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后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文皇后传-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文墨心里有事,接过来草草看了一眼,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谁啊?”荷香连忙解释道:“就是孙家小姐啊。”
  她这才恍然大悟,芳清姐姐有喜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自芳清去年十月成亲之后,文墨一直是无精打采,再加上芳清在秦家新做媳妇,总是有许多事情要学要忙,比不得未出阁的时候那么空,所以两人这大半年,居然就只碰上过一回。
  于是两人又商量了到底送什么礼好,金锁太俗,诗文太雅,到底什么才好呢?
  文墨瞟到桌上那个绣花香包,忽然有了主意,央道:“荷香,你手艺这样好,绣一个给芳清姐姐那未出世的孩儿,岂不是最好?对了对了,什么时候给我再做一个?原来的都不香了。”
  荷香笑道:“小姐,你何不自己绣一个?”文墨点头,这个好,于是缠着荷香道:“那得拜我的好荷香为师了,求师傅多多指点才好。”
  两人闹了一阵,文墨这才去换了软纱对襟睡衣,躺在软榻上,随手抄起一本书,荷香怕她不舒服,又给垫了一个大方枕,然后才坐在一旁绣着刚才那个香包。
  偏巧看得这书上居然会有此一句,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这!这!这!文墨读了几遍,想到方才文芷之事,还有她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由酸楚,当下将书给扔到一旁。荷香一愣:“小姐,今天何事这大火气?”
  这一阵折腾,偏又惹得文墨一时晕眩,她揉揉了额头,荷香不禁担忧道:“小姐,怎地头疼?可是今日出门给热着了?”
  文墨只说是,于是坐起喝了口凉茶,听着外头阵阵蝉鸣,不觉得更加心烦,猛地想到之前送来的药膏还没动过,于是吩咐荷香去取来试着用用。
  文墨闭着眼睛,荷香仔细替她拨开额发,抹了些在额头并几处|穴位上。丝丝凉意传来,还有点点薄荷香味,压下心底的燥意,格外舒适。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文墨渐渐静下心来,一时迷迷糊糊,竟睡着了。
  待醒过来时,天色已黑,荷香见她起了,于是端进来几碟小菜。
  文墨坐在榻上,就着吃起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疑道:“今日怎么不见哥哥?中午还在呢,怎么我跟娘亲出了趟门回来,就不见了?”
  按理来,今日哥哥休假,一家人铁定会一块吃饭,怎么现在就让自己在房里吃了?
  荷香回道:“好像说是营里出了什么事,所以大少爷下午就过去了,连老爷都一道过去了呢,现在还没回来,希望不是什么大事吧。”
  文墨一听,忽然想到之前在庞府那丫鬟说的话,不由好奇,今儿个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 15 章

  深夜的兵营刑房里,通火通明,正中间吊着个人,双脚悬在空中,无力荡着,衣裳已破成碎褛,露出道道伤痕,深得入肉,红得见血。
  沾了盐渍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那人身上,下鞭二人轮流换着休息,可还是觉得胳膊泛酸,身上也被汗濡湿。可就这样了,那人愣是哼都没听哼一声。
  “你们的本事就这些?”坐在一旁的季堂,吹了吹手中的茶,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眼角余光冷冷扫过,那些站着的人后脊一阵发凉。
  一人得了令,举起烧得通红的烙铁。
  看着他一点点靠近,吊着的那人眼睛露出一丝寒光。
  见此,季堂放下茶盏,低低唤了一声,“初冬”,像平日里一样,其实就算是于千钧一发之时,他也是这么喊他。
  那人咬咬牙,还是一言不发,季堂又道:“初冬,这些年你我情同兄弟,如今到底是为了何事?或者说,你隐而不发,等的又是个什么?”
  刑房里一阵静的可怕,季堂闭目叹道:“初冬,你要的,可是我死?”
  到了这时候,那叫初冬的人终开口说了一句话:“将军,于情于义,我都没无颜再见你。将军的手段我是知道的,要杀要剐,听凭处置。但要我说出什么,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季堂脸色一滞:“果然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啊。”他看向拿烙铁的卒子,点点头,只听滋滋响声,伴着一声厉啸,初冬昏了过去。
  这股味道实在令人作呕,文远如不忍再看,撇过头去,他当知府这些年,甚少用刑,最多就是打个几板子,如此严酷之法还是头一回见。
  见首座那人理了理袍子走出牢房,他随着其他人也就一齐出去了。
  出刑房后,一时无人说话,季堂摆手道:“大家都先回吧,初冬他在我身边多年,这事底下到底有多深,也不是今日就能问出个门道来的。”
  众人一一告退,留他一人独自走在营中,更深露重,夜色如水,季堂四顾茫然,居然会有这样一日?营中抓到个奸细,这奸细还是他身边最为倚重的副将,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的初冬!
