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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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土-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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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骚土》第十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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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栓妻设的是借种之计 
  芙能女孕育了公爹之期 
  张进兴老师在饭堂里因黑脸犯事,被同行们几句奚落,自觉着失了脸面,慌忙逃走。你 知这是为何?其中缘故是这:很久以前,准确说那时还未解放。一年八月十五,镇上过庙会 
  ,黑脸他妈淑贞,在镇上提了一篮枣子卖。正说生意清淡,只见在村里教私塾的张进兴先生 ,拉着自家的四五个小少爷,摇摇摆摆一串过来。说也是老天定下的机缘,少爷们闹着要吃 枣。张先生无奈,只好问价,淑贞乃是一个浮皮刁钻的女人,到这时候,自然知道该咋说了 ∶“张先生,你在我家隔壁教书,我认识你,啥钱不钱的,孩子吃,拿就是了。” 
  张先生规矩,取出一张花样钞票,称了两斤。五个虎子纷纷抢上,占得手满兜实。淑贞 一手把秤,眼里却见张进兴风流儒雅,一派不凡气势。看着看着,不觉心中贪馋,肚里头一 阵嘀咕,又收下张先生死活要给的票子。常言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那打牛腿的男 人,窝作(窝囊)不说,和她十多年来,一合一个千金,隔年一个,如今便五个了,被人传为 笑柄,因此经常和男人拌嘴。这辈子虽不能嫁与这张先生,但能风月一场,有个带把的小子 ,在人面前,也是另一番光景。卖完枣子回到家中,对男人说起此事,两方又是争执起来。 男人说女人胎气阴冷,女人说男人精少阳虚,只是互相埋怨的老话。至此,谁知这女人心下 贼了,日日有意无意,测看那张进兴的动静。但遇他走出门,便拿眼光挑他,扭腰子撩他。 张进兴虽迂,但时日长了,也能觉摸出几分意思。眼看着刚要有点因果,不料八路军一来, 又是斗地主又是土改,私塾停了,张进兴回到镇上家中,处理家务,一晃几年再没见着。直 到村里办起小学校,大女儿巧花被动员着上学,两人这才不期而遇。这一见,把这淑贞那几 年冷却的心火又烧旺了。 
  晚间,和男人郑栓睡下,先是身款话软地将他巴结了几句。郑栓被蒙得晕头转向,直言 道∶“你有啥事快说!”这淑贞脸色红下,说道∶“你倒是真想要个小子否? ”郑栓道∶ “看你说的, 咱们给仙姑香烧得拉了一马车, 我想要不想要,你还不知道? ”淑贞正色 说∶“也是这相,我说出个办法,你不许恼。”郑栓说∶“你能给我生个小子,我给你磕三 个响头,我恼啥?你没看见我就因为没个小子,在人前头面都仰不起来?”淑贞高兴了,厚 脸皮道∶“那好。”随即将由来是去、如此这般的一席话说了出来。郑栓果然不恼,还道∶ “只怕人家不借给。” 
  淑贞看男人应允,不觉心花怒放,说道∶“由我想办法慢慢去拢他,这你就甭管了。” 郑栓又道∶“但再是女子,小心你的葫芦瓢瓢,我给你开了。”淑贞不语,身子贴了上去, 大大方方地让男人舞弄了一番。两厢歇下。 
  又过了几日,葛家庄子的谢木丢约郑栓去商洛贩牲口,这是每年都有的生意,必去没解 的。淑贞为他收拾好行装钱钞,情缠意绵地打发走了。次日,大女儿巧花从学校回来,母亲 问∶“你先生好不好?”女儿道∶“妈,你问哪个先生?”母亲自知问得慌了,改口说∶“ 妈问你,学校里好不好?”巧花说∶“学校好。”母亲又说∶“那你说,咱该不该谢谢叫你 上学的张先生?” 
