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镜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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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镜中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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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儿,那样的当下,你能不避嫌的救助太子妃,这份心,可贵复可敬。”文定后慈柔声道,“本宫由衷希望你们这份难能可贵的情谊,能长长久久的存下去,你们两个都是聪明可人的孩子,懂得如何对自己最好,所以,将来莫要落入俗套罢。”

  “母后,何谓‘俗套’?”太子妃不解。

  “反目成仇。”文定后涩然一笑,绵出浅叹。

  反目成仇,确是皇家久走不衰的俗套呢。太子妃心有戚焉,垂眸默声文定后目光再柔柔再注谌墨,“你和你的母亲,很像。”

  好像不是夸奖呢。谌墨秀睫上扬,娇憨绽颜:“母后,儿臣和母亲哪里像?”

  “相貌、性情都像。”迎目闪来的花靥,绝色足以倾城,当年美冠后宫的碧妃,怕也不及罢?“只是,你母亲的性子未免走得刚烈,这女人呐,总是要柔顺些。我朝民风尚算开化,但班昭之《女诫》仍是举国女子的行动典章”

  女诫哦?谌墨赫然忆起,某年冬游北方,雪魔女所用的取暖之柴,便是自隔壁书坊买来成堆累牍的《女诫》书册,情形蔚为壮观

  “你相貌较你的母亲更美,性子还是不要比你的母亲更烈才好。红颜未必薄命,端看自个选上哪条路。”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乖乖巧巧应声,“其实,儿臣进宫之前,对母后早不陌生了呢。”

  “哦?”文定后凤眉讶挑,“你深闺高墙,如何对本宫不陌生?”

  “儿臣曾和母亲生活过一段时日,她提起昔日闺中姐妹时,总有母后。母亲曾云,她的同辈姐妹中,出色者众,各擅胜扬,唯独母后的泱泱大气无人能及,是最适宜母仪天下的女子。”

  “当真?”文定后不难记得,那个仙子般的人物,曾是她们中最炫丽的光华,姣丽姝姿倾倒了上京城内不尽公侯王孙。就连当年的太子即现今皇上,亦有羡美之心,亲遣冰人过府,无奈佳人芳心有许,媒妁早订,不然于今的后位“你的母亲当真如此赞本宫么?”

  “母亲是极少赞人的,赞母后时,却是由衷而发。”

  文定后又启唇笑了,不尽慈爱纳于眉角纹路,“你母亲是个酷爱自由的女子,你生活在母亲身边时,想必随着她见识过不少各地好风景罢?”

  “是呢。”谌墨脆声,“塞外的一马平川,北地的苍茫浩野,域外的无际大漠,南疆的四季如春,不止风光千秋百态,地域人情也不尽相同,人们的行事作风、待人接物更是迥然喔。”

  “哦?”皇后听来,兴味顿起。

  太子妃素来最会懂人颜色,凑言道:“这会儿正好无事,拣两三样有趣的说来听听,给母后解解闷也好。”

  “遵命。”随后,孝亲王妃美玉互击的声嗓,于月华宫偏殿内叮叮鸣起,不尽风情悠悠道来。她言辞有趣,吐字活泼,神态生动,音质又如此悦耳动听,直将两位以仪度著称的皇家女眷,笑声方歇又起,绕梁不去。

  世间事,或是缘字作怪,文定后与孝亲王妃兹此竟是二见如故。太子妃中毒一案不了了之,而谌墨其人,却登上了文定皇后的宠爱名单。

  由此,天昱皇朝内宫渐事强大之征兆初显。


美意
  茹芳苑,夜。

  在云乔素日有心的打理下,茹芳苑保持着洁净如故,只是过于清冷。待升起两三盆炉火,又简事铺整,里外有了些许暖气后,人气似乎也接踵而至。

  这一夜,两个丫鬟在外间沉沉睡去,湖绿长衫的肆意飘然莅临。

  “你说回京后搬到茹芳苑,竟是真的?你的王爷夫君竟舍得?”

  谌墨但笑不语,抱过姐姐的绿绮琴,指拂其上,琴音若有若无悠荡起。

  “我听傅津说,他已将茹姐的死因查出来给了孝亲王,可与谌霁所知的有出入?”

  “除了省掉一个人的名字外,其它也算吻合了。”

  肆意星眸微眯,“省掉的这个人,是”

  “是。”谌墨舒一口气,将那日的争执侃侃道出,“你当真想让傅洌手刃旧情人?”肆意讶问。

  “你都不信的事,我怎会做?”那次第,是真的气坏了么?为他对一个女人的维护,为他对姐姐的无情,为他对自己的欺骗于是——若我说,王爷肯为姐姐报仇,我就会接受王爷的厚爱,王爷会如何?

  故作残忍,是为不留余地,是为断绝后路罢?断绝自己和他的后路,不使自己有点点陷入的机会,让那一脉若有若无的心动在未形成沉溺之前弥散?

  “碧月橙的罪过,我要留给姐姐去作惩罚,怎舍得假他人之手?”

  “我已有了合适人选,身形声音都与茹姐有些相若,且出身飞仙门,纵是那位广怡王不合作,她的轻功也足以胜任了。”

  “巧得是,广怡王非常合作。”谌墨笑音一扬。

  此后不久,广怡王府闹鬼之说,传遍京城。

  

  “九王叔。”

  傅珏怀停了足,徐徐转回身。

  傅澈在前,傅津在后,两人悠哉走来。

  阴毒恨意在胸口怦动,但广怡王深知,自己必须忍下去。“津儿,澈儿。”

  “九王叔,适才大人们说得可是真的?”傅澈一脸兴奋,“九王叔的府内真有鬼闹?”

