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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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残阳-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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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万?”格桑语气平静的问了一句。
    “一百六十五万,船长。而且,所有工人,公司只挑选其中十分之一不到的技术人员和熟练工,债务由政斧负担……”小田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在电话那头汇报着。
    “胡闹,你马上和有关部门协商——就说是我说的,工人全盘接收,债务由集团承担。”格桑不容置疑的命令小田。
    “那……价钱呢?”小田不解。
    “价钱没问题,就按你的意思办吧。”花一百多万买下两三千万的制药厂,格桑还是比较满意的,他认为小田的工作能力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工人必须得有个妥善的安置,不能把他们推到一边不管,州上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企业了,这次下岗将意味着他们有可能永远都没有再就业的机会。州里的财政状况格桑心中有数,仅靠吃政斧的“低保”哪能行呢,人是一定要自己出来挣钱养活自己的,那样活得才会有尊严。再说了,制药厂走到今天这一步,格桑也有责任。
    格桑舒展了自己的笑容,靠在老板椅上微微的晃了起来,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嘴角略微向上翘起。这时,雁南敲门,得到允许后进来了,她想,作为秘书,一定要眼睛里有活儿,不能什么事都等待老板安排,另外,雁南还想趁小田不在,能取代他的位置。
    “船长,喝杯水吧。”雁南轻轻的走进办公室,发现格桑的水杯浅了,从容的拿起水杯接满了纯净水送到格桑手边。
    “先放着吧。”格桑此时并没有喝水的打算,他从桌上特制的红木盒子里拿出一支进口雪茄,凑到嘴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感觉很享受。
    雁南绕过办公桌,来到格桑身边,用修长的手指划着一根长梗火柴,等火柴少了三分之一后送到格桑跟前——这时雁南最近上网查来的,要想做好老总的秘书,必须要会伺候老总才行。
    “小田立了一功,公司决定提拔他,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格桑一边抽烟,一边旁若无人的说着,虽说是在向雁南说话,可眼睛根本不去瞅她。
    “好的,谢谢船长。”雁南不敢多说话,可这个好消息无疑是自己努力这么多天最好的结局。她掩饰不知内心的喜悦,小脸粉嘟嘟的。
    “下午陪我去签约,穿正式一点,去吧。”格桑又闭上双眼开始抽烟了。借势,借势,一个成功的人,一定要学会借势。
    格桑立起身子,走到大师的法相前,虔诚的注视着。是啊,一切都是天意。
    布局,造势,借势,用势。格桑觉得汉文化的确博大精深,能把斗争玩的花样百出,精彩绝伦,美轮美奂啊,《鬼谷子》、《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汉族的先祖留下了太多的财富。
    格桑打开保险柜中的“保密本”,翻了好多页之后才找出空白页,他认真的记上了详细的时间和事件,然后满意的翻看前面的内容,越看越生气,格桑眉头紧锁,不禁攥起了右拳,重重的砸在保险柜上,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这个“保密本”见到阳光。格桑看了一眼保险柜里面那厚厚的几个文件袋,他知道这些东西的威力将来抵得上千斤炸药,抛出任何一样东西,就能让一些人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他重新锁好了保险柜,到盥洗室洗了一把脸。
    小田虽说跟了格桑十多年了,可有些事他不了解。格桑对那些底层的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常说,自己的父亲当年就是挖小煤窑的,并且,自己在无助的时候也是一个“煤黑子”,他不会让一个生活在下层的人受苦的。格桑喜欢和人斗,可从来都不和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斗。
    第二天晚上,当地电视台新闻中播出了一个鲜为人知的消息,祥瑞集团兼并收购了州制药厂。
    小田宣布,“制药厂工人公司有意全体留用,但公司充分尊重工人自己的选择,愿意留下的和祥瑞签订用人合同;想另谋高就的,公司一次姓支付五千元……”结果,全体员工没一个愿意离开的,集体和公司签订了用人合同。
    这几年,这家最初投资两千多万兴建的制药厂濒临倒闭,一千多没班上的工人成了政斧最头疼的事。工人们为了生存,每次人代会期间都会“上访”,只要省上领导到州里调研,他们就会自发组织起来“反映情况”,弄得州上领导很是被动。现在好了,从根本上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
    说来也怪了,凡是哪家国有企业的工人闹出点儿“动静”,州上都会痛快的把那家企业交给格桑。
