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镜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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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镜中影-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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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洌,你若对我死去的姐姐还有半点良心,让开!”

  她犯了大忌——没人可以命令他,自母妃在眼前死去那一刻,他即发誓,这一生,不会再容人在自己头上发号施令!“本王劝你,最好快些离开!”

  “你们这对狗男女!”怒火之下,千金小姐亦破了口,柳眉倒竖,短匕咄咄,须臾不松。

  “放肆!”傅洌岂会受人辱骂?凤眸寒意一遽,掌以三分力道,拍上其持刃的素腕。

  功力太过悬殊,虽是三分,受击者已抵受不住,匕首呛当落地,蓝衣妙影跌跌后踬,直至一双长臂撑上背央,“霁儿?”

  

  同是一张脸,只是骨架宽长了许多的谌霁扶住亲姊,“孝亲王,您在此出现,可真是令人意外呢。”

  “谌小侯爷,请速带令姊回去罢。”

  “不劳费心。”谌霁托起谌恕,欲转身

  “啊!”谌恕面色苍白,拧眉痛呻。

  “怎么了?”

  “我的手”断了!谌恕咬住樱唇,额上冷汗涔涔,容色更形青白。

  眼见托在手上的腕骨,无力垂下,谌霁容颜凝寒,一对清瞳猝着冰火射向迎面之人。

  傅洌亦愕然意外。他确定自己适才只用了不到三分的力道,但显然他没把女儿家的娇弱计算进去

  “孝亲王”

  碧月橙截断谌霁话音,道:“谌小侯爷,是令姊欲行刺亲王,祸祸自召,不该怨人!”

  谌恕切齿:“贱妇,住嘴!”

  “孝亲王妃,你也该识清现实了。”至此时,她仍未悉知眼前人非她设定的那人,她只知,心爱男子在关键时刻选了自己。“我和洌的感情,

  不是你能介入”

  傅洌蹙眉:“你闭口”

  “碧月橙,我杀了你!”谌恕美眸赤红,怒极之下,大力脱开其弟扶握,左掌向那无耻女子的胸际击去。

  而弱不禁风的碧月橙此次未再闪身男子之后,脚下稍错,使击来的一掌落空,右掌抬起,不偏不移扣上谌恕断腕!

  “啊——”断腕血如注,谌恕凄厉娇叱。

  “恕儿!”谌霁胸臆闷痛,飞身扑救,一掌向施凶者挥出。

  碧月橙举动使傅洌生恼,但明知其不是谌霁对手,又无法不救,摆掌迎挡之余,宽袖缠其腰,将其送出丈许。开口方想训叱,回首间,乍见梅下立了一道尤如白梅花脱出的精灵雪影。当下,冷彻百骸。

  

  因差了一人去办些事,加之所选马匹的脚力没有谌家小侯家的专用坐骑来得精良,致使谌家三小姐被落后大段路程。进园时,还在想着自己今日与太秀园的缘份当真妙不可言时,不知从哪里出来几个精壮汉子围上,望她的眼神是全然不解:“请问您是?”若方才进去的,是王妃和谌家舅爷,这位又是何人?

  谌墨以为他们是园内看守,也不赘言,直自袖袋内取了腰牌示人。果然好用,几汉子见了,虽仍是迷惑,却当即隐身了下去。

  “这个冰娃娃小弟,敢弃本姑娘于不顾,看如何找你算帐”随着她眺见的一幕渐近,怨语湮没。

  “不会武功”的碧月橙击伤了恕儿,武功奇高的孝亲王击退了霁儿,还有,孝亲王并非无暇来此一游,只是无暇陪“她”来此一游;所应过的永不再见的人,也绝非永不再见,且护卫情深

  “阿墨”傅洌盯她雪颜,向佳人迈出负重一步。

  碧月橙握了他袖角,螓首左右扫过三张一般无二的脸后,惶恐道:“洌,她、她这”

  “广怡王妃,想不到,你的身手不坏。”谌墨挑唇浅笑,步下悠然踱近。

  这狡狯的眉宇,妖邪的瞳光,从定的语声“你是谌墨!”碧月橙如梦初醒。她以为刚刚的“孝亲王妃”是因妒失智,是以乱了阵脚,才惹了洌的大怒,却不想根本是另一个人!

  “墨”傅洌已知事情到了最糟的情形,这妖人儿冷了容,冷了笑,眸心是两汪的彻寒冰湖,他甚至窥见了她心内那扇门的砰然阖闭!“墨,我”

  谌墨斜睨:“冰娃娃,咱家冷娃娃的伤势如何?”

  已被谌霁点||穴止血,又拿一截直木固定了腕骨,谌恕偎在弟弟胸上养息,闻言道:“我死不了。”

  “哦,好遗憾呶。”谌墨耸肩,收回视线,“姐夫夫君,若我此刻动手杀你的心上人,你会断了我的手?还是脚?还是废我武功?”

  傅洌重重闭了一下眸,痛声道:“阿墨,你要明白,我无意伤你的家人。”

  谌墨双目已移向他处,“广怡王妃,听说,你不会武功的。”

  “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是她要杀我没有谁会坐以待毙!”

  傅洌张唇欲言,又无力抿回,这个时下,怕是任何解释她都听不进去罢?

  谌墨以笑对他:“姐夫夫君,你还没有回答谌墨,若谌墨出手,你会如何对待谌墨?”

  傅洌欲靠近佳人,却被她冰湖般的眸光下冻止了步,只得柔声道:“你姐姐的伤耽搁不得,此地也不是个可以久留的地方,一切回去再说,可好?”