  那年南蛮一战凯旋,得胜归朝,季堂风头一时无二,京师里诸多人都想与他攀上关系,可偏逢月华过世,他悲痛到不能自已,无暇应付这些,只常常骑马到城外的天祁山,一人一壶酒,在月华墓前一坐,便忘了时间,忘了天地一切。
  一日,见一少年坐在山脚,衣不蔽体,初冬的季节被冻得哆哆嗦嗦,季堂就解下随身的披风给他,谁知那小子那日跟在季堂身后,陪他在月华墓前坐了一整日。第二日,还是如此,接着是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季堂好奇,问他是谁,他摇头,问他哪里人士,父母何在,这小子一概摇头,只说想跟着他。季堂问他为什么,那小子答道:“为了报恩。”听了这话,季堂一笑了之。
  哪知等他不再去月华坟前,这小子便追到了庞府,在门口跪了整整三日,若是有人上前来驱逐,他会直接跳起将人揍上一顿,凶悍的像头刚出笼的野兽。
  季堂让人将他梳洗干净了带到跟前,盯了许久,给了他个名字,留下他来,就是初冬。
  他底下的人无不都说此事诡异的很,别是什么仇家的子嗣,季堂却笑道:“是人是鬼,又有何怕,只管来便是了。” 他这一辈子杀了那么多人,若是真要数起仇家来,还真是没办法数得尽。
  初冬脾气怪,性子烈,除了季堂,竟谁都不听谁也不服,季堂便只好亲自教他习武,教他读书习字,这一留就是十多年,二人一道出生入死,多少命悬一线的场面都熬过了,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呵,当初的话,竟一语成谶。
  走进帅帐,桌上还压着那封信函,未来得及封口,不设防的就被人发现,揪送了过来,这信上的字迹季堂他再熟不过。
  拿起信函,他又仔细看了一遍,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金州防务部署。其实,若仅凭这没头没尾的信,就要定初冬的罪,却是很难,可如今他死咬着什么都不说,倒是奇怪。
  要说破绽,不是没有,初冬的厉害季堂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是那些人随随便便就能治得服的,让他单枪匹马挑掉整个营,都有可能,可现在轻轻松松就被拿了,这底下到底是什么,南蛮,西姜,还是?
  到底谁是躲在初冬背后的人?
  想到此,他头疼得越发厉害,于是唤了人进来,问:“什么时辰了?”那士兵答道:“亥时刚过。”
  季堂看了几道公文,又想了会今日之事,只觉得心烦意乱,往自己休息营帐走去。
  谁知挑帘进去,竟见夏桃并两个丫鬟在,季堂蹙眉,问道:“你怎地来了?”
  夏桃见他面色不虞,就支开两个丫鬟,回说:“今日将军不回府,想着送些换洗衣裳还有日常在吃的药来,又不放心旁人,所以自己来了。谁知到了这里,就听人说将军在处理公务,我便不让他们通报给你,自己在这儿等着,又不敢乱走……”像是做错了事般,她低下头,一时泪光涟涟。
  瞥了眼旁边整齐的衣物,还有桌上那碗药,季堂心下一软,走上前,柔声道:“这么晚了,不回去在这儿等我作甚?我不会照顾自己么?”
  他伸手替夏桃抹了泪,将她搂进怀里安抚道:“好了,别哭了。”又拉她坐下:“这里是军营,你来多有不便,下次别再这么麻烦。”
  夏桃拭泪一笑:“找人热下药,都凉透了。”
  虽季堂临睡前传令,今晚务必严加防守,可还是出了事。
  先是军营四角同时起火,又恰好起了大风,风助火势,一时烧红了半边天。士兵们狼狈不堪,季堂惊醒后,直奔刑房,结果那几个看守初冬的将士,皆倒地而亡。
  他查了伤口,伤在颈部,一招毙命,只怕他们临死前,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
  季堂胸口一闷,竟喷出一口鲜血来,众人惊慌。
  看着此时的一片狼藉,季堂忙压下嘴里的腥咸,连发几道军令,闭金州城门,搜逃犯及党羽,还有详查军中奸细。
  对方清楚知晓营中分布,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来,必有内鬼助其一臂之力,更是算准了起风时刻,趁所有的事还没有眉目前,一击即中。如此连环缜密之事,做得真是干净利落。
  可他再转念一想,初冬蛰伏多年,今日故意露出破绽,也许原本就是计划了今日动手,那图的,到底是什么呢?
  凭着多年直觉,季堂察觉到有股危险正慢慢临近,他连夜写下一道加急折子上京,述事情经过及自己之失职,请圣上下旨发落。
  金州城里人心惶惶,街上整天都是官兵在巡逻盘查,可过了近一个月的光景,竟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最后搜查的范围扩散到整个平丘,可还是消失得一干二净。
  京师的圣旨也下来了,因牵涉朝廷从二品副将通敌叛国一事,兹事体大,务必严查去向。而此逃犯乃庞阙亲信,由他一手提拔,于是定庞阙治军不严识人不清的罪名,暂停一切职务,闭门禁足,罚一年俸禄。
  圣旨末了,着大皇子修文暂领平丘所有军务,彻查此事,平丘知府文远如协查。
  朝廷哗然,怪道一年多不见大殿下在外走动,原来是躲在了平丘,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