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参谋长那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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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参谋长那点事儿-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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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比你靠谱。”小亚说。本来是随口的一句话,却触动了各自心事,他看她一眼,她看向窗外。沉默了一会,他问:“你是不是觉得谁都比我靠谱啊?”小亚没说话。

  他想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了,可是憋着说不出口,不知道该拿什么立场问。他也发现自己现在变得磨磨唧唧,就像牟宇说的,耳朵坏了,嘴也坏了,果然是十聋九哑。于是一顿饭的功夫,两人不是扯着不着四六的话,要么就是干脆不说话,最后结账的时候都有点消化不良的感觉。

  下午小亚还得轮一班,站完才能回家。他想说那我等你一块回去吧,可话到嘴边就成了“用我等你吗?”她看看他,“不用了。”站在展厅门口,晒着冬日暖洋洋的太阳,他骂着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影子,说句软话你会死啊!

  犹豫着走还是不走,身后大厅里忽然骚动起来,他看见门口举着步话机的保安跑进去,想着小亚在里面,他也往里走看出了什么事。他看见她那个展台周围人都散开了,一个中年男人发狂地朝台上的展车泼红油漆,嘴里喊着“赔我老婆儿子”。一个保安拽着他,被他甩开,那人又爬上旋转台,举着泼干了的油漆桶玩命砸车。直到五六个保安和工作人员从人群里挤过去,一起动手才把他制住摁在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不过几分钟的事儿,鲜红的油漆顺着银白色的车身滴滴答答往下淌,完成使命的油漆桶倒在一边。小亚刚才就站在最惨不忍睹那辆车旁边,躲闪不及也被泼了一身,突如其来的事故把她吓得手足无措,场面混乱得就像刚发生车祸的恐怖现场。台下有人喊快去洗洗呀,小亚回过神来往洗手间跑,半路被人拉住了,看到是他,她眼泪一下涌出来。

  “别哭别哭了,我在这呢。”他抹了她脸一把,眼泪流下来妆都花了。他看她衣服和身上,心里嘀咕那孙子不会使的快干漆吧?他问她:“厕所在哪呢?”展台后面有工作人员洗手间,女厕所的门锁着,他拉她进了男的那边。快干漆是过氯乙烯之类的易挥发材料,涂在家具上平整,附着性还特强,可是粘在身上就麻烦了。她胳膊上未干的油漆还能冲掉,溅到脖子和肩膀上的已经半干了,他沾湿了手帮她蹭几下,下不去。

  “你在这等着,我跟人要点机油去。”刚才在车展上看见有发动机润滑油的展商,他找了个一次性杯子,跟人要了小半杯。回到洗手间,四处寻摸也没找着卫生纸,除了用过的。机油这东西有毒性,虽然少量接触不会有太大伤害,但对皮肤有刺激,直接往身上倒不行。他把里边穿的棉质衬衫脱下来,光着膀子空心套上羽绒服。

  看他要拿衬衣蘸机油,小亚抹着眼泪,拦着他,“你一会穿什么呀?”

  “这不是穿着大衣嘛,总不能让我把内裤脱下来蘸吧?”他用衣角蘸着机油给她擦脖子上粘的漆。

  看她哭得一张小花脸,他一边擦一边安慰:“这快干漆给家具上漆吧,特平整,还耐腐蚀,化妆品不就追求这功效么,涂一回这个永葆青春,比大宝都管用。”

  小亚抹了把眼泪,“讨厌。”

  “又哭又笑的。”

  他低着头忙活,耳朵上的纱布就在她眼前晃,她问他:“你怎么会耳膜穿孔的?”

  “我没打架啊。”谁听说他鼓膜穿孔第一句话都问打架闹的吧,好像他跟谁眼里都不是好人似的,他说:“演习时候,离炸点太近了。”

  沉默了一会,小亚说:“我看过你写的那些信了。”

  他手里动作滞了一下,转身在杯子里蘸了点机油,又继续帮她擦肩膀上的漆。

  “你们训练挺苦的”

  “还行,习惯了。”

  “那首歌挺好听的,我去网上找了。”她轻轻哼着他抄在信里的一段歌词:

  “故乡有位好姑娘
  我时常梦见她
  军中的男儿也有情
  也愿伴你走天涯
  只因为肩负重任
  只好把爱先放下
  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
  军中绿花送给她”

  “我听隔壁宿舍一哥们儿老自弹自唱,就抄下来了你唱得比他好。”

  “我又没有你们那种体会,怎么会比他唱得好。”她笑了一下,说:“你还挺会给自己戴高帽子的。”

  他也笑了,看着她说:“是,我装大尾巴狼呢。”

  她抬起手,罩在他右耳蒙着的纱布外面。她看了他的每一封信,记录的都是平时上课训练时发生的趣事,可是那些被一笔带过的训练内容,能够想象都是枯燥又辛苦。她想,他在她面前一直是嬉皮笑脸,不发愁的样子,其实这两年他也经历了很多吧。就像这块纱布,她的手很小,能够盖住的只是这一小部分。她从来没有试图了解过,他的笑脸以外,那些她看不到的东西。

  她想起每封信他都问她,一阵是多久?

