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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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 第4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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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孟祖生了然地点点头,望向孟清泰,“等谨行上来,咱们吃个团圆饭。”
  孟清泰含泪笑着点头,“最后一次见谨行时,他还抱在蕴仪手里。”
  “是啊,现在也是七尺男儿了吧?”朱雯接了丈夫的话问华蕴仪,见华蕴仪点头,她黯然道,“要是云飞也在,他们哥俩……”
  “大喜的日子,说这个干吗?”孟清泰打断了妻子,一眼望着门外,露出惊讶道,“这就是谨行吧?太像啦!”
  一屋子的目光都转向门外站着的孟谨行,孟清泰夫妇犹为震惊,孟谨行的相貌与他们的儿子完全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们真会以为是儿子重生了!
  朱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孟清泰几步上前,握着侄子的手,也是难以成言。
  孟清平在父亲的示意下,将大哥拉回来坐下,并用目光示意儿子开口说话。
  孟谨行此刻脑海里都是万逸夫刚刚说的话,心中百感交集,难以张口。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孟清泰夫妇是回国来自首的!孟祖生这些天的快乐,并不仅仅是因为大儿子夫妇俩要回来,而是因为他们终于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回来诚实面对为他们一家付出了青春与生命的邬雅沁!
  酒在每个人面前倒好,孟祖生举起杯子,对着孟清泰和朱雯道:“孩子,欢迎你们回家!”
  孟清泰夫妇含泪饮尽杯中酒,又各自倒了一杯敬父亲。
  孟祖生喝了酒对孟谨行道:“你大伯大婶已是膝下无后,你与云飞又长得像双生子,这以后啊,你就把他们也当亲生父母看待,行么?”
  孟谨行从小与大伯一家素无接触,因为邬雅沁,他甚至对大伯一家心存怨恨,哪怕孟清泰夫妇是良心发现回来自首,他对爷爷的这个要求还是难以一口允诺下来。
  孟清平了解儿子,也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叹口气暗中用胳膊捅捅儿子。
  孟谨行勉强着朝爷爷点点头。
  上午九点,本不是任何饭点,孟祖生的屋子里,就这样吃着二十年来难得的一顿父子团圆饭,老人的心底不由又想起了两个女儿,两滴浊泪滴进酒杯。
  饭罢,一家人和黄家父子一起送孟清泰夫妇下楼,等候在楼下的便衣警察上前给孟清泰和朱雯上了手铐,并快速用外套替他们遮盖住,拥着他们上了车,转眼绝尘而去。
  孟祖生从这一日起病了。
  两日后,孟谨行接到万逸夫亲自打来的电话,“小孟,来一趟都江吧。”
  孟谨行心头一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要他去都江?
  他最近与万逸夫有交集的事,除了大伯夫妇别无第二件,而大伯他们是自首的,就不存在让他去做思想工作的可能,万逸夫找他干什么?
  孟谨行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不会是大伯夫妇出事了吧?
  刘飞扬父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在国内豢养过的人全安然地躲在暗处,得知孟清泰夫妇回国自首,必然要想办法自保,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对大伯夫妇下黑手?
  孟谨行吓出一身冷汗。
  他对他们再有怨气,但也绝没有到希望他们赴死的程度,他相信就算邬雅沁活着,也不会希望他有这种想法。
  他更担心已经因为亲手报案劝儿子儿媳自首而病倒的爷爷,万一自己的猜想被证实,老人必然受不住二度打击。
  赶往都江的路上,他颤抖着手给父亲打电话,询问爷爷的状况,并问:“有没有大伯他们的消息?”
  “没有。”孟清平平静地说,“他们的目的是为邬雅沁平反,说清楚他们当时的问题,接下去面临的刑期他们是有思想准备的,你就不要操心这事了。”
  孟谨行一下听明白了,孟清泰夫妇对邬雅沁心存愧疚,自首只为了说出当年创天那桩案子的实情,其他的问题,他们根本没有说的打算。
  “怎么不出声?”孟清平一直没听见儿子说话,连声追问。
  “啊,想到一些工作上的事,走神了。”孟谨行掩饰着挂了电话。
  父亲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使他开始怀疑,万逸夫让他去都江真的是让他去做思想工作的。
  但是,刘飞扬父子身藏海外,孟清泰夫妻俩就算知道什么,也未必有证据证明什么,何况,这种事似乎不是万逸夫的工作范围!
  他一阵头疼,举起右手,用拇指和中指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再去思考,该来的事情挡不住,无论万逸夫出于什么原因让他去都江,他都应该认定一点,作为邬晓波的朋友,以及迟向荣信任的人,万逸夫应该不会有陷他于万难的心思。
  近两个小时后,孟谨行的车停在省公安厅的大楼前。


 第477章 整容女子

  万逸夫见到孟谨行一言未发,先递上一张照片。
  孟谨行狐疑地接过照片,低头看去,瞬间浑身冰凉。
  照片上的女子着一袭典雅的白色v领低胸长裙,坐在一张大理石餐桌前,身旁的男子正握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女子的后脑上,女子淡定的面容正是令他难以忘怀的邬雅沁!而照片上的日期竟然就在三天前!
