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参谋长那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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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参谋长那点事儿-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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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就可以轻描淡写地把成千上万的伤亡归为‘无谓’的战斗减员!”

  大家伙看着乔队,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看过最漂亮的烟花表演在哪?国庆放花?去问问那些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兵,他们看到最壮观的烟火是在哪?在阵地上,各种口径的火炮向你轰过来,遍地是桔红色,火树银花,你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战友被炸得四分五裂,几分钟之前他们还活生生地跟你说话。

  要冲锋了,你面前是雷场,林深草密的,导爆索都开辟不过去,冲锋号响起来了怎么办?是你身边的战友,两个班的战士,二十个勇士扑进雷区,在爆炸里翻倒,站起来再翻倒,胳膊腿炸没了就滚进,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们拿命和鲜血开出通道,这是‘无谓’的牺牲?

  你们学过埋设立体雷场,看着那些爆的开花好玩,你们想过真实情况里人踩上去是什么后果吗?泥土里,草丛里,岩石下,树枝上,无处不在,无处不炸,一个排的人就炸碎了。

  射击课上都听过打没了子弹,撞针空击的声音吧,如果你在战场上听到那个声音呢?你要死了!下一秒会有一把,两把,更多的枪把你打成筛子。你跟敌人拼刺刀,你以为你刺死了他,他拉响一颗手榴弹跟你同归于尽。这颗光荣弹我们每个人都有。”

  乔队长指着投影上一张小照片,那张看过越战资料的人都曾看到过的照片,硝烟炮火的背景,在高地上,一个匍匐在地的战士,艰难撑起上半身,看不清他的面目,他手里是一面飘扬的军旗。

  “这个人,叫张大权,他把这面军旗插在老山阵地上,这张照片的下一秒,他就牺牲在旗杆下。他是我的排副,在冲锋前,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要烟不要?’”

  乔大喷的声音带着哽咽,没再看任何人,转身离开了教室,不知道这个时刻在他脑海中盘旋的,是不是炮轰的场面,还有战友破碎的身躯。没经历过战争的人无法想象,而在战争中幸存的人,永远无法摆脱那个噩梦。

  那之后的负重五公里跑,份量一度提到了五十斤,乔队说这五十斤是有缘由的,从对越作战中得来的经验,在那种条件下,每个士兵的平均负重为五十斤,比如一个步兵班长,他必须携带五六式冲锋枪,子弹150发,手榴弹四枚,防毒面具,砍刀,小镐,雨衣,水壶,挂包,压缩干粮还有米袋。而一名重机枪手的负重只会比这个更多。

  乔大喷说:“当时就是这个负重,我们机动了几十个小时,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有人趴在地上吐血。平时训得多了你们就给我抱怨累得吐血,谁给我吐一个看看?”

  跑步的时候,杨猛说:“乔队太激进了,都他妈信息作战时代了,哪有背这么多装备的。”

  张昭气喘吁吁地说:“大家都能踩死一堆蚂蚁,能徒手打死老虎的才叫武松,大家不用怀疑,喷队就是武松。”

  潭海洋说:“云层上的仙人轻易不发怒,怒起来绝对是毁天灭地。”

  张昭说:“谁说仙人不发怒,乔大仙天天发怒,丫天天毁天灭地。”

  许四快跑死了,说:“你们丫还是没跑到位,还他妈能废话呢!”

  自从课上被乔大喷吼了一通,钱教员的嚣张劲头就收敛了不少,但是他把这事捅到上面去了,没几天,乔队就收到了学院通报批评。乔队唰唰把文件撕了扔纸篓里,自己还该干嘛干嘛,他手底下这帮兵不干了,叫唤着“凭什么通报批评喷队啊?”“丫姓钱的表面儿装得和和气气的,净背地里玩阴的!”众人吵吵嚷嚷着要给学院联名上书,正跟走廊里搞大字报签名呢,乔队来看见了,扯吧扯吧也撕了。

  “都他妈胡闹!还搞联名,甭给我玩小资本主义这一套!军人的天职是什么?服从命令!”乔大喷往自己宿舍走,一边走一边说:“每人一百个俯卧撑!”说完他啪地甩上门。

  做完俯卧撑,张昭说:“我以为又得五公里呢。”

  潭海洋说:“乔队是那不识好歹的人么?”

  张昭心想,敢情儿姓钱的是这路数,以后还不能不防着。


  作者有话要说:瞧我多勤奋地一天二更,大家有花的捧花,有砖的拍砖啊~~~
  PS:那场战争离我们并不遥远,我们周围有很多看来平凡的人,也许就是战争的幸存者,有些人受伤残疾,可能他们被称为战斗英雄,但是现在的生活却很艰辛。我们现在能够悠悠闲闲地上网看文,这样的生活不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你认识他们,请关爱他们。
  第十四章
  年底,乔大喷提了上校,升到正团级。巧的是,钱教员也提了,两人仍是平级。

  元旦放一天假,乔大喷请张昭他们几个平时关系好的学员去家里吃饭,于是大家第一次见识了喷队的家,还有他那漂亮媳妇。他家就在市区里,喷嫂是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俩人没有孩子,平时喷队都住学校,家里养了两只猫陪着喷嫂。

