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老爸,妈妈见您平时从来就舍不得掏钱买点贵的香烟抽,今天特意送条名贵香烟给你,这份感情也不领吗?别人出面,啥子意思?”
“问你妈去,是她自作主张干的好事,人家是不是瞧得起你的烟哟!”丁永明向女儿丁文斌挥了挥手。
“别跟老头子罗嗦,斌斌,来帮我洗葱子!”蒋秀芬在厨房里喊。
“砰!砰!砰!”
客厅门又被敲响了。
“肯定是外公过来啦!”
正准备进厨房帮忙的丁文斌见父亲因为心里有火,躺在沙发上没有起身去开门的意思,便又转身朝客厅门走去。
“哟,是程汇报——哦,不,是程大哥么,又来给我爸汇报思想了?”
“是的,是的,我正有事情要跟你爸爸汇报呢。吃了饭没有,斌斌?”
“快了!快了!”丁文斌边回答,边走进厨房里去。
丁永明则急忙把茶几上的那条香烟拿来塞到了茶几下面。
“您好,丁局长,今天中午又来打扰您老人家了!”程大伟笑呵呵地毕恭毕敬地站在丁永明面前。
“站着干啥,大伟同志,有话坐下说,坐。”
丁永明指着旁边的沙发对程大伟说。受宠若惊的程大伟绕过茶几一屁股坐到皮沙发上。然后,掏出一盒熊猫香烟,笑容可鞠地递一根给丁永明,自己也点燃一支。
“下班的时候,县食品厂打电话来报告,说是他们厂的一位销售员在剑桥区的西坝镇上一个体糖酒批发商的店铺里,发现该店铺里有一种跟我县食品厂生产的“秋月”牌饼干生产地址、商标均完全相同的饼干在批售,而我县食品厂从来就没有在这个镇上设立批发点。后来,这个销售员便装成顾客去店里打探,谎称自己是做批发生意的,也想购买这种饼干来批售,才听批发老板说,这种饼干的生产厂家就在他们镇上,是一个私人老板生产的。因此,这个销售员便及时回厂来报告。县食品厂认为这很可能是该镇上一个造假商干的事,他们的商标是注了册的。因此,要请求我们局里派人协助打假。由于当时局领导,特别是丁局长您没有在办公室,我就回答他们说等向局领导汇报了,下午再回答他们看怎么行动。家里饭还没做好,所以,我就急忙过来向您老人家先汇报,你老人家说怎么办,下午看是不是开个会,通知我们经检队。”
“怎么办?县食品厂的“秋月”饼干是注了册的,其他人非法生产,是侵犯商标专用权的违法乱纪行为,这还了得!”
“要不,干脆下午我带几个弟兄伙先赶去西坝镇先把这个店铺的东西查了,再顺腾摸瓜?”
“先不要慌,不要打草惊蛇!”丁永明皱了皱眉头。
“下午在县政府办公楼,我有个会议必须出席,怎么研究呢?这事情很重大,再说,地点又是在外区、县,我们出动人马也需要耗费,这样吧,我看干脆等会儿我们吃了饭后,在上班之前,我们两个去县食品厂一趟,亲自跟厂里谈有关费用的事情。这年头,费用不说好,上面又拨不下来经费,怎么开展工作呀?依我看,这次行动最好是你们经检队去几个得力的弟兄伙,都着便装装成购货的批发商(穿制服绝对要打草惊蛇),先去把那家批发老板找到,然后,要他带我们去那家私人制假点。一到那里,就立即把厂给查封了,先把造假场地、机具、假商标样品等给搜查了,然后,才立即跟当地工商管理部门联系。否则,当地工商部门是否通风报信也不清楚。记住,去打探的两个兄弟必须便装,其他全副武装的弟兄就呆在厂家附近的车子上!”丁永明说得唾沫四溅。说道这里,他便对厨房里的老婆、女儿喊道:
“弄得要好了不?吃了饭我们还有急事嘞!”
当阚海费了好一会儿功夫从床下的木箱里翻出《桔檀伽利》、《神曲》、《浮士德》,便急匆匆赶往徐炳松家。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还巴不得下(乡)去一年呢,你别给我发神经了!”阚尚杰对阚海咆哮道。
“要不是人家看在你和春燕的关系的份上,没有人会推荐你!”
“不要哪个推荐我,我呆在局里有啥子不好?”
“好哇,现在你居然跟我顶嘴了。我说你的牛脾气啥子时候能改?放聪明点,别书呆子气了!”
“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报告丁局长,我有事要向您汇报!”阚海笔直地站在县工商局局长门口。
“进来,进来,有啥困难仅管跟我说,小阚啊,你的入党申请写了吗?”