  傅珏怀眉头略蹙,脸色平寂道:“那些个朝廷大员也学起坊间小民来了,嚼这等舌头不觉荒唐么?”

  “话不是这么说。”傅澈大眼眨巴眨巴,兴致勃勃,神采飞扬,好奇心奇重、精力又过人旺盛的六皇子,怎会放过恁样耸动可爱的题材?“圣人云人不好奇枉少年”

  五皇子傅津举起的一掌几经犹豫,转而拍在了自己额上:有个笨蛋做弟弟,委实没办法与有荣焉呢。

  六皇子扬发挑眉,誓将风度仪态向浊世佳公子靠拢,“何况,是‘鬼’唷,这样稀罕的东西竟会出现在广怡王府,不让人好奇么?想想,我五哥作恶多端,天怒人怨,府内都没见半个讨命的恶鬼上门,不是太无天理了么?”

  “老六,你闭嘴!”

  “哈,九王叔,你看,五哥恼羞成怒了呢,这个当下,他对九王叔是羡妒交加呐”

  “澈儿,毕竟未出宫门,还是收敛些。”广怡王放淡了声量,道。

  扮猪吃老虎,这便是天朝的六皇子。初见面,太多人人都会被这一张玉面朱唇的俊俏模样给卸了防心,进而交谈时,又会对其无状无序的谈吐生出不屑。而他无害的一张脸,眼睛不眨地陷人于万劫不复之后,依然是无害。因此,愈发可怕。

  “九王叔说得是,小侄忘形了。”傅澈声恭礼到,紧接之的,又是神秘兮兮的凑首低言,“九王叔,真的没鬼么?有的话,不要藏私哦。”

  这样的戏弄,这样的被人玩捏,广怡王虽是饱经了,但仍须秉持着全副理智,才不致当场撕破脸皮。“我先回府了,若找着你感兴趣的东西,定然不会藏私。”

  “九王叔慢走,小侄恭送广怡王。”

  傅津双手抱胸,笑嗓轻谑:“广怡王爷的功力又深了不少,额头虽仍有青筋冒起,但这眼内的杀意敛下了。”

  是么?傅澈全未经意,沉吟问:“五哥,天良丧尽的你,可碰见过恶鬼上门?”

  傅津盯着他碍事的颈子,黑美双眸轻佻扬起,“也许,你有意愿做那只恶鬼?”

  “哇——”傅澈抱头跳出三步,“明白了,明白了,他们是不敢找你讨命,可怜”三哥比恶鬼还要恶上十分喔后脚跟踬跄不稳,扬开四肢,结结实实一个仰跌,正使赶到身后的人成了垫背。

  “喔六皇子,广义王爷,您没事罢?微臣没有撞坏您罢?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垫背者吏部尚书南书远在六皇子起了身后,自个费些气力爬起,顾不得满体酸痛,又是躬身又是打揖,嘴内惶恐迭声。

  “南大人,劳您为我垫底,真是不好意思。”傅澈笑容可掬。

  “应该的,为人臣子,这点分寸该懂。”南书远陪笑,“两位皇子爷,微臣有话”

  “是旧话重提?”傅津玩味声起。

  “是是是,广仁王好记性,那时提了,许是王爷公务繁忙,没理会微臣,微臣特来”

  怎会将这么一桩有趣事给略了呢?那时搁下,概因孝亲王妃的遽然消失,如今主角回归,也该开场好戏了罢?“南大人,明日散朝之后带着你所说的人到本王府上,若真如你所说,本王不介意居中为媒。”

  南书远喜不自胜,揖首连谢:“谢广仁王爷,谢王爷,微臣告退,告退。”

  “五哥,你和这根墙头草在打什么哑迷?”傅澈鼓腮问,这个时下,他将自己想象成一只青蛙。

  “有好戏要开锣了。”傅津道。

  “哦,今日有戏班子进宫么?哪家娘娘生日?还是父皇又添小皇子了?或者啊!”

  笨蛋!一掌终是拍了下去,痛快淋漓在那张俊脸上留下游迹。

  

  为天水一阁重张致禧,甚有祸源自觉的谌墨送上大礼作贺,自然,不会漏了饱飨镇阁佳酿桃花醉。

  此一回,众人不敢再有轻忽,肆意、高楚楚亲眼目送有几分微醺醉意的王妃进了亲王府大门后,才各自放心归去。

  “王妃?”王妃好男装,且俊得不像凡人,顾全不是没见过。但自上一回谌小侯爷来过一趟,便总怕自己错认了人。

  “顾大管家,你这张脸愈发圆满了,真是越来越像皮薄馅足的昌记大包子。”

  “”是王妃。点手叫几个仆妇,“还不去扶着王妃。”

  谌墨也不去为难下人,在仆妇的轻手搀扶下,安稳迈着步子。

  眼看要踏进后园的大门,不能擅入的顾全停在门前,一口气才要松出来,忽见女主子驻足,黛眉浅颦,水眸溜转,“今日府内有客来?”

  想来女主子是听到了迎宾轩的乐声,“是五皇子,还有吏部南大人。”

  谌墨耸肩,继续前行。

  顾全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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