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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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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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鋈巳词浅约何⑿︱ナ祝鎠è殊为和善。眼看这一行人渐行渐远,回头看着的他总觉得那两个从者仿佛也非寻常人物,按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下一刻他便生出了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
    大家王大进宫莫非刚刚那是
    心乱如麻的他有心回去正堂之内瞧个分明,可又怕撞上刚刚那个凶狠的老从者,一时间进退两难。直到他冷不丁扭头瞧见那边厢南边偏门之内,两个自己认得的人夹杂在一行人中出来,他顿时想都不想便快步奔了过去。跑到一半时,他脚下的鞋子竟是掉了。他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三蹦两跳就到了他们面前。
    “杜杜十九!”
    “咦?”
    杜士仪先是一愣,随即才笑道:“原来崔二十五郎也来了。眼下我们急着登台,待会儿再和你说话。”
    见杜士仪说完便往前走,王维亦是微微一颔首就跟了上去,崔小胖子登时急了,上前一把拽住了杜士仪的袖子,压低了嗓音嚷嚷道:“刚刚我撞见了应该撞见了圣人!”
    此话一出,看到杜士仪和王维都停了下来,就连旁边那两个自己不认识的年轻人也都为之诧异停步,他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圣人微服而至,但他唤旁边陪着的人作王大,而那人唤他作大家那是不是圣人和霍国公王大将军?”
    王维倒还好些,可杜士仪想到当初在桃林县发生的事,他也顾不得登台在即,立时低声问道:“你还听到说了些什么?”
    “我还听到王大将军在旁边说,家里几个儿子也合力备办了一份寿礼。”
    “他怎么什么都要掺一脚!”窦十郎恼火地哼了一声,随即就没好气地说道,“事到临头,也顾不上别人如何!杜十九郎,王十三郎,张六郎,咱们上!”
    杜士仪立刻收摄jing神,对崔二十五郎打了个无须担心的手势,便一时随窦十郎登台。
    眼看这些人赫然往表演的高台而去,尽管不知道这算是怎么回事,但崔小胖子狠狠一跺脚,最终跑回原处穿上了鞋子,这才立时沿原路赶回正堂。然而,踏进其间,他便发现适才碰到的那疑似当今天子李隆基和霍国公王毛仲的一行人并未出现,只是正位之上的豆卢贵妃仿佛有些疲倦似的,将凭几放到了身侧斜倚着,倒是玉真公主不见了踪影。
    他正纳闷,便有从者进来高声报说道:“窦十郎为贵妃献舞祝寿!”
    公孙大娘师徒一曲剑舞之后,适才岐王宋王在内,已然有好几家献上了祝寿的曲目,但因都是乐伎所为,堂上虽也喝彩叫好,但终究兴致不高,此刻听说jing擅胡腾舞的窦十郎要亲自出场,岐王李范便笑着说道:“窦十郎还真是有心,去岁自他伤了脚之后,无论哪家想请他演上一曲,他都推得干干净净,这一回可终于肯再次登台拿出真事了!”
    话音刚落,便只听一阵羯鼓声响起,起初一下一下极其迟缓,但渐渐便鼓声ri急,到最急促时,那鼓声仿佛震破长空的一刹那,却是两个琵琶声一前一后骤然加入。乍一听两音不齐,只觉得杂乱无章极其不协调,待细细再听,只觉得那乐曲声一高一低,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须臾,两琵琶声骤然间合音一处,堂上一众宾客就只见角落中突然窜上来十几个头戴黄金束发冠,身穿红罗销金窄袍,脚踏黑云头皂靴的童子。
    那些童子动作迅速地抢了上前,竟是在高台zhongyāng搭起了一座三层高的铜架,每一层置一铜盘,底层最大,二层稍狭,最高层赫然只两尺方圆。
    见此情形,宾客们哪里还不知道这一场究竟是如何噱头,即便原自斟自饮眼神迷离的岐王李范,亦是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紧紧盯着那高台之上。眼见得底层和一层都有童子翻身跃上,而窦十郎亦是稳稳当当上了最高的那一层,他不禁眼睛大亮,当即抚掌大笑道:“这个窦十郎,说是请我参详音律,结果闹了半天却拿出了如此一出,就连我都蒙在鼓里!贵妃阿娘,窦十郎可是大大有心了”
    此话还没说完,宋王李宪突然眼睛瞪得老大:“那不是邓国夫人家的张九郎?上次我见他时,他还说羡慕窦十郎那胡腾舞,悄悄在学,怎么也上去了?”
    宋王认出一个,申王薛王凝神细看,一时又认出了两个来,竟是幽国公窦希业亩印U庀伦樱≈卸偈币黄┤弧K渌蹈鞲纾骷蚁鲁∏腋枨椅瑁馐浅S械模热珩际烧獾染酶菏⒚撸谙睬熘畆i亲自献舞也并不鲜见,可伴舞也不用乐人,这就极其稀罕了!
    豆卢贵妃在宫中多年,各种乐舞看过不知凡几,何尝不知道要翻些花样有多困难?听得是窦氏各家子弟齐齐上场,她微微颔首的同时,目光却又落在了底层和二层那些动作微微有些参差不齐,却一个个都极其认真的童子身上。看得出这些十几个童子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她素来和窦氏族人颇为亲近,不禁更露出了慈和而惊喜的笑容:“窦家子弟们真是有心了!不过窦十郎也是的,早不提醒一声,下场之前也该让这些孩子们到我面前来给我看看!”
