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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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土-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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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咱女子过去立刻就是内当家的。你说这样的好下家哪里找? ”郑黑狗自是伸头摆尾,对刘三保感激不尽。 
  结婚那日,一村人倾巢出动。你说像邓连山这样的身份谁人不想巴结?前院后院,忙成 一糊摊,吹打喊叫了一日。天黑时,揭开盖头,芙能才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男人有柱。有柱生 得富态,膀宽腰圆,眉粗目大,模样又善,她一看便心放肚里。耍房的人也规矩,没有人敢 吹灯熄火乱摸乱揣,看时候不早便先后走了。 
  窑里头剩下新郎新娘男女二人。这是冬天,炕里的热气将花红缎面的新被新褥烘得暖暖 和和。有柱坐在窑那头的八仙桌旁,拿一双馋猫眼子看她。她尽管背对着他,但也觉摸着了 。她照她妈说的,拉开被子,盘腿坐着等候。 
  有柱端坐着,不动也不说话,两个人静悄悄着。直挨到半夜时分,她等得不耐烦了,将 妈的话撇在一边,自己先脱了睡下。闭上眼,听着有柱踌踌躇躇地上炕,地脱衣, 钻到他自己被窝里。又停了阵,她觉出有柱伸过手来摸她的脸。她大气不敢出,等着看咋。 又等了几个时辰,她实在是等不得了,真睡着了。睡梦里头仍觉着有柱这一夜隔着被子在她 身上这儿摸摸那儿捏捏,究底没有揭开被子去近她的身子。天亮时,她看有柱仍在睡实,心 里还感激不已,以为有柱是心疼她。 
  接下来一连几日,有柱仍是这样,白日睡觉,晚上这儿摸一摸那儿揣一揣的,从没说胆 子稍大一点,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一日夜里又是如此。她一急,豁出个雪白溜圆的女儿身 子,蹭到有柱的被窝里,随他看咋拾掇。 
  有柱也许在逗弄女人性起方面是一把好手,接舌就||乳,摩胸抚背,揉得她浑身汗湿,下 面那地方直是汤烧火燎得难忍,到要命处扯住有柱只是要来那事情。有柱上来丁丁当当一阵 扑腾乱撞,下面就是不见动静。慌张间,伸手寻摸,一片空荡。心下一奇,推开有柱,点着 油灯揭开被子,有柱紧藏慢躲还是被她看见。哎哟!有柱那物几乎等于没有,小得像指头肚 儿一般。 
  她愣住半日。想她十六岁那年镇上赶集,刚拐过街弯,一眼看见杀猪的法堂在粪堆那里 撒尿,一件黑红的捣蒜锤子模样的东西掏将出来。她吓得慌忙转身躲过,法堂没看见她。此 后她想了多日,越想越怯,心里还发誓一辈子不结婚嫁人。时至今日,这才晓得男人那物竟 然如此贵重,对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是万万不可缺少的。她憋了半日,最终还是强忍不住, 号啕起来。有柱光着身子,满面惭色地坐在一边,也不说过来安慰。   
  《骚土》第八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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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三年级学生刘社宝自从批斗老师杨文彰的发言之后,全校师生都羡慕不已。又有人 极力纵容,一时期甚是张牙舞爪。他父母又是可着家底打扮他,将一个十三岁的屁孩,收拾 得像个小大人似的,油头粉面,在学校里招摇。此等气势,却有人瞧不惯他。其人就是他的 同班学生刘黑脸。 
  刘黑脸常年不洗脸,手背黑得像猪脚一般,读书虽然懵懂,淘气却淘得有声有色,可谓 
  学校里的第一活宝。人常说他:翻墙看电影爬树掏雀蛋黑摸砸玻璃上课点鞭炮,诸般作恶无 所不会、无所不能、无所不敢。自学校停课闹革命以后,刘黑脸更是如鱼得水,如虎归山。 在村里或学校,这里狂轰那里乱炸,玩得好不惬意。平日不来学校不说,但来学校,总得弄 出些古经,让老师学生哭笑不得。 
  一日早晨,刘黑脸出人意料,第一个早早到校,乖乖地坐在坐位上,拿出书本摇头晃脑 。张进兴老师心想:这娃咋日鬼的,今儿个学好了。待学生都到齐,安排刘社宝领着学生读 语录,老师回屋烤火去了。一转屁股,刘黑脸从桌子底下弄出一个自做的便携式黄泥火炉。 这火炉小巧精致的程度,完全可以供当今的许多设计师参考,也可以在没有取暖设备的贫困 山区学校推广。 
  刘黑脸这玩艺儿一亮相,班上学生立刻大乱,也不说随着刘社宝念语录,纷纷围上来烤 火。烤火时,刘黑脸给同学们介绍火炉的性能∶“可以烧柴,还可以烧炭。下面的灰洞里, 可以烧馍,还可以烧红薯。为弄这炉子,我昨黑一夜几乎没睡,把人弄扎(劳累)了。”说 着,从书包里掏出几块黑炭,当众添加进去,其得意之相,难以言喻。刘黑脸这种样子,刘 社宝作为一班之长,自然不能允许。遂拿出班长架势,拨开学生,拽了火炉的铁丝襻儿,就 说要扔到教室门外。刘黑脸正在兴头上,看到刘社宝居然张狂到他头上,心里的火先烧着了 。边骂边抢着火炉不松。你来我去,争执不下。突然,喀嚓一声,火炉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刘黑脸二话没说,翻过桌凳,一下将刘社宝掀翻在地,劈头盖脸一顿饱拳,打得刘社宝吱 哇乱叫。 
