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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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 第4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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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一阵阵水声;一想到那边屏风后头赫然是美人出浴;杜士仪便忍不住神情一怔。初尝滋味;未免难以自拔;他不得不在心中默诵自己背得滚瓜烂熟的chun秋左氏传;这才勉强令自己平静了下来。而白姜在盛了鸡汤到后头;半哄半劝地让王容吃了点热东西垫饥之后;这才又转了回来;复又盛了一碗递给了杜士仪。
    “杜郎君在外奔波了这么久;也吃一些。”
    这本是好意;可杜士仪一想到裴宁特意在鸡汤中另加了药材;便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是三师兄特意为幼娘做的。我还不饿;你不用忙了。”
    话音刚落;他却只听和刚刚如出一辙咕的一声;顿时愣在了当场。而这一刻;轮到屏风后头的王容忍不住发出了扑哧一声笑;继而便没好气地吩咐道:“白姜;别劝他了;他要硬撑着不去外头露个面;那就随他去”
    腹中空空的杜士仪暗叹一声现世报来得快;不得不站起身来;有些尴尬地说道:“那我先去外头看看。”
    杜士仪这一溜;王容方才放下了手中的软巾;整个人娇软无力地在了温暖的水中。起初的癫狂痕迹点点滴滴都留在了自己的身上;真切到让人一想便脸sè发红;那些落在颈上背上胸前的热吻;仿佛在这热水的浸下被再次激活了;让她的身体仍能够感受到那一刻的激|情。想起自己亲口说出不想后悔一辈子的话;她的眼神不禁有些迷离;好一会儿方才开口唤道:“白姜;你过来。
    等到白姜来到木桶边上;她踌躇片刻便低声问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打探着了?”
    被裴宁硬是拉到外头去团圆宴;白姜索xing悄悄打探了一番此前那经过;结果自然是为之心惊肉跳了许久。此刻王容问起;她本待含含糊糊带过去;可转念一想;杜士仪既是好端端回来了;这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索xing一五一十把事情原委一一说了出来。当她说到杜士仪一剑断了一个行凶侍童的手腕时;她就只见王容瞳孔猛然一缩;继而却又表情平静了下来。
    “有惊无险就好。”
    话虽如此说;当短短一刻钟之后;她沐浴完换了一套于爽的衣裳;杜士仪再次进来之后;她示意白姜退下;随即盯着杜士仪问道:“你拉着张郎君去看柳惜明;怎会随身带着刀?难道你早就知道他会暴起发难?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面对王容的质问;杜士仪知道瞒不过她的敏锐;只得解释道:“我是想带着张九郎过去;诈一诈让他吐露出口风;谁知道他竟然会失心疯到想要杀人灭口。幸好我前一天就备好了除夕夜打算送给你的一把裙刀;危急时刻却派上了大用场。”
    “送给我的?”
    王容不禁愣住了。直到杜士仪取出那把其貌不扬的裙刀送到自己面前;尽管血腥已经完全拭去;但她仿佛还能看见上头沾满了鲜血的样子;一时不由得痴了。然而;当杜士仪正要把裙刀收回去的时候;她却一把抓了在手中。
    “幼娘;伤过人的东西;还是我来ri再换一样送给你。”
    “正是因为伤人见血;才有防身之效。”王容却将裙刀紧紧攥在了手中;一字一句地说道;“杜郎不赠钗环;却送我裙刀;难道不是希望我柔韧坚强;为君贤内助?此物既然能庇佑你逃脱了一场劫难;将来我带在身边;必定也能逢凶化吉。没有什么;是比此物更好的除夕礼物了”
    见王容如此说;杜士仪伸出去夺刀的手最终垂下。看着这个已经在事实上成为自己妻子的女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便点了点头:“好;便让这把曾经祛凶的裙刀;时时刻刻陪伴在你身边”
    

第五百零三章 明经及第
    尽管是告状;而且是证据确凿;人证凶嫌尽皆都在;但杜士仪裴宁以及袁盛;再加上一个见证者张丰的联名上书;却并没有用加急;而是按照每ri行二百里的速度送往天子如今行幸的东都洛阳。因此;东都城内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万国衣冠拜冕旒的景象。
    正月十二;乃是尚书省都堂省试明经的ri子;比往年都早。明经三场虽不比进士三场的难度;录取率也远高于进士科;可死记硬背却也不是人人能做到的本事;更何况七年守选的期限;对寒门士子来说着实难捱;即便能够明经及第;历经漫长的候选能够得到的官职;大多也不过一介县尉;而后任满又要等上三五年甚至更多再等候接下来的吏部集选;于是从进场到出场;众多白衣士子赫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而杜十三娘亲自送了杜黯之进场;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傍晚;她又和崔俭玄一道去接了杜黯之出场;得知其经史策问都把握不小;她不禁流露出了欣悦的笑容;颔首一笑就勉励道:“只要你尽力而为;结果如何便不用太计较了。三天在考场窝下来;想必你也已经身心俱疲;我和崔郎给你预备了酒宴;今晚好好放松放松;数ri后且看发榜”
