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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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完结)-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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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实暗笑在心,偷眼想看墨紫红脸,却没想到对方气定神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思怪哉。

  “殷实,我想看看那艘沉船。”墨紫今日来,拜访司正只是顺便。

  “这可如何是好?”殷实面露为难神色,“宋姑娘自己也是船场掌事,该知开春便要忙起来了,更何况我们是官家的。中书省令门下拟定,春季上都出新船千只,便是日以继夜,都未必完得成”

  墨紫截断他的滔滔大论,“所以,沉船被如何处理了?”

  殷实让她引导入正题,“存放原木和各种材料的仓库紧缺,实在没地方放,只好拆解。能用的部分再利用,不能用的便扔了烧了。我这可是问过司正大人他亲口同意了的。那时候,咱们谁也不知道宋姑娘当了监察要来再查证。不知下官可否说句心里话?”

  墨紫当然要让他说。

  “下官以为,此船沉底既有定论,将军们也不曾有损伤,就不必耿耿于怀,无事生非了。”殷实借此话暗示墨紫没事找事。

  墨紫对这些对她持不以为然态度的人始终耐心十足,“我倒不知道已经有了定论。能告诉我,究竟是何原由?”

  “那几日雅江上游流下大块浮冰。经大匠们仔细查看,系龙骨下侧遭硬物撞击所致,除了浮冰,不做第二想。浮冰成底部分尖锐,肉眼难以辨明。又和当日船上将士对证,船确实有过震动,且亲眼看到浮冰从船翼经过。当时人证物证俱说明一切,而且没过多久,大求前使的船也遭浮冰所创,更能定论无疑。对了,宋姑娘不也来我船场给过供言?”

  墨紫心想,大求的船是她让人搞得鬼,哪里是浮冰。这殷实睁眼说瞎话,主谋还是同谋,或者真让其他人蒙在鼓里,信口开河?她来作证言,他们根本不问她的想法,只问她看到船吃水下沉的情况,对打捞起来后放在红萸的那几日有何发现只字不提。她又牢记元澄的话,干脆仟么疑点都不说。结果可好,轮到她来查,他们就以盖棺定论为藉口,把证据全部毁了。

  “皇上虽然让你查,你不必当人面认真,走个过场就好。一来,给那些人敲敲警钟,二来,大周官场弊病良多,也不是一两个清正的能转过来的。”元澄给她的建议。

  她决定听他的话,于是点点头,对殷实表示同意,“你说得是。既然有了定论,又合情合理,我也不必吹毛求疵。这样吧,毕竟是皇上交托之事,面上总要做足。你若不介意,让我各处瞧瞧。”

  殷实又一愣,先看她对他们的明嘲暗讽毫不在意,似乎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怎么突然变得好说话?再一想,这就是女人了,说风是雨,摆个高姿态当自己真有官架势,其实肚子里没墨水充面子。无论如何,她想混过去,他更想混过去。

  “宋姑娘所言甚是,皇上之命谁敢倦怠。只是下官公务繁忙,恐怕抽不出时间随同一道,要是宋姑娘你不介意,自己四处看看,可否?我会交待下去,绝不敢有人妨碍。”他可不想跟在一个女人的后头。

  墨紫只当不知道他的意图,笑着说多谢,起身再言,“那我现在就去看。久闻上都船场规模宏大,为全国之最。上次来去匆忙,也无立场能观仔细。”

  殷实尽管保持着蔑视之心,却不知怎的,就有招架无力感,“是,我这就交待下去。宋姑娘只管自便。”

  看墨紫走出去,殷实长吁一口气。

  旁边心腹掌事遂道:“依小的所见,大人不必担心。我瞧她不过是想对皇上敷衍过去,凑点功劳罢了。就是让咱们垫了底,给她一个女人当陪衬。”

  “赶紧送走是正经。”殷实心里终踏不到地,“我听司正大人说了,他们会找机会让她闹个大丑脸,然后上疏参她一本,定要皇上收回行走许可。这样,她挂著名,也不用真管上我们的事,皆大欢喜。”

  心腹好奇,“不知是什么妙计?”

  殷实瞪他一眼,“不用咱们瞎操心,自有上面人去想。对了,下面那些,该藏的,都藏好了?”

  “大人放心,全都藏得结结实实,便是皇上亲自来,也绝对发现不了蛛丝马迹。要说也真是咱们流年不利,如今哪个司哪个衙的人不捞油水,偏只查船司。”心腹表示不平。

  “也是底下那些人过头了,你让他们以后别往狠里捞。那可是将船,出了事,当然会查得紧。”殷实嘱咐心腹下去,“赶紧,传令下去,看到一个女官,都让着点,嘴上把把牢。”

  心腹出了门,一擦鼻子,“让人少捞狠,都让你们上头的捞光了,他们能不狠?”

  嘟嘟囔囔完,才走。

  他一走,拐角墙下就露出丁狗的脸,忽又消失了。

  没走出多远的墨紫,听丁狗说完,便问他和赞进,“你们说,他们会怎么着才能让我出丑?”

  赞进沉吟后道,“莫非给假线索,让墨哥得了错误结果,再由他们在皇上面前参本?”