  女儿十二三岁,初晓些人情世故,到这事上自然另有心思。她想:倘若是谢了老师,自 己在学校也被重视,受些另眼相看的荣耀体面,自是喜欢,嘴上却说道∶“咱咋谢?”母亲 说∶“我想趁着你大走时割下的一斤猪肉,咱做顿好饭,请张先生来家吃饭,不晓咋相?” 女儿道∶“能成。”做妈的赶紧说:“你下午到学校,看四下无人,悄声对张先生说,说妈 叫他呢,让他天黑来家吃饭。”女儿点头。母亲补充道∶“天黑时,你先生但若来,你带你 几个妹子,趁早到东窑睡去,甭搅得你先生心烦。”女儿迟疑了下,仍说是。 
  这日天黑之前,淑贞手麻脚利,将窑里前前后后,收拾得一堂光亮。自己也照着镜子, 梳妆得满面生春。饭备好了,炕烧热了,单等那可意先生大驾光临。左等右等,等得是月困 星乏。急了,迈着一双金莲小脚,战战兢兢又朝门外跑了趟,只是没见个人影,回到炕头坐 下,暗自骂女儿办事不稳。虽听她汇报说,话捎到了,但那张先生允否,并没弄个明白。正 生气间,只听着院里有脚步声,惊喜中下炕,慌忙打开窑门。张先生一步跨了进来。两厢寒 暄一番,端上酒菜果子,由张先生上炕从容食用。 
  张先生问∶“娃娃都咋去了?”淑贞道∶“怕先生嫌烦,打发睡去了。”说着,拿模拿 样地给张先生斟酒。张先生不说推辞,喝了三杯。说着喝着,一方自然是先将他那五位少爷 夸奖一番,一方必得是把她那几个千金赞美几句。两人一来一往,兔狗亲热,酒色交盘,时 候已是子夜。 
  张先生看看窗外弯月,假意要走,淑贞急了,说∶“先生你缓,我还有话对你说呢。” 张先生就等这句,屁股纹丝没动。淑贞这边急急撤下盘盏,回头上炕,也没问个之乎者也, 只是朝那张先生怀里一扑,将滚烫烫脸儿放在他嘴上头。两厢闪烧了几年的阴火阳电,这才 得以称意合心。真到交接,说来也愧。张先生虽说是身高马大,心性却是太懦,三下两下便 欠身退了。那淑贞却道是奶大胸高,欲望一往过炙,十有八九难得尽兴可意。第一夜会战完 了,张先生言他连夜要批改作业,耽误不得。两人眼巴巴地散了。   
  《骚土》第十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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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但有机会再做,那张先生仍是欠工夫头,胡乱几下便说毕了,全然不如她那身形 矮矬的郑栓来得实在。淑贞心里灰下,一个念头地求他的种子,再不将炕上的心劲付与他了 。然而,虑事千失,总有一得。一个月后,那淑贞居然发觉身上有了。此时,郑栓已从商洛 赶着牲口回来,看到此种情况,心头虽说不快,但也有另外一种企盼,一种欢娱。其后,如 愿以偿,生下男儿黑脸,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也正值家中修盖,答谢匠人与孩儿满月一起 过。于是乎呼亲唤友,宴请了几日。张先生自然不能例外,也是以巧花老师的身份相请 
  。一 时间弄得是神不知鬼不觉,掩过世人耳目。只是到那张先生图谋重温旧梦时候,那淑贞总是 推托,不再与他。 
  众人且想:那张先生一身的秀才脾气儒生心性,为人极是讲个信义,岂允得这样待他? 再加上后来隐情败露,张先生更是十二分的恼悔。同事们借机嘲讽于他,质问当初郑栓给娃 过满月,答谢他这位善造男娃的能师高匠,为何不对大伙们言语一声,将满桌的酒菜一个人 独吞了!他听这话,能有不逃走的道理?这些年来,黑脸这娃越长越像他了。学校似乎也有 意整他,偏让他做黑脸的班主任,上下课抬头见娃,心里头却不是滋味。几次都想对校长言 声,这学校的书教不成了,随咋说也得换个地方了。 
  却说安排第二日早晨的批斗大会,虽说是大雪的铺盖,气候寒冷,但挡不住季工作组一 班人马的革命热情,大会照常进行。民兵们在大队部院里扫出一片空地,不到九点钟,各队 社员带着板凳均已来齐,满满当当坐了一院。 
  季工作组首先辅导群众学习文件和语录,待大家伙儿都明确了毛主席党中央的意思,便 示意叶支书,会议可以开始了。叶支书立即起来宣布,过后根盈便呼喊着口号,将那张法师 和地主富农一揽坏人从大队部的小窑门里揪出,由众多民兵驴踩马踏地押进了会场。此时的 张法师,已被摆治得七零八落,不成体面,又被强迫着穿戴起做法的行头,真成个活生生的 牛鬼蛇神,在众人眼里煞是好看。黑女大立在一旁陪斗,作为思想落后的群众,接受教育。 千人的场面,千般的光景。这里且不一一细叙。 
  单说那批斗会后,水花看那张法师仍被关押大队部里,伸头探脑地去看了几次,只见民 兵岗哨森严,近他不得。再看日头已是下午,试着让山山送几个玉米窝窝,又被民兵厉声喝 止。万般无奈之下,到了富堂家里。正巧季工作组坐在炕头,气势昂扬地对富堂一家人叙述 逮捕张法师的经过。富堂女人见到水花,屁股没挪动,只朝水花生面冷套地点点头,由她自 己怯生生地挂着炕沿坐下,听那季工作组讲话。 
  季工作组起初不知她是何人,讲完话后一问,方知她是和张法师勾勾搭搭的婆娘水花, 脸色立时黑下,不客气地教训她道∶“你这婆娘,不是我批评你,身为贫下中农,作风败坏 且不说,而且是好吃懒做,不务农田。像张法师这样一眼可以看透的坏人,你单单和他鬼混 ,装神弄鬼,蛊惑人心,诈骗钱财,坑害社员,闹得村子乌烟瘴气,鸡犬不宁,和毛主席党 中央唱对台戏。”如此等等,直将心性要强的水花,数落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手脚都没处 搁去。 
  那针针在一旁,也不说替水花遮掩一句两句,拦住季工作组刀枪一般的语言;而是在窑 后头这里摸摸那里揣揣,伸脖子仰脸,佯装着心不在焉的样子,十二分的得意忘形。正在此 无法解围之际,民兵栓娃进来,竟意外地向季工作组行了个非常正规的军礼,说∶“吕连长 在大队部,有重要情况汇报。”季工作组说句∶“稍等。”说着站起来,又指着水花的鼻子 ,要她回家好好思考,等想通了,再来队部汇报。季工作组出门,她埋着头一言不发。富堂 问∶“水花嫂子,你来有啥事?”水花愤然道:“没事。”说完,嗵嗵嗵出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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