    “阿姊谢谢;真的太谢谢了”杜黯之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见崔俭玄有些面sè不善地看着自己;他连忙又向对方打躬道;“也谢谢姊夫若不是姊夫大度;我也不能在永丰里崔宅厚颜住了那么久。”
    “那就不用客气啦”崔俭玄听到这一声姊夫;心里就舒服多了;决定大度地原谅杜黯之让杜十三娘忙来忙去这么久;等到把杜十三娘让上马车;他和杜黯之一同上马的时候;他这才低声说道;“长安朱坡老叔公来信了;说是就按照杜十九之前的安排;发了榜及第后;你安安稳稳直接回长安;到朱坡山第陪着老叔公住上一年等上一年;好好学学老叔公那些为人处世之道;然后就去江南任官。甭管你到时候回去时;你家爷娘说什么;你都听着应着;发榜了自有分晓。”
    “是;谢谢姊夫。”
    崔俭玄被这一声声的姊夫叫得眉开眼笑;一路上少不得又提点了杜黯之好些话。有些自然是不错的经验之谈;有些煞有介事的话却是他自己凭空想的;杜黯之即便暗自觉得不对劲;也只能在心中嘀咕;当面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等到这一行人进了永丰坊;最终在崔家大门前停下时;却正好和另一边过来的一行人碰了个正着。见那边厢牛车揭开帘子便立时大呼小叫;赫然是崔九娘;杜十三娘生怕她身怀六甲却依旧莽莽撞撞;连忙下车迎了上去。
    “真真;都说你胎象也不安稳;怎么也不说一声;突然就来了?”杜十三娘一边说一边有些嗔怒地看了王缙一眼;“夏卿也不好好劝劝她”
    “我哪里能劝得动九娘。”下了马的王缙苦笑一声;却对崔俭玄这妻兄拱了拱手;见杜黯之下马过来问好;他又颔首示意;这才无奈地说道;“今年制举要开草泽自举科;所以我打算试一试。”
    “你总算是肯去应试了。”崔俭玄咧嘴一笑;这才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嘀嘀咕咕拉着杜十三娘说话的崔九娘;眨了眨眼睛道;“我还以为你和九娘蜜里调油;连应试的事情都忘了。不过;这一科我也听说了;不少品子和在职的官员都有应试;不是那么容易的。”
    “若要比拼真本事;我又怕谁?”
    王缙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傲气。在两京呆了这么多年;又娶得崔氏女;游历于两京才子之门;纵使并不像王维那样往来于诸王贵主这样的顶尖权贵;但他反而累积了深厚的才名。尽管今年的制科并不是文辞雅丽这样最适合他的;但对于策问;他也自忖绝不逊sè于人。此时此刻;见崔俭玄果然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他就轻轻吸了一口气道:“阿兄离京已久;要想让别人不忘记他;也只有我了”
    两拨人会合之后进了家门;这一天最大的事情自然是上元夜宴;兼且也是为了杜黯之出考场庆祝。当初进考场的时候也经历了一回这样的场面;今天再一次尝到了众星拱月的滋味;杜黯之只觉得心情激荡得无以复加。直到在崔宅住了最后一晚上;又回到了自家位于乐成坊的宅院时;他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父亲也好;嫡母也好;弟弟妹妹也好;甚至于下人们也好;每一张脸都是冷冰冰的;甚至连他的屋子也是冷冰冰的;没有半点热乎气。
    知道这才是自己真正的生活;他自己亲手默默收拾好了之前带走的行李;当天晚上躺在床上;却不知不觉失眠了。习惯了那样温情得让整颗心都暖烘烘的ri子;如今这种冰冷刺骨的ri子;他竟有些不习惯了;即便明知道这里才是自己家;而到崔家只不过是做客。倘若今科并不像他自以为的那样发挥出sè;接下来他要怎么办;在这种四处冷眼的地方过活?
    “不如果落榜;我就回樊川杜曲老宅去闭门苦读”
    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接下来这两天;杜黯之在家中面对那种冷冰冰的环境;反而渐渐释然了。屋子虽冷;但杜十三娘送了他好几件看上去不显眼;实则极其暖和的丝绵衣裳;厚厚裹在身上;却也尽可挨得过。转瞬间到了发榜的ri子;他自不指望家中还有人去打探看榜;也不想贸然求恳出门反遭嫡母讽刺;索xing只安安静静在房中百~万小!说。
    翻了无数遍的《chun秋左氏传》看得入神之际;他突然只听得外间传来了一个声音:“十九郎君;郎主叫你去书斋”
    从崔家回来之后;父亲杜孚见了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其余的什么都没问;此刻听到是父亲叫了他去;杜黯之不禁一颗心猛地一缩;竟是生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彷徨。他勉强镇定心神答应一声;合上书卷后出了门;强忍着探问的心思随着那从者来到了父亲的书斋外;却只见一个往ri见他几乎招呼都不打的侍童竟是恭恭敬敬地打起了帘子让他进去。这种微妙的变化让他一颗心猛地一跳;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低头跨过了门槛。
    看着庶长子进门;杜孚的心里着实五味杂陈。从曾祖父的怀州刺史;到祖父的庆州司马;再到父亲的雍州泾阳尉;官是越做越小;以至于他只能通过荫补寝郎来谋求出身;官路也一直不顺;更不要说照应自己的侄儿。
    更何况;从小就颇有才名的杜士仪让科场数次折戟的他自惭形秽;更有意不想管这个侄儿的事;因而此后祖宅大火杜士仪重病;他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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