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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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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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墨虚虚一扶:“下毒之事是要查,不过,是否是贵妃所为,本宫得看查出什么来,岂能无凭无据就这样定人罪?”
  蔓容华并不起身,一咬牙,便将她与淑贵妃之间的勾当说了出来,原来那淑贵妃有孕之后,便一直物色可靠人选献给皇上,以免盛宠旁落,期望在这后宫之中也多个帮手。
  淑贵妃她原先算盘打得好,熟料不过一个月便被禁足,待到今时今日,她见蔓容华得宠又怀有皇嗣,暗地里仍想与之联手,却被断然拒了,嫉妒难耐之下,遂才会下此狠手。
  文墨听完,心里只信了前头一半,因这前头那句,后宫之中人人皆知,而后面这句,因有前车之鉴,就大不敢轻信了。
  她再虚扶人起来,不免扼腕叹息,若是真被人下毒,蔓容华来咸安宫的举动,必然落入下毒之人的眼中,知她无事,又恐恶性曝露,或畏罪自杀,或消灭证据,只怕是又添桩疑案罢了。
  想到这儿,文墨忍不住长叹,她不是什么大理寺专司断案之人,何苦在这儿劳心劳力,一边又无奈吩咐下去,将零露殿里的人看押起来,待她先一一问过话后,再发落到宫正司去审。
  零露殿在皇宫东侧,是座偏殿,众人皆跪在正殿之中,而次室里一切如常,连那只死猫都还在,文墨看了,不禁皱眉,又见桌上那盘翠玉豆糕,努努嘴:“就是这?”
  蔓容华跟在她身后,不安地点点头,惊恐害怕之意又起。
  文墨让太医拿起一些去验是何毒,她又踱回正殿,坐到首座上。
  看着底下整整齐齐跪着两排人,各个低垂着个脑袋,看不清表情,她端起架子,目光扫过,重重开口道:“都抬起脸来,容华,你且去认认可有什么人少了,或是死了?”
  底下诸人身子一颤,皆小心翼翼地抬起脸来。
  蔓容华看过,摇摇头,文墨见状,又让人将那盘翠玉豆糕拿过来,捻起一块,笑道:“本宫已看过容华的遇喜档,自有孕之后,所有吃食皆从这零露殿小灶所出,那今日这盘,都经了谁的手,有什么人动过,有什么人见过,都上前来,若有一个不老实,待本宫查出来,就赏他一块。”
  话音刚落,瞬间就有五人往前挪了一步。
  “从备下豆糕食材之人开始说吧,其余人先去配殿候着,等叫到了再来,赵忠海,派人好好看着,可不许他们私下里交头接耳。”
  文墨放下豆糕,拍了拍手中碎屑:“若是有他人可作清白见证,那便将这证人一并指出,若是两厢对不上,其间有岔,或心虚作假,那连宫正司都不用去了,本宫赏得,直接就是这盘好东西。”
  说罢,她给了个眼神,底下之人皆眼观鼻鼻观心,不敢随意出声,齐齐往配殿去,唯独那备料之人跪在正殿之中。
  那人生怕上头这位一个不满,就塞给他个豆糕,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又指了个证人出来,文墨问明具体他从哪儿得来的,才放他去次室待着。
  复再让人去唤那证人过来,一一核对,如此往复,五个人倒牵扯出七八个证人,剩下没有证人的,也在那儿拼命想,以便证明自己清白。
  问完一圈,文墨眨眨眼,又将那五人齐齐唤过来,命他们务必如先前一模一样地,炮制出盘豆糕来。
  诸人心中虽不解,但仍下去忙了。
  文墨正在殿之中候着,就见外头慌里慌张地进来个人,正是宁妃身旁的一个小宫女,唤作向兰,边跑边喊道:“皇后,皇后,可找着你了,大事不好,宁妃娘娘落红了。”
  “什么?”文墨一惊之下,拍案而起,“通知皇上了么?传太医没?”
  “说了也传了,娘娘中午还好好地,睡醒便说不舒服,眼见着就落红。”
  这两件事来得如此诡异和突然,文墨心下隐隐觉得不妙,留赵忠海在零露殿里看着他们做东西,自己则赶紧去了毓枚宫。

  第 67 章

  毓枚宫正殿内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络绎不绝,却没有丁点动静,只听外面阵阵蝉躁,说不出的压抑与仓惶。
  文墨到时,见皇帝和太皇太后已居明间首座,她知是耽搁了,忙快步上前见过礼,方在右侧坐下,早有人预备好宁妃遇喜档,文墨接过认真翻看起来。
  长青偷瞥了一眼,看她下巴上那道粉红消下许多,心里才觉得好受点,好像自身罪孽一并轻些。
  自去年那场吵架后,他俩夫妻情分好像真的尽了,二人心中隔阂那么长又那么深,他想要找文墨解释,却无从说起,时间过得越久,反倒越不知该说什么,到今时今日,似乎也就剩下生分。
  想到这儿,长青扶额,长长一叹。
  这声叹息落在太皇太后耳中,就多出几分滋味来,她面有不虞,握着佛珠念了句“阿弥托福”,突然质疑道:“皇后,后宫大小事务皆是你之职,需时刻谨记要替皇上分忧解难,何故宁妃出事,久久不见皇后踪影,岂非有推脱失职之嫌?”