“写了,写了,我交给贾主任去了。”面对丁局长和蔼可亲的笑容,阚海感到浑身上下有一股暖流。
“对了,写了就对了。年轻人嘛,就是要迫求进步,就是要积极向党组靠拢。”
“丁——丁局长,关于下乡的……。”
“你别担心,你是我们单位知识文化最高的大学生,又是年轻人,我怎么能不放你出去好好发展呢?是不是?”
“不用了,丁局长,既然组织上已经决定了由我去南江区工商所,那我去南江,你甭再调整了,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干工作!”
“你——你——你发烧啦小阚?”丁永明鼓圆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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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不能随便对他人说哟,是——是不是有谁威胁你?”
“没有!”
“你不想去南江,可也别让我顶替你呀!你是不是找你‘老丈人’了?我在区、乡滚打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进了天堂,这辈子我即便做不了官,只希望能在天堂里上班、生活就行了。可是,怎么要我去替你?做人,可得讲点良心呀!”
候克明激动得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没有,是你误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局里要安排我去南江工商所,我只当是叫我下乡去搞工作组。所以,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局里会把你弄到南江去……”阚海被候光明问得面红耳赤。
“以前我当你是老实人,哟嗬,真还看不出你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没门,要我去,没门!”
“小阚哪,你现在还年轻,可能在社会经验上以后还要加强学习!”丁永明背着双手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
“这样吧,你今天就不用提这件事了,这几天可能你工作很辛苦,刚到机关嘛,神经有些紧张是正常的,这件事你就别提了,等你休息两天后再说,啊,你可别太书呆子气了。”
“感谢丁局长啦,但是,不用再想了,我说的完全是真的,是我真实的想法。”
入夜的天堂镇狭窄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铃叮叮。
“你跟史春燕昨晚是不是在西街散步?肯定是,我早看见了,还要对我邹大姐保密?开始我还当是谁呢,只看见她背影,很苗条哟,等她转过身来我才发现是史春燕,难怪我说怎么这么漂亮,嘻嘻。”
邹玉茹摇摆着腰来到阚海办公桌旁,灿烂的面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荷花。
“啥子时候请我们吃喜糖?我们可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哟,论年龄,还是你姐姐呢,我了解燕儿,她可是个好女孩子,不仅人漂亮,口才特别好,因为燕儿非常喜欢看书嘛……”
阚海来到徐炳松家时,林洋早已吃过晚饭去麦文雯家耍去了。房里只有林素英和徐炳松在。
“得由你自己定主意,不过我很赞同你的想法,毕竟你对基层工作不了解。我们县又是个农业大县,不了解乡、镇工作的实际情况,今后,万一重担落在你肩上,你怎么去挑?”徐炳松喝了口茶,双日仍盯在《参考消息》报上。
“徐老师讲的是道理。但是,听说我们局里中层会事前已经开会定了名额,到现在才换,别人怎么看?百分之百的人都认为是我跟史家的关系,可我根本就没去说过,却让我背黑锅。”
“虽然说你没有亲口跟史家说过,但是,别人总是会联想到上面去。再说,丁永明的德性你可能也多少了解些。他以前对你是啥子态度?现在又是怎样的?你想想看。”
“你的申请书写得很好,表明了你对我们党的认识很深刻,读了我都深受感动!”
贾基利一边装腔作势地说,一边试着掀起一页阚海写的入党申请书。
“我就做你的入党见证人吧,我对你的能力一直十分了解!”
“哪里,哪里,贾主任过奖了,我离党对我们的要求还差得远呢。”贾基说的话很让阚海别扭,他总觉得背上有只蚤子在爬。
“阚海兄,我这人呢有个怪毛病,就是心眼儿太实在,对任何事情呢都追求完善。所以说呢有时大家不理解,都认为我很苛刻。但话说回来,古代圣人说的嘛,‘打是好骂是爱’,真的,工作了几十年,我才明白了这句名言的意义。但是,客观地说,我的心太善良了,有时对同志们严格了,过后,我总是放心不下。你要多原谅哟,阚海兄!”
“哦,阚海过来啦,怎不带春燕过来耍耍?”林素英刚辅导完自习课回来,她右腋下夹着本教材。
“为啥子不过去?黄阿姨说你昨天晚上就没有过去。你单身汉一个,既没有家务事,又是在政府食堂吃饭,你到比我们还忙不成?我给你说,这事情你可别给我水兮兮的!”
尚杰板着脸孔,披上风衣,急匆匆往门外走。边走边说:
“主动点,都这么大的人了,我这段时间要写报告材料,没时间管你。机会我们已经给你创造了,还要你自己去抓,希望你别尽给我摆摊子!”
“洋洋哪儿去啦?”林素英推开林洋的寝室门,见里面没有亮灯光,便问道
“还能去哪里?总是又去麦文雯家去了。”徐炳松回答说。
“简直是个野孩子,在家一分钟也呆不住,全让你给贯坏了。”
“贯坏了?我说呀,你这家长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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