    “那就不是惊喜了!”岐王看着这一曲别开生面的胡腾,语带双关地嘿然笑道,“再说,相比乐班伎人,如此方才算是真正的尽心意!冀国公家老三脚下稳当,看样子弓马应是不错!”
    席上窦家长辈们此前听窦十郎提出那建议时,各自心中还有些顾虑,禁不住窦十郎软磨硬泡,再加上家中子弟都跃跃yu试,他们也就答应了,此刻见果然是赞口不绝人人称道,众人不禁面上有光,尤其是窦希瓘更是面sè红润发光,连嗓门都大了起来。
    此时此刻,刚刚因一侍婢低声禀报而退席去的玉真公主又回返了来,听得岐王这话便附和道:“相比别人家都是jing挑细选乐班歌舞伎,窦家确是真有心!幽国公毕国公冀国公他们三家不算,连邓国夫人的幼子都亲自上场了,难得他们竟然都能舞胡腾!”
    挨着豆卢贵妃落座之后,玉真公主眼睛看着外间那乐舞,突然若有所思地抚掌笑道:“今ri这一出,像否金童贺寿?”
    宋王李宪登时也笑了起来:“只可惜只有金童,没有玉女,否则倘若齐全,便是另一段佳话了!”
    见豆卢贵妃亦笑,毕国公窦希瓘便笑容可掬地说道:“但使圣人垂恩,金童玉女自是佳配!”
    这言下之意便是想求窦氏子弟将来尚主了,玉真公主知道李隆基因昭成太后早故,对舅家尤为恩宠,别说今夜窦家如此苦心,就算没有,将来下嫁公主也绝无二话。尽管觉得窦家无甚人才,可毕竟积年富贵在,她便懒洋洋地说道:“只要阿兄一句话,此事还不简单么?”
    豆卢贵妃对此也乐见其成,笑着说了一句如此甚好,下一刻,她但只听一声惊呼,一时间连忙抬头望去,却只见那高高的第三层铜盘上,窦十郎腾跃之间仿佛失却了重心,仿佛立时三刻就会从上头掉下来。若是寻常乐人也就罢了,然则当初昭成皇后被武后所杀,她在宫中抚养李隆基,而昭成皇后之妹,也就是如今的邓国夫人窦氏想方设法从宫外接济,因而她与窦家人素来亲善。倘若窦十郎因为给她庆生而出了什么岔子,她如何对窦家人交待?
    因处在最高一层,窦十郎一腾一跃,皆是万众瞩目,偏偏其举手投足大见从容,此刻这惊险一幕一时引来了不止一声惊呼。然则千钧一发之际,但只听琵琶声登时再度转为急促,那一声声仿佛金戈铁马铁蹄疾驰,羯鼓声亦是声声如同碎云,但只见窦十郎奇迹一般一蹲一踏稳住身形,继而又是两三个难度极高的腾跃,这让人几乎屏气息声的转折顿时赢来了满堂彩。
    再舞顷刻,其下二层腾跃的童子们,则是在羯鼓骤停,继而再响之际,一层跳落高台四周,二层跳落一层,而十余红衣壮汉则是飞一般地上得台去,趁着窦十郎一个空中腾跃之际,一声整整齐齐的呐喊,第三层的铜盘和支撑的架子一瞬间撤下一旁,但只见窦十郎稳稳当当落于二层,脚尖疾点之下又是空中腾跃急旋,几个高难度的动作之后,那几个壮汉又是如法炮制撤去第二层铜盘。
    当此一时,刚刚四散为舞的童子顿时再次汇聚到底层落地的窦十郎身侧,这一刻,刚刚那些壮汉再次发力上阵,竟是将那丈许方圆的铜盘连同上头的窦十郎和所有窦家子弟都扛在了肩头。随着他们如此扛着这移动的铜盘稳稳从高台上逐步下来,原稍处其后的杜士仪和王维自然抱着琵琶跟上,此前声如玉珠的琵琶声渐渐趋缓,只有张简仍在原地,羯鼓声亦是一下一下慢了起来。眼看这硕大铜盘在那些红衣壮汉肩扛之下渐渐来到了正堂之上,一时堂上之前看厌了各种乐舞套路的宾客们顿时彩声雷动。
    十几个人影上下腾挪为舞,顷刻之后,窦家小儿郎们纷纷跃了下地,齐齐欢声笑语地到豆卢贵妃面前拜寿行礼,一时喜得豆卢贵妃笑得面上皱纹都几乎舒展了开来。然则眼看那丈许方圆的铜盘上只余窦十郎一人,便只听羯鼓声突然又再次急促了起来。随着琵琶声骤然转烈,肩扛铜盘的壮汉们齐齐一声呐喊,就只见那铜盘竟是在他们合力施为下,徐徐转动了起来。须臾,一个个人齐齐脱手,激起一片惊呼,可那铜盘竟是仍然稳稳停留空中。
    众人定睛再看,却只见铜盘下头已由铁杵安设在堂中凹槽,随着那些红衣壮汉以手转动,那速度先是极慢,须臾便转疾速,呼呼风声让最靠近边缘的一众宾客都忍不住往后躲闪眯眼睛,却只见窦十郎偶尔足尖一点盘面远近各处,因铜盘转速,他便好似醉了酒似的摇手摆腿,在空中摇摇晃晃舞动腾挪,就连窦家小儿郎们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其中一个清亮的童声则是高声叫道:“十兄好样的!”
    这时候,和岐王一样,亦是极其喜爱音律歌舞的宋王李宪顿时抚掌大笑道:“窦十郎这胡腾就是长安第一,如今看来,天下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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