    工人也得吃饭,也得养家糊口。厂子停产,几个月见不到一分钱的工资,吃低保吧,不符合政策。上班吧,一没原料,二没销路,哪个领导敢拿着国家的钱再往里投呢?哪家银行还敢给他贷款呢?除了停产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件事对省里,州委州府,祥瑞集团,制药厂工人无疑是大好事一件,但有一个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人是制药厂原厂长,是格桑点名从州里要来的,而且作为谈判条件,州里不答应,就不收购制药厂。
    难道这是个真正的人才?格桑可是以爱才著称的。
    这个李厂长是孙雁南的姐夫,对制药一窍不通,在管理方面更是名副其实的门外汉,是个有口皆碑的“马屁精”。他就是靠着云飞妈妈的什么关系才当上了这个厂长的。制药厂曾是市里的利税大户,就因为他,才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不光是工人拿不到工资,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产品卖不出去,原料买不进来,资金周转不灵,制药厂成了领导头疼、职工心寒的乱摊子。他爱讲大话,刚开始上任,就打着和国外企业合作开发新药的幌子,出国考察了几个月,公家的钱花了多少不说,没从国外引进来一分钱却花大价钱从国外买回来一大堆的垃圾——那些个制药设备据说比国内十年前的还要落后。后来又推出狗屁改革措施,把好些技术人才和管理人才都挤出了原来的岗位,任人唯亲,嫉贤妒能。没两年功夫,制药厂就负债累累,银行天天追着还债,产品有严重质量问题不能上市,人心涣散,资不抵债。个别工人还乘晚上时间打起了盗窃公家财物来“发财”的鬼主意,结果,好多国有资产变成了废品收购厂的,也有几个工人身陷囹圄,闲的没事的工人赌博,打架,喝酒,打老婆离婚……这个人是制药厂倒闭的罪魁祸首。
    一个企业,一个单位,一支军队,小到一个家庭,它们的兴衰和这个当家人是密不可分的。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好多国有企业的倒闭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没有选好当家人。
    “格桑算是疯了,就算喜欢孙雁南也不能拿公司的前途开玩笑吧。”没有人明白格桑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说又不敢说,只好在私底下偷偷的议论两句,就这还得防着监察部的人。
    “就是。凭你格桑的魅力和实力,别说一个孙雁南,就是加上她姐姐,也用不着去主动讨好呀,就是讨好也不需要把个李永红要来吧?”
    “要我说啊,只要格桑在一天,李永红当哪家企业的领导哪家企业就得倒闭,格桑是谁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我说也是,说不定格桑就是为了报复……”
    “可不是嘛,现在的州城都快成他一个人的天下了,他想收拾谁还不是手拿把攥的?”
    “好好的一个企业,花了国家那么多的钱,你看现在?作孽啊!”
    谣言四起,在州城传的是沸沸扬扬。小田把听来的消息向格桑汇报,问是不是交给监察部处理一下,格桑回答很坚决,由他去吧。
    由他去吧?小田不明白,格桑为什么会容忍甚至说纵容谣言呢?


第二十章 天有不测风云
    公司上下只有孙雁南一个人神采飞扬,她感觉自己比姐姐更有福气,她认为格桑收购制药厂就是为了她——用事实消除姐姐在他们俩之间的阻力。亲自到学校招聘,然后安排自己做秘书,现在……雁南的脸颊飘着幸福的光晕,心儿扑扑直跳,她知道自己未来的幸福从进入集团那天起就和格桑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自信的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可格桑自己的真实想法也许连他自己都未必说得清楚。
    周末,孙雁南要到姐姐家去,把这个好消息当面告诉姐姐,告诉姐姐格桑是如何把这个固定资产超过两千万的制药厂用一百多万拿下的,告诉姐姐自己的选择是不会有错的……
    想想这么多年来,姐姐一直是在眼泪中度过的。尤其看到格桑这几年的蓬勃发展后,内心的滋味并不好受。况且,她的身体一直就不好,由于多次打胎,云飞失去了生育能力,还落下了一身的妇科病,是个典型的“药罐子”,可那个李厂长要子心切,常常用十分恶毒的语言攻击辱骂于她。说心里话,雁南别提有多恨这个人了,不敢想象,姐姐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和他生活在一起的,要换是她,早就离了八次了,还能忍到现在?今天来就得当面替姐姐出口恶气,他现在已经是格桑的手下一员了,自己却是格桑的贴身秘书。想到这里,雁南脚步轻盈,面带微笑,浑身充满了活力与阳光。
    孙雁南来的不是时候,正赶上姐姐姐夫吵架——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打姐姐和这个男人结婚以来,铁定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妈的,你满意了吧?啊?那个放羊娃买下了我的药厂,老子就得天天看他的脸色过活了……”
    “骂谁呢?嘴巴放干净点!”孙雁南冲上前和李永红理论。
    “小*,没你说话的份,少在这里撒野!你给老子滚!”李永红气急败坏,丧心病狂的冲着雁南吼道。
    “姓李的,别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我姐嫁给你算倒八辈子血霉了,你还是个男人吗?老婆病成这个样子了,不心疼一下也就罢了,进门就骂人,你是草吃大的呀?”雁南伶牙俐齿,也不是什么善茬儿。雁南从骨子里讲看不起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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