  “不可能!”孟谨行的嘴唇翕动着,“我亲眼看见她无声无息地躺在冰柜里,亲眼看着她被火化……”
  万逸夫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孟清泰夫妻俩被拘后仅仅过了不到两小时,就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办案同志很诧异。直到在他们的监舍发现照片,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孟谨行猛烈地摇头,“不可能,她不可能还活着!”
  “小孟,现在的问题是,谁也不能证明死的一定就是邬雅沁。”
  孟谨行看着万逸夫问:“为什么?我和邬老一起奔的丧,如果连我俩都不能证明,谁还能证明?”
  “你还是看看这份东西吧!”
  万逸夫递上一份法国警方出具的调查报告,报告中指出,三年前有一名身高体态与邬雅沁相近的华夏籍女子在法兰克福整容,术后容貌与邬雅沁一般无二,报告还附上了医院提供的术前术后对比照片。
  “这说明什么?”孟谨行举着报告反问万逸夫,“不是充分说明,三天前被拍的女子就是这个整容女子么?”
  万逸夫摇头,“你真觉得可以这么证明?”
  孟谨行躲过万逸夫的目光,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尽管他内心无数次地希望邬雅沁活着,梦里一遍遍地梦到鲜活的她,但他实在无法把自己心目中的邬雅沁与照片中被指着头的女子划上等号。
  “法国警方只要一天找不到照片中的女子,我们就一天无法证明她究竟是不是邬雅沁,也无法证明当初在巴黎去世的是谁!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在当时巨大的悲痛刺激之下,你和邬老都没有想过做dna比对,你们仅仅凭面容与相似的体态就确认了死者身份!”
  孟谨行无力地举起照片,盯睛细看照片中人,那种邬雅沁特有的淡定刻画在那张淡漠的脸庞上,刺痛着他的心脏。
  “孟清泰夫妇之所以愿意回国自首,一方面是缘于他们投资失败在国外生存维艰,另一方面也的确对邬雅沁心存愧疚,想通过自首的方式向她忏悔的同时,以几年牢狱挽回今后的真正自由正常的生活。但是,”万逸夫审视着孟谨行的表情,“这张照片把一切打破了!他们不敢用自己知道的一切来获取立功表现,害怕因此使照片中的女子丧命,除了承认邬雅沁当年是代刘飞扬和他们受过之外,他们选择了沉默。”
  万逸夫扔了支烟过来,孟谨行没有接住,烟与照片一起落在地上,他蹲下身去捡,目光突然注意到照片中那个女子的脖子,一条细长的疤痕令他的心一下沉至谷底,转瞬间又有一股狂喜从心底冒出来,真的是她,她没有死!
  他抄起照片猛然直起身子,大声对万逸夫道:“是她,我能确定是她!”
  孟谨行忽恸忽喜的表情一分未落地看在万逸夫眼里,他冷静地问:“你凭什么肯定?”
  “你看她脖子上的疤!”孟谨行的手指点着照片,“那年她在下湾被金丝边手下的光头等人绑架,脖子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本来是有可能去整掉的,但她执意要留做纪念,这条疤痕就留了下来。”
  “巴黎的那个女子有没有这道疤?”万逸夫注视着孟谨行。
  孟谨行陡然呆在当场。
  当时突闻噩耗,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这种细节。
  哪怕刚刚看到照片,他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思考,他没办法回答万逸夫的问题。
  他一再地做着深呼吸,努力使自己的思维跳出因为巨大震撼而带来的情绪,试着去关心邬晓波是否知道这件事?
  “没有告诉他,我担心他承受不住,所以让你先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破绽。”万逸夫说。
  “我帮不了你。”孟谨行说,“我希望她活着,但我又害怕她活着受罪!”
  离开公安厅,孟谨行让潘平把车开到都江南岸大堤边,一个人下车上了大堤。
  滔滔江水拍打着岸堤,如同孟谨行此刻的心情一般汹涌。
  如他所言,他希望邬雅沁活着,哪怕希望渺茫,都比认定她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更能令他感到一丝温暖。
  但他又那样害怕照片中的人是邬雅沁,他不知道她在哪里,更没有办法去解救,这是一种比死更令人难受的煎熬。
  是谁把照片传递给大伯夫妇的?
  这个问题终于窜进他的脑海,使他忽然清醒。
  他迫不及待地摸出手机,迎着风给万逸夫打电话,“万总队,能查出是谁把照片递进去的么?”
  万逸夫有一丝迟疑,数秒后才回道:“暂时还没查到,但肯定是我们警队内部的人,其他人不能接近监舍。”
  有人在害怕!
  孟谨行肯定地想。
  父亲电话中透露,大伯他们只想替邬雅沁的旧案平反,但显然,无论是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或者万逸夫,他们都不这样认为,他们一方急于让大伯夫妇闭上嘴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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