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名鹤高傲,而事实上这两个命题他倒是能答上来,毕竟学生时代还背过唐诗三百首呢。可现在是大明,背唐诗估计会被人喷死。
不如交白纸。
第三次白纸的时候,坐在凉亭之听卢正秋站了起来。
“关中白名鹤,连续三次交上了白纸。本官且问,白名鹤。你昨天所讲的故事之中,也有诗词一首,其中那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可为名句。之后那首歌词,虽然非诗,非词,却也别有一番风采,语句之间让人迷醉。”
卢正秋出来表扬白名鹤,这让白名鹤心中一喜。
卢正秋说话,总比涿州知府,或者是学政,再或者是那几位老名士好多了。
至少会给自己一个说话的机会。
“回卢大人的话,晚生封笔,立誓从此再不作诗词!”白名鹤起身回答。
“什么时候立的誓,原因为何?”卢正秋果真给了白名鹤一个说话的机会。
白名鹤再向前一步:“回卢大人的话,晚生立誓之日,就是去年腊月二十八日。理由有二,其一晚生说了或会被认为是沽名钓誉。所以晚生只说其中一个理由,那就是,晚生在腊月二十八日,作了一首词,这首词惊天动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此封笔!”
腊月二十八,下泉村电闪雷鸣,百花齐放。
这奇景都被锦衣卫上报大内了,所以这并不是秘密。
一首词惊天动地!
白名鹤的话可信吗?许多人开始低声讨论了。
孙苑君也在白名鹤背后问道:“夫君,这个理由能让人信服吗?”
白名鹤还没有回答孙苑君,卢正秋就继续说道:“白名鹤,你认为这个理由足以让涿州士子信服吗?”
“回卢大人的话,任何的理由都只是一个借口。既然是借口,相信的人不需要借口也会相信。不相信的人,无论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也不会相信。我白名鹤何必非要让人相信,我白名鹤之才难道仅仅在一首诗词上吗?”
白名鹤的语气强烈了几份。
卢正秋笑了,轻轻的拍了拍手:“很好,你的理由本官信了。不过”
原本卢正秋说相信,就已经有人开始鼓噪了,可突然这一句不过,所有人又安静下来了。
“不过,白名鹤你有些年少轻狂,本官以为应该让你体会一下,天下之大,非一井可观天。今天本官作主,不比你的诗词。但你须接受一项挑战,胜负之说自然要有些彩头。你可敢应战!”
白名鹤一副非常犹豫的神情,左手不自然握在右手的手腕上。
白名鹤的右手绑着绷带,这是他这些天来,为了假装自己手受伤无法写字,所以绑上的。这个动作,在后世的心理学上讲,就叫作心理暗示。
说穿了,就是在暗示卢正秋。
这不是双簧,这就是心理暗示,属于心理学技巧的一种。
“放心,也不比书画,知道你的手受了伤,握不住笔!”卢正秋笑呵呵的说着。
卢正秋这么作,算是帮白名鹤,也是在让这些士子们减轻对白名鹤的敌意,要知道所有人写了诗,只有你白名鹤故作清高,一副鹤立鸡群之态,这不是在拉仇恨吗?
所以,卢正秋这是在帮白名鹤。
“白年兄如果胜了,家里临摹的盛唐虞公亲笔字帖愿奉上。”
白名鹤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江城。这个江城倒不算是故意找自己麻烦,但年少之人愿意一赌,这也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
这种临摹的字帖虽然不俗,但还不至贵重到惊人,在京城之中类似的临摹字帖,根据临摹人的名气,从十两到五百两不等。所以说,也是有价之物。
白名鹤认为,这是一种玩乐形式的彩头,正准备答应下来之时。
突然,又有一位发言了:“白公子,我在加上涪翁洮河绿石砚一块。”白名鹤看的清楚,这不是杨不悟还能是谁?这货明显就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嘶
众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
从这个反应上看,这块什么绿石砚很贵重了。
白名鹤后退两步开始求助孙苑君了。孙苑君思考片刻后回答:“相传,北宋黄庭坚,字鲁直,自号山谷道人,晚号涪翁,又称豫章黄先生。有传闻,在黄先生晚年之时,得到一块原砚,亲手打磨,并且砚上有自己的题字,这一块砚估不出价!”