  “可好”?碧月橙一震:他竟似在“求”?这个在落难时尤能温润如一块上等名玉、优雅如天上谪仙下界的男子,竟会“求”人?

  谌墨还是笑着,薄薄樱唇勒出挑弯弧线,下一刻——右手五指张成钩状,攫向碧月橙玉腕!

  “墨!”傅洌长指倏伸,拦她藕臂,疚声道,“原谅我,我无法让她在我眼前受到伤害!”

  没有丝微停顿,谌墨左掌贯力,击向他胸口。

  傅洌身形未动,长指疾点在她“麻||穴”——他更不可能伤她,莫说手、脚,哪怕是一根青丝,于他,都是珍贵无比啊。只是,有人没有和他达成这份默契——碧月橙眼睁睁看傅洌不避不退,为救心上人,一手摘下鬓上金钗,向谌墨背心刺去。

  傅洌虽事先未防有此一着,仍及时挥袖成风,搡了她出去。

  一颗芳心枉相欺,碧月橙恨极怨极中,金钗掷出,一道风光利芒,擦过了谌墨颈项。后者雪琢肌肤上,血线即现。


穿胸之匕
  “阿墨!”傅洌勾她纤腰,将妖人儿揽进怀抱。

  “傅洌,放开我。”谌墨水眸睐住眼前男子清雅俊颜,淡道。

  “原谅我。”傅洌凤目充盈歉意,在她耳根低低哀求,“墨,原谅我。”

  忽尔,她笑靥甜美:“傅洌,你可知我为何被人称为‘妖鱼’么?”

  傅洌未语,只以指尖轻触佳人颈上红痕,眼中再无其他。

  “你可知我为何被人称为‘妖鱼’么?”似是怕他听不清,谌墨又复问一回。

  “墨?”

  “我被人称为妖鱼的起源,在于有一回我被人绑石扔在水内,仍然安然逃了出来,你可知为什么?”

  “墨?”

  谌墨密长睫毛调皮一眨,“那一次,我还被人点了三处重||穴,犹能以这把匕首割断绳索”

  “洌!”

  随着碧月橙一声凄厉的娇呼,傅洌幽沉目线自妻子一张清美绝伦的脸上,徐徐下移,贪恋移过她含翠的眉,秋水的目,挺秀的鼻,香薄的唇,直至洁美的颌,秀长的颈,沿她修长的手臂,雪缎的衣料,到了她素白的柔荑。那柔荑内,握着一把镶金嵌玉的中长匕首,而匕首以精钢锻造的奇利刃身,此刻,正尽没在他的体内,自他的心房下二寸之处穿过

  酝酿多时的雪,不知何时开始扑簌而下,地上,已有素白薄积一层。

  而傅洌足侧的雪,随着垂下的鲜艳滴液愈盛,渐成殷红。

  “你这个妖女!”碧月橙已近疯狂,扑向谌墨。

  谌霁身形掠来,以指风点其哑、麻两||穴,但心内的震愕,不亚于她。适才将受伤的谌恕扶进暖阁暂时安置,哪会想到不过须臾工夫,事情会演变到这般地步?“墨儿?”

  这如何收场?

  

  “阿墨,如此恨我么?”傅洌抬眉,眉下幽眸沉沉,“当真如此恨我了么?”

  握匕的手颓然松开,双颊上的嫣色早已退去,她并不想杀他,只是在所有的怨怒气恨集至一起时,她不顾了一切,只想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泄却积爆在方寸间的情绪,靴内的藏匕便在那个瞬间刺进了他胸下“你辜负了姐姐,你不止没有爱她,还没有保护她,你该死”需找一个足够强大的理由,为自己此时狂乱焚炙的心际僻一处清明,“你明知她害死姐姐,你仍与她纠缠,你如此薄情,你该死,该死!”

  “是么?”苍白双唇泛出涩笑,傅洌盯入她瞳心,“真的该死么?你已判定我该死了么?”

  他怎能这样?怎能这样?纵然重创如此,取她性命,废她手足,以他的武功,也是极易做到的啊“是,你该死,该死!”双足踉跄倒退,欲逃出他幽宁眼网

  “阿墨!”大掌箝住了她的腕,动力之下,血流更剧。“阿墨,如此恨我,如此怨我,再刺我一刀,不好么?”

  “你”一滴泪,还是滑出妙目,滚落芙颊。但所挂神情,更是冷艳。“再刺十刀,也解不了我怨恨!再刺百刀,也还不来我的姐姐!”

  “阿墨在为我担心么?”指尖抹起那滴晶莹水儿,“阿墨的泪,是为我流的么?”

  谌墨闭上眸。天间落雪,仿似是为了凑集同伴,纷纷向她面上寻落,一片梅瓣,也来凑趣,辗转贴到她樱唇之,汲那一点朱色,那景致,冷媚妖魅至极。

  “墨~~”傅洌意醉情迷,低低吟唤,俯下首去,捉住那片梅,碾碎在香冷唇瓣之内。

  谌墨一栗,双眸蓦睁,撞进眼底的,是他两弯凝迷沉沦的眯瞳不,不,不!不能如此!她欲退,他却不准,挣扎困顿间,他胸上的汩汩血液,染透两人袍衫。

  “你”珠泪继滚下,爬满雪白颜容,汇成泉涌酸楚地揉进了两人一攻一防的唇舌间,“傅洌,你放开我,你的血你放开”

  “多好,阿墨的泪阿墨的唇在在令人销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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