  听话中意有所指,文墨早有准备,单单略去淑贵妃的部分,将蔓容华先前被之事说了出来。
  此事尚未有人禀报皇上,甫一听了,皇上和太皇太后皆惊。
  待听完文墨的处置审讯之法,长青偏头看她:“直接将人打发到宫正司去,严刑拷打之下,也就招了,何须你那么麻烦?”
  太皇太后紧接着发难,重责道:“皇后,涉及皇嗣大事为何一直瞒着,若非哀家问起,你岂不是要独断专行,蒙蔽皇上和哀家?同此一天,后宫遇喜嫔妃接连出事,如此看来,这个中宫之主,倒不知皇后还能不能胜任了?”
  句句说中文墨错处,其间意思不言而喻,长青正要说话打个圆场,就见文墨正色跪下:“皇上,严刑之下必有冤屈,依臣妾浅见,为政必以德,后宫亦如是,若皇上仍觉臣妾今日有错,还请责罚。”说着,她又郑重叩首。
  文墨此时应对皇上先前所问,丝毫不回太皇太后之话,只是想借机岔开,否则若真追究起来,她今日还确实是有些管束不严之罪。
  长青被这样一噎,也说不出什么驳词来,他明白文墨此刻心思,正好上前扶她起来,顺着话,一脸诚恳地和了个稀泥:“是朕糊涂,为政必以德,朕受教了。”他促狭地眨眨眼,以示了然。
  文墨也不理他,自顾坐下,再次翻阅案上那本宁妃遇喜档,长青微觉尴尬,讪讪然回座喝茶。
  太皇太后见皇帝这样袒护,只得暗自叹气,如今的皇帝和他爹当年一样的德行!
  文墨翻到最近几天所录,入眼俱是脉象平和,吃食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她眉头微蹙,想到向兰提过宁妃是午憩后才开始不舒服,便问起午后的毓枚宫中可有何不妥之处。
  芙蓉立在一旁,回道:“自娘娘遇喜后,宫中一向太平,未见什么不妥。”她正回话的当口,陈少维从梢室出来,伸手擦了擦汗,叩首道:“皇上,娘娘并不大碍,只是受到什么惊吓,又有些心悸,如今已止住了,好生调养应该无甚大碍。”
  “惊吓?”几人同时开口,都带有不解,齐齐看向芙蓉,芙蓉慌忙摇头,连说宫里没有。
  到这儿似乎就是个普通事情了,太皇太后放下心来,埋怨道:“皇上,宫里头两个有喜的,都该多花时间陪会。”
  长青喏喏应下,又偷瞟文墨,见她仍是个气定神闲、事不关己,又生出几分被无视的尴尬。
  正巧蔓容华来到毓枚宫,还是个惊慌失措的模样,一进来见到三人都在,两行清泪落下,只说替她做主。
  赵忠海跟在后头,手上托着个银盘,不易察觉地朝皇后点点头。
  蔓容华上前请完安,得了皇上吩咐,才从头到尾将今日之事又讲一遍,到最后那猫儿死时,她抹了抹泪,抽抽噎噎,皇上少不得又好言安慰几句。
  “可问出何疑犯来?”太皇太后关切道,蔓容华一双眼幽幽看向文墨,太皇太后狐疑道:“可是皇后知晓什么?”
  文墨心中一瞬间是百转千回,淑贵妃已有大皇子傍身,荣宠不缺,何必还要冒险出手去陷害一个位份比她低的嫔妃?何故蔓容华就一口咬定是她,而此刻还要借自己口推淑贵妃出来?
  她思来想去,思绪实在难以理清,只答尚在查证。
  一时之间蔓容华愤愤然,她猛地跪在太皇太后身边,泪眼婆娑哭诉道:“老祖宗,是淑贵妃要害我,要害我腹中皇嗣,求老祖宗为我做主!”
  如此突然一句,犹如惊天之雷,大家俱是怔愣,连文墨亦是心头止不住怦怦直跳,她没料到这位会直接说出来,隐约就有了那么一丝不对劲。
  太皇太后不敢置信,又命她再说一遍,待听得“淑贵妃”三子,眉头便蹙了起来:“皇上,看看你的宠妃干得好事!”
  长青不敢怠慢,敛色问:“容华,可有何证据?莫要空口无凭,随意诬陷他人。”
  蔓容华抬起泛白的脸,一双眸子含着泪,她磕了个头,略带着赧意,又将与淑贵妃之间的前尘往事说了一遍,却比方才在文墨跟前多提了一句:“……前些日子,嫔妾去崇嘉殿走动,无意间看到个桐木小人……”
  说到最后,她垂下眼眸,委屈道:“嫔妾心中只想着皇上,不想与他人有何牵扯,不料那淑贵妃就此怀恨在心,要对嫔妾下此毒手……”
  “桐木小人?”太皇太后略有些不安,她看向皇上,意有所指道:“只怕淑贵妃不单单是在记恨容华不与她联手吧?”
  玉雯立在身后,适时出声道:“老祖宗,奴婢曾听闻宫中会以桐木为人,以此行巫蛊之术,莫非……”她脸色变了变,就不再往下说了。
  巫蛊历来是后宫禁忌所在,文墨与长青此时难得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迷惑之色,当下却并不多言,长青只下令让侍卫搜查崇嘉全殿。
  毓枚宫中一时无人说话,只待侍卫来报。
  约莫小半个时辰,一银甲侍卫匆匆而回,手上握着两个桐木削成的小人,号称在崇嘉殿的东边院墙下挖至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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