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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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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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衣很快就被洇湿好大一片,长青慢慢安抚着,待她变成小声抽噎了,才将文墨拦腰抱起,他笑道:“你不是小人,你只是我的女人。”
  他坐到南窗塌下,将她搁在自己腿上,文墨如小孩子一样,双手还住了他的颈项,两人头抵在一起,这样静静拥着,偶尔唇齿相缠,格外地亲密。
  长青信誓旦旦道:“墨儿,我绝不负你。”
  文墨“嗯”了一声,她没说任何的话,有时候,就算是海誓山盟,也抵不住自己的心,也抵不过现实……

  第 88 章

  长青病了。那日夜里,他赤足站了许久,两仪殿铺的白玉石寒凉无比,可当时他一腔热血浑然不觉,直到两人折腾到东方发白睡下时,长青才渐渐觉得冷起来。
  他素来畏热,这次染上风寒,浑身灼烫,晕头晕脑地,很是难受,有时候迷迷糊糊地,都不知道在哼唧什么,显然有点烧糊涂了。
  太皇太后心下着急,每日命人来两仪殿看个三四回,更别提其他宫中的嫔妃们,哭天抹泪,恨不得时时刻刻地守在两仪殿里。
  长青嫌吵闹,让她们都退了,又怕太皇太后问起原因责难文墨,于是将她留在身旁。看着文墨替他奔波忙碌,长青心底里有种作为夫君的愉悦和满足。
  一连多日的早朝通通被取消,所有上奏的折子均由几位辅臣先行过目,挑出些重要的,再上禀给皇帝,以待圣上定夺。
  当今皇帝素来勤政,从不会小半个多月都如此这样,再者皇帝的身体本就消瘦,底子一向不大好,一时间,众臣忧心忡忡,可没人敢妄议龙体。
  这日,两仪殿的暖阁内,首辅贺治陶领着其余辅臣,照例捡了几桩要事上奏。
  长青靠着个方枕,斜斜歪在软榻上,一手支头,轻轻揉着太阳|穴,另一手耷在腰际,明黄的衣料随之动作妥帖的覆在身上,带着天潢贵胄之气。
  他仔细听完后,又一一问过众臣,方自行凝思。过了半晌,他正欲开口,却抵不住胸口的幽闭以及喉头的不适,只得一手拢在唇边,反复咳了好几次,直到舒坦了些,才缓缓说出自己的意思。
  皇帝的声音沙沙地,又带着些许沉闷之意,底下诸人少不得又劝皇帝要多保重身子,有些人眼眶泛红,恨不得就要落下泪来。
  长青心里只觉好笑,面上却故作挑眉嫌弃,道:“将你们这些溜须拍马的德行都收起来,朕见了少不得又要生气。”
  那帮人赶紧战战兢兢地抹了泪告饶,君臣之间又说了些逗趣闲话,长青才摆手欲打发他们下去。
  最前头的贺治陶面有难色,不停地拿眼偷瞟皇帝。长青猜他有事,又不便在众人面前说,遂单独留他下来。
  果然,那贺治陶从袖袍中掏出个折子,他没多说一句话,麻溜地递了上去,然后安心等皇帝阅完再议。
  这一道是钦天监监正方淮的折子,所奏之事,乃是近日大周各处频现谶文,或藏于鱼腹内,或刻在河石上。
  最为诡异的是,这些谶文意思上大同小异,文雅一点地便是“紫微无德,等夷有志”,粗俗一些地则是“红杏出墙,天下大乱”。
  印象中,长青没几个月前刚好批阅过一道类似的奏章,只是当时心烦意乱,他好像只批“知道了”三字,没想到,又来一道,倒有些意思了。
  他搁下折子,抬眼看向贺治陶,手指轻叩,问道:“首辅大人,此事,你如何看?”贺治陶私下藏了这道奏折,想来就是不愿旁人看见,生怕徒生事端。
  若不是此道奏折事关皇帝的家务事,贺治陶才懒得趟这浑水,他心底早有思量,此时恭敬答道:“禀皇上,古往今来,谶文一事早就有之,不过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的小把戏。依微臣浅见,这些话完全是胡说八道,根本不足为虑。只是此事疑点颇多,值得深究。”
  长青很满意这个回答,他浅浅一笑,顺着道:“那此事便交由首辅大人亲自过问,朕很想瞧瞧,究竟是何宵小之徒在背后作乱。”
  贺治陶郁闷地退出两仪殿,还未呜呼哀嚎完,就遇上了皇后。
  他心里尴尬,又惴惴,他那个女儿自从上次回宫之后,就有些不大正常了,整日里也不看书,只知道皇帝长、皇帝短的,叫嚣着要进宫,毫无女儿家的矜持,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着实汗颜。
  所以,贺治陶现在看到皇后,还略微有些心虚。若是被皇后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岂不糟糕了?
