不通透,除非一个不留的都揪出来,将其连根拔起,否则,他难以心安。
  他命人将孝瑜暂押在宫中,又下令封锁今日宫中之事,对外仍装出个病重的模样。
  如今替皇帝跑腿办事的,都是文笔这几年间替他私下训练出来之人,人数不多,但贵在忠心耿耿,前些日子才通通伪装送进了宫。
  长青安排下这些时,外头电闪雷鸣,雨势不减,而偶尔窜进两仪殿的风里,裹着一份夏日的潮湿与黏糊,他额间和身上就密密发了汗。
  文墨问他后头打算如何,长青应道:“朕估摸着五弟进宫前,他已在外头有了部署,如今先留他在宫里,一来,问出那些同党,二来,再引其他人上钩。”也许是今日之事还算顺遂,他脸上的病容清减许多,两双眸子神采奕奕,一扫先前的萎靡,看着很是精神。
  这日,长青一直忙到亥时三刻,可依然未从孝瑜口中探出任何东西来,他倒也不急,擒贼先擒王,扣住孝瑜,那些剩下的党羽反正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从羁押之处出来,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格外清新湿润,长青深嗅一口,只觉得神清气爽,不免心情也好。
  夜幕深深,他坐在龙辇上四下眺望,除了宫墙,还是宫墙,辨不清方向和来路,很是茫然又孤寂,他忽然很想见到文墨,见到了她,便见到了家。
  长青吩咐道:“去咸安宫吧。”今天文墨累了一天,被他早早打发回去歇着,倒不知她现在可曾睡下。
  文墨自然没睡,这样惊心动魄的一日,她能够亲眼见到,实在是心骇。当听闻内侍唱喏“皇上驾到”,她便迎了出去,脚步匆忙,身影焦急,待见到了那人,也不顾还有其余内侍在,便将他紧紧拥住。
  长青一滞,复又眉开眼笑,他伸手环住她,宽慰道:“让你担心了。”
  苍茫天地间,能与相爱相知相守之人相拥,何其幸也!
  咸安宫东暖阁内,软榻的案上是几盘果碟和两只高挑红烛,长青随手捻起颗红彤彤的荔枝剥起来,他病了好几个年头,连带着瓜果都吃得少了,但今天心情大好,所以特例破戒一回。
  文墨摆手屏退众人,她接过那颗荔枝,三下五除二剥好了,递到他嘴巴跟前。
  白嫩的荔枝肉托着鲜红蔻丹上,颇为诱人,长青喉头微动,再看着眼前这人,很是不解,又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以往只有他替她剥东西的分。
  文墨似明白他的疑惑,此时不禁抿唇浅笑:“长青,今天我伺候你。”
  自从皇帝病后,文墨才幡然醒悟,其实在生活点滴之中,他为她做的,永远比她为他做的多。
  比如两人都爱吃青梅杏脯这些小玩意,长青从不会和她争抢,又比如他送过她好些东西,可她只送过一副祝寿小令给他,还是长青求来的,再比如在最隐秘的春闺之中,他总是万般呵护,可她若是累了,倦了,便将他一脚踹下去……
  文墨暗自下定决心,待此事了了,她必然要好生对他,改掉自己固执又别扭的倔脾气,两人快快活活地过完一生。
  长青瞬间误解了她的意思,他的目光捉住文墨的眼睛,张口含进那枚荔枝,薄唇又在她的指尖亲昵地蹭了蹭,戏谑道:“朕准了。”
  他起身,缓缓抬起双臂,宽大的袖袍落在身体两侧,像是鸟儿的羽翼,被风一吹,呼呼作响,而他整个人似要振翅高飞一般。
  文墨款步上前,目光温婉,面含微笑,待到了近处,长青低头看她,忽然就想到第一回在金州遇到她时的情景。
  那时文墨身量长挑,着一身白底黄花褙子,水绿色百褶裙,手里多了把团扇,和今日其实差不离,可那时,谁会猜到现在呢?