  这时候早有女生跑去告老师。张进兴闻讯赶来,进门只见乌烟瘴气之中,刘黑脸骑在刘 社宝身上,不歇手地只顾捶打,急忙拉开。可怜刘社宝,竟被那刘黑脸弄成大黑脸,牙出了 血,眼皮睁不开,周身新衣都弄脏了,当着众人的面,哭得像个挨打猫,好不惶。此等情 形,张进兴老师十分生气,揪住刘黑脸耳朵,到教室外头,命他站好,不许乱动。回头又哄 刘社宝别哭。安顿半日。刘社宝也不说领着学生学习,由女生菊能替了。张进兴带刘社宝到 自己房子,洗了脸,扫了灰,整理一番,又打发回教室。刘社宝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等欺侮 ,坐在自己的坐位上揉眼,越想越气,时不时抽泣几声。刘黑脸冻在教室外面,没人理会。 他靠着墙,脸上四平八稳,好像无事一般。放学铃响,旁的学生都已回家,刘黑脸还在那里 立着。 
  张文生老师吃饭经过此地,见黑脸这种相况,在饭桌上问进兴老师∶“黑脸那又咋了? 你心这么狠,连饭也不叫娃吃!” 张进兴摇摇头,笑着说∶“甭提了,犯下事了。”其他 老师听说黑脸犯事,立刻围上来,非要弄清楚。张进兴脸挺平着,将课堂上的过程一一说了 。待他说完,有老师说∶“事有事在,也不该把娃饿着,操心娃妈寻你的麻达呢!”又一老 师说∶“黑脸那是咱娃,不是二家旁人的娃,快放了算了。”老师们哈哈大笑。 
  张进兴乃年近四十的人了,平时又最爱面子,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如此不阴不阳地说他 ,自然弄得他红了脸,撂下饭碗走了。 
  你道这是何事?此事说来话长,一时三刻不能道尽说明。单说黑女到了东沟,几经打问 ,寻到张法师家。张法师家住在村头一老崖底下,此处枣树榆树臭椿树,相互交错,长成一 片。若是夏日,肯定是一纳凉的极好去处,但在冬天,就显得萧索零乱,颇有森煞之气。黑 女绕着那树丛中的小路走,心里忐忑不安。此时却见一处住人的院落呈现出来,一老女人, 坐在院前的石礅上梳头。黑女走过去,叫了声婶子。那女人歪起头,睁开一只眼睛看她,问 啥事。黑女忙照父亲编排的话说了。那老女人立起来,冷冰冰地说∶“晓得了,你先回,明 日人就去。”黑女转身,心想这女人咋是这样,也不说让歇一歇,喝一口水,远远几十里路 赶来,就这样打发人走。长这么大,此等女人竟没见过。再说她那塌陷的左眼黄不拉叽的流 汤,的确也让人恶心。边想边走,突然,树丛里哼哼怪叫声传来,黑女一惊,紧回头,是一 黑猪。心方定下,腿却吓软了。 
  按理,平常自个儿走路也没什么,但此回黑女却有些胆怯了。排村子找那二臭,不见人 影。最后只好壮了胆子,自个儿朝回走去。一路上心虚步紧,太阳没过端晌就已到家。去饲 养室给大说了,大点点头,满意地说∶“明白了,快回去协(帮)你妈做饭去。”黑女心想 :这张法师到底是啥人,使大这么当事? 
  张法师婆娘说张法师明日里来,想不到天黑时人便来了。他来时黑女一家正在喝汤。当 时黑女不知干啥,刚说要出门,突然看见院中间立着一个两头小中间大的黑影,宛如一个巨 形枣核儿。黑女一惊,问是谁氏。黑影不答话,直朝窑门走了过来。父亲听见,知晓是谁, 忙放下汤碗,跌跌撞撞出门迎接,口口声声喊着张师,让到屋里,板凳上坐好。   
  《骚土》第八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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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女这时才看清楚:这张法师头戴瓜皮小圆帽,身穿连襟老棉袄,腰扎白布长统带,足 蹬黑色条绒靴;一张猴儿脸,一双星光眼,抬手动足,自有一种不同凡人的气势。黑女大忙 招呼家人重新备饭。那张法师扬起手说∶“免了免了,明个我来再说。”黑女大说∶“这么 远的路走来,不吃饭咋能成?” 张法师道∶“我在你村的刘黑烂家已经吃过,不必了不必 了。” 
  两厢客气过后,黑女大慌忙泡茶递烟锅,然后说起马驹之事。张法师也不插言,等黑女 大说完,这才放下烟锅,说∶“此事我早已料着。天黑前贫道将村里村外仔仔细细地察看了 一遍,只觉得村东朝黑,村西朝明,此乃阳沉阴埋之象。统总说来,但有此象,民心不稳, 朝野动荡,四季不分,水旱为殃,贼人劫道,百姓是殇,人伦败坏,男驰女浪,红花铺地, 邪魔张扬,黄尘蔽日,鸟兽不良,黑白颠倒,天理难彰。”黑女大一听此说,脸色立时黑下 ,直筒筒地问∶“你说该咋?” 张法师道∶“无妨无妨,此种气象说也平常,不定是哪里 不妥,这事明日细看。但贫道今日得多给你说两句,不知你想不想听。” 
  黑女大头点得像鸡啄米,连连说道∶“想听想听。”张法师拿足架势,吐口青烟,说道 ∶“日后对你村说来,最忌讳的是两种图像出来。”黑女大忙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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