  贺治陶见完礼,正欲退下,就听皇后淡淡地问:“贺大人,萌枝可还好?有空让她进宫来转转,皇上和本宫都分外想念。”
  这话让贺治陶吓出身冷汗。若女儿再进一次宫,不就更加痴傻了?他才不期望女儿进宫蹚什么浑水呢,不过此时他依然口中称是。
  文墨看贺治陶这幅极不情愿的模样,真心觉得这家人有意思。待他退了下去,文墨也没让小平子通传,自顾悄悄地摸进殿去。
  正巧,皇帝斜歪着身子,在看一道折子,入了神,以至于都没听见有人进来。
  文墨一把抽下他手里的折子,嗔道:“皇上都病成这样了,还劳什么心思?好生歇着吧。”
  长青唬了一跳,正欲蹙眉发作,抬眼见是文墨,瞬间消了气,又抿唇浅笑。这些日子,他面容清减许多,此时一笑,两颊的颧骨就凸显出来,更显病容。
  他伸手牵她坐到身边,道:“正巧来了,你替朕看看这道折子。”说着,又拢唇重重咳了咳。
  文墨拧眉,她侧过身子,边替他顺着胸口的气,边道:“后宫不得干政,我才不着了你的道。”
  这话说得是前些日子,长青熬着病,半夜还在批阅奏折,文墨看不过去,就说要替他执笔,熟料长青嫌弃她字写得难看,怕吓到那些大臣,于是就用这话来噎她。
  不过也正因为此,长青才会让辅臣先行过目奏折。
  长青将那道折子递在她面前,央道:“算朕求你了,还不行么?咱们大周的才女,也替朕解解其中的意思,分担些国事。”
  文墨这才别扭地拿起来,当扫到那几句谶文时,她面色倏尔一变,就搁下了奏折。她看着长青,笑道:“臣妾没这么大的学问,可解不了这些。”
  长青遗憾地长叹一声:“看来,朕只能宣贺家的丫头进宫来解了,她学识颇为渊博,应该不比皇后差。”
  文墨气结。自他二人交心后,长青总算抓住个她实实在在的弱点,还要时不时要拿出来调侃作弄一番。
  文墨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皇上都已经知道其中深意,何苦还来戏弄臣妾?”
  这两句谶文,“紫薇无德,等夷有志”喻指皇宫之中有人失德,而又会有人蓄意造反,再联系那句“红杏出墙,天下大乱”,意思就不言而喻了——皇后德行有亏,而作乱犯上者,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映射季堂……
  这两句,真真是犯了皇帝最大的忌讳。何况,这些谶文出来的时机那么巧,说没人在后头捣鬼,恐怕连鬼都不信!
  文墨又暗自庆幸,若不是她前些日子刚好与皇帝解开心结,那麻烦就大了。
  念及此处,她怔怔看着长青,也不说话。长青微微一笑,眼眸里闪过促狭的光,他道:“你不想听听朕如何看的?”
  文墨摇头,只是反问:“皇上不是信任臣妾的么?臣妾自然也信你。这些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事,何惧人言?”
  长青敲了敲她的脑门:“你的气度倒好,朕可比不上。这事来得如此之巧,背后必然有人谋划,只不知道是谁,非要捉住你的前尘往事来做文章?又要将国公拖下水?到底为得是什么呢?废后?削权?”
  他喃喃自语了半晌,见文墨还是看着他,长青狡黠一笑,道:“朕要替皇后博个好名声回来,让众人都羡慕,朕有世间最好的妻子。”
  文墨忙告饶,她最怕世事纷争,只求皇帝别瞎折腾,速速还她清净。长青不悦:“怎么是瞎折腾呢?”
  可他耐不住文墨的哀求,只得放弃自己这个赌气般的做法。
  可长青明面上是答应文墨不折腾,但暗地里,他仍命人四下散播皇后德才兼备、气节过人之类的话,又将皇后以死守节之事说了出去。
  再者,既然文墨当年冒充妙阳之事已被揭露,长青索性如法炮制,亦让武易安秘密去找几个说书人,将那夜她舌战西姜群儒之功绩,给添油加醋地好好夸一夸。
  他又恬不知耻地给文墨安了个“大周第一女文豪”的名号,而最好的例子,便是那卷西行小札。
  种种传闻,在士林间迅速引起了轩然大波。小札一书当年有多轰动,那现在这个消息,就有多惊人。
  连朱广略朱大家都毫不吝啬地挥毫泼墨,写道“临夏有气节,好文采,当世第一”。至此,士林诸人纷纷仰慕其才行,尊文墨为当世奇女子,而有关皇后原先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传闻,反倒没什么人再提了。
  这个消息,文墨是从贺萌枝那儿听到的。
  那日,太皇太后照例宣了几家的小姐进宫,唯独这位贺小姐说想着要见见皇后,遂有人领她来了咸安宫。
  她见着文墨时,落落大方地见了个礼,面色稍有落寞,道:“娘娘,原先竟是萌枝小看了娘娘之能……”贺萌枝自从对皇帝怀了别样的心思后,越想越觉得皇后配不上皇帝,可直到听闻皇后这些事后,才对皇后有了改观。
  文墨不知所以,自然满脸愕然。待弄明白贺萌枝话中所指之意,她心下就明白,这一切肯定是长青在暗地捣的鬼。
  她瞬间红了脸,又说:“贺小姐谬赞,临夏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两人客套了会,贺萌枝这才说明来意,原来,她在皇帝所设唯一的一间女子学堂求学,想请皇后去讲学。
  文墨窘迫万分,她实在是背不过这个虚名。所谓的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说得就是她这种半桶水之人,想当年,她做的那些诗,可是被牧秋先生戏称为“有童趣”。
  文墨是曾想过要设帐开馆,可凭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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