  她说:“一阵很久了,重新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安定:北京安定医院,著名精神病医院
  打镲:开涮、逗闷子的意思
  第二十九章
  车展油漆门事件后来闹得沸沸扬扬,据说闹事的中年男子几个月前买了一辆该品牌的轿车,他老婆带着儿子出门,在高速路上行驶时发动机突然熄火,车子的转向和制动都失去作用,发生车祸,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儿子当场死亡,他老婆至今昏迷不醒。排查事故原因是由于该车的零配件材料有问题,油箱里的一个油管接头脱落,导致无法向发动机正常供油,造成熄火。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就这样一瞬间天人永隔,而该品牌制造商还找各种借口拒绝赔偿,男子求告无门,一怒之下就上演了泼油漆的壮举。

  小亚说:“那男的怪可怜的,跟人家比起来,我这也不算什么事。”

  张昭说:“泼油漆太客气了,要是你出了这事,我就带个苏SG43扫了他们,二战那会我们家老头就使那个,扫他们邪恶轴心国跟割草似的。”

  小亚胡撸他的光头,“你现在这形象说这话,更像一流氓了。”

  他说:“其实我得谢谢这哥们儿,要不你哪能又跟流氓在一起呀。”

  小亚说:“别臭美,你现在也就是试用期,不行还退货。”

  “我一定珍惜组织给我这个机会,争取早日转正。”

  后来关注油漆门事件的人多了,查出同时下线那一批车的油管接头都存在缺陷,其他车主也纷纷要求退货,最终该品牌宣布召回该系列轿车。这些都是后话。

  临开学前,张昭他们几个关系不错家也在北京的哥们儿张罗聚餐。网名叫“粮满屯”那位还惦记让张参谋长上无名居请客,张昭说一盘醋溜土豆丝卖四十五,有病的才上那吃去呢。最后地点定在京城一家口碑不错的淮扬菜馆。

  聚会可以带家属,这帮人在学校里整天嚷嚷找不着女朋友,结果来的人几乎人手一个标配,当然不排除有把妹妹带来充场面的,比如杨猛。大家都说:“杨政委,你这妹妹怎么看着像你闺女呀?”杨猛摆出一副心酸相说:“哥们儿五岁时候跟邻居家穿开裆裤的妞不小心擦枪走火有了她,这些年累呀,我都少人老相了。”杨妹妹比杨猛小五岁,绝对是个计划外产出,当年计划生育早已列入基本国策,他们爹妈为要个闺女宁可挨罚。

  张昭问杨猛:“那要万一生出来还是小子怎么办呀?”

  杨猛小声说:“被你说中了,她就是个小子,我妈受不了刺激,从小把她当闺女养,你没看出来吧?”他妹妹劈头盖脸把他揍一顿,张昭挺同情地看着他,说我现在看出来了。

  杨猛说:“你行动力挺强啊,什么时候跟梅花党又和好了?”

  张昭一本正经说:“其实我们之前是做给美帝方面看的,她已经脱离梅花组织,被我党成功策反了。我现在手里就握着一张来之不易的特务名单,我准备在条件成熟时重拳出击,粉碎他们策划多年妄图反攻大陆的罪恶阴谋。”

  杨猛抱着酒瓶子看着他,“靠,我几乎相信了。”

  “粮满屯”是第一次见到李小亚,他冲张昭说:“难怪你瞧不上朱指导,找这么一亚姐女朋友,就是李嘉欣死乞白赖求着给你奉茶都得嫌她老。”

  张昭一个劲使眼色,心说这孙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亚问:“朱指导是谁呀?”

  “我们学校一地方生,跟我真没关系,我从来没招过她,不信你问潭庄主。”张昭从桌上捡了个花生豆砸向对面的潭海洋。潭海洋说:“对对对,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人家就是天天送他一瓶自己泡的金银花茶。”旁边人也跟着添油加醋起哄架秧子。

  “你们就害我吧,兄弟活这么大容易吗,我今儿要冤死了,一丈二尺白绫洒满我的鲜血,天天挂你们床头!”张昭拉着小亚,“媳妇,你千万别听他们胡说,我见着那女的就躲,跟高中时候躲年级组长似的。她送那什么花茶,我一口都没喝过,都是杨猛那孙子喝的,你看他现在长这么裂,就是因为喝那茶。”

  看张昭急得一通解释,有几位的女朋友看不下去了,说你们别胡说八道了,一会人家真闹僵了。潭海洋说:“小亚,我们这是成心耍他呢,你别当真,他跟那女孩确实没什么关系,他就带那班一个月新训,人家就看上他了,一直追着。”

  小亚瞪张昭一眼,“带新训还能带出一粉丝,你够可以啊!”

  杨猛小声说:“是一把粉丝,就属这根最坚韧不拔。”他妹妹在旁边拧他,“你别煽风点火了。”

  张昭可怜兮兮说:“我真是冤枉的,你们别给我添堵了,我还跟试用期里呢。”大伙闹哄哄说赶紧给媳妇跪下,他还真拉开椅子假装要跪,小亚拽住他,“你干嘛呀,别瞎胡闹了,这么多人看着!”

  “这帮孙子号称我兄弟,被兄弟害成这样我还要什么脸呀,只要你不把我退货,别说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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