  丁狗则说:“查什么查,一窝。你芝麻绿豆大的官儿,还是女的,能一锅端?随便逛逛得了。”

  墨紫说,都有道理。

  然后,笑。


  ●● 第304章 小生提亲

  墨紫从上都船场出来,就被江涛给截了,拉着她上一家酒肆喝酒。

  待小二把酒菜上齐,眼珠子骨碌碌打量了她一番后,恭声说女大人请用。

  墨紫奇道:“他怎么知道我是官?”

  江涛为她斟了杯酒,“今一早张贴皇榜,现在满城都知道宋墨紫和杨悄当了女官,你又穿了官服。不认得才怪。我说皇上偏心眼有点过分,你们女子官服手工花绣好不雍容华贵,这身衣,这模样,走在大街上,谁人不多看两眼。我官比你大,也穿官服,那小二光冲你乐。可见男子官衣不起眼,一字曰丑。”

  谁说没人瞧他?她刚才随他一路来,好些人看着他就背过去笑。他那大头大脑的样子,才是一字丑。不过,看惯了,觉得他才华能力无一不高,为人又极好,相貌就不重要了。

  “江大人似乎很闲,可是过年部中无事?船司属工部,大人官级又大过我,就是上官。咱们这么当街喝酒,传出去算不算我依傍你?”墨紫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同僚好友,何来依傍一说?”江涛则一口干,又倒第二杯,“年节部中休日,我今天值半日,听人说你去拜司正,想着给你拜个年。如何,第一日见上官?”

  “还好。”墨紫这般回答,“除了眼睛不太愿意看我,嘴巴不太愿意开口,其他可以说挺顺利。司正和蔼可亲,副司几句关切。我说缺人用,立刻便给我两名属官。”

  “”江涛一时听愣,喝空杯,随后叹气,“墨紫姑娘,你可真会说话。”这样,还叫挺顺利?明摆着是冷待遇了,她还笑得跟花一样好看。

  “我是有被人赶出来的觉悟才去的‘所以茶虽然没喝上一杯,也没人给我拜年,我还能承受。”半开玩笑。这些年,她最大的成长就是明白世道强恶太多,因此做人不要张扬,做事要静悄悄。

  江涛哈哈一笑,“想不到你比我还懂这为官之道。风气如此,何必较真?不错不错!”

  墨紫将酒杯放下,小小一杯还半满。

  江涛也没在意,“墨紫姑娘”大脑袋摇来晃去,“墨紫姑娘”难于启齿。

  墨紫不催他,托腮自顾看风景。

  “我小生二十足岁,尚未娶亲。”开场白终于冲破内心阻挠。

  噗——邻桌丁狗喷酒。

  赞进用手抹过湿脸,在丁狗袖子上擦干,“安静点,江大人要跟墨哥求亲了。”

  墨紫发誓,她想维持高贵形象的,实在让旁边这两位惹得,没法忍住笑,又怕把江涛吓跑了,所以用掌心捂住嘴,以咳掩笑声。

  “江大人,你考虑好了,一开口可就不能反悔。”丁狗想挡开赞进的手,发现挡不开,便认真起束。

  结果,那两人嬉闹对招,还墨紫江涛清静。

  江涛看墨紫趣味深浓瞧着自己,以为她误会了,连忙摇手,“我不是要跟你求亲,绝对不是。墨紫姑娘不是不好,实在是太好了,我自认配不上,从不敢想,一点都没有过那种法。”

  墨紫本想戏弄戏弄他,看他为莫须有的误会急红脸,还是算了,说道,“江涛,我也没有一点那种想法。不过,你说话,能不能直接些?譬如,你对谁有好感,想娶进门。一口气说出来得好。”好笑。好笑。

  “我小生想问问,白荷姑娘定过亲没有?”家中老仆说,向人问亲要谦逊。所以自己的官阶比墨紫虽大,但这是私事,以小生居之。

  墨紫在他说他自己尚未娶亲时,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不过他说出白荷名字前,她不能插嘴先说,因为关系到白荷之名。若然她猜错,白荷可就尴尬了。

  其实,江涛之心,连豆绿和丁婶都知道。他常常来往于红萸和望秋楼之间,开始是为美食而来,后来嘛,大家心知肚明。年夜饭他都有办法凑过来,可谓用心良苦。

  只不过,白荷的心思,墨紫猜不出来。因为,她对每个人都好,对江涛也能说笑两句。但男女之情?她的大姐个性,只会关心别人,不会吐露自己的想法。

  江涛这么问她,她跟他交情还不错,虽然不知白荷心意,却也不好撒谎,“白荷姐姐还未定亲。”

  江涛眼睛顿时一亮,“那墨紫姑娘,小生愿求娶白荷姑娘,不知能不能帮我说合说合?我知她家中无人,虽有干娘,却远在洛州,只有墨紫姑娘同她有如亲生姐妹。”

  “你跟她见面也挺多次了,自己怎么不说?”这地方,又没什么自由恋爱,多数夫妻婚前见不着面。

  “墨紫姑娘这话不对。我与白荷姑娘虽然见过好些回,那都是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况且,这求亲之事,自然要正经做好,怎能私相授受?小生虽貌丑,却读圣贤书十余载,乃正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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