  他不知自己竟会记得如此清楚,心底一热,便落了个吻在她头顶,淡淡清香袭来,长青的心情就更为愉悦了。
  文墨替他一一解开盘扣,除下外衫,只剩明黄中衣,又抬手摘下他发髻上的那柄玉簪,随之动作,黑发散落而下,混在风中,很是飘逸出尘。
  她怔怔不动了,上下仔细端详了会,才掩面哧哧笑道:“长青,你真好看。”这回是由衷的夸赞。
  长青哼了一声,很是不屑,屈指点了点她的脑门,没有接话,只走向了床榻边,坐定后,又拍了拍旁边的空处,示意她过来。
  这两年光景,长青身子不大好,文墨体贴着他,两人并没有怎么欢爱,如今陡然如此,文墨倒是一怔,她正要张口劝诫,长青便不耐烦了:“自今日事成后,朕发觉身子又好了许多,不许说胡话挑毛病!”
  文墨被他的话一堵,就没了下文,她笑着上前:“好好好,陛下万寿无疆,洪福齐天呢。”
  待还有一步之遥时,文墨却不再上前了,她的面容隐在晕黄的烛火之中,长青看不甚明白。
  两人一立一坐,怔怔凝视着对方,他二人对对方的身体早已了如指掌,可这一回,有股不一样的情绪在涌动,好像是劫后重生,又好像是生死相契。
  文墨低身匍匐在长青跟前,长青忙伸手去扶她,嗔怪道:“做什么呢,你身子不好,怎受得了这样的凉?”
  文墨摇头,坚决道:“你别动,安心坐着,这回,我真得伺候你。” 烛火跃动,在她双颊描上了层浅浅的红霞,而眸子里闪烁着流光,让人目眩神迷。
  她背信弃义爱上了这个男人,她不知不觉臣服于这个男人,所以,到了现在,她心甘情愿如此。
  她这一世都是他的了!
  长青阖上眼眸,只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快活过,他虽坐拥这天下,却一直担心受怕,数来数去,他真正拥有的,只有这个女人。
  这一世,有文墨陪着,吵吵闹闹二十余年,他已很是庆幸,自己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那一波又一波的热浪袭来,长青复又睁开双眸,迷离间,他抚上那人的双颊,摩挲之中,情不自禁喟叹道:“文墨,我真真是爱煞了你。”
  赤~裸又滚烫的情话熨帖着文墨的心,她眼梢含了些泪珠,被长青指尖触碰到,他便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跨坐在自己身上。
  两人对视着,相拥着,唇舌纠缠,身体紧依,满室皆是曼妙轻音,听得能让人羞红了脸。
  到了至情之处,正巧开着的南窗下吹来一阵凉风,文墨偏头,透过窗栏,看见这一夜的星月明朗濯濯,她喃喃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长伴不分离。”
  长青说:“好。”
  二人维持着这个姿势,拥抱了许久,交颈相蹭,乌发缠绕,已分不清你我,只觉得无比亲昵,酣畅淋漓。
  末了,长青轻叹感怀道:“朕似乎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岁月就是这么的残忍,让他们的年华渐渐逝去。
  文墨笑了,她搂着他,道:“我不嫌弃你。”
  这个平静的夜里,淡淡的温馨萦绕着,两人并头靠在一起,宛如文墨枕畔的那朵并蒂莲。
  长青和文墨一夜好眠,可有人却很是不安,比如端华。
  他今日接到宁贵嫔从宫中递出的消息,知道五皇叔被父皇给押在宫里,他害怕,那人会将他们之间的勾当给招出来,坐立难安之下,他就去找季堂……
  翌日,文墨是被鸟儿的叽叽喳喳声吵醒的,她醒时,已是日上三竿,而长青披了件外衫,斜靠在南窗软榻上,望着外头发呆。
  听见衣料的悉悉索索之声,长青嘴角含笑,偏过头来,眸子满是喜色,他欢欣道:“墨儿,你宫里的石榴开花了,今年可真早。”
  文墨不信,也径直下了床,依偎在他边上,正巧能看到万绿从中一点红,夺人眼球,很是娇俏和艳丽。她回头看向长青,相视一笑,这些石榴竟也在咸安宫中屹立了二十多年。
  长青搂着她,两人安静地享受着这静谧一刻,倏地,长青提议道:“墨儿,今天我们出宫转转吧,祁州城是何样我都快忘了。”
  文墨很是意外:“真的?”音调隐隐上扬,颇为不敢相信。
  长青手上的力道重了些,他道:“自然,一言九鼎。”看文墨目露担忧之色,他宽慰道:“别担心,我觉得好了许多,就想出去走走看看,散散心。”
  文墨自然求之不得,两人呢喃了会,就听小平子在外头通报道:“皇上,皇后,大殿下求见。”
  “可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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