“这黄老头很有名气吗?”白名鹤小声的问了一句。
孙苑君气的真想打人,自己的夫君是真的傻了吗。可还是小声解释道:“黄庭坚、苏轼、米芾、蔡襄,并称宋时四大家,你说有没有名气?”孙苑君的语气之中,已经多少有一些生气了。
白名鹤心里骂道:这么牛逼的东西,放在后世的现代,估计能放在省级博物馆作为震馆之宝了。这杨不悟疯了,他娘的这要是和本公子死磕呀。
想了想,白名鹤认为不能退,怎么也要打这一场。
“我关中白名鹤,应下了。只是这彩头”白名鹤说到这里,杨不悟就立即插嘴:“白公子莫怕,你拿不出相应的彩头也无所谓,只要在这里大喊三句,我输了,就可以了。”
狂呀,这小子狂呀。他凭什么就认为已经吃定自己了。
杨不悟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名人,而且有自己的傲气。在什么地方败了,就在什么地方爬起来,昨天你白名鹤不是斗败了莫愁吗?可今天,涿州最出名的八位歌姬全部都在京城,今天再斗一次曲乐。
你白名鹤要教,这涿州也没有足够份量的人能够拿得出手。
当然,如果你自己上场和一个歌女去比斗,仅这脸你就丢不起。更不要说胜负了。
八位歌女被送到京城这件事情,白名鹤自然是不知道的,也不可能知道。
眼下,白名鹤只是知道这杨不悟要踩自己的脸,那么,本公子就要踩回去。
“各位,我关中白名鹤应下了,这彩头自然不会让人失望”
第025节 京城南之荷
我关中白名鹤应下了。
白名鹤底气十足,一字一句的回应着,声音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让许多人不由的狂热了起来。
诗会是一个扬名的机会,可既然已经有成名,那么更多的人愿意看热闹。要么是名人被踩下去,要么就是名人踩了无数人。
所以无论白名鹤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会有许多人乐意看到。
“我关中白名鹤有一物,足可比上那块名砚!”白名鹤在后世现代活到三十多岁,事业小成。经历过无数的商机,最优秀的三个才能,排在第三的就是把握商机了。
说罢,白名鹤向卢正秋一礼。
不用说话,卢正秋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卢正秋站了出来:“白名鹤有一物,借于我母亲大人观赏三月,以感谢我卢氏借粮给他的这份情谊。此物是一面唐时的铜镜,比起普通的铜镜更加的明亮,更神奇就是在光线强弱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镜中会有仕女起舞。”
卢正秋既然站出来说,白名鹤手中有一样东西可以与那砚相比,那么就一定有。
翰林院正五品编修的话,就是这里的权威。
“卢大人,我白名鹤不会输,所以三月之约依然有效!”白名鹤特意的强调了一句。
杨不悟冷冷一笑,轻轻的拍了拍手。当下就有人吹起了长哨。
很快,有一条船从远处缓缓靠近。船头有一面旗,丝绸手绣而成的旗子,是一朵荷花。
“南之荷,京城三大花魁之一,绿荷!”孙苑君也有些蒙了,她没有想到这些人为了把自己的夫君比下去,还真的能下本钱呀。这船赶到这里来,怕也是连夜出发,才能够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传闻中高傲的南之荷,会愿意连夜赶路,把自己整得这么辛苦?
看到这条船,卢正秋向涿州知府举了一下酒杯,然后小声说道:“今夜,怕是会有趣呀!”
“诗会年年有,可年年都是在读那些苦涩的读词,真正的名作一年也难出一首,今年确实是有趣,这关中白名鹤更是有趣之人。”涿州知府回了一句后,又小声问道:“卢大人与这位白名鹤有旧?”
“本不相识,年轻人虽然有些冲动,但心却是极好的。想要解决涞水县八里三十二村的穷怨,这本就是一件积积善之事。而且近日听闻,似乎已经有所成就,今年可缓解,明年或许有机会根治,家母已经命人拿了三百两银子,买了他一处店铺,以示支持。这也是行善之事,我卢家亦受益,更当积德!”
卢正秋很认真的回答着。
涿州知府点了点头:“此事,却是极善之事,当赞!”
说完,旁边一位老者说道:“这白名鹤幼童之时,老夫也见过,虽是顽皮,却也是好学之人。他岳祖父也是涞水县名士,十年前,涞水县十个秀才中,至少有三个就是受到蒙学,也是极善之家!”
卢正秋也接口说道:“本官亦在童学之时,受过孙老夫子的教诲!”
刚才开口的老者又说道:“只是这白名鹤年少轻狂,却是不知大明天下英杰无数。杀一杀他的锐气,也是为他好。”
“只怕这次未必,杨尚书的公子怕是在白名鹤这里讨不到便宜!”卢正秋淡然一笑,便没有再讲下去。
那船已经到了近前,从船头走出了一位身着绿裙的女子。
这女子却是脸上无妆容,素颜示人。
可就没有半点妆容,她如果昨日出现在这里,也会让涿州八艳黯然失色。无数人都曾经幻想过,这样一样女子如果盛装示人,会美到什么程度。
白名鹤站在岸边,左手的竹笛轻轻的敲在右手的手心处。
美女,自然是人见人爱的。
在后世的时候,白名鹤有一位女同学曾经感慨过,世界真的很美好,好人多,心善的人多,也有许多人乐于助人,而且工作之中的同事也都很合气,上司也很关照她。
白名鹤当年就很想对那位女同学说:女神眼中的世界与普通女人是不同的。
这就是美女的特权。
“原本受邀来涿州,只国俗杂之事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