  张昭他们偷偷搞了瓶茅台带去,喷队翻来覆去地看那茅台,皱着眉问:“小兔崽子们上哪搞的?这不是假的吧?”张昭说:“正经88年出的老茅,珍藏的,您上外头买都买不着。”

  喷队挺高兴,张昭端酒瓶给几位都满上了,祝贺乔队长升迁之喜。喷队一盅酒下肚,自己感慨说:“没想到,副团的位子坐了五年,以为就到头了呢。”

  杨猛替喷队不忿儿,“姓钱的才三十岁,副团都两年了,这回又升了。”

  “人有背景呗。”隔壁宿舍的一孩子说,他看看张昭和潭海洋,“你二位将来得比钱教员只快不慢。”

  张昭和潭海洋互看一眼,都没接话茬儿。这事他们清楚的很,乔大喷到这份儿上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是因为有军功在身,要是一般人到正营就到头了。从正团再想往上,没背景的基本就没戏了。

  潭海洋岔开话题,他把蹲在脚边的一只小白猫拎起来,冲喷嫂说:“师娘,您这小猫好,不掉毛,我弟养了两只猫到处飞毛。”

  喷嫂温柔地笑着说:“每天没事给它们多梳理,就不爱掉了。”

  “您每天给它们梳多少回啊?”张昭也假装关心猫。

  喷队说:“我平时不在家,她下了班也没事,就收拾这俩猫呗。”

  杨猛问:“你们两口子怎么没要小孩呀?”

  张昭瞪他一眼,“你怎管那么宽呀?”

  杨猛说:“这不是闲聊天嘛,喷队都没拿咱当外人。”

  喷嫂说:“他忙,一年到头住学院里,着不了几次家。”她说的很平淡,就好像说去市场买萝卜白菜一样平常,但是这些了解部队的人,都能听出她话里的落寞。

  喷队说媳妇,“去厨房看看排骨好没有?”喷嫂就起身走了。

  喷队抿了一口酒,说这几个小的,“你们有女朋友的,对人好点,有休假的功夫别老四处野去,多陪陪人家。没女朋友的就别惦着找了,耽误姑娘的青春。”

  杨猛说:“那合着咱就活该打光棍的?”

  喷队说:“你们以后要是下部队,在市区的还行,要到了基层,一年也出不来几回,连家都没有,你找女朋友干嘛呀?”

  有人小声说:“等毕了业还是退伍回地方算了。”

  大伙看着喷队,要搁以往,肯定大嗓门喊起来:“部队培养你四年,你吃饱玩好就拍屁股走啦?知道军人是干嘛的不?”可是今天,喷队没嚷嚷,他端起酒盅喝干了,说一句:“人各有志吧。”

  回学院的时候,张昭对潭海洋说:“庄主,你觉没觉得喷队今儿情绪不对?”

  “中年危机了,拼了一辈子,到头来不抵一学院派娘娘腔混得好,又觉得对不起媳妇,心里不痛快呗。”潭海洋说。

  张昭琢磨着:“喷队今年多大岁数?”

  潭海洋说:“他以前说他二十一岁上的老山,那是八四年,今年三十六七了。”

  “那他升的算快呀,这有军功的就是不一样。”

  “快管什么用”,潭海洋说:“他这就到头了,往上副师算高干了,不是谁都能上去,他自己心里肯定也明白。”

  张昭联想到乔大喷今天的状态,说:“他不会是琢磨着转业呢吧?”

  潭海洋说:“他再干下去,十年二十年也就这样了,倒不如趁现在还年轻,在这位子上自主一年就转业,到地方上他这职位能平调一个不错的地方。”

  张昭说:“他转业了,那咱怎么办呀?”

  潭海洋看看他,“你老子也跟不了你一辈子呀,你还指望喷队手把手教你给儿子换尿布怎么着?”

  张昭语气里有点惋惜地说:“能碰上喷队不容易,看这满学院能找出几个像他这样的人呀,要换个队长,不定多乌烟瘴气了。”

  到学院里,潭海洋要回宿舍去给他女朋友挂电话,张昭要去操场跑圈,潭海洋说:“你属金霸王的吧?电力持久,怎么那么大精神?”张昭说:“我晚上吃撑了,把喷队家一锅排骨都打扫了。”

  到操场上发现高年级的学员正跟教员们踢球呢,到处都是人,张昭叨咕着:“一点战备意识都没有,来一飞毛腿全平了你们。”他出了操场往作训场跑,作训场上空荡荡的,这是平时操练坦克装甲车的地方,没有跑道,都是土路,张昭就兜着大圈跑。跑到和电教中心相隔的小树林附近,里面传来挠心挠肺的“野战”声,听得他不爽,于是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头甩进去,听见里面“哎呦”一声,他赶紧跑到树后面藏着。过一会,一个女孩从灌木丛后面出来,四处张望一下,快步走了。张昭心想,又是地方生,地方生怎他妈这么幸福!又过一会,一个男的从后面出来了,穿着这学院里少数派的空军军装,肩膀上是簇新的两杠三星。

  钱旭平!

  张昭眼差点瞪出来,他一个教员居然勾搭上学员,张昭心里骂着我们蹲和尚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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